第72章 跳水

暮色沉沉,本侯躺在床上一顆腦袋更是沉重。

“陛下,那只箭上有毒。”

聲音清冷不似往常:“說方法。”

那人聲音哆哆嗦嗦:“此毒名為箭毒木帶有劇毒,好多藥都留在了京城眼下微臣手中并沒有可解毒的藥。況且此毒……”

“如何?”聲音中隐約有顫抖。

“此毒太烈怕是不好解,微臣現在暫時開個藥方壓制毒性。然後臣再寫個藥單陛下可派人回去取然後微臣,微臣和其他太醫研究研究再……”

一聲脆響是茶盞脆裂的聲音:“這話什麽意思?”

那人撲通跪下:“望陛下恕罪,老臣也不能保證能找出法子。”

屋子裏忽然變得很靜,知道此事情況危急無奈本侯腦袋犯暈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夢裏,本侯覺得額頭微涼是雨後清荷的舒适與那日與簡華醉酒後的感覺一模一樣。

只是這次,那只手有些顫抖。

暈乎了一夜再次醒來本侯發現自己身在一輛馬車之中,馬車颠簸得很卻沒有感覺不适。

動了動,身下軟綿綿的是上好的錦被。

“公子,一切正常。”馬車外趕車的人低聲道。

“恩,繼續走。”這聲音本侯聽出來了是本侯的雲軒。

動了動僵硬的脖子本侯疼得差點暈過去,胸口一陣悶痛幾乎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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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緊接着一只手搭上自己的肩膀,一張幹淨的臉靠了過來,“你有傷在身不要動。”

嘴唇幹澀我扯着嘴角咧了咧胸口處一陣窒息感:“你還要我走麽?”

他的眼神清澈似是又回到了我們禦花園初遇時的場景:“不走,你我便這般待着便好。”

幹淨的臉上多出兩個黑眼袋委實明顯本侯看了有幾分心疼,我拍拍他的手安撫:“我累了想睡一會兒,待會兒你叫我。”

他聲音滞了滞:“恩。”

本侯轉過頭強壓住胸口處的刺痛閉上眼睛,自己身體這般莫不是要去見皇帝姐夫了?

讓他看到本侯這模樣約摸會傷心,而我不想讓他傷心。

又走了一會兒馬車突然停了下來,簡雲軒低聲詢問:“何事?”

半晌無人回答。

起身欲下車查看本侯一只手拽住他的袖子:“不要動。”

撐着幾乎算是癱瘓的身子掀開車簾本侯沒有震驚倒有幾分意外。

趕車的車夫腦袋早已搬了家徒留半截身子杵在那裏,我伸手覆住簡雲軒的眼:“莫要看。”

樹葉稀疏落下帶起簌簌響聲,十幾個人影從天而降個個手持長劍。

看到本侯均是一怔,領頭的那個不确信問了句:“侯爺不是被抓了麽怎會在此處?”

整了整衣袖本侯勉強扯出個笑:“本侯一切安好,你們在此是……”

眼尖的士兵看到了本侯身後的簡雲軒情緒異常激動:“侯爺!您身後之人可就是那個弑父謀位之人?!”

簡雲軒不緊不慢側了側身露出一顆腦袋:“正是。”

領頭的士兵沖着身後幾人吩咐:“你們幾個快扶侯爺出來,簡雲軒就讓他聽天由命吧!”

他說的話本侯聽了有些糊塗,撐着馬車就要站起來。剛有動作馬車立馬前後搖晃起來,搖晃的幅度還有些大。

警覺哪裏不對本侯扯開車簾驚出一身冷汗。

馬車懸在懸崖邊上,下方波濤萬頃驚似噬人怪獸。

外面的士兵見馬車前後搖晃驚白了臉:“侯爺莫要再動,您若是出了事小人回去無法交代。”

穩住馬車本侯輕輕握了握簡雲軒的手:“莫怕。”

他沒什麽表情沖着本侯潤雅一笑。

本侯回頭沖着那群士兵問:“那你們打算如何處理簡雲軒?”

“這等奸臣鼠輩自是除之而後快!”

我點點頭同時握住簡雲軒的手:“本侯知道了。”

刻意往身後靠了靠一時間馬車整個跌了下去,身後喊叫聲一片究竟是在喊什麽我實在沒有心思去聽。

簡雲軒臉上有震驚,有不解更多的是感動。

本侯為了他跳的水他感動兩下也是應當。

一下子栽進冰涼的湖水,本侯只想說一句真他奶奶的涼。

……

風淡雲輕,鳥語花濃,遠處一個人影。

應是日光太濃,遠處那人模樣模糊隐約覺得有幾分眼熟。

玉色長袍,削竹似的背影只這麽看着就覺得心滿意足。

小風兒那麽一吹花瓣順着本侯發梢落下鋪了一地的水彩墨畫。

“侯爺。”那人轉身走來聲音裏是難掩的喜悅。

近了,近了……

清秀的面容,清透的眉目可不正是本侯的雲軒?

看看周遭哪兒還有什麽鳥語哪兒還有什麽花香?

石頭堆疊一處,身後便是浪濤洶湧的大湖。

胸口一陣悶痛本侯抽了口氣還嗆了下,慢慢睜開眼簡雲軒的模樣就在面前:“現下感覺如何?”

閉了閉眼平複胸口處的不适我笑:“有雲軒在本侯覺得很得勁兒。”

他的聲音清淡卻沒有笑話中全是擔憂:“你身中劇毒還沒有解怎的還有心情這般打趣?”

挪了挪身子本侯勉力半坐起來:“你是不知本侯身上有顆神藥是一個高人贈與父親的,聽父親說此藥有起死回生之效。我現在吃了定是管用。”

他的眼中有亮晶晶的東西閃過:“真的?”

“真的。”

放藥入口本侯悲催地發現這藥吃在嘴裏味道很奇怪,究竟有多奇怪本侯只能這麽形容那味道就是擱了糖的牛糞球。

本侯很想吐出來一扭頭簡雲軒目光灼灼将本侯望着,我相當不情願咽了下去。

“怎麽樣?”

故意笑得眉開眼笑本侯還特意露了一排牙:“不錯。”

本侯這廂剛張口簡雲軒那頭便皺眉跑開了接着本侯便聽到了他嘔吐不止的聲音。

不會真是牛糞吧?

眼看着天色越來越暗,簡雲軒扶着本侯去尋個歇腳的地方。

我們二人從天色未暗一直尋到星子竄天愣是什麽地方都沒找到。

現在本侯也基本确信老爹說得所謂的神奇良藥不過是個江湖術士用來騙人的産物,本侯非但沒有好轉腳下還開始發軟我只能靠在簡雲軒身上才馬馬虎虎能動。

“雲軒……”

聽到我在喚他簡雲軒艱難轉過頭來:“可是哪裏不舒服?”

本侯就是那頭倔驢身上痛如剝皮削骨臉上笑得山花爛漫:“無事。”

月亮升了上來,又大又圓。

我拽了拽他的袖子卻沒有力氣再說話:“雲軒,我們坐下說說話。”

他的眼神微動也沒有回應停了步子扶我坐下。

靠在他的肩膀看着大圓餅月亮:“雲軒,你為何只身冒險帶我回京?”

他的聲音很低心神好似飄到了千裏之外:“時間太緊,我只是想救你。”

無聲點了點頭我又道:“其實你不适合坐這個位子,你這麽不沾俗塵的人若是在這位子上坐久了我怕就再也認不出來你了。”

他的手搭在我肩上眉眼淺笑:“若是你這次能挺過去我就不坐這皇位了也不再糾結于過去,你看怎樣?”

本侯在他心中的分量如此之重我竟不知。

他的話我已經分不清真假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區分我撐着眼皮笑笑:“那我豈不是賺了?”

他輕笑一聲本侯也跟着笑了笑。

“放心,我定會醫好你。”

這句話聽着是個正經。

箭毒木的毒很毒,這個本侯知道。

虛弱眨了眨眼算是個回應:“好。”忽地想起什麽本侯覺得不問問不死心,“雲軒你對本侯究竟是種什麽心思?”

他的發散在深秋的夜風中是那飄零的枯葉落寞悲傷:“你對我是個什麽心思我對你亦是如此。”

本侯的心頭一次飄得這般激動,熱烈。

貞兒,舅舅對不住你。

湖中繁星成群,游魚惬惬本侯漸漸睡了過去。

我對你一直是一個心思……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章雲軒出鏡較多,兩人溫馨浪漫的日子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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