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妖山
卷三
妖族
當狐少說要回葬王山的時候,我不由得想起朱婷曾經說過的那句話,一旦走進葬王山,就再也沒有辦法從這裏走出去。
我慢慢領會到這裏面的含義,當你的生活無法避免和葬王山一次次産生交集,就算你離開了,進入了都市,還是逃不脫它的糾纏。
“不行,你忘了狐外婆是怎麽說的了嗎只有留在人類聚集的地方,妖才沒有辦法靠近。”
“那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那些妖已經來了,只是你感覺不到而已,必須走。”
“至少和王隊長說一聲再走。”
“沒時間了。”
這樣真的好嗎我和狐少留在這裏,完全是因為對我們的信任,現在說走就走了,總覺得不是那麽一回事。
“走。”
狐少抓住我,我順勢抓起自己的背包,快速從警局裏離開。
李兵的再一次出現,讓我陷入一段時間的迷茫,我是親眼看着他死的,現在居然安然無恙出現在我面前,感覺就像死去了之後又活過來一樣。
趁着天還沒亮,狐少背着我,沿着漆黑的街道快速向前飛奔,很快離開熟悉的都市,再一次鑽入滿眼荒涼的大山之中。
狐少停下,我順勢從他背上下來,前面正好有一塊大石頭,走過去坐在上面。
“這裏是葬王山”
“是也可以不是。”
這是什麽意思我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關于葬王山,我一直沒有弄清楚,似乎大到沒有邊界,我們村子的北山包括胡月爺爺住的地方後面的山,還有我們最開始進入的大山,所有這一切都和葬王山扯上了關系。
“那是什麽意思”
我看向狐少,他是從小在葬王山裏長大的狐靈,對葬王山裏的秘密,其他人都是猜測,只有狐少最清楚裏面曾經發生過什麽。
“當你認為它是的時候就是,葬王山只是一個名字而已,真搞不懂,為什麽人類會把所有的事都和一個名字扯上關系。”
狐少說完冷哼了一聲,撿起地上一塊石頭朝着遠方丢去,那一下用足了力氣,我擡頭看去,看着石塊在我眼前消失。
“葬王山裏真的埋着什麽東西”
這一次狐少點了點頭,“對,知道為什麽葬王山裏有那麽多妖族存在嗎”
我搖頭,看着狐少,聽着他繼續說道:“葬王山,原本就是一座妖山,裏面充斥着妖需要的靈态,只需要留在裏面,就可以慢慢化成妖靈,甚至成為更強大的妖,妖形成之後開始形成種族,為了搶占靈源展開厮殺,甚至引起人類的注意,開始不斷進入妖山,人和妖之間的大戰無法避免的發生,整個妖族最強大的莫過于狐族,因為狐族是傳自上古狐仙一族,天生的妖靈就要強于其他妖族,因為狐妖一族的強大,進入妖山的滅妖師開始想盡辦法屠戮狐妖,獲得更多的妖元,這個時候強大的狐妖王出手,殺死大部分滅妖師,那一戰血流成河,妖族占盡上風,就在以為可以趕走人類的時候,一個強大的女滅妖師出現,用她的生命鎮壓了狐妖一族的王,所以葬王山裏埋葬的其實是被封印的狐妖王靈。”
“不是那個偉大的滅妖師嗎”
“也可以這麽說,因為封印的緣故,女滅妖師的身體和狐妖王靈融合,那一戰過後,滅妖師和妖族達成協議,妖族永遠留在葬王山守護這裏,滅妖師不會再踏入葬王山一步。”
“守護!”
“對,大山裏的妖族就是葬王山的守護,只要人類進入這裏,就會遭到妖族的襲擊。”
“那我怎麽辦”
“你有我。”
“切。”
我深吸一口氣,還是覺得狐少的決定太過草率,雖然留在警局會有危險,至少可以避免一些麻煩,到了這裏就不一樣,數不盡的妖物,只靠狐少一個人根本不行。
“你不相信我的實力可以保護你”
“信,但是只有你一個,如果很多妖一起出現怎麽辦”
“會有辦法。”
狐少眼神堅定,他決定的事很難再去改變,我也沒有辦法,現在只能聽從他的安排,畢竟我的命也在他手裏。
我擡起手,看着手上的陰戒,這段時間一直沒有聯系到地府陰差,剩下的壽命已經不多,進入葬王山之後,面對的大多是妖,這是個問題,萬一我的命沒了怎麽辦!
“你在擔心剩下的命”
我愣了一下,狐少居然也知道這件事,“是。”說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索性沒有啓動陰戒的力量。
“我有辦法幫你續命,地府的陰差不敢碰你。”
“真的嗎”
“騙你有好處嗎!”
我松了一口氣,這算是我最近這段時間聽到的最好的消息,每天這麽努力就是為了可以活下去,這對于別人根本不需要去考慮的事,而我不一樣。
“走吧。”
狐少站起來,扭頭看了我一眼,我坐在石頭上,看着泛紅的太陽慢慢從天邊升起,真的很美。
“能讓我看完日出嗎”
“日出,有什麽好看的。”
“很美。”
紅色光芒慢慢向外蔓延,那一刻,內心不會有任何複雜的想法,只是被眼前壯麗的一幕而感到震撼。
狐少站在那,同樣擡頭,對于生活在大山裏的妖靈,應該随時可以看到,但是對于人類不一樣,整天困在水泥堆砌的房子裏,很難擁有這樣和大自然接觸的機會。
“該走了。”
我站在石頭上面,看着最後一道紅色光芒消失,天徹底亮了。
“往後一點。”
“麻煩。”
狐少看出我的意圖,皺了一下眉頭,還是慢慢向後退,退到我的身體前面,我站在高處,身體向下,整個壓在狐少身上,雙手順勢樓主他的脖子。
“走吧。”
樹影晃動,我再一次離開生活的都市,進入詭異而恐怖的大山,這或許就是我的命,一次次的掙紮,最終一次次重新回到原點,無論我如何努力,始終無法掙脫命運的束縛。
火堆升起,照亮大山裏的黑暗,不停有飛蟲落在上面,發出吱吱的響聲,一瞬間化成灰燼,狐少帶着我在大山裏跑了一天,按照他的速度,已經徹底遠離城市,我拿出手機,顯示沒有信號狀态,索性關了機,到了這裏,手機完全成為一種擺設。
“今晚就留在這。”
“會有妖”
我輕輕摸着肚子,坐在火堆前面發呆,火堆上面的肉已經烤熟,外面漸漸多出一層焦糊,狐少快速撤了下去。
“也許,不過不用擔心。”
狐少扯下一塊遞給我,下一瞬間站了起來,我跟着緊張起來,朝着火堆前面看去,似乎什麽都沒有。
“怎麽了”
“那個家夥找來了。”
“誰”
“你不用管,照顧好自己,他不會傷害你。”
狐少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一聲冷哼從黑暗中響起,“狐三,你怎麽知道我不會傷害她”
真的來了,我睜大眼睛,拿在手裏的肉差點掉在地上。
随着剛才的冷哼聲,面前多出來一個男人,我完全沒有看到他是怎麽出現的,似乎就在我眨眼之間憑空出現一樣,而且直接在火堆前面坐了下來,他的一雙眼睛落在我的身上,我看到了那張臉,幾乎和狐少一模一樣。
“你當然不會。”
狐少手裏的東西遞過去,面前的男人扯下一塊,直接塞進嘴裏,“人類的東西,味道确實不太一樣,老三,別忘了你的身份,有時候和人類在一起時間久了,身上的味道都變了。”
“不用你提醒。”
面前的男人到底是誰,說話時候的表情和狐少也有幾分相似,難道也是一只狐妖,和狐少關系很近的那種,我記得他直接說出狐少的乳名,狐三。
“這也是為了你好。”
“你來找我幹什麽不會是那麽好心來幫我的吧”
火堆前面的男人哈哈笑了幾聲,“我們兄弟之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生疏了,就算你執意要離開狐族,我們還是兄弟,這是任何東西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起,不如做一筆交易。”
“哦,似乎是件很有趣的事,說來聽聽。”
“保護她。”
另外一只狐妖看向我,“她一個人類女人難道不應該是肚子裏的狐胎”他說完看向我,臉上露出那種疑惑的表情,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很明顯狐少纏着我就是為了肚子裏的狐族妖胎,根本不會在意我的死活。
“她也不能死,這是前提。”
“老三,你真的變了,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到底願不願意”
“既然是交易,總應該有好處才對,親兄弟明算賬,而且你帶來這麽大的麻煩,現在整個大山裏的妖族都已經動了。”
“你想要什麽”
“妖胎臍血。”
“不可能。”
“那算了,除非你願意為了她回到狐族,否則,都會死。”
“不會,永遠不會。”
“固執的家夥,路是你自己選的,同樣要承擔後果,老三,如果想好了随時可以來找我。”我看着他站起來,嘴角帶着笑意,一雙眼睛再一次落在我的肚子上,難道他也是沖着我肚子裏的孩子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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