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雙龍帖

“這就是……你小時候住過的房間吶?”王敦被當成嬌客一樣由幾個男仆領着,紙包紙裹地送到了胡橙以前的房間裏,得意洋洋的小圓臉兒立刻懵逼了。

這啥?這是一個山洞。

“這有什麽奇怪的?我們胡家人小時候都是這有住。”胡橙本來就擅長穴居,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不過考慮到王敦這個城裏孩子的感受,還是朝着山洞裏一揮手。

裏面的格局好像變形金剛一樣地平鋪開來,從內部幻化出了一個非常現代化的房間布局,只不過外面就還是山洞的洞口,胡橙想了想,給加了一個防盜門。

“這樣行嗎?”

“唔,可以的。”王敦其實有點兒後悔,剛剛那個,不是難得的野外場景play嗎?不過算了,只要是跟胡橙在一起,南極北極外太空啥的都無所謂,哎,怎麽越想越熱啊。

“怎麽,你很熱嗎?”胡橙把行李安置妥當,轉身看王敦一直在用爪子扇風,随口一問。

“唔,還行。”上半身還行。

“那你先去洗澡吧。”胡橙打開了公寓套間的後門,原來是通向後院的,胡橙家的後院兒很大,中央有個冒着氤氲水汽的池塘,看上去非常寬敞。

“好大,這是澡堂子嗎?”

“嗯,這裏只有我一個人用過的,我們按照氣息劃分領地,別人進不來,還算幹淨,你先去洗吧。”胡橙給王敦找來自己穿過的浴袍,小是小了點兒,不過看着王敦的兩條大長腿都露出來晃悠,還覺得挺值的。

“這是你多大時候穿的浴袍啊?屁股都快要遮不住了。”王敦穿上了胡橙的浴袍,像女孩子上樓梯的時候那樣雙手護在屁股後面,從浴袍的下擺部分露出了裏面的大花褲衩兒。

“小時候的,反正只是個過場,快去洗吧。”胡橙窩在沙發上欣賞着眼前的美景,還裝作一本正經地說道。

“嗳。”王敦抱着屁股走了。

……

胡橙随手拿起一本自己小時候案頭常常放着的書卷窩在沙發裏細看,這個小窩還是這樣,許多年來未曾稍改,他是個不上不下的孩子,性子不太合群,也不是很受重用,常年在外漂泊,偶爾回來,庭院也沒有刻意被灑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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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今天這裏倒是被打掃得很幹淨了,雖然還是山洞的模樣,至少全部地方都已經纖塵不染,這是看了王敦的面子嗎?他,面子到底有多大。

胡橙心裏起了個念頭,扔下書本,步子有些急躁地往後院走了過去,腦海裏先發制人地想象着那個容易害羞的男孩兒被水浸濕的模樣。

可是他一到後院兒,就被無情的現實啪啪啪打臉了。

在半個小學操場那麽大的露天溫泉裏,王敦懶洋洋地漂浮着,臉還是那張年輕漂亮的臉蛋兒,可是整個兒身體竟然已經充滿了浴池!

懷疑了這麽久,敢情這貨是胖大海成的精?!

“王敦,起來!”

胡橙跑了過去,伸手拍着王敦的臉頰。

“唔嗯,怎麽了嗎?”王敦似乎是在熱水裏泡舒服了,睡得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第一眼看到了胡橙的俊臉,還挺高興的,緊接着就看到了地獄無盡模式。

“啊啊啊啊啊啊我怎麽被水發起來啦?!”王敦驚恐地大喊道。

“我怎麽知道?!”胡橙咆哮了起來,王敦的本體到底是什麽?木耳?銀耳?海參?鱿魚?我到底在跟哪種食材談戀愛?!

“等等,別慌。”王敦挪動了一下因為本體過于巨大而顯得短小粗胖的四肢,發現以自個兒的實力根本爬不起來。

“能幫我把池子裏的水抽光嗎?”王敦很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倒是沒什麽問題。”胡橙一揮手,池塘的水源竟然在一瞬間消失不見——只要不是胭脂水,他控制水脈的能力還是一流的。

“然後呢?”胡橙擎等着王敦給出下一步的指示。

“然後就等着呗。”王敦攤了攤手,表示自己正處于水發狀态等待風幹ing。

“→_→”胡橙被他折騰得沒了力氣,也沒了脾氣,幹脆直接坐在了已經幹涸的池塘邊上,看着王敦小小的頭和胖大海一樣的身體,然後跟他擡頭一起仰望星空,只不過眼睛裏沒有什麽憧憬,活像同名菜肴之中的鹹魚。

“你家這邊的空氣真好,在帝都最近這些年都看不到這麽多星星了。”風幹的空當,王敦雙手扶着自己的小腦袋仰天感嘆道。

“嗯,深山裏,外面有法術布下的結界,一般人也進不來,沒有什麽污染源。”相對于大城市來說,胡橙倒是挺喜歡家裏這種小國寡民的風格,只不過家族之中人氣不旺,總是各忙各的,一來二去心思冷了,回來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還是咱們家好,地方雖然不大,可是比這裏熱鬧。”等到了大家長的承認,王敦幹脆什麽都是咱咱的,胡橙聽了也不覺得讨厭,反而有種親密的感覺。

“是啊,有了胡桃之後越來越熱鬧了。”

“好好的回家見家長能不能不提熊孩子啊。”王敦鼓起了包子臉。

“對了,要把胡桃收起來。”免得晚上有什麽少兒不宜的動靜被熊孩子聽到了。

胡橙丢下王敦站起來回到了山洞裏,把胡桃打包放在了別的房間裏。

“我保證不出聲還不行?”還真是個熊孩子,這種事情也以為可以打個商量。

“別想了,既然擅自跟過來,今天就委屈你在客房住一夜吧。”

“可是……”

“還是說,你想睡儲物間?”胡橙眯起了鳳眼,不怒自威地說道。

“就這兒挺好的。”熊孩子終于不熊了,聽話地把腦袋從門口縮了回去。

扣扣扣。

胡橙剛要返回後院兒,忽然聽見外面有敲門的聲音。

“什麽事?”

“九少爺,夫人讓送來的賀禮。”外面的男仆看見胡橙開門,一反常态非常恭敬地把手中的錦盒交到了胡橙手中,躬身向後退了出去。

“賀禮?”胡橙從小不算特別受寵的孩子,母親給的東西雖然不少,但也說不上禮數多麽周全,比如過生日什麽的,想起來就算,想不起來就不給了也是常有的事情,怎麽今天倒這麽鄭重其事起來。

胡橙有點兒狐疑地打開了禮盒,看到裏面滿滿的都是一種閃爍着磷火的氤氲。

“……!”

胡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怎麽了?誰送來的東西啊?”

聽見身後有人,胡橙吓了一跳,回頭一看,是王敦已經把自個兒風幹了,還是穿着胡橙的小浴袍,沒有了大花褲衩兒打底,小浴袍下面若隐若現的兩條大長腿,白花花的閃爍着蠱惑的光澤。

“是母親送來的賀禮。”胡橙不知道為什麽,臉頰有點兒發燙,從王敦的角度看過去,他一直都很白的臉頰上透出了平時看不到的一點點帶着元氣的血色,唇邊勾起了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讓王敦下意識地捂緊了小浴袍的下擺。

“送來的什麽呀?吃的嗎?”

“是快樂素,看起來……這是全族的量啊。”胡橙的眼睛盯着面前的禮盒,喃喃自語似的聲音裏帶着不可置信的贊嘆。

這樣的岳母哪裏找?簡直是深得朕心。王敦的臉上都快開出了下一個花季,為了證明自己是個正經人,憋得還是很辛苦。

“你是誰?他們為什麽怕你?”胡橙有些迷惑不解地回過頭來看向了王敦。

“那你呢?你也怕我嗎?”王敦帶着少年仰望星空一樣好奇的眼神走向了胡橙,他們的身體離得越來越近,成功地诠釋了溫柔體貼這個成語的含義。

“不怕你,我倒是覺得,你挺怕我的。”怕,是源于不了解,不信任,一旦這麽的深信一個人,怕也怕不起來了,胡橙也知道王敦不是怕他,他是怕他自己。

“我,我不怕的。”王敦雖然嘴上否認,可是胡橙逼得連連後退,原本剛剛鼓起來的士氣一瞬間就被他逼到了牆角,再而衰三而竭了。

“不怕我,那你怕什麽?怕疼?”胡橙淺淺的一勾唇,非常少見地開了句黃腔。

“嗯,也不是怕疼,就是怕我內存又不夠。”

王敦聰明,大智若愚地耍着小聰明,他的小聰明耍得旁人一看就能看穿,可是即使看穿了,都不忍心戳穿他,像漂亮的孩子在聖誕晚會上表演的魔術,明顯的漏洞竟然讓演出顯得更加生動活潑起來。

“內存不夠,不是有這麽多快樂素嗎?”胡橙試探着戳破他的小聰明,成功地看到王敦豎起了耳朵,看不見的尾巴在身後搖動着,一副犬系男子受了委屈之後的模樣。

“過來吧,今天由着你。”胡橙朝王敦招招手,對方馬上就靠了過去。

“真的嗎?”

“真的,畢竟是我家的祖宅,吓到你拆了房子可就麻煩了。”只是看他一眼就能反彈成那個樣子,這要是物理上的,只怕整條山脈都保不住吧。

胡橙伸手領着王敦來到書案前面,把那一盒滿滿的快樂素端了過去。

“小心點兒,慢慢來,不然我們都會受傷的。”胡橙在王敦耳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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