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挺想你的

寧玥手術當天,祁放一大早就去了醫院,他提前确認好了所有東西,陪着寧玥玩了兩個小時,直到她被推進手術室。

有關寧玥手術的事,王東跟周越恒報備過,畢竟是心髒的手術,再小也麻煩,為此周越恒特意叮囑下去,主刀醫生是院裏資歷最優秀的一位,在這一路加持下,寧玥的手術很成功。

結束後,祁放特地給周越恒發去消息感謝,周越恒忙到晚間才回複一句“沒事”。

術後寧玥仍需要靜養一段時間,祁放卻不能再陪她,約定的培訓日期到了。

好在寧玥需要他照顧的地方不多,醫院也有專人看護她。

祁放畢竟不是表演或藝術專業,第一階段的訓練量大,哪怕公司距離學校夠近,祁放也沒法兩頭兼顧,所以祁放直接請了一段時間假,帶着學校宿舍不多的行李搬到了公司宿舍裏。

除了祁放,李想手底下還帶了幾個練習生,分配宿舍是随機的,祁放分到一個二人間,他進入時,另一個舍友并沒有來。

公司宿舍就在天成大樓,上下一共三層,有到的早的人互相加了聯系方式,還有約着去吃飯喝酒的,畢竟正式開始訓練後,餐量和飲食都得管控。

李想給祁放發了個培訓群聊,祁放加進去,練習生已經在群裏聊嗨了。

見其他人都互相打成一片,唯獨祁放進群一聲不吭開始神隐,李想這個老媽子屬性的人趕緊去私聊他。

李想:有時間的話還是可以跟他們打好關系

李想:畢竟你們還得一起訓練好幾個月

李想:多社交有好處

祁放:只留三個

李想:嗯?

祁放:暫時來看,都是競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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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放:擠掉陌生人的負罪感應該比擠掉熟人小很多

李想看着祁放發來的話,咂舌好一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但他不能否認祁放的話很有道理。

正式開始訓練後,祁放依舊沒有見到自己的室友,後來才知道有個倒黴蛋出了車禍,住進醫院去了,傷筋動骨一百天,短期內根本回不來。

祁放就成了唯一一個住單人宿舍的獨苗,引了好一陣羨慕。

如李想所說,大部分人都是藝術專業相關的學生,基本都有點基礎,唯有祁放,聲樂課不懂樂理,舞蹈課動作僵硬,表演稍微好一些,表演老師誇他有靈性,但沒有正統學習的經驗,走的也是偏門野路子。

他太獨了,要是謙遜友善一點兒,指不定還有同期肯挨着他指點一二,但祁放自己練自己的,根本沒有和其他人結交的意思,也一點兒不在意別人的目光。

訓練持續了幾天,強度搓磨得所有人都快要掉一層皮,李想收到幾個助教老師給的練習生反饋,看到祁放的基礎分目露擔憂。

祁放的成績實在算不上好。

倒不是說祁放天賦差,只是他本來就沒接觸過這些東西,自然跟其他人差了一大截,所有東西從頭學起,他要追趕的距離太遠。

李想看着祁放,那是既焦慮又擔憂,簽合同那天,祁放也算是贏得了好幾個經紀人的肯定,要是後期沒培養起來,祁放頂不住壓力垮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為此李想私下找了祁放好幾次,和焦急的李想比起來,祁放本人倒沒有什麽負面情緒。

不會的就學,生疏的就練,總有解決的法子,祁放看着紙頁上的基礎評分,扭頭問李想:“你覺得我不行嗎?”

李想哽住,明白了,人根本就不需要他着急,祁放的心态好着呢。

祁放扛着壓力訓練,白天晚上都不耽擱,只是一到晚間就會消失一段時間,他每晚會和寧玥通話,打完電話後,再隔三岔五給周越恒發一些訓練時發生的小事。

祁放跟周越恒的聯系并不頻繁,保持着恰到好處的頻率,既不會讓周越恒覺得反感,也不會因為很長一段時間不聯系就把他忘在腦後。

他發朋友圈的頻率依舊比私聊周越恒的頻率稍高一些,偶爾是分享一張照片,偶爾是放一段錄歌的視頻,周越恒深夜處理完工作後,發現祁放剛好發了條動态,他沒有配文字,只有一張照片,照片裏祁放穿着無袖上衣,手臂的線條明顯,身上的衣服快濕透了,貼在身體上,能隐約看到胸肌的痕跡。

周越恒摘下眼鏡,按了按鼻根,複而點開照片仔細看了看。

繼上次他找林盂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而這段時間他沒有再産生相同的反應,林盂主動找過他兩次,詢問情況後,叮囑周越恒可以試着多跟刺激源接觸,哪怕是同類型的人,也可以試試,但周越恒興致不高,暫時也沒有時間去尋找一個新的刺激源。

把照片放大再縮小,周越恒挪開目光,随意點了個贊,徑直去酒櫃開了瓶酒,剛喝沒兩口,祁放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祁放:哥還沒睡嗎

周越恒盯着屏幕上的消息,正要回複,腦海中卻驀然想起祁放動态裏的那張照片,他又放下酒杯,直接撥了個視頻。

祁放沒讓周越恒久等,立刻接了起來。

那頭鏡頭晃動幾下,露出祁放的臉來,他那兒燈光亮堂,連笑容看上去都十足明媚,周越恒這方卻只開了一盞暗燈,在鏡頭裏顯露一個模糊的身形輪廓。

“哥。”祁放笑了笑,乖乖叫道。

他臉上都是汗,頭發也耷拉着,可能是怕自己形象不太好,便将耷拉的頭發全順在了腦後,身上依舊穿着照片裏那件無袖上衣。

“還沒結束?”周越恒的目光游移一瞬,轉回祁放臉上,時間已經臨近十二點了。

“沒有。”祁放找了個空房間訓練,起身對着周遭拍了一圈,忽然走到角落的鋼琴旁,把手機固定在一側,迎着周越恒的視線,他坐上琴凳。

“每個人都得選修一門樂器,我選了鋼琴,哥要聽聽看嗎?”說完,他又道:“暫時只學了一首,還不太熟練。”

“嗯。”周越恒晃動酒杯,眸光落在祁放挺拔的上身。

穿着無袖上衣彈鋼琴,看上去實在有些不倫不類,祁放确實沒有藏拙,他連譜子都不太熟練,開頭還彈錯了兩個音,對着鏡頭尴尬地笑了下,正色起來,又重新彈了次,這次沒有錯音,倒像是很熟練的樣子。

手指翻飛,琴鍵随着他的彈奏組合成一首動聽的旋律。

鏡頭裏祁放看上去比之前瘦了些,側臉的輪廓更立體了,認真嚴肅的樣子看上去很緊繃,好似不可接近,但當他彈完一曲,湊到鏡頭前沖周越恒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來,又沖淡了先前的冷肅。

“哥,你覺得怎麽樣?”祁放謹慎地發問。

作為在場唯一的觀衆,周越恒自然配合,他放下酒杯鼓了鼓掌,令祁放臉上的羞赧更加明顯。

“訓練還習慣嗎?”周越恒問他。

祁放想了想,點點頭說:“都挺好的,就是……”

他撓撓頭,面露猶豫。

“什麽?”

祁放不好意思地看向鏡頭,垂眸笑着說:“哥,我挺想你的。”

周越恒指尖壓着杯口,揚起眉梢:“想我?”

“嗯……也想妹妹,還想陳姨炖的湯。”祁放模棱兩可地補充道。

“是嗎?”周越恒注視着祁放,祁放眸光閃躲,扭頭去整理頭發,耳根又泛起可疑的紅暈。

電話沒有持續太長時間,祁放怕耽誤周越恒休息,又像是不好意思接着聊下去,匆匆挂斷了電話。

周越恒在靜默中注視手機,眼前閃過片刻祁放羞赧的表情,又漸漸隐退下去。

而另一頭祁放把視頻挂斷就離開琴房,走到門口時,看見了守在門邊等着用琴房的人。

祁放錯身讓開位置,往通道最末尾的練習室走,練習生凝視着祁放的背影,進了琴房後還在琢磨祁放。

祁放在這麽多練習生中,獨特得有點兒突兀,要是論吊車尾,他算是排得上號的,但要是拼努力,祁放又是上上游,據說他會練習到兩三點才回去,可他們一般的起床時間是六點鐘。

回憶起祁放平時不茍言笑生人勿近的模樣,又想了想剛才在門外看見他笑容滿面的樣子,總覺得是完全割裂的兩個人。

指不定就是個精神分裂,心裏嘀咕着,練習生坐在了琴凳上。

由于藝人工作的特殊性,怕有極端粉絲混入,公司大樓是不允許外人進出的,家人不能見面,送一些東西也要委托給前臺,讓她們代收查看後才能轉交,前臺聯系祁放下樓時,祁放不明所以,待看見轉交到自己手裏的東西時,祁放才略略勾唇。

前臺轉交的是一個保溫盒,她讓祁放确認監控。

“家裏人有跟你提過要來送湯嗎?入口的東西還是得慎重一些。”公司以前就有不好的先例,對送來的吃食格外敏感。

祁放看了眼監控,發現來送湯的人是周越恒的司機。

“是認識的。”

“行,那你拿走吧。”前臺看着他,笑了笑又說:“小心別攝入超标了。”

每個練習生都有特定的攝入搭配,祁放拎了拎保溫盒的重量,說:“不會超。”

湯是陳姨炖的,祁放嘗一口就能嘗出來,要論起是誰吩咐下去,祁放也心中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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