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斬龍劍

莫白和夏清風同拿着武器沖上來的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等等,等等……”之前給他們指路的老人氣喘籲籲地追了上來,看到這架勢就知道是誤會了,連忙拉住了那個領頭的人,道:“老二啊,這兩個就是我跟你說的城裏來的領導。你帶着人又帶着家夥是要做什麽,啊?”

“領導?”李老二狐疑地掃量了幾眼莫白和夏清風,在自家寶藏面前很有氣節地無視了他們兩人好看的相貌,道:“哪有領導不開車不帶人跑過來的?我看分明就是想來這裏挖寶的!”

啊呀,騰雲駕霧地飛過來,完全忘記了這茬。夏清風挑挑眉。不過既然被揭穿了,那換個說辭就罷了。

“我們——”

“你可自己看。”莫白打斷了夏清風接下來的解釋。他朝前跨了一步,手裏多了一個證件,舉得直直的攤開在李老二眼前。

夏清風用自己遠超越常人的視力透過反光看到上面的一寸證件照和旁邊的幾個字:【臨省文物研究所研究員:莫白】。

夏清風:“……”所以,他還真的是研究所的啊……

李老二正想伸手去接,莫白已經幹脆利落地将證件收了回來放回兜裏,不過也足夠讓李老二看清楚上面的內容了。

“真的是城裏來的領導?”李老二還是有些不相信。

他想象中的領導應該都是地中海加大肚腩,走兩步喘三步的,什麽時候領導都變成這麽年輕的小夥子了——尤其,他上下掃掃夏清風,尤其,這人看起來還是個在上學的學生。

“是啊。”夏清風又挂上了他欺騙性的笑容,“我們都是省研究所的研究員,因為上面很重視,我們來得急,所以都沒有帶別的人。車子在村外面出了點問題,所以剛剛那大伯看到我們的時候我們是走進來的。”

扯謊扯得臉不紅氣不喘,簡直是個人才!

聽到對方的解釋,李老二他們這群人總算是放下心來,一個個都收起了手上拿來當武器的農具。

“你看看,我跟你說了是領導你還不相信,鬧出這麽大烏龍,真是丢臉。”指路老人指責道。

李老二和他帶的人都很尴尬。“我這不是,這不是怕又有人來搞破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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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才叔,辛苦您嘞,您去忙自己的吧,這裏我們會招呼好領導的。”李老二的老婆打着哈哈将指路老人請走了。

“那行,你們可別再鬧事了啊!”

看着老人背着鋤頭走下山,一群人又“唰”的将視線移了回來,看得莫白不由動了動眉毛。

“那……兩位領導有什麽要問咱們的嗎?”

兩條大黑狗看着自家主人的樣子,不屑地打了個鼻響,轉開頭眯起了眼睛。陽光已經照亮了整座山,樹葉反着光青翠欲滴。山風吹着,林子裏嘩嘩的響。

“聽說,當時那把劍是你們家裏人挖出來的?”夏清風問道。

“是,是。”李老二忙不疊點頭,“是我和姐夫挖到的。我爹去世了,按照習俗我們要給他挖墳好下葬,山上的地除了政府包下的那些,其他的都分給村子裏各家各戶了。我就想着,這塊地離我家遠,上上下下不方便,幹脆就給爹做墳地算了。不過我們才挖了沒幾鏟子,就好像碰到了什麽像是鐵一樣的東西。把它整個挖開了才看清楚,原來是把劍。”

“我們不懂什麽文物什麽古董,那劍上面也都是泥,看起來就不值錢。我們還當是過年過節回老家來的哪戶人家的孩子丢在這裏的,原本想拿回去給孩子們當個玩具,沒想到怎麽都拿不起來。我們覺得很驚奇,我姐夫回去叫來了幾個人一起擡,結果還是擡不起來。這麽重的劍在地裏,挖又挖不起來,那這塊地不就白白浪費了?所以我們才報了警,後來開來了一輛吊車,這才把這把劍給拿走。”

“這劍很重?”夏清風沒有見到過屠神劍,自然不清楚它的情況。聽到他這樣問了,莫白擡了擡手,讓他先不要問這個,“資料我稍後給你。”

然後他轉頭看着李老二,開口:“除了劍,還有什麽?”

“啊?”被莫白一問,李老二有些懵。他怔怔地望着莫白那張好看到過分的臉,道:“沒,沒了啊……”

沒了?莫白眉頭一皺。

“哦,我想起來了!”李老二的老婆忽然道,“大概兩天前吧,那天我家裏事情多,很晚了我才想起山上這兩條狗還沒來喂。所以給他們帶了吃了上來,不過連這片李子林都還沒走到,就聽到它們拼命地在吠。我怕出事,連忙趕上來,不過等我到的時候沒有看到什麽人,反倒是這條狗——”

她朝剛才莫白和夏清風查看過傷勢的大黑狗走過去,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它的頭,“二黑也不知道是被啥東西抓到了,留了這麽深三條疤,連骨頭都露出來了,看着可瘆人了。我怕再遇到啥事兒,就把他們帶回去了,第二天才又把他們領上來。如果這地裏還有啥的話,我想應該已經被那個天殺的挖走了吧。”

她指指地上亂七八糟的新舊腳印,語氣不無埋怨:“自從那把劍挖出來後,咱家這地被人糟蹋得都成什麽樣了?政`府圍了圈條子說不要動就了事,也不派人看着,白惹得別人過來。要是到時候再出了啥事兒,不定牽連到我們家。”

“……”作為【在政`府機關做事】的不作為領導,莫白和夏清風這個時候貌似說什麽都不應該……

“說什麽呢!”李老二呵了一句自家老婆,轉頭對莫白和夏清風抱歉道,“二位領導別理她。不過,自從這劍被挖走後,山上确實不安生。既然二位領導來看了,回去能不能跟上頭說一聲,好歹派兩個警`察來看着?你說我們村裏這些人,白天上山下地的,晚上又都得休息,哪能來幫政`府管着呀?”

“是啊是啊。”李老二帶來的人有些是他的鄰居,聞言也都附和。“何止是山上不安生,村子裏最近都不太平哩!半個月前咱們村裏的老鄭頭帶着他的小孫子去地裏摘菜,之後就沒再回來。等到我們找到他們的時候,哎喲!都死啦!”

說起離奇死去的老鄭頭和他的孫子,幾人都有些汗毛倒豎,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一樣。

“老鄭和那小娃娃死得慘啊。咱們也不是沒見過死人,但還沒見過死得這麽幹癟的人。那屍體還被不知道什麽餓慘了的東西啃過了,腸子都流出來了……”

“行了行了,別說了,怪瘆人的……”

“所以啊,領導。”身後的人一個個人心惶惶,李老二看着莫白和夏清風,有些懇求地說,“咱這三羊村是小村,又處得偏,上面照顧不到我們都理解。可是現在,村裏都出人命了啊!咱們都是些沒什麽文化的,年紀又都不小了,這樣下去可怎麽好?”

莫白和夏清風聽了他們的話後臉色都有些寒。莫白看着這些正期待地望着自己的村民,點了點頭:“嗯。”

——————

回去的路上,夏清風以要資料和再聯系為由要走了莫白的電話號碼,還就這個號碼加了他微信。

對于自己的同類比起靈音傳信更傾向于使用人類的電子産品這件事情,莫白表示這種舍近求遠棄簡從繁的行為自己很無法理解。

三羊村一行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這讓莫白有些在意。因為就他在山上屠神劍出土的地裏感知到的靈力來看,裏面埋的不僅屠神劍而已。那件東西上龍的氣息比劍中的龍靈更為清晰,只是如今不知落入了誰的手裏。

再者,李老二說他們挖到屠神劍之時只落了沒幾鏟,但這與劍上附着的泥土情況不相符。劍上的泥雖有新土沾染,但更多的是在深埋地下多年才有的,黝黑,堅硬。李老二說的應該是真的,那麽那塊地并不是屠神劍真正所埋之處。只是,是什麽人因為什麽原因将它棄置在這裏呢?而或許,正是因為屠神劍的出現,才讓三羊村遭受了無妄之災。

這些事情,莫白暫時無法得出結論。他打算等到晚上再去省博物館鑒定中心一趟——嗯,一個人,悄摸的。

然而事不遂人願。下班後走去坐公交時看着校門口靠在車門上轉着籃球一身運動裝備的木子塵,莫白:“……”

才五點半,太陽都還沒落山。莫白表示無法理解木子塵這幅打扮在校門口守着他是要幹嘛……

“小白!”看到面無表情的莫白,木子塵跑了兩步上去,一手夾着籃球一手似乎是想去搭莫白的肩膀,不過在對方冷冷掃過來一眼的時候明智地改為提走了他的公文包。

“還沒吃飯吧?想吃點什麽?”

“……”莫白默默地看着木子塵的大笑臉。身邊學生們成群走過,他們都認識莫白和木子塵,此刻都疑惑地望着他們,怎麽看,眼神裏面的內容都不是讓人值得高興的東西。

“有事嗎?”莫白問道。

“當然有事啦!”木子塵道,“找你吃飯啊!這算是大事了吧!”

莫白:“……”比起吃飯,對一個完全不需要通過進食來補充能量的神也就是他來說,他更傾向于去鑒定中心找那把劍。

木子塵已經走到了車旁,看莫白還站着沒反應,便對他招了招手,喊了聲:“快上車啊,被學弟學妹們看着很有儀式感?”

莫白有些頭疼。他無可奈何地阖了阖眼,擡步走過去。

“好久不運動了。”木子塵一邊開着車一邊對莫白道,“前幾天我睡到半夜竟然莫名其妙腿抽筋了!剛好今天晚上不加班,我約了長歌和嚴霜,咱們吃完飯打球去呗?”

莫白面無表情地掃一眼身邊的木子塵,想象出來的畫面是四個大汗淋漓髒兮兮的糙漢子。他嫌惡地蹙了蹙眉,拒絕:“不去。”

“啊呀小白,你這麽宅是不對的。”木子塵循循善誘,“你看你,讀書的時候就不喜歡運動,所以才這麽瘦。我告訴你,這樣不健康,男人一定要有肌肉才好看!”

趁着紅燈,木子塵給莫白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頭肌,挑眉:“怎麽樣?帥吧?”

莫白一臉不忍直視地別開了眼。

木子塵也不管莫白願不願意,直接決定道:“反正我都已經約了他們了,你就意思意思來兩下呗,全當做好事幫助一下我們三個被工作折磨的老年人了!”

莫白:“……”二十幾歲的小娃娃在他面前稱“老”?呵呵。

最終莫白還是在木子塵的軟磨硬泡之下放棄了去省博物館鑒定中心的念頭,而是換了運動裝跟他去了籃球場。

肖長歌和嚴霜已經到了,正交談着什麽,看到木子塵真的将莫白拉來了,他們都有些難以置信。

嚴霜捶了一拳木子塵的肩,道:“行啊子塵,你還真有本事把莫白叫過來打球啊。”

肖長歌也笑道:“大學四年,莫白從來不和我們一起運動,今天還真是難得。”

“可不是。”嚴霜道,“最可氣的是,明明平常看他都是在讀書,體測的時候竟然樣樣都能拿滿分,簡直神了!”

“所以嘛,有些人生來就是讓人嫉妒的。”木子塵總結,“咱們羨慕不來!”

他們笑着招呼莫白,“行了,既然來了,那咱們就開始吧。”

“我與長歌,子塵同莫白,有沒有問題?”

“當然沒有。”木子塵挑眉道,“你們倆就等着被碾壓吧!”

全程沒有插嘴的莫白只考慮着待會兒過程中要怎麽躲開這三個人飛濺的汗水,完全沒有心思去管自己和誰組隊。

最初的二十幾分鐘,莫白還能集中注意力在打球這件事情上。他雖然還是第一次打籃球,但耐不住他學習能力強,看了兩眼基本就知道規則了。所以他們兩隊還能保持着不相上下。可惜,随着時間的流逝,其他三個人開始出汗了,然後,他的動作就變得很遲疑,完全不想靠近他們。

別看肖長歌白白淨淨的,他在學校裏可是籃球隊的主将。嚴霜的技術也不錯,特別擅長拿三分。木子塵對所有的運動都感興趣,但不如肖長歌和嚴霜玩得精。看着莫白突然就興趣缺缺的模樣,木子塵氣急敗壞地朝他喊:“小白,你發什麽愣呢?卯起來啊,不然咱就要輸了!”

肖長歌一把将木子塵手裏的球抄了過去,笑道:“子塵,打球分神可是大忌啊。”

他繞過木子塵,然後将球抛給了在籃下的嚴霜。

“啊!”木子塵絕望地捂着額頭喊了一聲。

看着嚴霜跳起來投籃,莫白的目光動了動。

“嘭!”

預料中的進球并沒有發生。嚴霜投出去的籃球在球框上磕了一下,然後往一旁彈了出去,剛好是莫白在的方向。

木子塵見狀立馬激動的喊了起來:“小白小白,趕緊!”

莫白無視他的指揮,輕描淡寫地一擡手,穩穩地接住了掉下來的籃球,然後一回身,帶過嚴霜和肖長歌的包抄,再一擡手。手裏的籃球劃過一條完美的抛物線,“唰”的落進了網兜裏。

動作一氣呵成,流暢到根本不像一個很少打球厭惡運動的人。

肖長歌、嚴霜:“……”

他們看着籃球落框後在地上彈起,再一次被沒什麽表情甚至臉上都沒汗的莫白接在手裏,忍不住在心裏酸了一句:媽蛋,老天果然很不公平。

“行啊小白。”木子塵高高興興地撞了莫白一胳膊汗,“你這就是俗話說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莫白冷漠着臉掃了掃自己胳膊上的汗漬,“唰”的将手裏的籃球扔了出去,正好又“哐”一聲落在了身後的那個球框裏。

肖長歌、嚴霜、木子塵:“……”

天才什麽的真的很讨厭呢,呵呵。

四個人打球打了一個小時,打得酣暢淋漓。

木子塵沒形象地往草坪上一躺,一邊喘着粗氣一邊號了一嗓子:“痛快!”

肖長歌和嚴霜也屈腿坐了下來,喝了兩口水。“很久沒有這麽暢快地打場球了。”

“可不是嘛。”木子塵拍了一下肖長歌的腿,“你肖隊長當年打球,哪次不是圍滿了女生來給你吶喊助威,威風的嘞!”

“是啊是啊。”嚴霜聞言白他一眼,揶揄道,“你當時還不是為了跟長歌搶風頭,每次都故意帶隊和我們比,在班級賽的時候還搶咱自己隊友的球?”

“是啊,然後那次我們班難得的輸了。”肖長歌添了一句。

“啊呀,多少年前的事兒了。”木子塵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見莫白還站着,他一把将他扯了下來。

“你不累啊?坐呗,又不髒。”

肖長歌和嚴霜也都擡頭望着他。莫白垂眸盯着覆蓋着草的地,手掌松了握握了松,然後才不情不願地坐了下來。

肖長歌見狀笑了。“我以前只聽他們說起,莫白你好像有潔癖。今天看來,這潔癖還挺嚴重的。”

莫白保持面無表情。

“沒事啦,球都打了,汗都出了,反正這身衣服也得換。”木子塵安慰地用他的黑爪子拍拍莫白雪白的肩頭,成功留下了兩個黑爪印。“最主要的就是開心啦。”

莫白默默盯着肩頭的污漬,額角青筋跳了跳。下一秒,木子塵的肚子上就挨了一拳。

木子塵痛苦地捂住了肚子:“小白,你真下死手啊……”

肖長歌和嚴霜都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我家上神有潔癖——

莫麒寫完作業十二點:好累,好困,我要睡覺了……

莫白冷着臉:不行,去洗澡!

莫麒:QAQ

莫麒早上醒來,看到身邊那人在晨光中朦胧的俊臉,忍不住湊過去親親。

莫白(閉着眼睛,伸手抵住莫麒的嘴唇):去刷牙洗臉。

莫麒:QAQ

潔癖是種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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