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每個班級一共就四把木倉, 每個人也就打十次木倉的機會, 按照環數計算成績。徐以敘因為是自主招生進來的, 不在學校錄取排名上,只能和陳星一起可憐巴巴的排在最後。

眼瞅着前面排的隊越來越短,徐以敘內心逐漸興奮起來。

到我了,就差五位同學了!

在心裏倒數着時間, 數着數着忽得徐以敘感覺自己感知範圍最外,甚至超過自己原本感知距離的地方湧起強烈的惡意。

徐以敘錯愕地向着那邊看了過去。

“砰——”“砰——”

兩秒後, 前後兩聲似乎并不是對着靶場內部的木倉響傳了過來,緊接着是才反應過來的衆多同學驚恐叫聲。

那股惡意徐以敘并不陌生。

高墨。

細碎的風帶來了一絲血腥味,各個班級的教官很快就收到了什麽指令, 安撫起聽到動靜開始不祥躁動起來的同學們:“大家都站好, 排好隊, 不要亂,這裏是軍營!意外情況已經解決,大家保持秩序!”

聞到熟悉血腥味的徐以敘沒有聽教官的話。

他排在班級隊伍的最後一位,非常方便迅捷的脫離了隊伍, 到一旁行李放置的地方撈起自己的包立即向着一班的位置跑去。

“徐以敘!!站住!!”張泉教官看到徐以敘又不聽令, 氣惱地喊道,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sss體質的速度全開, 從排在第一個的三班到第二十個的一班, 徐以敘也就花了不到三秒的時間。這幾乎就是一眨眼, 徐以敘離開的時候壓根都沒有聽到張泉在說什麽。

到達一班, 徐以敘第一眼看到的是身上紮着麻醉針的高墨,顯然第二聲木倉響是□□,并且是對着高墨打的。高墨已經被麻醉針弄暈過去,憤怒的同學們對着挺屍的他發洩着怒氣,踢踢打打手上一點情面都不留。

緊接着徐以敘才看到躺在地上的一位陌生同學,心口的位置突突的出着血,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雙眼惶惶又茫然地看着天空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又已經感覺到了死神的逼近。

“我他媽的,醫務車!!”一班的教官對着自己耳朵上戴着的通訊裝備怒吼着,手上一刻也沒有停的在做救濟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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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種心口動脈破碎,說不定心髒都已經損傷的傷勢,并不是簡單準備的急救物品可以解決的東西。

徐以敘當即推開圍着這位傷者不知所措的同學們,在他身側蹲了下來,飛速從背包裏拿出一瓶藥物遞給了一班教官,命令道:“靜脈注射。”

一班教官認出了徐以敘,他就是第一個發現高墨對徐以敘有惡意,并且通知了所有軍訓教官的那位。

看着徐以敘從包裏掏出一堆瓶瓶罐罐的,一班教官想起之前在訓練營地的時候,軍醫和他說的那些話。一班教官要出口的斥責頓時卡住,最終還是沒有說讓徐以敘不要搗亂的話來。

畢竟一班教官在急救的時候已經發現自己的所作所為其實毫無作用,也就是個心理安慰,他們已經盡力了。醫務車過來要兩分鐘左右時間,這種傷勢根本就來不及,在這樣情況下倒是不如讓經歷過很多實驗的徐以敘試一試,說不定真的有奇跡。

“有救嗎?”一班教官當機立斷從自己的急救包裏拿出針筒,準備注射,一邊對着徐以敘問道。

“五五。”徐以敘也不能肯定,因為越野帶的東西有限,徐以敘并沒有把所有藥品都帶上,不過幸運的是他帶了一套原來研究所副作用極為疼痛的強效恢複醫療套裝過來。

但是這個醫療套裝是針對高體質開發的,徐以敘也不知道這個作用到普通學生普遍d、c體質甚至還更低的層面上,到底效用多少。

“不要怕。”徐以敘冷靜地說道,對着全身上下開始彌漫出絕望氣息地學生安撫着,徐以敘用着他的精神力對着這位學生施加着影響,倒是讓這位同學安靜了下來,不會亂動造成二次傷害。

帶上顯微眼睛,徐以敘先取出心口裏殘留的子彈殘骸,後拿出一瓶噴霧對着還在出血的心口噴了幾下,作一個簡單的消毒。最後徐以敘才用着鑷子、速凝劑以及人造血管把破損的血管臨時壓着補上。

比較幸運的是,高墨那一木倉并沒有直接打的心髒上,只是把心髒上方大概兩厘米地方的動脈打碎了。

一邊在血液沖擊下對着血管,一邊注意着這傷者的臉色。

一班教官已經把針劑注射到傷者體內了,然而也就是讓傷者臉上的血色減緩速度變慢稍許而已,沒有多久就已經變成肉眼可見的慘白。

“啧。”不知道是不适配,還是這個傷勢太嚴重了,顯然只靠這個強效恢複還不夠,徐以敘迅速回想着自己包裏帶着的藥品,對着一邊的同學說道,“我包裏有一瓶藍色藥劑,寫着體質延緩,喂他喝下去。”延緩劑本身就是有修複補充身體的作用,算是徐以敘包裏感覺起來最有用的東西了。

一班教官看高墨快要被打死了,只能先去阻止同學們,現在暫時不在,只能讓一旁手足無措的同學們幫忙。

“哦——哦!!”那位同學呆滞了會才反應過來,立即開始給自己同學喂服藥劑。

體質延緩劑不愧是一瓶價值好幾萬的奢侈品,這一管子下去,傷者臉上立即就開始泛起了血色。

心口出血已經随着徐以敘的操作開始減緩,畢竟出血口已經被人工血管對上了,只有縫隙的位置還在噴血,而這些縫隙徐以敘也在填上。教官注射的藥劑也開始發揮作用,徐以敘在顯微眼睛作用下已經看見傷口的肌肉組織開始愈合了。

成了。

“醫務車到了!”徐以敘有聽到同學們在高興的喊道,不過他神色沒有任何改變,還在專心致志手上不見一絲抖動的拼接着血管。

過了半個多小時,徐以敘才終于把血管總體接上,不會給流動的血液沖開。

把眼鏡摘下,徐以敘吐了口氣:“可以送醫院了。”

話音一落,一班教官立即就把從瀕死線拉回來的傷員,和被打到快死的高墨塞到醫務處裏。

“童輝是不是沒事了?”其他一班同學滿臉激動地看着徐以敘問道。

被一堆崇拜自己的人圍着,徐以敘被這種感覺沖擊地有點暈暈乎乎:“差、差不多吧,之後肯定還有并發症什麽的……”

在室外露天做這種手術,哪怕有做消毒處理,不感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還有強效恢複的針劑和體質延緩劑之間有沒有藥物沖突,這都是不确定的事情。

只不過當時不這麽做,那這位同學就肯定沒救了。

看着人都進了醫務車,徐以敘覺得自己後面應該沒有自己什麽事了,拿着自己的包就想溜。

他只是做了前期急救工作,應該不需要對這位童輝同學負責的吧……

不過徐以敘沒有溜成,身邊圍着一堆同學,他并不怎麽好離開,于是被安置好兩個傷患後下來的一班教官逮住了:“你和我一起去醫院。”

“啊?!”徐以敘滿臉驚駭。

他真的要負責啊!!!

“只有你知道剛才都給童輝用了什麽藥。”一班教官稍微解釋了下,随後不管不顧地就拉着徐以敘上了醫務車。

“我還要打靶……”飛車起飛,徐以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班級位置。

一班教官正在和張泉打招呼,說自己借調徐以敘的事情,聽見徐以敘的話沒好氣地說道:“給你打靶算滿分!”這種軍訓分數本來就是教官們決定的,就徐以敘這挽救回同學生命的功勞,直接評優秀标兵都沒問題,更何況一個打靶。

徐以敘小力摳着飛車窗戶邊緣,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這不是分數的問題……”他想和電視劇裏的警察一樣,超級帥氣的玩木倉啊!

一班教官沒有理會徐以敘這些小心思,看見儀器顯示高墨生命體征開始往下降了,心不甘情不願地從醫務車備用箱裏拿出治療針劑給他進行注射。

一班教官是完全不想救高墨這個對自己班裏同學射擊的人渣的,然而他并不能讓學生就這樣死在軍營裏,不管前因後果怎麽樣,後面新聞報道肯定是說他們軍營死了來軍訓的未成年學生,那可真的是惡心人。

好在一開始軍營裏就擔心高墨會用木倉械對徐以敘做什麽,在今天訓練前教官說話的時候,那句“不得擅自使用,靶場已經做好了相關防護措施”其實以前軍訓時候都沒有說過,是專門說給高墨聽的。

在高墨拿木倉的時候,其實在隐蔽的地方已經架好了麻醉木倉對準了高墨以防他又拿着槍去找徐以敘事。

然而誰能想到,其實高墨早就被徐以敘吓壞了,壓根不敢再針對他。

而是拿着木倉正常對着靶場內打了幾下,最後連瞄準的動作都沒有,完全不帶停頓的,對着自己班級同學無差別射擊。這即便是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麻醉木倉,從發射到擊中高墨,中間都不可避免的給高墨打出一發子彈的時間。

高墨已經受夠了他們班級同學們背地裏對他的指指點點,仿佛每一個人都在笑話他是個犯人的孩子。高墨覺得他自己的人生已經完了,別人夢寐以求的第三中學在高墨心裏壓根就看不上,高墨覺得自己已經跌落在谷底,已經不可能有未來了。

他原本是想要徐以敘和他一起感受這份絕望的,但是昨天的越野經歷高墨覺得自己完全不可能做到這一點,這讓高墨驚慌又憤怒着自己弱小和無用。

但是在靶場上,拿到木倉的時候,一發發子彈伴随着暴烈的木倉鳴,仿佛給了他無窮的力量。

他可以為所欲為。

只是每個人只能打十發子彈,高墨也不覺得自己能拿着木倉,沖過層層人海到一班位置襲擊徐以敘。但是他可以把自己班裏那些笑話他的人都幹掉。

全部都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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