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席青今天來首都星的時間就已經不早了, 在訓練室練習了一會之後, 霍衍就來叫他過去吃飯了。
席青原以為是在軍部的食堂用餐, 但跟着霍衍走了一段之後才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停車場，有些不解的問道：“我們是要出去嗎？”
“對, 回家。”霍衍打開車門。
回家？
席青怔怔的, 要去霍家嗎？
霍衍見他站在外面，以為他是不想過去, 微微傾身問道：“如果不想過去的話, 那就在外面……”
“沒有沒有, 回去挺好的, 我們可以去看看伯父。”席青連連搖頭，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但是我沒有帶什麽禮物，要不然我們先去買一點吧？”
“不用，你忘記那些水果和糧食了？”霍衍看向他。
席青每天都讓人把明溪山莊的水果和糧食送過去, 真要送禮的話也是霍衍代替霍老爺子送, 就算席青買了什麽東西過去, 霍老爺子肯定是不會收下的。
“你的兩只狗，留在軍隊可以嗎？”霍衍問道。
席青點頭：“可以，當然可以。”軍隊很安全, 還能順帶鍛煉身體，完全沒問題。
說話間, 霍衍突然靠了過來, 挺拔的身形擋住了停車場天花板上灑下來的燈光, 眼前突然一暗的席青愣了愣，瞪大眼睛疑惑的看着霍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與生俱來的強大的精神力，霍衍給人的威懾力很強，即便他有意收斂了，席青還是感覺到了一股壓迫感，這股感覺就好像一個堅實又有力的臂膀将他層層環住，一點掙脫開來的縫隙都沒有。
席青只能呆呆的看着霍衍越來越近的側臉，直到有些溫熱的氣息打在臉上時，他才回過神來，連忙從霍衍手中拿走安全帶：“謝謝元帥，我自己來。”
然後“啪嗒”一聲扣上了。
霍衍原本只想幫他系下安全帶，但看着他清澈又懵懂的眼神後雙眼不由自主的暗了暗，視線凝結在他纖細濃密的眼睫上，喉結不由自主的滾動，最後還是什麽都沒做，只伸手在他柔軟的頭發上按了按。
直到霍衍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柔軟的觸覺還停留在掌心裏，他不由自主的虛虛拽着拳，輕聲問道：“你覺得，在軍隊怎麽樣？”
愣了兩秒，席青才反應過來：“挺好的，軍隊環境好，訓練室也特別寬敞。”
“那人呢？”霍衍轉動反向盤離開停車場，“你覺得沉間他們怎麽樣？”
“沉副官他們很好，他們幫了我很多。”
席青這時慢慢回過味來了，霍衍又是問他軍隊怎麽樣，又是問他軍隊的人怎麽樣，難道是想以後讓他來軍隊效力？
聽到他這麽分析的系統懵了，為什麽它和席青想的永遠不在一個頻道上：【原來他是這個意思嗎？】
“肯定是呀。”席青言之鑿鑿的分析道，“霍衍應該是看中了我滿身的才華，想要将我招進軍隊，但他身為一個上司，在招人前肯定要考問一二，看我适不适應軍隊的環境，能不能和同僚相處融洽，這樣才能放心把我招進去。”
“你等着看吧，他下一句肯定要問我畢業之後準備幹什麽了！”
但讓席青失望了，霍衍問出的問題卻是：“你很喜歡他們？”
嗯？
為什麽突然換了個方向？
不過席青還是老實回答道：“喜歡呀。”
“所以你送了平安符給他們？”
啊？
這和平安符又有什麽關系？
不過也确實是這樣。
正當席青準備點頭時，他突然看見霍衍的眼神有些晦澀不明，好像裏面藏着一些他根本看不懂的情緒。
霍衍轉過頭，定定的看着他：“青青，我以為只有我有。”
他聲音低沉，帶着些許沙啞，席青覺得自己如果是聲控的話，可能會被撩到飛起。
但即便他不是聲控，此時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青青”兩個字從霍衍的嘴邊念出，傳到他耳朵裏，明明兩人之間離得這麽近，但席青卻覺得，那兩個字就好像穿越了億萬光年一樣，繞過了鮮花綻放的花海，夾雜着如同清風一般細細微微，卻又無孔不入的甜來到了他身邊。
不然為什麽，聲音鑽入腦海的下一秒，他的臉整個“轟”的一下紅了，心裏就好像被蜜堵住了一般，絲絲密密的滲入進他的血液裏，讓席青有些忍不住蜷縮起了手指。
這種感覺來的有些莫名其妙，連席青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但臉上就仿佛被燒着了一樣，火熱的溫度怎麽都降不下去。
【那可不是嘛，青青現在的臉蛋比你種出的最紅的蘋果還要紅。】系統突然調侃道。
“……咦？”
【怎麽？】
“好奇怪啊，怎麽你一喊我頓時就沒這個感覺了？”
【……】
席青沒有逗系統，他原本很緊張的，臉上還特別燙，耳邊一直萦繞着霍衍的那兩個字，結果系統同樣開口叫了聲“青青”之後，他頓時就不緊張了。
“快，多喊幾次！”
【……】對不起，對方拒絕了你的來電請求。
系統死活不開口了，而霍衍還在看着他，顯然在等他的答案，席青想了想，開口道：“不一樣的。”
霍衍目光中帶着疑惑。
“你的和他們的不一樣的，那上面的字，是我繡上去的。”
廟裏的高僧告訴他，心誠則靈，但如果不嫌麻煩的話，可以自己把想要祈福的名字繡到平安符上，這樣的話，會更有誠意。
求平安符不要多長時間，席青之所以去了那麽久，主要還是因為他找高僧借了針線，一針一線的在平安符上繡下了霍衍的名字。
“不過我不太會繡，所以繡的有些歪歪扭扭的。”席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歪歪扭扭都是誇大了，他一個只會做農活種田的粗人，即便繡好了拆，拆好了繡，最後的成品依舊醜的……不堪入目。
但霍衍卻不覺得，他盯着平安符上面黑色棉線繡出來的兩團，勉強能分辨出來是兩個字，但卻完全看不出來是什麽字的黑團團，只覺得這比世界上任何工藝品都要好看。
他看完之後沒有說什麽，而是重新把平安符收好，妥帖的放在最靠近心髒的上衣口袋處，然後一言不發的繼續開車。
席青見霍衍突然沉默了，心裏“咯噔”一下：“完了完了，霍衍該不是被我繡出來的醜東西辣到眼瞎了吧？”
系統：【……】倒也沒有如此可怕。
但席青卻是實打實的有些擔心，畢竟霍衍雖然是個話少的人，但也不至于完全不理他就沉默下來，難道是之前收下平安符的時候沒注意，這會被他提醒了覺得太醜，想要丢掉但卻又怕拂了他的面子，所以陷入了為難？
席青越想越覺得會是這樣，懸浮車剛在霍宅門口停下，他才剛打開門下車就想要開口告訴霍衍不需要為難，畢竟他繡的的确很醜，霍衍如果實在不想要可以還給他，他可以再給霍衍買個新的。
但這等善解人意的話還沒說出口，他就突然被已經走下車的霍衍抱了個滿懷。
霍衍比席青高上一些，他俯身抱着席青的時候，席青的臉正好貼在霍衍的胸膛處，當隐隐約約的心跳聲隔着軍裝傳入席青的耳中時，他頓時愣在了原地。
“抱上了抱上了！”看到這一幕的霍老爺子興奮的差點吼出來，不斷的捶着手裏的拐杖，興奮的不能自已。
“您小點聲！別被發現了！”管家趕緊扶住霍老爺子，“我們趕快進去吧，萬一等會被他們看見了就不好了。”
原本霍老爺子是看霍衍和席青一直沒回來，有些擔心就讓管家扶他出來看看，結果沒想到才剛出來就看到了這一幕，霍老爺子興奮的趕緊拉着管家蹲在了圍牆下，頓時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激動仿佛可以原地做幾個仰卧起坐了。
“不會發現的，他們兩現在肯定害羞死了，不會發現我們的。”霍老爺子擺擺手，說什麽都不願意進去。
他好不容看見霍衍開竅，比老樹開花還難，怎麽就能馬上進去呢！
不成不成，他得幫霍衍盯着。
另一邊的霍衍其實已經發現霍老爺子的存在了，但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所以看都沒往那邊看一眼。
他剛剛之所以沉默，并不是因為席青想的那樣，而是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而當時正在開車，不管做什麽都不安全，只能等到回到霍家之後才開口：“謝謝你。”
席青這會已經不止臉上燙了，他感覺自己的頭頂都在微微發燙，連忙搖頭：“沒，沒事的，您已經說過了。”
搖頭是席青下意識的反應，但他忘記了自己這會正被霍衍抱在懷裏，突然一搖頭腦袋就在霍衍懷裏蹭了起來，就好像在撒嬌一樣。
意識到這點後席青愣了。
霍衍，霍衍抱得更緊了。
“繡的很好看。”霍衍好不容易平複下去的熱意又被席青撩了起來，狠狠的閉了閉眼後才啞聲說道：“我很喜歡。”
席青這回不敢動了，老老實實的站着：“您，喜歡就好。”
霍衍壓下心頭的噪意，放開席青：“走吧，我們進去吧。”
雖然他很想一直這樣抱着他，完全不想分開，但現在在外面，夜晚溫度低，霍衍怕席青着涼，一邊牽着他走，一邊從席青的右側換到了左側，為他擋住了不斷吹來的冷風。
“牽手了！牽手了！”霍老爺子興奮的喊道。
管家也很開心，但他比霍老爺子要更加理智一些：“我們要進去了，不然就要被發現了。”
霍衍他們已經往這邊走了，很快就會過來，即便霍老爺子再舍不得離開也只能點了點頭，然後和管家兩人，貓着腰小心翼翼的回了家。
霍衍一直牽着席青走得很慢，席青現在有些暈乎乎的，跟在霍衍身後也沒發現他們的速度慢的有些過頭了。
一直到看着那兩個年過半百的老爺子鬼鬼祟祟的偷溜進客廳之後，霍衍才遮住眼底的笑意，加快了腳步。
今晚的晚飯很豐盛，管家按照席青之前的做法蒸好了玉米，還烤了幾個紅薯，加上煮爛後加上調料的土豆泥，還有清甜可口的餐後水果，席青吃了個超飽。
席青剛進霍家就發現，今天的霍老爺子好像心情特別好，不管說什麽都眉眼帶着笑，尤其是看他的眼神，充滿了快要溺出來的慈愛。
“伯父您今天心情不錯。”席青笑着道。
“當然了，我今天特別開心。”霍老爺子笑眯眯的。
席青難得看到他這麽高興：“是發生了什麽好事嗎？”
“是好事，不過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們，保密。”霍老爺子說着，還特別開心的眨了眨眼。
席青順勢點了點頭，問起了他最關心的問題：“您現在身體怎麽樣了？”
“身體？還是老樣子，沒什麽太大的變化。”
席青疑惑了，不是說那些糧食和水果對霍老爺子的身體有幫助嗎？他正準備問問系統怎麽不起作用時，就聽到管家打斷霍老爺子的話：“老爺您忘了，您這一個星期都沒有請醫生過來了。”
霍老爺子身體沒什麽大病，但小病小痛不斷，就連平常的吃藥都不能解決，三番五次的就要請醫生來家裏看看，但是這已經一個多星期了，一次醫生的電話都沒打過了。
“對啊，你不說我都忘記了！”
人一旦對某種東西失去信心之後，就會下意識的去逃避它，霍老爺子也是這樣，在日複一日的診治中，他早就對自己的身體失去了信心，他不希望自己的生命裏只剩下各種藥和痛苦，所以他會回避那些事，如果不是管家提醒了他，他真的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許久沒有叫過醫生了。
“好奇怪啊，難道是這一次的藥特別有效？”霍老爺子驚喜的看向管家。
霍衍卻搖了搖頭：“應該是因為您最近心情不錯。”
“那倒也是。”霍老爺子知道霍衍是什麽意思，不過他可沒有覺得偷看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哦，不對，他那不是偷看，只是出去之後碰巧碰到了，那叫緣分！
霍老爺子成功的說服自己後，看向席青：“時間不早了，你們今天也累了，就快點去休息吧。”
席青看着正好到九點的時間，有些不能理解“不早了”這個結論是從何得出的。
不過家長的時間永遠比年輕人的過得快一些，席青倒也沒覺得奇怪，點了點頭後看向管家，正想問管家他住哪間客房時，霍老爺子突然“哎喲”了一聲。
“您怎麽了？”席青緊張的問道。
“沒什麽，就是這心髒啊，突然開始有點痛了，老徐啊，快扶我去吃藥。”
管家滿頭霧水，不是晚飯前已經吃完藥了嗎，怎麽還要吃？不過看着霍老爺子捂着胸口，閉着眼無比痛苦的模樣，他還是連忙扶着霍老爺子朝屋子裏走去。
他們一走，餐廳裏就只剩下席青和霍衍了。
霍衍看着席青，正準備說什麽時，席青好像已經知道他即将開口說出來的話，連忙站起來先一步打斷：“我去收拾一下。”
“我來收拾吧。”霍衍也跟着起身。
“不用，我吃太飽了，正好消化一下。”席青連忙把餐桌上的盤子和碗都端去廚房，打開龍頭進行清洗。
他不讓霍衍插手，但霍衍也沒離開，而是站在一邊，席青洗完一個他就用抹布擦幹一個，然後整齊的放在櫃子裏。
一直到所有的碗都被洗完，霍衍都沒有離開，管家也沒有再回來。
正當席青準備想個什麽理由拖一拖時，霍衍開口了：“走吧，去休息。”
“我，我還不困。”席青連忙搖了搖頭。
現在管家還沒過來，他不知道自己可以睡哪間客房，如果跟着霍衍過去肯定他們兩就要睡一間了，雖然之前不是沒有睡到一張床上過，但不知道為什麽，之前覺得沒什麽特別正常的事，席青現在想起來卻有些面紅耳赤了。
管家正在照顧霍老爺子，他不好直接把管家叫過來，只能先等等，說不定一會管家就來了。
霍衍知道他在想什麽，不由放輕了聲音：“爸每次睡覺前都要折騰很久，一時半會弄不完的，徐伯也年紀大了，等爸那裏忙完了，他就也要睡了。”
席青看向霍衍：“那我睡客廳吧，元帥您房間有沒有多餘的被子，我抱一床到沙發上睡就可以了。”
“你想睡沙發？”
“對啊，我想睡。”怕霍衍多想，席青連忙道，“元帥您別誤會，我這個人就愛睡沙發，反而在床上還睡不着呢。”
霍衍：“……”如果不是知道你每天晚上在床上倒頭就睡，快滾下床了就不會醒來，我可能就信了你的話了。
他也知道應該是今天自己的舉動吓到席青了，也沒有再逗他，而是低聲道：“我房間有沙發，睡我房間的吧，客廳裏的不幹淨。”
那倒也是。
席青倒不是真的想睡客廳裏的沙發，只要不和霍衍睡一起就可以了，聞言點了點頭：“好的，麻煩您了。”
席青來時是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的，從軍隊裏也帶了過來，拿了一套衣服洗了澡之後就準備睡覺了，結果才剛打開浴室門，就看到霍衍已經躺在了沙發上。
他連忙走過去：“元帥，您快去床上睡吧。”
霍衍原本正在查閱光腦上的文件，頭頂的光突然被擋住了，擡眼一看發現是席青出來了。
少年的膚色本來就白皙，被熱騰騰的水蒸過之後，冷白的皮膚有透着一層淡淡的紅，他應該是洗過頭發了，被水滴打濕的頭發軟軟的趴着，身上的那件長袖似乎有點大，袖口被席青微微卷起，黑色的面料襯托的手腕比日光燈還要晃眼。
霍衍坐起身：“怎麽不吹頭發？”
“不用吹，我擦一下就好了。”席青不喜歡吹頭發，總感覺很麻煩，經常擦一下就算了，有時候洗頭發洗的晚了，頭發沒幹直接就睡了。
霍衍走到洗手間外間，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吹風，插上電示意席青坐下。
“元帥，我自己來就好了。”席青連忙道。
“不用，我來。”他語氣堅定，席青也不好再拒絕，只能點了點頭：“謝謝您。”
席青坐在沙發上，而霍衍則站在一旁，輕柔的暖風不斷的吹在席青的濕法上，霍衍伸出手，輕緩的撥動着他的頭發。
席青的頭發像他一個人一樣，軟軟的，并不是全黑，反而帶着一些淺色，在燈光的照耀下就好像琥珀一般。
他的頭發并不長，上次在理發店剃了寸頭之後雖然過去了這麽久，長度也沒有長多少，鬓角的碎發服帖的趴在耳朵邊，随着吹風機的風晃動着，一下又一下的，仿佛晃進了霍衍的心裏。
柔軟的發絲不斷的從霍衍指尖穿插而過，霍衍莫名的覺得手心有些發癢，還有些發燙，不知道是不是吹風機的溫度太高了。
“元帥，好了嗎？”席青察覺他動作停住了，開口問道。
“好了。”霍衍收好吹風，“我還要出去一趟，你去床上睡。”
“您還要去軍隊嗎？”席青有些驚訝，現在都這麽晚了，竟然還要出去。
“嗯，有點急事。”霍衍說完，看了看時間後朝着門外走去，“我先走了，你快休息吧，夜裏冷，蓋好被子。”
“好，開車注意安全。”
按理說，霍衍走後，席青應該特別自在，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心裏有些空落落的。
他關上燈，躺在床上，正準備閉眼睡覺時，就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
這是霍衍的床，雖然床單被套經常換洗，但上面多多少少還是留下了一些他的味道，尤其是在關燈之後，房間裏整個暗了下來，視覺受阻的情況下，其他感官就更加靈敏，席青無時不刻的能嗅到那股若有若無的味道。
就好像他又回到了幾個小時前，霍衍緊緊的抱着他的時候，那時候，他的鼻尖，也是……
“系統！”霍衍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啪”的一聲把燈打開，“我感覺我最近太操勞了。”
【什麽意思？】系統原本也打算休眠了，突然被席青喊醒，還有些迷迷糊糊的。
“我最近肯定是太辛苦了，忙的事太多了，導致我身體的免疫力下降，然後感冒了。”席青篤定的說道。
【您怎麽知道的？】
“因為我發燒了啊，我臉上好燙啊。”席青把手貼在臉上，這才發現不得了了，往日冰冰的手現在竟然也變得暖烘烘的了。
“完了完了，我肯定是發高燒了，我手都在發熱！”
【……】系統見過談戀愛小學雞的，但沒見過如此小學雞的。
不過它也沒戳破，只是說：【您應該是晚餐吃太飽了，才會全身發熱。】
席青也沒察覺出系統在騙他，反而覺得很有道理：“你說得對，我得去外面走走，消消食。”
【走吧走吧。】感情這種事，還是要自己慢慢悟才能明白的。
席青打開房間門走了出去，現在大門已經關上了，出去一次動靜太大，上次他來的時候，管家告訴他，在三樓有一個很大的天臺，那裏的風景很好。
席青隔着窗戶看了看，發現今晚的月色不錯，打算就去那裏，可以賞賞月。
結果他才剛來到三樓，就看到有個人正坐在躺椅上，借着明亮的月光，席青很快看清了那人的面容：“伯父？”
霍老爺子轉過頭，見是席青松了口氣：“小青啊，你怎麽沒睡？”
“我晚上吃撐了，有點睡不着，那您呢？怎麽還沒睡？”席青走過去，這才發現霍老爺子的旁邊放着一瓶酒。
霍老爺子見他看見了，笑了笑道：“我今天開心，想喝點酒，你別告訴老徐和霍衍了啊。”
醫生不讓他喝酒，所以不管是管家還是霍衍，全都把他的酒沒收了，這瓶還是他好不容易藏起來的。
在詢問過系統霍老爺子現在的身體狀況可以喝酒之後，他才點了點頭：“好，但是您少喝一點。”
“你喝嗎？”霍老爺子問道。
席青頓時眼前一亮，其實他酒量很不好，名副其實的一杯倒，正因為酒量太差，席青經常不敢喝酒。
不過正所謂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越是喝不到他就越想喝，看了看霍老爺子手裏的酒瓶，席青點了點頭：“那我陪您。”
“哈哈哈，好。”霍老爺子給他倒上一杯，“小青啊，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麽開心嗎？”
“為什麽？”席青小小的眯了一口，這酒真的很好喝，一點都不刺喉嚨，喝到嘴裏就跟果汁差不多，酸酸甜甜的。
霍老爺子突然道：“我看到你和霍衍了。”
席青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想了想之後連忙結結巴巴的解釋：“伯父我，我們當時……”
“你別緊張，我很開心，我特別開心。”霍老爺子喝了口酒，嘆了口氣說道：“其實啊，我很虧欠霍衍，比起他姐姐來說，霍衍我虧欠太多了。”
“霍衍剛出生，他母親就去世了，我當時還在軍部，常年抽不出時間陪他，他姐姐又要學習，小時候除了保姆，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後來他長大一點了，就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了，我經常想跟他說說話，都不知道怎麽開口，然後他搬到了學校去住，更是一年難得見到一回。”
“再後來因為身體原因，我漸漸的從軍隊退下來了，正想趁着這個機會多和他相處相處時，霍衍被檢驗出了是百年難得的3S精神力強度，連高中都沒畢業，就被招進了軍隊，一直出生入死到現在。”
霍老爺子喝了一大口酒，席青有些怔怔的看着他。
“我不是怕死，我就是怕我去世之後，霍衍沒人照顧，他雖然看上去很強大，但在我心裏，還只是孩子，所有人都拿他當救世主，拿他當英雄，多得是人想把他從高位上扯下來，想看他摔得粉身碎骨，但誰又關心，他才二十多歲呢？”
但這些年，根本就沒有人能走進霍衍心裏，就連霍夏，霍衍的親身姐姐，也因為彼此之間聯系太少，而關系脆弱。
霍老爺子無時不刻都在害怕，自己死後，霍衍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
“不過好在，你出現了。”霍老爺子眉眼間的抑郁漸漸消失，“我看得出來，霍衍很喜歡你，你也喜歡他，只要你們好好相處，我就沒什麽可擔憂的了。”
“伯父……”
霍老爺子打斷席青，拉着他的手語重心長的道：“我知道，霍衍這個人脾氣又臭又硬，除了一張臉能看點之外，就沒什麽優點了，不過他是個好人，他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答應我，你們好好過，好嗎？”
席青沉默了幾秒，夜風吹過，他點了點頭：“好。”
這天晚上，席青和霍老爺子聊了很多，兩人一邊喝酒一邊說話，最後都醉的差不多了。
席青把霍老爺子送回房間，然後深一腳淺一腳的摸索進霍衍的房間，爬上床，倒頭就睡。
直到第二天，他迷迷糊糊的起來喝水，聽到管家震驚的聲音響起：“出事了，院子的外牆被頂塌了。”
席青一臉懵逼：“啊？被什麽頂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