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失寵王妃11
“太白樓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姜宓的話一出口,方才還與她說話的幾人了面色就變得有些古怪,有些尴尬,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看來寧王妃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這寧王也真是的,竟然能做出這種事來。
被姜宓詢問的女眷有些遲疑,結結巴巴的開口:“這個嘛……沒,沒什麽。”有些尴尬的笑着說道,雖然寧王妃總能聽到消息,但是這也不能是從他們口中知道的啊。
姜宓淡淡的笑了笑:“那就好,看到這裏這麽多人,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說着,姜宓又看向身邊的杜若:“杜若,你去買些千層酥,咱們也該回去了。”
杜若領命而去,姜宓又和方才的幾位開口道:“天色不早了,我們便先走一步了,失陪了。”
“寧王妃客氣,您請。”一旁的幾人輕輕福了福身,心中松了一口氣,得虧寧王妃沒有久留,不然若是撞到了寧王和沐芷晴,那可就真成好戲了。
杜若買了千層酥以後,姜宓便準備帶着人離開,卻沒想到二樓的一間房門打開,走出來了兩個人。
姜宓微微擡眼,目光微凝,太白樓中原本還有幾分的熱鬧也瞬間安靜了下來。
陸弘安撫過沐芷晴以後,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要快些回王府,想想該如何應對。
太白樓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貴,以他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将這件事情按下去,而且算計他的那個人也不會允許他壓下這件事,若是傳到父皇耳朵裏,那可就……
陸弘推開房門,和沐芷晴走到外邊,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樓下的姜宓,陸弘瞬間愣住了,裴令儀怎麽在這裏?
沒等他撤回去,姜宓就微微擡眼看了過來,陸弘與他身邊的沐芷晴便這樣暴露在了姜宓的面前。
姜宓準備離開的時候,就敏銳的感覺到了樓上的動靜,她的腳步微微頓了頓,在陸弘他們出來的時候,便擡眼看了過去,完全沒有給他反應的時機。
果然是他們兩個。雖然心中毫無波動,但是面上姜宓還是很正常的蒼白了面色,面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看到他身旁的沐芷晴的時候,姜宓面上閃過一絲受傷,又看了兩人一眼,轉身離開了太白樓。
杜若也恨恨的瞪了樓上的兩人一眼,然後追着姜宓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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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儀……”陸弘看到姜宓跑出去,下意識的便想擡腿去追,卻被人拉住了衣袖。
“王爺……”沐芷晴泫然欲泣,一雙淚眼看着陸弘,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沐芷晴知道,絕不能讓陸弘追出去,不然她一個人被留在了這裏,一定會成為笑柄的。
陸弘有些頭疼,他開口對沐芷晴道:“芷晴,我讓人送你回去,放心,我一定會信守承諾的。”說完,陸弘便吩咐了身邊的侍衛幾句話,讓他護送沐芷晴回去,他自己則追了出去。
沐芷晴看着陸弘離開的背影,感受着太白樓中那些人鄙夷不屑的眼神,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雙手緊握成拳。
姜宓一離開太白樓以後,面色便恢複了平常的平靜無波,寧王府的馬車已經等在了外邊,姜宓上了馬車,一旁的杜若開口道:“回府。”
等到陸弘追出來的時候,已經連寧王府馬車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陸弘回到寧王府,便直奔正院而去,卻吃了一個閉門羹。
杜若客客氣氣的福身行禮,開口道:“王爺,夜色已深,王妃已經休息了,您先回去吧。”
“怎麽可能,讓本王進去。”陸弘向來溫和的神色都要保不住了,他厲聲說道。
“王爺,奴婢說的是真的,而且王妃說了,她想靜一靜,最近正院都要閉門,還請王爺見諒。”杜若神色自若,十分恭敬客氣的說道。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陸弘也不能硬闖進去,況且正院的護衛都是當時裴令儀嫁人時帶過來的,根本不會聽他的。
陸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複雜情緒:“照顧好王妃,本王就先回去了。”說完,陸弘便拂袖離開了。
“恭送王爺。”
正院中,姜宓已經去了釵環首飾,一襲素衣,長發披散,正坐在燭光下看書,杜若進來時,她放下手中的書,開口道:“陸弘回去了。”
“是的,已經走了。”杜若點頭,又有些遲疑的開口道:“只是奴婢看他的臉色,不像是這麽輕易就放棄的人,恐怕……”
“無妨。”姜宓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書脊,眼中有一抹諷刺:“很快,他就要自顧不暇了。”
若不是她之前讓666關注了一下燕王,還沒想到他會動作這麽快呢?如今他的計策已成,一定不會讓這件事情悄無聲息的過去的,也該讓陸弘和沐芷晴他們兩個吃點苦頭了。
燕王府書房
有侍衛來禀報:“啓禀王爺,昨日之事不僅成了,而且還被寧王妃撞見了,屬下聽說寧王妃當時便傷心離去了。”
“好啊,太好了。”燕王在桌前踱步:“吩咐下去,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宣揚出去,最好是讓裴家人和宮裏都能聽說這件事情。”
“屬下明白。”
燕王沒想到不過随便一查,竟然能查到寧王那麽大的把柄,如今可不是就派上用場了嗎?
寧王慣會做出一副君子之态,實則卻心思深沉,燕王本就不喜歡這個兄弟,如今能坑他一把,自然不會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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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殿內,剛下早朝的皇帝正在批閱着手中的奏折,就聽到太監來報太子殿下來了,忙讓人将太子請進來。
“衡兒今日怎麽過來了?”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面帶笑容的開口道。這個兒子無論性情還是才學,都是頂好的,只有這個身子,實在讓皇帝陛下放不下心,所以平常就連請安這樣的事情,皇帝都是免了的。
“兒臣參見父皇,兒臣也有幾日沒有來給父皇請安了,今日正好過來看看您。”太子拱手道。
“免禮,快坐下。”皇帝聽到太子的話,只覺得心中熨帖,笑着說道。
既然太子過來了,皇帝便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和太子一起說起了話,父子兩個父慈子孝。
崇德殿內一片其樂融融,只是一個消息打破的崇德殿愉快的氣氛。
“啓奏陛下,下朝以後,裴将軍和沐相兩人争執了起來,如今還在宮門口呢。”
聽到這個消息,皇帝都被驚呆了,平日裏這兩個人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怎麽會争執起來:“去将裴卿和沐卿宣過來,在宮門口争執,成何體統!”
在太監進來的時候,太子便微微垂下了眼簾,端起桌上的茶輕輕啜了一口。斂下眼中的諷刺,太子放下手中的茶杯,又擡起頭來:“既然父皇有事,兒臣便先告退了。”
皇帝擺了擺手,道:“無妨,衡兒就留在這裏吧,你是太子,沒有什麽可避諱的,等會兒與父皇一起用午膳。”
“兒臣遵命,多謝父皇。”太子開口道。
……
看着下邊跪着的兩個肱股之臣,皇帝陛下有點頭疼,這兩個人怎麽會杠上的?
“你說,到底發生了何事?”皇帝陛下揉了揉額角,伸手指了一個藍衣太監,開口道。
藍衣太監行禮以後,開口道:“啓禀陛下,日前元宵節那天……然後又正好被前去太白樓的寧王妃撞見……”
聽完藍衣太監的話,皇帝原本平和的神色徹底陰沉了下來,看向裴将軍和沐丞相:“你們争執,可是為了這件事情。”
裴将軍垂首磕頭:“正是,臣自知不該在宮門口與沐相糾纏,但是此事涉及臣的女兒,我裴家幾代才有這一個女兒,自小便是疼着寵着長大的,又如何能讓她受這樣的屈辱。”
皇帝也知道裴将軍最是疼愛這唯一的一個女兒,此時也不只是該說些什麽,只能将目光落在一旁的沐丞相身上。
沐丞相當即俯身,誠懇的道:“微臣教女無方,讓她做出這等醜事,請陛下責罰。”
他自從聽說了這件事情,便将那個孽女關了起來,卻沒想到今日被裴将軍攔了下來,如今鬧到陛下面前,他畢竟理虧,只能認罰。
沐丞相認錯态度這樣良好,倒讓皇帝有些尴尬,畢竟做出這種丢人現眼的事情的,還有一個是他兒子。
裴烨是他的伴讀,他繼位之前甚至多次在刺殺中救過他,在他繼位以後,更是為了他的江山安定,在外征戰多年,在皇帝心中,裴烨甚至可以說的上是他的左膀右臂。
知道他向來最是疼愛唯一的女兒,皇帝還曾想過将裴令儀許配給太子,他們做一對兒女親家,只是因為太子身體的原因,沒有說出來。
後來裴令儀想要嫁給他的三子,皇帝也是滿意的,雖然他不怎麽關注這個三兒子,但是也知道這個兒子娶了裴令儀,不管是因為什麽,都會好好善待她的,他也算是對的起他的老夥計。
也是因為娶了裴令儀,皇帝才對這個想來低調不顯的兒子有了幾分關注,只是沒想到這個兒子如今竟然昏了頭,做出這等事情,若是單純的納妾就算了,竟然是與人無媒茍合,丢盡了皇家的臉面。
“來人,去把寧王給朕帶過來。”皇帝開口吩咐道,又對跪着的裴将軍和沐丞相道:“兩位愛卿先起來吧。”
太子在一旁看完了事情的始末,漠然不語,只是面色較之前更冷淡了幾分,眼中隐有冰寒之色。
除了當時在場的幾位以外,沒有人知道寧王進了崇德殿以後發生了什麽,只是隐隐能聽到陛下氣憤的指責。
過了不久,裴将軍和沐丞相才從崇德殿出來,裴将軍面色平靜看不出什麽,倒是沐丞相,面色有些難看,兩人沒有說一句話,出了宮門各自回府了。
之後才見到寧王走了出來,只是有些步履蹒跚,面色蒼白,仿佛老了幾歲一般。
随後便是崇德殿發出的聖旨,寧王陸弘,私德不修,降為郡王,然其妻寧王妃向來賢良淑德,依舊享王妃之尊,份例不變。
夫卑妻尊,這簡直不亞于當衆在陸弘的臉上扇了幾巴掌。
至于沐芷晴,皇帝對于這個品行不端的女人,提都不願意提,只是在沐丞相離開之前,和他說了一句:“這樣的女兒,有不如沒有,丞相說是不是?”
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沐丞相已經徹底對這個膽大妄為的女兒失望了,他不能讓這個女兒連累家中其他的女眷擡不起頭。
因此回到家中以後,便将還夢想着做不成王妃,最起碼還能做個側妃的沐芷晴,一頂小轎,沒有任何陪嫁的送入了寧王府的後門。
然後将她從族譜上除了名,又宣布将沐芷晴逐出家門,斷絕關系,以後沐芷晴便與沐府沒有任何關系了。
這個世界上以後再也沒有沐相府的四小姐了,只是寧王府多了一個卑賤的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