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回家

走進家門的時候,俞少清愣了會兒神,幾乎不敢相信這是自己住了十幾年的地方。

自他被衛恒扔出窗口,到他們走出燃燒的研究所,只過了一天多時間,可他卻恍惚覺得自己度過了幾個世紀那麽漫長的時光。

從驚心動魄的逃亡和追逐,回到平靜如水的日常生活中,他居然有點兒不适應。

經歷過那種生死之間的掙紮,恐怕他一輩子都沒法安然享受和平的生活了吧,就像一個患上了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的士兵,出門買個早點都覺得随時可能有炮彈從天而降。

“怎麽不進去?”衛恒從背後推了俞少清一把,“家裏進賊了?”

“沒有,”俞少清回頭沖他笑,“就是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能活着回來。”

超級人工智能天樞是國家級科研項目,研究所的這場災難直接驚動國務院。人工智能謀殺人類,策反人類企業家制造綁架案,價值上億元的機器設備遭到焚毀,黑客的攻擊,機密資料的洩露……還有看起來是胡言亂語其實邏輯非常清晰的“穿越者”的呈堂證供,這些秘密化作一張張報告,送達直接負責研究所的相關部門,而對外宣稱的說法則是另一個版本。

俞少清打開電視,新聞頻道正在直播研究所火災救援現場。直播間不知從哪兒請來的專家教授正在胡謅火災原因是“冷卻設備故障”,一個字也沒提及人工智能。

屏幕下方的滾動新聞顯示,“鼎川綁架案”的嫌疑人文思飛承認自己謀殺了公司的技術人員王臻,并買通當地殡儀館人員進行違規操作,将屍體送進焚化爐毀屍滅跡。他或許将面對長達二十年的牢獄生涯。

涉事人員一個也逃不掉審問和調查,哪怕是受害者。俞少清和衛恒雖然被放了出來,但活動受到限制,別說出國,就連走出房子恐怕都會遭到監視。華嘉年就更慘了,根據他那番胡逼說辭,沒把他送到實驗臺上解剖已經算仁至義盡了。

華嘉年在闖入鼎川制藥工廠時受了傷,俞少清回家前和衛恒一起去醫院裏看他。他一點兒也沒有病患該有的樣子,簡直算得上是神采奕奕、活蹦亂跳,一見俞少清就眉飛色舞地講述他是如何大顯神威将一大堆打手撂倒的傳奇故事。

講完後他做賊心虛地問俞少清:“有煙嗎?”

“……醫院不讓抽煙。”

“萬萬沒想到,我都拯救過世界了,居然連根煙都沒得抽!”華嘉年懊惱得直拍大腿。

“我終于知道為什麽是你穿越時空回來拯救人類了。”俞少清笑,“我總是想,派一個科學家回來不是更好麽?可是……将心比心,如果換成是我,早就在一次次輪回中被逼瘋了。你卻沒有。你目睹了那麽多次死亡和失敗,卻還能再一次鼓起勇氣。所以必須是你,非你不可。經歷過那種事,你怎麽還能笑得出來呢?”

“因為我天生該當拯救世界的英雄。”華嘉年自信滿滿。

俞少清突然不說話了。華嘉年在他眼前搖手指:“卡殼了?”

“……沒有,我就是想,如果這一切都是一場測試,說完剛才的話,測試就該結束了。”

“你真的被測試搞壞大腦了吧!”

俞少清站在電視前,凝視着反複重播的研究所火災畫面,無人機航拍到滾滾濃煙直沖天際,消防員們拎着高壓水槍卻一籌莫展,搭配的解說音是全國頂尖的專家學者你一言我一語讨論該如何撲滅地下的大火。

隔着屏幕從旁觀者的角度再度目擊現場,他總算有些“一切都過去了”的感覺,可仍然覺得不真實。仿佛眨一下眼的工夫,當他再度睜開眼睛,又會回到那黑暗的研究所之中。

衛恒從背後抱住他,溫柔卻有力的雙臂環在他胸前,下巴頂在他的頸窩裏。衛恒比他高些,這麽做的時候,俞少清覺得整個人都被衛恒圈在了懷裏。

背後是堅實溫暖的血肉之軀,俞少清深吸一口氣,緩緩放松身體,将重心倚向衛恒,感到無比踏實。

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以前明明整天都和衛恒粘在一起,從沒覺得兩個人摟摟抱抱有什麽不對,可經歷了分別與重逢,體驗過死亡與新生,現在竟對人與人之間的親昵有種微妙的錯位感。

明明是他一直魂萦夢繞、渴盼追求的親昵,為什麽會……

“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衛恒貼在他耳邊低語。

俞少清猛地一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忘記了什麽……他的确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像做了一個悠長的夢,醒來後隐隐約約記得夢中的片段,但它們就像草葉上的露珠,太陽升起後很快便蒸發殆盡,連一點痕跡也不留。

“我……忘記了什麽……?”他直勾勾地盯着電視,喃喃自語。

衛恒将他的下巴扳向自己,不輕不重地吻了他一下。

“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你說等我們都活下來,等一切都結束,你就給我一個答複。”

衛恒将俞少清的劉海撥到腦後,露出他迷惘的雙眼。

“不過就是幾天前的事而已,這就不記得了?真是貴人多忘事。還是說,得這樣你才能回憶起來?”

衛恒的手指順着俞少清的頸子滑進領口中,另一只手潛入T恤下擺,暧昧卻又不容置疑地撫摸他的腰腹。

雖然是相處多年的戀人,俞少清依舊忍不住老臉一紅,腦中豁然開朗,長長的“啊——”了一聲。

“原來你是說這個!我剛剛在考慮別的事,一時沒反應過來你在說什麽……”他心虛地說。

“現在反應過來了?”

俞少清握住他的手,讓他不要再做什麽小動作。衛恒乖乖停住,等着俞少清的回答。

“如果沒有你,我活不到今天。你比我好了太多倍,我配不上你。”

他說着,一種無力回天的沉重感襲上心頭,如同沉入漆黑得一絲光亮也無的深海,千萬噸海水壓過頭頂,他無力承受,更無法呼吸。

“但我還是……還是想跟你在一起……當初我覺得自己沒法忍受處處被你比下去,才會提出分手,現在終于想明白,那些事根本不重要。我當初是在犯傻才會因為自卑和嫉妒而放棄你!”

他前趨一步,緊緊擁住衛恒。

“重要的是你——永遠都是你!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其他的都無所謂!”

衛恒身上的熱度透過皮膚傳到俞少清的四肢百骸,比被烈火舔過更熾烈,疼痛中帶着無盡的快意。

“你才是更好的那個人,只不過暫時迷失了自我,”衛恒輕撫俞少清的後腦勺,像在安撫一個失落的孩子,“總有一天你會找回來的。”

俞少清不解其意,困惑地擡起頭。

然後一瞬間就淪陷在了衛恒那深邃如星空的雙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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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自己是怎麽被弄上床的都記不清了,只記得他和衛恒交換着激烈的吻,仿佛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那樣,恨不得用身體銘記對方的每一寸。

兩個人推推搡搡地進了卧室,俞少清倒在柔軟的床墊上之前就已經被剝了個精光,修長筆直的雙腿踩在自己的衣服上,挺翹的臀瓣上留有衛恒重重壓下所造成的淡紅色指印。

他躺在床上,衛恒壓上來,折起他的腿,早已堅硬如鐵的性器頂在他的後庭,龜頭細細研磨穴口那一圈肌肉。上一次他們做.愛是在華嘉年的地下室裏,因為擔心驚醒好友,兩個人都不敢有什麽太大的動作,更不敢出聲。現在他們回到了自己家裏,沒了那些條條框框的限制,總算能盡情發洩年輕人過剩的情欲了。

“怎麽不進來?”俞少清等得不耐煩。衛恒磨蹭了半天,像在故意捉弄他。

“沒潤滑劑,怕弄疼你。”

俞少清坐起來,握住衛恒的東西,掌心貼着那根硬物,從飽滿的龜頭滑到底端的囊袋。衛恒深深吸了口氣,僅僅是這麽簡單的撫慰,他就激動得快射出來了。

“別動。”俞少清低下頭,含住陰莖,深深地吞進咽喉深處,喉部條件反射性地湧出嘔吐感,但他願意忍耐。他知道這樣衛恒會很舒服,他也是男人,嘗過被人口.交的滋味後就再也忘不了了。他願意為衛恒這般付出。

他貼在衛恒胯間,腦袋上下起伏,吞咽着硬.挺的陽物,舌頭沿着柱身上的筋脈打轉,直到整根東西都被濡出一層水光。他笑了笑,對自己的傑作感到非常滿意,然後攀着衛恒的肩膀,擡起臀部,扶着陰莖,對準自己的小穴,緩緩坐了下去。

直到整根陰莖都沒入穴中,俞少清才呼出一口氣。他勾着衛恒的脖子沒完沒了地索吻,衛恒由着他任性,一邊回應他,一邊不遺餘力地抽插沖刺。

每一記挺送都頂入最深處,撞在俞少清身體最敏感的地方,像外太空的隕石砸進大氣層,要把他的靈魂都擊碎。汗水順着他線條優美的頸子流到鎖骨處,短短的一頓後滑過胸前。衛恒低下頭,含住他左邊的乳首,牙齒嗫咬着挺立的肉粒,重重地一吮。

俞少清難耐地呻吟出聲。衛恒只照顧他一邊,偏偏冷落了另一邊。他一手勾着衛恒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捏住右乳,自己玩弄了起來。

好久沒有在衛恒面前露出這種如饑似渴的淫态了。也只有對衛恒,他才會如此放縱。

腦海中閃過成千上萬的記憶碎片,每一片都像秋日的燦陽,閃着奪目的金光。

他和衛恒在大學中第一次牽手。

他和衛恒在學校附近的公園裏約會。

下雨的日子,衛恒撐着一把透明的直柄傘,大部分都遮在他的頭頂,自己半邊身體被雨水打濕。

下雪的日子,衛恒到圖書館門口接他,他将衛恒凍得通紅的手揣進懷裏。

……

衛恒站在繁星閃爍的窗前,沖他莞爾一笑。

俞少清身軀一顫。就在剛才,有個奇怪的畫面溜進了他的大腦,只閃現了一剎那,等他事後再度回想,卻不論怎麽努力也想不起來了。

“少清?”衛恒溫柔地看着他,“怎麽了?弄痛你了嗎?”

俞少清搖頭。“沒有。你別停我正爽着呢。”

衛恒将他壓在床上,折起他的雙腿,自上而下的俯沖。俞少清沉浸在暴風驟雨般的快感中,連思考的餘裕都沒有了。

那個奇怪的畫面,也如袅袅旋升的一縷青煙,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頭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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