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殺了壞人
邱梅子根本就不敢回頭,拼了命的往前跑速度卻仍舊十分緩慢,且覺得小腹下墜感愈加強烈。身後陳二柱手臂破空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幾乎讓她窒息。
“孩子......呼,孩子.......”邱梅子覺得自己不能再跑下去了,可她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的武器,停下來就只有被抓住被□□的下場。可小腹傳來的一陣陣墜痛感卻迫使她必須停下來,不然孩子恐怕就留不住了。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情急之下忽而想起頭上還簪着大威親自給自己雕的梅花木簪,雖然不夠鋒利,但也只有這個頂用了。可她剛擡手摸到簪子的時候,就被陳二柱猛地抓住了後頸。
“賤人,還敢跑!等老子忙完了就将你肚子裏的小孽種給生挖出來,讓你親眼看着!”陳二柱兇狠的罵罵咧咧,說的話卻是讓邱梅子打心裏開始顫抖。
在得知對方要殘害孩子和自己的情況下,邱梅子失去理智的一把拔下了木簪子,用力的掙脫開陳二柱的束縛,捂着肚子就猛地轉身。
她心神劇震的時候似乎聽到有人喊了自己一聲‘嫂子’,卻猶如夢中一般,也顧不上什麽都沒看清,向上揮舞着右手就将簪子紮了出去,嘴中還在怒喊道:“混蛋,去死吧!”
“撲哧”一聲,邱梅子只覺得動作一滞,似乎是簪子真的紮到了陳二柱,而且還有一股力量順着手腕向自己施加而來。她條件反射快速退後了幾步,握在手中的簪子也沒有松開,只覺得濕熱的液體流入了她的手心裏。
接着只聽撲通一聲,視線本有些模糊的邱梅子快速找準了目标。但是當她在昏暗的光線下,看到那個身子向下癱倒的男人,但頭部卻扭向了自己這邊的男人時,忍不住的驚叫:“啊!”
驚叫完,邱梅子才發現陳二柱的眼睛緊閉着,似乎已經死了。且他半露出來的脖子上除了之前被她用石頭刺出來的傷口之外,似乎并沒有其他的創口,但卻滿是鮮血。
不過,當她驚疑不定的走近了一些後,赫然發現他露出來的下颌處竟然多了一個深深的血洞,無數的鮮血正是從那裏流出來的。
邱梅子看陳二柱是真的死了,流了那麽多血怎麽可能不死,當即慌亂的擺手道:“啊!我......是你要害我的,如果、如果你不是想要害我和孩子的話.......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啪嗒”一聲,被滾熱鮮血浸染過的木簪掉落在了地上,驚醒了六神無主的邱梅子!
她猛的低下頭,看清木簪上的梅花圖案紋路因為鮮紅血液的覆蓋而更加明晰,怕的剛要轉身就跑,忽的,腦中卻閃過了大威為自己戴上這支木簪時的疼愛表情。
邱梅子的身子仿佛定了格,迷茫的自言自語道:“呵,我殺了人了,我用大威給我做的簪子殺了一個人.......邱梅子,你還何必自欺欺人,你就是個掃把星!”她憤而大喊着,似乎要将身體裏積攢着的憤怒都發洩出去。
二丫的聲音再次仿佛隔着一層紗的傳來:“嫂子你沒事情吧?是他先要害你的,你別這樣啊!”接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将那支沾着血的木簪撿起來,在邱梅子的身前站定,掰開邱梅子緊攥着的左手掌,放了進去。
之前的冷漠與厭惡似乎都是幻覺,她正擔心關切的看着她喚道:“嫂子別怕,我是二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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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二丫......”邱梅子喃喃着,忽的仿佛靈魂歸竅一般抖了一下,沒有焦距的瞳孔就将目光聚集在眼前人的臉上。她又驚又喜的緊緊盯着她,問道:“二丫,你怎麽在這?”
二丫見其恢複正常,暗自松了口氣之後,又有些別扭的說道:“我看快入秋了,在坍塌的家裏找了兩件厚衣服給你送過來。東西給你吧,這個陳二柱.......”
邱梅子感動的神色一僵,僵硬的脖子一點點的轉向了地上的死人,聲音像是從被掐着的脖子發出來的:“陳二柱,我殺了他。我殺了他,我該怎麽辦......”
二丫看了一眼死相凄慘的陳二柱,雖然害怕的不行但卻沒有絲毫的愧疚自責。她忍着恐懼冷聲道:“這事情只有咱們兩個知道,更何況是他先要害你和孩子的,你難道忘了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了嗎?像是他這樣的人,就應該死,只有死了才不會再去傷害別人!”
邱梅子順着二丫的話音,想到當初陳二柱不但差些逼自己嫁給了他,更是無恥的對自己和爹娘大打出手,甚至還讓自己的爹的右腳瘸了,恨意就再已湧上了心頭。
可是當她再看他血淋淋的模樣時,還是忍不住的回避了視線。
二丫是偷着跑出來的,見邱梅子沒有危險,忍着心慌将手裏裝着厚衣服和一件棉衣的包袱塞到了她的懷裏道:“你趕緊離開這裏吧,我得趕緊回去省得被人發現了。”
說着觑了邱梅子的肚子一眼,還是添了一句:“小心點兒孩子,如果真的能生下來的話.......我想了一下那個尼姑說的,如果孩子只要生下來就真的不會克人,那你可以帶着來找我。”
“诶,你別走!”邱梅子一把拉住了二丫的胳膊,她眼神閃爍着問:“你還要回去?為什麽,你知道我帶着孩子一個人是走不遠的......罷了,我也不跟你争這個。”
見二丫的臉色唰的沉了下來,就改口道:“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們可以彼此照顧,總比你一個人回去生活的好。說不定咱們還可以換個地方重新生活呢!”
二丫毫不客氣就甩開了邱梅子,絲毫不見之前的關心,尖聲道:“你害死我爹娘和大哥還不夠,難道還想要克死我嗎!你趕緊走,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了!”
二丫撿起地上之前邱梅子掉的小包袱,一并塞給了她,邊說着邊向着往鎮上去的方向推搡着邱梅子,似乎又找回了之前能任由村民們将大着肚子的邱梅子趕出來時的态度,滿是厭棄......
邱梅子終究還是被二丫弄出了樹林,原本對于殺了人的恐懼,全都被二丫厭惡嫌棄反感的情緒和對待所打散。走上了之前沒走完的那條小道,二丫站在她的身後大喊道:“快滾啊,只有你走了我才能在村裏過上好日子!有多遠走多遠,最好永遠別再回來!”
邱梅子對于二丫兩面極端的态度感到很是不解,但眼看着二丫撿着石頭沖着自己丢了好幾次,她深深的又看了二丫一眼,終究一跺腳滿面帶淚的離開了。
等邱梅子消失在拐角處,二丫才解決了大麻煩似地松了口氣,往村子走去。
等她們二人皆是離開不久之後,躺在林中的陳二柱的身子忽然微微抽動了一下,似乎還有氣沒死透。傷口中漸漸不再流出鮮血,那一雙如牛般圓瞪的眼睛緩緩掀開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