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沐知樂,我恨透你了

将近樓下,霍斯年将車停在地下車庫,看着沐知樂說道,“我只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時間到了沒下樓,我就上樓找你。”

五分鐘不夠做什麽的。

沐知樂突然沒由來的一陣心慌,甚至打了個寒顫,坐在副駕駛上沒敢動,緩緩轉頭看向霍斯年,斟酌着說道,“要不……要不我們一起吧。”

心中甚至莫名的生出幾分害怕。

霍斯年唇瓣動了動,本想答應,結果話音未出,轉念一想,拒絕了,“五分鐘,自己去。”

這一趟,斷了個幹淨也好。

沐知樂有些失落的低下頭解開安全帶,弱弱的嗯了一聲,打開車門朝着電梯走去。

他上樓之後看見夜弦的門開着。

沐知樂走進去,放眼望去,客廳中空無一人,甚至有些冷清,他試探的喚道,“夜弦,你在家嗎?”

距離打電話的時間不算遠,若是有意讓他來,應該會在家等着才是。

明明允了他上來,為何不在?

他以為只是夜弦沒聽見而已,于是試探着往裏走。

他第一次進來夜弦的家,一時間摸不清布局,看着那敞開的門,仿佛是卧室,于是擡腳走過去。

“夜弦?”

無人回應。

沐知樂已經走到門口,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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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踏進卧室的那一刻,身後的卧室門「咔噠」一聲合上。

聲音響起的那一刻,沐知樂的心尖都顫了顫,匆忙轉過頭,看到了站在卧室門口的夜弦。

夜弦勾唇一笑,臉上帶着溫柔之色,一切都如以往那般,柔聲道,“我已經好久沒見到你了。”

自打上一次醫院分別,霍斯年帶着沐知樂離開,他就再沒見過沐知樂。

沐知樂只含糊的說自己在城西,卻不願意多說別的,想必這是霍斯年的意思。

霍斯年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自己的身份霍斯年隐約知道些,自然是他眼中的危險分子,怎可能讓他接近自己居住之處半步。

他深深的看着沐知樂,眼神中似星光流轉,滿是寵溺缱绻。

看似與以往相同,又有些不同。

沐知樂不知為何,看見他那雙黑黝黝的眼睛,一時心裏有些發怵。

沐知樂的手中捏着那串壞了的手鏈,擡手送到夜弦面前,“你送我禮物,就是為了在我身上放這個嗎?”

夜弦幽幽的看着他,沉默須臾,說道,“是也不是,我是真心想送你禮物。”

他突然長臂一伸,抓住沐知樂的手,一把将沐知樂拽到跟前。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沐知樂沒有任何防備,猝不及防的跌進了他的懷裏,沐知樂感受到夜弦的手在自己腰間游走,意識到這絕非是無意的觸碰,不禁心中一慌,焦急的從他懷裏往外掙紮,“你做什麽?!”

耳邊夜弦的呼吸變得越發沉重,沐知樂推搡着,突然感受到腰間一涼。

夜弦語氣中帶着幾分詭異的溫柔。

“樂樂乖,別亂動。”

沐知樂身子一僵,頓時停止了掙紮,緩緩低頭看下去,看到了一個黑黝黝的槍口,正指着自己的側腰。

看見那把槍,沐知樂頓時頭皮都麻了。

他不禁回想起自己與霍斯年在書房欲行荒唐之事時,窗子上那炸裂的聲響,以及将玻璃打出蜘蛛網狀的子彈。

夜弦只需勾勾手,扣動板機,自己就會被這把槍貫穿。

一時間,沐知樂連思考的能力都喪失了,滿腦袋都是那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

事到如今,哪還有不明白的,那一聲槍響不是意外,而是夜弦……

他與夜弦貼的近,鼻尖萦繞着夜弦身上那股冷清的味道,他恍然覺得這淡淡的香味變得無比生疏,以往那對着他淺笑的面容也變得虛僞。

從小相識的朋友僅僅幾年卻變得如此陌生,仿若自己從未認識過他。

沐知樂的聲音都變了調。

“你……你要殺我嗎?”

無論是眼神還是聲音,無一不透露着驚恐害怕。

他殊不知,那槍上的保險栓都沒開。

他眼眶發紅,眼角泛淚的模樣看得夜弦心中不忍,卻也依舊沒有将槍拿下來,他擡手将手中挂着鈴铛的項圈戴在沐知樂的脖子上。

已經沒有退路,再遮遮掩掩也無用。既然過了今日之後,沐知樂會疏離他,那不如就着今日将所有的一切一并說出口。

絨布的項圈帶在脖頸上,顯得那脖子修長白皙,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在上面留下獨屬于自己的痕跡,配上沐知樂如今那眼眶通紅的可憐模樣,不禁讓夜弦的眼眸都深了深。

修長的指尖撥弄了一下鈴铛,發出悅耳清脆的聲音,夜弦嘴角勾起淡淡笑意,“真好看。”

他那幾乎病态的模樣讓沐知樂不寒而栗,沐知樂的聲音都在發顫,“我要回家,你放了我,我……”

微涼的指尖如同毒蛇一般,順着沐知樂的脖子緩緩上滑,最終落在那兩片柔軟的唇瓣上,指尖刮弄着裏面帶着尖角的虎牙。

“樂樂這麽怕我,真是讓我好生心寒,樂樂是讨厭我了嗎?”

那雙眼眸漆黑幽深,渾身都透露着讓人心驚的寒意。

沐知樂感受到在自己牙尖刮弄的手指,一時心生不适,別過頭去,想要躲開,結果下颚卻突然被一把攥住,夜弦逼着他轉過頭來直視着自己,聲音都冷下去幾分。

“說話。”

語氣中已經夾雜着命令的意思。

豆大的淚水砸在那夜弦冰冷蒼白的皮膚上,在手背上潤出一片濕意。

一時間房間裏陷入詭異的寂靜。

似乎随着那滴淚的落下,夜弦的心髒也随之顫了顫。

沐知樂的眼眶泛着淚光,聲音哽咽,“讨厭你,你和沐賢一樣,你們……你們都看不得我活下去……”

說話時唇瓣與舌尖無意間掃過夜弦的指尖。可此時此景,夜弦心中再無半分旖旎之意。

沐知樂渾身冰涼,身體緊繃,顯然吓得不輕。

夜弦緊忙将抵在沐知樂腰上的槍拿下來,沖着沐知樂說道,“沒開保險栓,傷不到你,別害怕。”

那黑黝黝的槍口一挪開,沐知樂立馬将手中壞掉的手鏈一把扔在夜弦的身上。随即扯下脖頸上的項圈,也一并扔給夜弦,頭也不回的往外跑。

他的心髒都在瘋狂跳動,恐懼如毒蛇纏繞在心尖。

來時明明敞開的門突然在此刻關的嚴實,指尖還不等碰到,突然身後一陣焦急的腳步聲已經傳來,來不及閃躲,便已經被夜弦壓住往回拖。

沐知樂瘋了似的撕咬捶打夜弦橫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嘶聲力竭的喊道,“我讨厭你!放開我!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啊!”

那不管不顧的模樣,像真的恨極了夜弦。

夜弦冷着臉将他拖回卧室,一把将他按壓在床上。

沐知樂的餘光看到了牆上那些自己的照片,明顯都是偷拍,一時間想到暗處有雙眼睛盯着自己的一舉一動,便忍不住心寒。

夜弦按着他的腦袋,唇瓣在他的耳垂磨蹭,聲音陰郁寒冷,“我喜歡你,你是真的看不懂嗎?”

“沐知樂,你背叛我。”

他深深的看着沐知樂。

“我讓你等我,你答應了,我臨走之前,給你留了我的聯系方式,你一次也沒找過我,我不能有長期固定的聯系方式。但是為了你,那個號碼我用了那麽多年,你全家搬離小鎮,你更名改姓,我對此一無所知,我在茫茫人海找了你七年,人這一輩子有幾個七年?”

“好不容易找到你了,結果你自甘堕落的成了別人的玩物!我把你捧在心尖上,你卻下賤的給別人當洩欲的玩意!”

“我當初說總有一天會帶你逃離小鎮,永遠脫離那個家,你說好,你等着我帶你離開的那一天,為了你,我回到了我那沒有什麽感情的父親身邊,跟他那些私生子争的頭破血流,為了你九死一生,爬到今天這個位置,你他媽就是這麽等我的?!”

說到最後,一向冷清的夜弦語氣都驟然拔高幾分。

“沐知樂,我恨透你了!”

“終于有你消息的時候,我滿心歡喜,可見面的時候,你差點連我是誰都不認得!你跟我上車的那一刻,我腦子裏閃過了很多想法,就那樣把你帶走,報複你,把你關起來,日夜供我玩樂,讓你再也不能離開我!”

“我那時候真的很想那麽做,那麽多惡意的想法都被我壓下去了,我幻想着可以慢慢接近你,讓你喜歡我,可結果到底是我想的太天真了,你這種人哄着來根本不管用,只能來硬的!”

沐知樂一時渾身緊繃,感受到那只手要伸進自己衣服裏,摩挲着自己身上的肌膚,一時間開始害怕到劇烈掙紮,聲音變得尖銳,“放開我!”

任他如何都逃脫不了半分,看着牆上那些自己的照片,沐知樂一時幾乎絕望。

夜弦眉眼間的陰鸷狠厲看着陌生又熟悉。

所有的溫柔都只是假象,他怎麽可以忘了當初在學校裏見到夜弦第一面的時候,夜弦就是如今這般,一雙眼睛淡漠如毒蛇一般,周身萦繞着陰冷的氛圍。

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他腦子裏閃過的就只有一個詞。

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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