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禦賞

不知道是誰先在臺底下吹了一聲口哨兒,緊接着就是噼裏啪啦的鼓掌聲,嘁嘁喳喳說什麽的都有,什麽撞天婚天仙配的都冒出來了。

“兄弟,好樣的,獨占花魁哦!”

王敦聽到來時路上搭伴兒的幾個同伴在臺子下面插科打诨,恨不得沖下去抽丫的,你才是花魁你全家都是花魁。

“我好像是個伶人。”胡橙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這是個擺在廟口用來酬神的戲班,連臺的大戲唱完了,現在是小曲,怪不得畫卷的切口那裏有錢人家的轎子都開始往外擠,而一些販夫走卒們卻這麽踴躍,看來聽散曲的價格比包場便宜許多。”胡橙給出了自己的分析。

“啊,原來是古代巨蛋演唱會啊,這些人都是你的迷弟?”王敦回頭暗搓搓看了眼人頭湧動的戲臺子底下,幾乎全是男人,都直勾勾地盯着胡橙,眼神裏閃現着野生粉的狂野氣息。

“你真受男生們歡迎啊。”

“我也很受女孩子歡迎的,只不過在這個時空裏似乎年輕女孩兒不能輕易出門,你看周圍的繡樓上面,不是有很多小姐丫鬟在偷看嗎?”胡橙竟然還逗了逗王敦,看他鼓起了包子臉覺得好可愛。

“寶寶不管,反正你們的男神現在是我的寶寶。”王敦很有優越感地嘟囔了一句。

“你先到後臺去,我還要唱曲。”胡橙覺得跟這個野生粉擁抱耽誤的時間有點兒長了,怕激起臺下的不滿情緒,戳了戳王敦說道。

“我不,你別給別人唱歌啊。”

“那有什麽,我拍的廣告都賣出去多少了,連時代廣場都上過了。”胡橙沒什麽所謂地說道。

“什麽?什麽時候上的時代廣場?!”王敦一臉懵逼,原以為被全國人民看看也就罷了,現在是全世界YY的偶像了嗎?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快去吧,後臺有人照應你。”胡橙低聲說,一面戒備地看了看臺下被情緒支配着,已經有些躁動的觀衆們。

“不去!”王敦大喊了一聲,伸手往自己的懷裏掏掏掏掏。

“誰是班主?!”王敦一臉豪邁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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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這位爺,您誤打誤撞的上來,占了便宜就走吧,怎麽還沒玩沒了啊?”

一個圓滾滾的中年人從後臺好像球一樣地滾動了出來,別看胖乎乎的,身形倒是還保留着戲班子的利落,小短腿兒不妨礙淩波微步,幾下子就蹿到了王敦的面前。

結果剛說出一句硬氣的話,就被王大公子一把銀票糊了一臉。

“本寶寶……本公子要包場,請這位相公單獨清唱,散了散了吧。”王敦揮舞着巨額銀票,一臉高衙內的表情說道。

個十百千萬,這究竟是多少,啊啊啊果然還廟口酬神唱戲是對的,一定是大神聽到了我的祈禱派來了這位英俊潇灑風流倜傥的財神爺給我送錢來的。班主笑得本來就不大的聚光眼眯縫了起來,伸手接過王敦的票子嘴裏卻說着貪財貪財,一面就招呼戲班子的夥計出來收拾東西準備退票錢收攤兒。

臺下人聲鼎沸,好多人罵罵咧咧地說班主見錢眼開,還有一票跟王敦一起進城的同伴們在那裏跳着腳給他叫好吹口哨的。

“這小子揣着明白裝糊塗,也不知道給了多少銀子啊竟然能包下臺柱的相公。”

“不會太少吧,原來早就看上,就憋着獨占花魁呢。”

“恐怕把老婆本兒都搭進去了吧。”

“那又怎麽樣,有錢難買我樂意,要是真能跟臺柱在一起過一天,便勝卻……什麽來的?”

“便勝卻人間無數,那也沒有你的份兒,走吧走吧回村去,這小子估計晚上不回去了。”

幾個上城的兄弟們背起了小背簍,把王敦的背簍也拿上捎回去,還沖着臺上揮了揮手。

……

“你哪來這麽多錢,不符合人設吧。”

所謂的單獨清唱就是王敦可以進入到胡橙的房間裏單獨聊聊天,至于是唱曲還是唱K,只要你拿得出銀子沒有人會管你,不過看樣子這家戲班子也不是做黑的,因為班主沒關門,門口來來往往還有來送瓜子茶水的下人。

“人設都是随機的吧?不過這可是我的腦內,別的改不了難道金額也改不了嗎?”王敦理所當然地說道。

“噗,不過你還真是救了我一次。”胡橙笑了笑說。

他倒是會唱幾句,以前在沒有娛樂圈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工作,總之只要得到人們的喜愛就行了。不過他為人低調,對于術法也沒有多麽高的自我要求,搭班唱戲也不喜歡争取那些小生小旦的主要角色,有一些固定的觀衆群就好,不過因為唱功和人品的關系倒也混得挺好,始終沒有掉粉就是了,但是這種俚俗的小調他卻真的不會唱。

“我不太會唱小曲的。”

“會唱也不給他們唱,回去咱們自己在院子裏唱堂會。”王敦笑眯眯。

“咱們?說的好像你會一樣。”胡橙一挑眉看着他魯班門前弄大斧,曲協門口反三俗。

“我就是會啊,你們那種正經科班的連臺本戲肯定是不行,但是小曲小調絕對在行,咳咳……唱的是紅日滾滾,墜落西坡呀,小兩口坐在炕上來把十八摸呀,摸了摸頭上青絲如墨染……唔唔唔!”

王敦剛剛扯起嗓子唱了兩句,還沒到關鍵部位的時候就被胡橙捂住了嘴。

“你還真唱啊?”胡橙一臉黑線。

“當然了,看你剛才就是一副不相信我的樣子嘛。”

“我服了還不行,不要丢人丢到平行世界了。”

胡橙怕外面有人聽見,裝着不在意的樣子掀了下簾子,還好門口沒有人經過。

不過他并沒有馬上放下簾子,而是稍稍放低了一點,尺度把握在可以窺探到外面、卻不會引起注意的程度,掀起了一個角落,一閃身就隐在了簾幕後面,偷偷向外張望着。

“外面有什麽啊?”王敦的好奇心被激起,緊跟着一閃身也躲在了胡橙的身後。

“噓,等一會兒換你過來看。”胡橙對着他打了個噓聲,繼續悄悄圍觀着。

王敦趴在胡橙的肩上梗着脖子看了看,不過從這個角度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從胡橙的動作來看,他應該是在注意着斜對面那幾個房間的動靜,也不知道到底看到了什麽西洋景兒。

王敦很少與人有這麽親密的肢體接觸,他沒有什麽童年,就連幾個老表之間也沒有過青少年摸爬滾打做游戲的階段,這會兒趴在胡橙身上倒是玩兒心大起,伸手在他腰上亂摸,一會兒又雙手按着他的肩膀跳蹿蹿的往上蹦跶。

“你是小學生嗎?是作業不好寫還是手機不好玩?”

胡橙忍無可忍地一閃身,直接躲過了王敦的騷擾,不過沒想到後果很嚴重,因為王敦這會兒剛好高高地跳了起來,正準備直接騎在男朋友的背上,結果沒想到被對方釜底抽薪,一個馬趴的姿勢屁股着地平沙落雁一般地摔出了房間!

“哎喲我的屁股!不對是我的臉!”王敦臉着地摔了個狗啃泥,大眼睛登時就滲出了淚水。

“怎麽樣?摔疼了嗎?”胡橙知道這一次是自己冒失了,趕緊掀起簾子沖了出來扶着他,一面眼神淩厲地盯着斜對面的房間。

對面房間裏的人正在那裏聽曲子,輕裘長劍,五菱少年,過于淩厲的五官因為皮膚很白的緣故,也淡化了一些殺伐決斷的痕跡,顯得風流俊俏了起來,只是身形比一般人要高大許多,如果在纖細一些的話很有可能就會威脅到胡橙這個臺柱的地位了,不過看打扮他應該是來包廂聽曲的客官之一,很有可能還是個VIP。

“嗯?這人好眼熟啊。”王敦揉着臉緩過勁兒來,一回頭就瞧見胡橙看着斜對面的房間,再回頭一瞧,覺得那個錦衣夜行的公子似乎非常面善。

這這這,沾上胡子不就是蘑菇嗎?!反過來說,蘑菇刮了胡子這麽帥嗎?年輕五十歲不是夢有木有?本寶寶也要刮胡子啊等等因為以前COS過太監之後就沒有留胡子了,王敦的內心在喧嚣。

對面那個盛裝的青年似乎聽到了這邊的聲音,對着對面正在彈唱歌舞的人點了點手示意不用繼續了,繼而起身走到門口一揚手掀起了簾子,看了看趴在地上的王敦和旁邊扶着他的胡橙。

盛裝的美男子淡然一笑,一撩披風長腿一伸就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後面還一溜煙兒地跟了好幾個書童,長得都很清秀俊美,這會兒似乎不明白主人為什麽好好的聽着曲子就忽然不聽了,趕緊收拾了古代貴公子出門要攜帶的一系列吃穿用度的東西打好了包袱皮,一溜小跑地跟了出去。

“跟上他。”胡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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