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偷菜？
這幾天唐寧就待在家裏，除了中午給遲聲送個飯，再也沒出過門，陸川幾次想找他都沒找到機會。
天剛亮，唐寧洗漱完看院子裏空落落的，遲因沒出門，正疑惑着呢，就看見遲因一臉心虛的跑了出來，蹲在了他的身後。
遲因頭發亂蓬蓬的，低垂着頭裝死，唐寧蹲下身子，戳了戳她的腦袋，他們倆的關系就憑着這兩天簡直是突飛猛進，“怎麽了你？幹什麽壞事了？”
遲聲一出門就看遲因跟個蘑菇似的，也不跟小雞打架，不對勁，他眯了眯眼睛，遲因抖了抖，又往唐寧身後藏了藏。
遲聲想了想進了遲因的屋，遲因适時的拉了拉唐寧的衣服，等着唐寧看過來，忙按住了自己的耳朵。
唐寧還沒反應過來，一聲怒吼從遲因屋裏傳出來，“遲小因！你又尿床了！”
聲音大的唐寧感覺整個院子都震了震，遲聲憋着氣從遲因房間裏出來，手裏還攥着遲因昨晚畫的地圖的被子，“你，遲因…”
遲因偷偷看了他一眼，立馬牽着唐寧的手跑進了廚房，等着他們倆把飯做好，遲因的被子已經洗好挂在了院子中間。
唐寧一出門差點給撞上，遲聲瞥着不理他的遲因，“你等着，這條被子要在院子裏挂三天來記錄你的罪行！”
唐寧看着他們倆鬧騰，眉眼彎彎，遲聲看着稀薄的陽光投射在唐寧的臉上，他眼底波光粼粼，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發現唐寧還長的挺好看的。嘴裏想要說出的話一下給忘了，幹巴巴的站在原地。
等着唐寧看過來才磕磕絆絆的開口，“行了，吃飯。”
遲聲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唐寧和遲因進了屋，有些摸不着頭腦，怎麽他看着唐寧一下還說不出話來了，奇怪。
看在遲聲把她洗了被子的份上，遲因這次乖乖幫他拿了筷子勺子，吃飯的時候乖的不得了。
等着遲聲出了門，遲因邁着小短腿跑進院子裏，不一會兒捧着一顆大白蘿蔔進了來，蘿蔔大的幾乎把她的臉都要遮住了。
唐寧正想着家裏的吃的不太多了，剛好看着遲因拿回來的蘿蔔，立馬想起這可以用來做腌蘿蔔，還能就着米湯吃。
唐寧拿着蘿蔔和遲因進了廚房，一個蘿蔔還是有點少了，唐寧想了想，“要是有白菜的話還可以做腌酸菜。”
遲因聽着他的話眼睛亮了亮，“有，摘！”說完就跑了出去。
唐寧笑着把蘿蔔洗幹淨，切成厚厚的薄片，撒了一把鹽，等着蘿蔔殺出水分，再把蘿蔔撈出，唐寧在廚房裏翻了一圈，終于找到了個空玻璃瓶子。
唐寧倒了半瓶水，再把蘿蔔放進去，倒了白醋，等着放小米辣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不知道遲聲吃不吃辣。
正想着呢，唐寧偏頭看向門口，怎麽遲因還沒有回來，唐寧把瓶子放好，洗了洗手，出了門，院子門不知道什麽時候打開了，遲因不在院子裏了。
他頓時慌了慌神，忙出了院子，邊走邊喊，“遲因？”
遲因就站在院子外邊一點，手裏沉甸甸的抱着顆白菜，聽着唐寧的聲音疑惑的看向門口，臉上身上沾了土，看着唐寧出了門，氣呼呼的告狀，“它，滾！”
唐寧看着人好好的站着，這才松了口氣，忙上前幾步，“那我來抱，它…”
話沒說完，斜裏出來一聲尖細的聲音，“呦！小結巴現在還學會偷菜了！”
一個吊梢眉的女人插着腰，橫眉豎眼的沖了出來，一雙手跟鷹爪似的抓着遲因的衣服。
看着唐寧出來，大大的翻了個白眼，“我說怎麽小結巴學會偷菜了，怕不是和你這個小偷學的吧。”
遲因被她拎着左右掙紮着，抱着白菜不松手，唐寧忙開口，“你，你胡說，我們沒偷。”說着上前要把遲因拉回來。
那女人還不松手，遲因直接一口咬在了那人的手上，劉婆子一吃痛，松了手，唐寧忙把人接着，退後了幾步。
“啊！”劉婆子聲音高亢的很，不像是誰把她咬了一口，反而比村裏殺豬的時候豬叫喚的都慘。
村裏人叽叽咕咕的湊過來看熱鬧，人一多劉婆子越來勁兒了，不停的抱怨，“你們都不知道，就這個唐寧自下鄉以來，我們家過的是什麽日子啊！”
劉婆子拍着大腿，“現在家家戶戶，誰有我們家過的潦倒，我們家那口子就在地裏刨食，一天到晚就将夠我們一家子吃得，他這今天偷一點，明天拿一點的，我們怎麽活啊！”
陸川正打算來找唐寧好好聊一聊，撞上這種事，忍不住皺了皺眉。
唐甜甜和他一起站着，眼珠轉了轉，上前把劉婆子扶起來，寬慰道，“嬸子，唐寧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
“唉！”說着她嘆了口氣，轉而看向唐寧，“唐寧，你給嬸子好好道個歉吧，以後可別這樣了。”
“嬸子放心，我和唐寧是好朋友，我以後一定好好勸着他。”
陸川也跟着附和着，“是了，唐寧，人家也不容易，你別幹這種事了。”對比起唐甜甜來，這唐寧可真是的，一點也不懂事。
唐寧皺了皺眉，他害怕劉婆子繼續來抓遲因，把人抱在懷裏，有些疑惑的看着陸川和唐甜甜。
這兩人還說是自己的好朋友麽，怎麽話都沒聽他說，直接就定了他的罪了，仿佛一副認定了的樣子。
“這白菜是我們在自家院子裏摘得，不是偷的別人的。”唐寧看着劉婆子反駁着，聲音清脆。
唐甜甜一副關系好的樣子上前想要站在唐寧身邊，唐寧往後退了一步，就憑着唐甜甜剛才說的那些話，他就覺得起碼唐甜甜是沒有把原主當好朋友的。
唐甜甜臉上僵了一些，飛快的掩飾過去，接着開口，“唐寧，你以前也幹過這種事，這一次你好好賠禮道歉，嬸子會原諒你的。”
“你沒必要因為害怕而…”
唐甜甜的話說的點到為止，順利的在陸川臉上看到了對唐寧的厭惡，這才在心裏滿意的笑了笑。
唐寧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慢吞吞的開口，“剛才她突然沖出來，就說是遲因偷得菜，你不是和我是好朋友嗎？怎麽非要把這事推在我的身上啊？”
劉婆子有些激動的指着他，話還沒說出口，唐寧直直的看着她，“嬸子，你說遲因是從你們家偷得菜，別說遲因只是在門口站了這麽一小會兒，不能因為她手裏抱着菜就硬說是你們家的啊！”
唐寧手心裏都是汗，這還是他第一次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話，他緊張的感覺牙齒都在抖，但要是他不出來說話，今天要是讓遲因被冤枉了，以後她怎麽辦。
劉婆子哭訴着，“你還狡辯，我出來的時候，我們家的白菜都少了一顆，她遲因手裏就恰好抱着，不是她是誰？”
“她是個小孩，你可不是，你別想賴，就是你們倆幹的！”
她家裏條件一直都不怎麽樣，村裏人也都知道，自唐寧下鄉以來，好像就盯上他們家了，一次兩次的還好，劉婆子也就忍了，可這次數多了，誰又不是聖人。
後邊再丢了菜，她就這麽鬧騰一場，唐寧認了之後，都是遲聲給人家賠的錢。
遲聲正在地裏幹着活呢，家裏的錢不太夠，他多幹點，期望着今年有個好收成，過年也能給遲因買件新衣服。
突然有人遠遠的開口，“遲聲，你快回家看看吧，你們家那個知青又把劉嬸家的菜給偷了，讓人給堵着了。”
遲聲直起腰，皺了皺眉，這段時間唐寧一直都在家裏不是做飯，就是教遲因認字寫字，沒再出過門，難道是老毛病又犯了？
但是想着今天早上陽光滲透着的唐寧清澈的眼睛，他又覺得，不應該，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等着遲聲趕回去的時候，唐寧被人圍在中間，抱着遲因，把她的頭按在懷裏，不讓她說話，任由其他人指指點點的。
看着遲聲過來，周圍人讓開一條路來，唐寧也擡起頭看着他，不由自主的扣着手指。
人太多了，他剛才還能據理力争幾句，人一多，就讓他回想起小時候被人欺負的樣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遲聲把遲因接過來抱在懷裏，周圍人七嘴八舌的開口，“遲聲啊，我看這知青你是不能讓他在你家裏住了，你看，你妹妹這不就被帶壞了，本來就結巴，再沾上這麽個毛病，以後怎麽嫁的出去啊？”
別看遲聲平時老是欺負遲因，自己的妹妹他可心疼着呢，冷冷的瞥了一眼，“我妹妹以後嫁不嫁的出去，和你沒關系。”
他的目光讓人膽寒，那人讪笑了一下，沒再說話。唐寧站在他身後小聲解釋着，“我沒有，是，咱們院子，裏摘得。”
他咬着下唇，不知道遲聲會不會相信，劉婆子一看遲聲回來了，直接開口，“小遲啊，嬸子也是看着你長大的，嬸子也不容易啊。這白菜，你看…”
唐寧低垂着頭，心裏委屈的不行，他想要解釋，明明不是他幹的，他沒有教壞遲因，可現在人這麽多，他連利索的話都說不出來。
眼看着他的下唇都快要被咬爛了，耳邊傳來遲聲的聲音，“嬸子，我相信不是他幹的。”
唐寧猛地擡起頭，遲聲站在他身前，就好像幫他堵住了所有洶湧而來的惡意。
作者有話說：
遲因：大概，也許，可能，我才是在最前邊那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