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發怒:宋衛晞 你欺人太甚
上次珠寶店的意外因寧菲而起,出事後寧菲不知所蹤,所以具體原因一直未調查明确。今天寧菲落到安舒袖手裏,她肯定要問清原因。
接到電話的許銳很快趕來,他一開口審問,寧菲就竹筒倒豆子的交待了一切。
那天晚上,她向戴維求了半天情,戴維答應給她個機會,不辭退她。回到珠寶店後,寧菲有意無意地說起她和戴維的關系,讓同事都以為她是戴維的女朋友,所以對她有意見也是壓在心裏不敢提。
那天和她吵架的貴夫人,一進門就是出言不遜,言語中極盡挖苦,寧菲也不願忍耐,當場和她吵的不可開交,把安舒袖給吸引過來。
後來,暴徒沖進珠寶店,當場把寧菲吓傻了,出現這麽個轉變她着實沒想到。混亂中,她被人強行劫持出了珠寶店,劫持她的人警告她:變故因她而起,宋衛晞肯定要懷疑她和暴徒是一夥的,落到宋衛晞手裏,她就死定了,只有跟着他們才能活命。
寧菲只能乖乖聽從于那夥人的安排,這些天,她一直隐居在某個公寓裏。今天,才接到個電話:叫她按命令行事。
醫院裏的某護士被買通,給宋衛晞注射了有催眠作用的藥液,讓宋衛晞神智陷入迷糊狀态。寧菲再趁他神智不清的時候,在他身邊喊他的名字……
聽寧菲交待完畢,安舒袖默然。
“夫人,”許銳以肯定的語氣說:“我懂得心理學,我能判斷出,寧菲沒有說謊。”
安舒袖當然相信寧菲所說真實,她不過是顆被利用的棋子而已,對很多事情都不甚知情。“将她帶走,随你們怎麽處置。”
病房裏很快就只剩下安舒袖一人,地板上,打翻的飯盒依然觸目驚心地躺在地上,白粥和菜肴流了一地。安舒袖動作機械地清理着地板,心裏一陣陣地刺疼。
做飯的時候,她滿心歡喜。現在,滿心的柔情蜜意蕩然無存。
宋衛晞喊“潇潇”時依舊深情如斯,他怎麽可以……忽而柔情萬種的叫着“小舒”,忽而又情真意切地喊“潇潇”。
男人心,真如海底針般費解嗎?
過不多時,宋衛晞就醒了。
睜眼就看到安舒袖伫立在窗前的背影,窗戶半開着,寒風将她的頭發吹拂的缭繞翻飛。宋衛晞看不見她的臉,可能從她的雕像似的姿态裏看出,她心情極壞。
奇怪,明明臨走的時候,她還很高興的。
宋衛晞眉頭倏然蹙緊,似乎他在昏睡時,聽到有魂牽夢萦的聲音在喊“衛晞”,而他,下意識地喊出了“潇潇”二字。
應該被安舒袖聽見了吧。
他下床走到安舒袖身後,伸手将窗子關的嚴嚴實實,寒風一絲也透不進來。安舒袖嘴角浮起一個凄涼的笑意,不動聲色地向旁邊走幾步,拉開了和宋衛晞的距離。
“抱歉,一時疏忽,忘了你不能吹冷風。”她的語氣禮貌而疏離,仿佛又回到了和宋衛晞初相識的日子。
宋衛晞心中冰涼,他寧願安舒袖疾言厲色地指責他一番,都不接受她這樣“彬彬有禮”。“小舒,”他聲音低沉,如樂曲中的低潮音節:“你很傷心,是不是?”
“我可以後悔嗎?”安舒袖答非所問地說了一句,宋衛晞愣怔,待明白她此話的意思,下意識地喊:“不!”
安舒袖定定地望着他,他不允許她後悔,她亦不想後悔。她目光越過他,盯着潔白的牆面:“若有一天潇潇回來,我,她,你選擇誰?”
她本以為宋衛晞無法作答,可宋衛晞卻在下一秒就說:“她不會回來了,這個選擇永遠不會有。”
和潇潇永不會再見,這已是宋衛晞确定的事。她失蹤後,他幾乎翻遍了全世界都沒有找到她。那個女子,就如同一滴水消失在大海裏,連一絲痕跡都找不到。
要麽她已經死了,要麽她安心要消失在他的世界裏。不論哪一種,他失去了她已成定局。
“我說萬一。”安舒袖固執地追問。
“沒有萬一。”宋衛晞語氣非常确定。
安舒袖不再追問,即便宋衛晞這時對她說“我會選擇你”,可若到了真面臨選擇的時候,宋衛晞能兌現他的諾言嗎?
“小舒。”宋衛晞雙手搭上她的肩膀,遲疑了好久方才說:“你要覺得長痛不如短痛,要走,你就走吧。”
有一縷痛楚在心底漫延,逐漸擴大到整個心髒,這樣真切的心痛,宋衛晞已好久沒感受過。他緊盯着安舒袖的雙唇,很害怕她說出“我走”的話語。
似是要阻止她說,宋衛晞又急急地開口:“但現在不行,至少要等到你不需要我的保護,也能安然無恙的時候。”
安舒袖心裏如打翻了冷咖啡,滿是涼涼的苦澀。是,她離不開他的庇護,這竟成了他牽制她的理由。
接下來的幾天,安舒袖依舊整天守候在醫院裏,只是不太說話,她默默無聲,宋衛晞也閉嘴。當交流會顯得尴尬時,保持沉默最好。
傷口愈合往往需要時間。
春節的假期不知不覺過完,宋衛晞也到了出院的日子。
兩份喜氣洋洋的紅色請柬送來,赫然是鄧羽纖和沈墨語的婚禮邀請。
他們會提前結婚,在安舒袖的預料之中,只是沒想到這樣快。年前,她也從側面打聽到鄧羽纖的消息,并沒有立即結婚的打算。
現在突然就宣布結婚,鄧羽纖該不會是發現懷孕,不得不提前了吧。
邀請她和宋衛晞也是奇怪。
“去嗎?”她問宋衛晞。
“去!”宋衛晞想也不想就說:“也許她想耍點手段,咱們将計就計就是。”
婚禮的舉辦地點,就在沈家。賓客盈門,大紅的喜字貼的鋪天蓋地,十足的喜氣洋洋。
上一次,安舒袖走進沈家時,身份是沈浪的新娘。今天,她又踏進了沈家,身份是宋衛晞的妻子。
雖然刻意妝扮的低調,也有不少賓客認出了安舒袖。“咦,那女人我見過,不是沈浪的老婆嗎?”
“沈浪死了,她是殺人兇手,怎麽平安無事的就出來了?”
“啧啧,你們還不知道嗎?她嫁進了宋家,老公是宋衛晞哎。你想,宋衛晞看上的女人,把她給弄出來還不是小菜一碟。”
安舒袖臉色鎮靜,看不出有生氣或憤怒的表情。
這世上就有很多人喜歡八卦,一天到晚不議論別人的長長短短渾身不舒服,比自個兒死了爸媽還難受。
“想他們閉嘴嗎?”宋衛晞問她,她搖頭道:“不必。”
接着,安舒袖又刻意提高聲音:“記得有個同學,整天關注着別人的家長裏短,吃飯走路都在尋思。有天不小心掉進污水井裏,死的別提有多慘。”見那些人的目光對她掃視而來,她又說:“最後一次去她墳上探望,墳頭草都一米多高。這死了也沒人掃墓,多可憐。”
詛咒自己不得好死,這般惡毒的話語讓那些人當場變了臉色,要過來和安舒袖理論,卻被宋衛晞冰冷瘆人的目光給盯在原地。
呃,宋氏家族的人,他們怎麽惹得起?宋家人動動手指頭,随便安個罪名就能結果了他們的小命。到時候真如安舒袖所說:死後墳頭草長到一米多高,連個掃墓的人都沒有。
聖潔浪漫的婚禮進行曲奏響,鄧羽纖和沈墨語徐徐走過紅毯。安舒袖注意到,倆人的笑容挺勉強,顯然不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也是呵,迫不得已才結婚,哪裏能高興呢?
按步就班地交換戒指,接吻,司儀宣布“禮成”,鄧羽纖和沈墨語規矩地按照吩咐行事,像兩個演員在表演。
不過,賓客倒不在意他們是否真心情願,照樣熱烈地鼓掌,祝福他們“新婚快樂”。
“無趣,這也算婚禮嗎?”宋衛晞輕聲嘀咕了一句,又握了握安舒袖的手指:“我們結婚,肯定比這個浪漫得多,讓你終身難忘。”
安舒袖沒回答他,倒了杯果汁自顧自地飲下。
新娘新郎在挨桌敬酒,很快轉到了安舒袖和宋衛晞這桌。鄧羽纖半眯着眼睛,搖晃着酒杯,杯中鮮紅的液體猶如剛流出的鮮血般妖異。“親愛的姐姐。”她拉長聲音說:“聽聞你和宋衛晞很相愛,你們怎麽不辦婚禮呢?”
不待安舒袖開口,她就自己找了個理由:“難道宋衛晞對你只是一時興趣,或者你還不夠格當他妻子?”
宋衛晞臉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沒聽見鄧羽纖的話。他的手卻是迅速一晃,一杯黃豔豔的橙汁便潑到鄧羽纖臉上,鄧羽纖整個人頃刻間狼狽不堪。
沈墨語勃然大怒:“宋衛晞,你別欺人太甚!”
宋衛晞将杯子放下,做了個手勢示意沈墨語息怒:“新郎官,別生氣,你這位新娘子家教太差,不會說話。我曾經教訓過她一次,可她不知悔改,我只能費心的再教育一次!”
他調轉目光,溫柔地盯着安舒袖:“我和她當然會有婚禮,人一生中最重要美好的日子,豈能倉促,要好好籌備才是,小舒,你說對不對?”
安舒袖附和地點頭:“我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又沒有外界的壓力。婚禮,不用着急舉行。”
鄧羽纖氣得咬牙,宋衛晞這一唱一和的,字字句句都在戳她心窩子。正想不管不顧地發作,卻接觸到沈墨語警告的眼神,在告誡她別“輕舉妄動”。
鄧羽纖只得硬生生忍耐,請安舒袖和宋衛晞參加婚禮不是她的本意,是沈墨語執意要求的,她也鬧不清沈墨語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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