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好想吻你

他靜靜注視着周越恒,眼尾的紅意輕淺,仿佛藏着水波,又倔強地鎖在眼眶。

祁放半跪伏在周越恒腿邊,明明是個弱勢的姿态,耳廓細微的痛意卻提醒周越恒,祁放并沒有那麽乖。

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他嘆了口氣。

他把祁放擺在“未婚夫”的位置上,又沒有主動拉開距離,祁放因為寧株吃味那也算是情有可原。

被幹涉是一件不太令人舒心的事,可面對這樣的祁放,周越恒好像又狠不下心來。

一時間,周越恒居然想起林盂所說的空白本子。

打亂行程是本子的第一畫,不對失控的祁放生氣是第二畫。

良久,周越恒平複下去,他伸出手,道:“起來。”

祁放抓住他的手,卻沒站起身。

他固執地拉着,把臉貼了上去,手背覆在面上,拇指好似擦過柔軟的唇峰,祁放低下頭去,輕聲問:“寧株是哥的男朋友嗎?”

“不是。”周越恒道。

感覺祁放面部的肌肉扯動了下,緊接着,他又說:“可你們被拍到好幾次。”

周越恒說:“我對他沒興趣。”

祁放沉默下去,他握緊周越恒的手,又擡起頭,眼裏藏着細碎的光芒,專注地盯着周越恒,他問:“那你對誰有興趣?”

古裝造型需要,祁放從進組開始就沒再修理過額前的頭發,劉海稍長,垂落在眼前,卻蓋不住他的視線,像一道劍芒,他直勾勾地望着周越恒,急切地想要從他口中得到準确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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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微蜷,周越恒剛要開口,忽然房門被人敲響。

“周先生?”門外有人喊。

這敲門聲打破了兩人之間僵硬的氣氛,祁放卻充耳不聞,對門外的聲響不為所動。

他視線依舊緊咬着周越恒。

“哥,”祁放握緊他的手,問:“有興趣嗎?”

祁放湊近了些,近到體溫都能互相傳遞。

他打破周越恒設定的安全距離,并且一再入侵,在祁放渴求的注視下,大腦給予的反應像是興奮劑。

“……哥。”

呢喃聲混着門外低低的問話,內室的酒店電話也響了起來。

祁放的胸腹抵着周越恒的膝彎,他仰着頭,湊得格外近。

周越恒的手指搭在祁放頸間,指腹下脈搏跳動的幅度清晰,二氧化碳的濃度好像在升高。

“有。”周越恒答。

接觸的反應比想象中強烈一些,周越恒嗅聞到祁放身上清爽的柚子味道。

祁放眼底的笑意擴大洋溢在臉上,他直白問:“對我嗎?”

周越恒不作聲了。

門外的敲門聲歇了一陣又繼續,周越恒情況特殊,酒店的服務生怕周越恒行動不便會出什麽事,一直锲而不舍。

祁放仍然沒有讓開位置去開門的架勢,他堵在門前,固執地索求答案。

可答案并不一定要脫口而出才能被聽見。

從周越恒不抗拒的親近和他的視線裏,祁放就能猜到幾分。

他微微笑着,再次拉近距離,這下連呼吸都好似纏繞在一起。

“哥,”祁放抱緊他,說:“我好想吻你。”

嘴上這樣說着,祁放卻沒再采取什麽行動,他站起身轉身,走到門前将門打開,門外等待已久的服務生被突然拉開的門吓了一跳,待看清開門的人,他又是一陣驚愕。

“額,周先生他不在房間嗎?”服務生看着陌生的臉,對照了一下房間號,誤以為自己敲錯了門。

“在。”祁放聲調平穩,方才臉上的笑意一掃而空,冷峻的臉上透露着滿滿的不耐煩。

“啊,好,是這樣的,周先生訂的餐和蛋糕我都送上來了。”他讓出位置,露出身後的餐車,問:“需要我進去布餐嗎?”

祁放偏頭看了眼,拉開門,說:“進來吧。”

待他轉身進入房間,周越恒已經不在過道的位置,服務生抿了抿唇,不敢細想兩人在房間久久沒有回應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他沉默地推着餐車,把蛋糕和餐點都擺在矮桌上,眼見着連蠟燭都要一并插上,周越恒制止他,說:“不用了。”

服務生微愣,停下了手。

“那二位用餐愉快,我就不打擾了。”他低下頭,推着餐車離開了房間,滾輪的聲響一直到了門外半點兒也聽不見,周越恒才慢慢在蛋糕上插好蠟燭。

“需要等到十二點嗎?”周越恒瞧着祁放。

事實上,距離祁放的生日到來還有好幾個小時。

祁放搖搖頭。

他半蹲下身,幫着周越恒往蛋糕上插蠟燭。

六根蠟燭,六六大順。

周越恒從兜裏摸出火機,挨個點燃,火光倏地亮起,融化的蠟油順着柱體緩慢地向下滑動。

祁放看着燃起的火光,視線的落點卻停留在周越恒身上。

“不許個願?”周越恒把火機撂在桌邊,金屬質地壓在玻璃面上,發出一聲脆響。

“許了願就會實現嗎?”祁放像個小孩兒,綻放的笑容比躍動的火光更奪目。

“也許。”

用遙控器關了房間的頂光,室內瞬間暗了下去,蠟燭的光亮更顯眼,映照出滿室的暖意。

祁放睜着眼,沒移開目光,用周越恒聽得見的音量,低聲說:“哥,我想吻你。”

周越恒靜默地瞧着祁放,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火光飄忽,在祁放臉上浮動出或大或小的影子,他得不到回應也不沮喪,忽而低下頭去,吹熄了燃起的蠟燭。

可就在火光消失的一瞬,身前傳來輕微的聲響,昏暗中,周越恒擡起祁放的下颌,湊身貼了過去,遠處窗外的光亮沒能照明內室,卻還是能在黑暗中提供熹微的光芒。

祁放看見周越恒眨動的眼睫,呼吸浮動,嘴唇忽而被覆上一吻,周越恒的動作并不輕柔,掐在祁放下颌的手指微微用力,可唇上的觸感又是柔和的,略微幹澀的唇印在一處,一觸即分。

兩人中間隔着矮桌與蛋糕,祁放挺起上身,急躁地追上這個吻,他像只不得章法的小獸只會一股勁兒的橫沖直撞,啃咬着周越恒的唇瓣,将他幹澀的嘴唇潤濕。

周越恒抵着他下颌的手向下,祁放又溫情起來,一下一下的舔舐周越恒可能被他咬痛的部位。

“實現了。”周越恒後撤拉開距離。

祁放停在原地,黑暗中周越恒的表情難以分辨。

倏爾他輕輕笑起來,說:“謝謝哥滿足我的願望。”

內室的燈光再次被打開,周越恒恢複成正襟危坐的模樣,覆盆子蛋糕散發着清甜的香氣,祁放慢慢拔掉蛋糕體上未燃盡的蠟燭。

他切了兩份,一份遞給周越恒,一份放在自己面前,咬了一口,祁放擡眼看着周越恒,說:“很甜。”

他舔了舔唇,不知是不是真的在說蛋糕。

周越恒叉了一塊,心緒不寧。

他應該在空白本子畫上第三道了。

陪同周越恒吃了晚飯,又收到了寧玥和周越恒的禮物,周越恒送的是一枚胸針,價值不菲。

祁放沒有拒絕,只是苦于暫時沒有能夠搭配的場合。

“以後有機會用上。”周越恒道。

蛋糕消解不完,周越恒并不鐘愛甜食,祁放吃得格外多,正餐一口也沒動,只吃蛋糕,但也因為分量過大留下了一塊兒。

周越恒泡了壺熱茶解膩,祁放賴在他的房間沒有立刻離開。

祁放是壽星,當然沒有硬趕他走的道理,周越恒便跟他聊起劇組的事來。

從走戲聊到布景,周越恒對自己不了解的領域也抱有極大的興趣。

祁放并不介意為他答疑解惑,可看着周越恒的臉卻總是心猿意馬。

也許是嘗過甜頭,祁放幾次都差點按捺不住,他目光熱忱,周越恒也并不是看不出來,只是裝作沒有察覺。

“哥,明天你能休息嗎?”祁放問。

“下午回程。”

周越恒時間緊張,上午事情一結束,下午就得回江城了。

“那我送你。”祁放道。

他太熱情,熱情到周越恒不想拒絕。

“好。”

祁放笑了笑,開始慢慢吃最後一塊兒蛋糕。

行程耽誤了正常的工作,周越恒開始處理一些工作郵件,祁放沒有出聲打擾,他一投入進去,就很難注意到周遭,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有祁放在的緣故,周越恒竟然很難沉得下心去。

無論他如何想要專注,都沒法忽視祁放的視線。

十五分鐘後,他放棄了工作,轉而看向祁放,祁放意識到什麽,說:“哥,那我走了。”

周越恒睨着他,将筆電阖上放在一邊。

祁放開始收拾桌上蛋糕的殘骸,周越恒制止他,要叫酒店保潔,祁放卻搖搖頭。

他慢騰騰地收拾,周越恒剛開始還意識不到,後來才從他的動作裏瞧出些潛藏的意味來。

祁放只是想合情合理地在他的房間多待一會兒。

但哪怕收拾得再慢,也總有收拾完的時候,祁放無事可做,只能離開,周越恒卻攔下他,道:“還有十一分鐘。”

祁放擡眸,看向牆上的挂鐘。

距離十二點還有十一分鐘。

“哥想做第一個為我慶生的人嗎?”祁放眨眨眼,假裝疑惑。

“我以為已經是第一個了。”周越恒拿起火機點燃煙。

煙霧飄散開來,祁放低聲請求:“願望可不可以再續上?”

“嗯?”

“哥哥,”祁放湊上前,緊挨着周越恒,說:“想吻你到十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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