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失寵王妃14

裴将軍府

初春的天氣漸漸暖和了起來,院中的小草都長出了新芽,午後陽光明媚,姜宓難得獨處時光,捧着一卷書坐在院中看着。

一旁的石桌上放着一壺清茶,幾碟點心,偷得浮生半日閑。

杜若過來的時候,姜宓正端起桌上的茶杯,正準備喝茶,就聽到杜若說道:“小姐,寧郡王喝醉了酒,與人争執時從樓上摔了下來,昏迷不醒了。”

姜宓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頓,輕輕喝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的茶杯,才平淡的開口道:“是嗎?咱們也是該回去了,收拾一下東西,回去看看郡王的情況如何?”

姜宓站起身理了理裙裾,又說道:“鳴兒那裏就讓他先不着急着回去,讓他在這裏在住幾日,等府中安頓好了我再接他回去。”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準備。”杜若點頭,微微福了福身,去安排人準備馬車去了。

裴府中人也得到了這個消息,也知道此時姜宓勢必是要回寧郡王府的,只能囑咐了她幾句,看着姜宓坐上馬車離開了。

寧郡王府中,自從姜宓走後,府中的下人們得了命令,不去管那幾位姨娘的争鬥,沒有了做主的人,整個府中都是烏煙瘴氣的。如今寧郡王又昏迷不醒,府中一片愁雲慘淡。

姜宓回來以後,便直接去了陸弘的寝房,就看到沐芷晴和另外兩位姨娘守在房中,哭泣不止,一旁有太醫在診脈,房內亂糟糟的。

“哭什麽哭,再哭就給我出去。”姜宓聽着她們不停的哭泣聲,有些不耐,聲音冷漠的開口道。

聽到姜宓的聲音,周何兩位姨娘反射性的不敢再哭,忙向她行禮:“婢妾參見王妃,您可算是回來了。”

沐芷晴也被姜宓冷漠威嚴的聲音吓了一跳,但是她拒絕承認自己怕了姜宓,本來還想繼續,但是旁邊兩人都止住了哭泣,她只好默默的在一旁垂淚,一副受了委屈不敢開口的模樣。

若是陸弘或許還吃她這一套,只可惜如今陸弘昏迷,房中并沒有人可憐她。

姜宓看她到底安靜了,便沒有再注意她,在一旁安靜的坐着,等着太醫把完脈。

一旁把脈的太醫見王妃回來能鎮住場子,心中也松了一口氣,這才能安心下來給陸弘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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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太醫收回了把脈的手,姜宓才開口問道:“太醫,郡王他怎麽樣了。”

“回王妃,郡王爺雖然昏迷,但只是受了外力的撞擊,并沒有內傷,很快就能醒過來,只是郡王的傷要緊不在這一處,而是……”太醫有些遲疑的沉吟着。

姜宓垂着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開口道:“太醫您但說無妨。”

太醫嘆了一口氣,才緩緩開口道:“郡王頭上的傷并不妨事,只是更重的傷在腿上,寧郡王從高處墜下,傷及雙腿,雙腿筋脈盡斷,內裏骨骼碎裂,恐怕以後雙腿再難行走,甚至,甚至嚴重一些還會傷及子嗣。”

太醫的話說完,房中一片寂靜,姜宓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聽到一旁的沐芷晴撲了過來,難以置信的道:“不,不會的,不可能,不可能……”

姜宓看着太醫被沐芷晴一驚,吓的後退了幾步,忙吩咐一旁的下人:“還不快将沐姨娘拉開,把她給我帶回怡然居。”

“不,我不走,不可能的,陸弘怎麽會斷了腿呢?他明明……”沐芷晴如今所有的希望我壓在了陸弘的身上,只寄希望于他以後能當上皇帝,她才算熬出頭。但是若是陸弘雙腿不能行走,無論如何也是不能登上皇位的。

對于心心念念着想成為皇後的沐芷晴來說,她怎麽可能接受陸弘以後會成為一個殘廢這樣的事實?

看她越說越不像話,姜宓清冷威嚴的開口:“給我堵住她的嘴,帶下去。”

等到沐芷晴被拉下去,房中才安靜下來,一旁的周何兩位姨娘已經被吓的瑟瑟發抖。姜宓倒是沒有關注她們,看向太醫,有些抱歉的道:“真是不好意思,吓着太醫了,沐姨娘她和郡王向來感情深厚,一時接受不了這個消息,還請太醫見諒。”

太醫畢竟是從宮裏出來的,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看到姜宓如此,連忙拱手道:“王妃客氣,微臣明。”

“那就好。”姜宓微微點頭:“還有郡王這腿,我明白太醫的意思,但是只要還有一絲希望,以後就請太醫能多多關照,多費些心思。”

“王妃言重了,這本就是微臣的本分,微臣一定竭盡所能,微臣就先下去了。”太醫拱手道。

“有勞您了,這份謝禮還請您能收下。”姜宓讓杜若将東西送上,然後才讓人送太醫出去。

太醫離開以後,房中就只剩下寥寥幾人了。姜宓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陸弘,如今的陸弘完全沒有了她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的那種意氣風發,就連那僞裝出來的君子溫潤之風也消失不見了,終日飲酒讓他看起來幾位落拓,面色都會仿佛老了好幾歲。

姜宓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然後看向一旁的兩位姨娘。

“王,王妃。”周何兩位姨娘有些害怕的上前,開口喚道。郡王如今受了重傷,而且恐怕以後不會再有其他孩子,這府中以後就是王妃的天下了。

“你們先回去吧,有事我再派人去傳你們。”姜宓看着兩人有些戰戰兢兢的樣子,随手揮了揮,平淡的開口道。

“多謝王妃,婢妾告退。”

…………………………

太陽漸西,天色漸漸昏暗,沒有點燈的房中只有絲絲縷縷的光線透入,一片昏黑。

陸弘醒過來的時候,房中就是一片漆黑,醉酒加上撞傷,讓他的頭一陣一陣的疼,開口喚着他身邊的小厮:“小夏子,小夏子……”

可是卻沒有人應答,知道有人端着燭臺向他走過來,房中才漸漸有了光亮。

“小夏子,你去哪兒……”陸弘一邊揉着額角一邊道,等到看清楚來人是誰的時候,口中的話便是一停。

“令儀,你回來了!”

姜宓将燭臺放在一旁的坐上,然後在陸弘床前的繡墩上坐下,面色平靜的開口道:“郡王您受了這麽重的傷,臣妾怎麽能不回來。”

陸弘點了點頭,又開口道:“可有太醫來過,我的傷情如何?還有這院中的人呢?怎麽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裏?”

姜宓倒了一杯水放在陸弘床邊的桌子上,微微擡眼看了一眼他的腿,十分淡漠的開口道:“這院子裏的下人是臣妾讓他們下去了,臣妾想着,您如今一定不想讓那麽多人看到您這個樣子。”

陸弘的心中有一絲不安,他微微動了動身子,就發現整個下身完全沒有知覺,陸弘的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不定,有些不敢确定的看向姜宓:“令儀,你在說什麽?我到底怎麽了?”

姜宓站起身來,向着陸弘走近了兩步,目光落在他陸弘的臉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姜宓記得記憶中裴令儀曾經因為裴家求過陸弘,跪地祈求,但是陸弘也是這樣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然後下令将裴家的最後一絲血脈都斬草除根了,然後廢了裴令儀的皇後之位。

姜宓就這樣看着陸弘,然後以一貫的淡漠嗓音開口道:“太醫說,郡王您的雙腿筋脈盡斷,骨骼碎裂,以後再難行走。”

“你說什麽?”陸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費盡全身的力氣,握住了姜宓的衣袖:“我不信,本王不信,你在騙我。”但是身上的感知卻在告訴他,她沒有撒謊,以後,他再也不能行走,他成了一個殘廢。

姜宓将袖子從陸弘的手中扯了下來,輕輕撣了撣,表情冷漠的開口道:“若是您不信,我就将太醫叫過來,讓他當着你的面再診斷一次如何?”

“啊……”陸弘激憤的捶床,姜宓只在一旁冷漠的看着他發狂。

“不對,是你,是你做的……”陸弘發洩過後,看着姜宓堪稱冰冷無情的反應,失蹤了的智商突然上線,看向姜宓,目光陰狠的開口道。

姜宓就這樣站在他面前,微微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又恢複了往常的平淡,平靜的開口道:“郡王您在說什麽?臣妾聽不懂您的意思。”

沒有等陸弘再開口,姜宓便又接着說道:“臣妾知道您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個消息,精神失常一些也是可能的,如今怎麽竟然胡言亂語起來了,您放心,臣妾已經囑咐過太醫了,讓他一定費心為您治療。”

“還有我知道你和沐姨娘情深義重,見到她一定能讓您開心一些,我回去就讓她來給你侍疾,府中之事一切有我,你就安心養病吧。”姜宓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沒有再看身後陸弘的表情。

姜宓離開的時候,衣袖輕拂,微風吹熄了燭火,房中一片昏暗。只有在姜宓推開門的時候才有月光照進來,然後又恢複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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