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貍貓妖
飯桌上，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第一次見的那個人身上。一邊裝作不經意看手機在群裏面聊開。
徐向晚：[才一晚上工夫，大大怎麽又勾搭上了一個美少年？]
越陽：[雖然說用“勾搭”這個詞覺得有點不尊敬，但是……我也好想知道QAQ]
趙心月：[@木子塵]
木子塵一邊啃包子，一邊“嗒嗒嗒”打了幾個字：[偶母雞啊]
木子塵：[今天早上老陸好像看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你們這麽八卦，要不問問他]
嚴霜把陸維生拉入群聊。
嚴霜：[深藏功與名/微笑/]
陸維生：[？]
徐向晚：[維生，聽說你知道點內幕，說來聽聽]
陸維生正小嘬着咖啡，看到徐向晚發的話，他打了一句：[什麽內幕？]
徐向晚瞪了他一眼，随後朝安安靜靜吃着早飯的夏清風示意一下：[你說呢？]
陸維生不免用餘光瞥了瞥夏清風，忽然覺得今天的咖啡格外苦澀。他目光一斂，回道：[我不太清楚。]
徐向晚、越陽、趙心月：[……]
肖長歌看她們一臉失望，忍不住覺得好笑。他也拿起手機：[別鬧了你們，再這樣盯着人家看，人家得生氣了。]
于是衆人再一次望了眼似乎沒察覺他們小動作的夏清風，有志一同地放下了手機。
Advertisement
垂着視線喝粥的夏清風用靈音道：“你認識的這群人似乎對我很好奇。”語調中怎麽聽都帶着一絲好笑。
莫白淡定地喝着紅茶，回了句：“你很在意？”
“那倒不曾。”夏清風忍着笑，“我是怕他們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毀我聲譽。”
莫白聞言看了他一眼。“什麽？”
夏清風回望他，故意眯着眼睛笑得格外溫柔缱绻。“你猜？”
“……”莫白面無表情地轉過了頭。
一直關注着他們動靜的徐向晚不由得嗆了口水。
“咳咳咳——”
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越陽心虛地捂了捂額角，替徐向晚順着背，壓低了聲音道：“淡定點啊班長。”
“沒事吧？”夏清風适時地開口問道。他用那雙星辰般的眸子望着徐向晚，臉上揚着很好看的微笑。
徐向晚被看得一陣臉紅，忙搖頭：“沒事沒事。”
夏清風一開口，方才的安靜但尴尬氣氛便不複存在。木子塵清了清嗓子，道：“那個……兄臺？你，怎麽稱呼？”
夏清風微笑道：“我叫夏清風，是莫白的朋友。”
雖然說現在這社會，稍微認識的人都可以稱為【朋友】了。但在場這些人裏面，真正能夠談得上是莫白朋友的，唯有一個木子塵。所以聽夏清風開口就這樣說，更加坐實了衆人心中的猜測。
此人同大神關系不一般——他們心想。尤其是陸維生，腦子裏重複回放的都是自己一大早看到的莫白在夏清風床邊穿衣服的那一幕。他自己對莫白存着異樣的心思，于是越想越覺得夏清風怕是和莫白發生了點什麽。
一直聽着他們講話安靜吃早飯的莫麒拉了拉莫白的袖子，低聲問道：“莫白哥昨晚一直沒回來嗎？”
莫白垂眸望着他的眼睛，“怎麽？”
莫麒斂了眼睫，抿唇：“沒什麽。”
莫白不知道身邊的少年為何突然情緒有些低落。他難得地加了句：“我昨晚回去你已熟睡，正好有事處理，便未曾擾你。”
“你回來過嗎？”莫麒聞言擡眸，澄淨的眼中閃爍着璀璨。
“嗯。”莫白點頭。
也不知莫白哪句話戳中了莫麒的點，這少年複又高興起來。他喝幹淨了碗裏的粥，“我吃飽了。”
“就吃這麽點嗎？”夏清風托着下巴全程觀看了他和莫白的談話，見莫麒只喝了碗粥吃了兩個小籠包就說飽了，他便道：“這個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再多吃點。”
莫麒看着夏清風那張與他的氣質不相符的童顏，也不知道為什麽有些不太喜歡對方。他垂下視線，說：“謝謝，我夠了。”
“小麒今天就不要悶在房裏做作業了吧？”木子塵道，“昨天你三位姐姐去玩了漂流，說是很好玩，今天我們也一起去試試。”
“是啊是啊，昨天我們只玩了了一段路，太刺激了，不敢玩全程。”徐向晚問陸維生，“維生，全程有多久來着？”
“三個小時。”
“對！而且過去的路上還有一座玻璃吊橋。”徐向晚道，“小麒，既然都出來玩了，就要好好放松一下嘛，勞逸結合。”
莫麒被說得有點心動。不過他還是拿眼神詢問了一下莫白的意見。
“也好。”莫白道。
“那我先去換衣服了！”莫麒高高興興地站起來回房間去。
看着少年的身影遠去，夏清風湊近莫白，笑道：“喂，你對這孩子不錯嘛。這幅模樣都不像你了。”
莫白斜他一眼。“你也一樣。”
夏清風聞言一愣。“嗯？”
莫白本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只淡淡道了句：“上次那女子。”
“你說清月？”夏清風和莫白已經走在回房的路上。長長的回廊，院子裏芭蕉樹旁放了一缸盛開的蓮花。夏清風雙手插着褲兜，嘴角帶着一抹很淺的笑。“清月，她是我師妹，快一千年了。”
莫白瞥了夏清風一眼，沒多問。
倒是夏清風，難得地開了話匣。“對了，我還有一個外甥和一個外甥女，有機會帶你見見，很讨人喜歡。”
莫白看着夏清風晶亮的眼睛，看着他眼底的情緒。“她成親了？”
“是啊。”夏清風笑笑，“好幾年了。”
“人類？”
“嗯。”
莫白沒再多問。
神的壽命很長，遠非人類短短幾十年能比。與人類成親生子固然容易，然而等到人類百年之後，獨留下來的那個神，便要守着千年萬年的寂寞。明知這一點還會義無反顧地選擇同一個人類在一起，莫白心想，那個叫清月的神女也是有着莫大的勇氣。
夏清風拿出手機調了張照片出來遞給莫白。“喏。”
照片上面是一男一女兩個孩童，粉雕玉琢，分外讨喜。隔着照片，莫白都能感受到這兩個孩子身上的靈氣。想必這就是夏清風說的外甥和外甥女。
莫白望一眼夏清風眼底的寵溺，心想，他與那神女的感情倒是出乎意料得深厚。
天神之間是否存在着如同人類那般真摯濃烈的感情？莫白不知。他誕生至今，見過六界衆生來來去去，連生命都在轉眼消失，又談何七情六欲？倒是聽過有神念叨寂寞，擇一人相伴共度餘生。是因為感情嗎？或許，是因為相生相伴才能排遣孤獨吧。
只是，孤獨也罷，寂寞也罷，他走過多少萬年的光陰，不是一直如此麽？
夏清風雖然嘴上兇惡，倒是還記着他房裏有只待喂養的貓。和莫白在門口分別，他提着碗魚片粥進了房門。
莫白回到他和莫麒的房間。
少年正坐在床邊穿鞋，見莫白進來叫了他一聲。
“收拾好了？”莫白問道。
“啊。”莫麒帶過來的書都被他理出來了放在桌上，半敞開的書包裏塞着毛巾等東西。他朝莫白笑了笑，道：“我都準備好了，莫白哥你不用再拿了。”
莫白應了一聲，解開襯衫扣子準備換衣服。
莫麒餘光一瞥，眼前一閃而過對方結實勁瘦的胸膛，然後莫白轉過了身，留給他一個線條流暢無可挑剔的脊背。莫麒匆匆移開眼，呼吸有些亂。
莫白哥……實在是太好看了。他心裏默默道。
正在莫麒精神恍惚的時候，他聽到有人在敲門，于是他連忙跑過去，“我去開門。”
“子塵哥。”
“嗨，小麒。”木子塵單手撐在門框上，沖莫麒揚了個騷氣的微笑。“都準備好了麽？”
“嗯。”莫麒應了聲。
“小白呢？”
“在換衣服。”
見莫白已經穿戴整齊，莫麒便讓木子塵進了屋。照理說，莫白和木子塵大學室友四年，必定是見過彼此光`裸的身體數回，但莫麒就是下意識地不想讓木子塵看到莫白換衣服的場景。
對此，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莫白照舊又穿了一身白，長袖長褲。木子塵見了忍不住啧啧兩聲。
莫白瞥一眼他：“有事？”
“我說小白，大夏天的，你不熱？”
這個問題木子塵問過無數遍了，莫白都懶得再回答。
“說事。”
木子塵撇了撇嘴，将手裏的東西抛給莫白。“喏，班長她們讓我給你們的。”
“什麽？”莫麒也走過來。看到瓶子上的字後他道了句：“防曬霜啊。”
“嗯。”木子塵道，“說是外面陽光直曬，這天氣得曬脫層皮，特意囑咐大家都塗一點。”
他問莫白：“夏清風也一道去的吧？我這還有一瓶，要不給他拿過去？”
莫白不清楚夏清風今天是否有事情要做，便只對木子塵說：“你可去問問。”
“行，我去問。”
旁邊夏清風的房門沒關緊留了條縫，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傳出來。
“哼，自己去玩不帶我，我就不會偷偷跑過去嘛？嘶——昨天咬得太狠了，還好沒把牙崩掉……”
木子塵沒仔細聽，還以為是夏清風在看電視。他只在門上象征性地敲了兩下就推門走了進去：“我進來啦。”
屋子裏正懸在半空中咧了張大嘴照鏡子的貍貓妖聞聲轉過頭，正好和木子塵的視線對了個正着。
黑貓：“……喵？”
“啪。”木子塵手裏的防曬噴霧掉在了地上。
我的……媽呀……
下一刻，同莫麒一起走出門的莫白毫不猶豫地一手刀打在了木子塵後脖子上。
接住倒下來的木子塵，莫白扯過同樣目瞪口呆的莫麒，瞬間進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屋裏的貍貓妖半天反應不過來，直到莫白将木子塵丢在床上冷冷地掃了它一眼，它才一個激靈，啪叽從空中掉了下去。
好像……闖大禍了……
莫白自然也不曾想過會發生這種事情。見一旁的少年煞白着臉呆滞地看着已經縮在角落的貓妖，莫白有些擔憂地喚了他一聲：“莫麒？”
莫麒僵硬地擡頭看着莫白，“它是……妖怪？”
莫白眉頭一皺，随後他點頭。
莫麒見狀身體抖了抖。他艱難地吞咽了一下，目光盯着黑貓，喃喃道：“可我認識它……”
他之前總是在莫白住的那小區樓下喂的野貓，不就是眼前這只貓妖嗎？它脖子上的鈴铛，還是他給它挂上去的。
認識？莫白目光又是一動。他望向貓妖。
貓妖被吓得不輕，急急忙忙解釋道：“是你們沒有問呀，不是我故意不說噠！”
聽到黑貓說人話，莫麒忍不住倒退了一步，差點跌坐在地上。
莫白一把扶住了他，看向貓妖的目光更冷。
貓妖委委屈屈地低聲說了句：“我不是故意的……”
唉。莫白忍不住默嘆了一聲，覺得自己總算理解“豬隊友”是什麽意思了。
身邊的少年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心在微微顫抖，莫白眉頭動了動，擡手撫了撫對方的肩膀：“莫怕。”
“莫白哥……”莫麒的視線一直低着，此時他終于擡起頭來，直直地望着莫白的眼睛，一字一句問他：“你到底，是什麽人？”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莫麒：說，你是誰！（傲嬌臉）
莫白（一把将人扯進懷裏）：你老公。
——————
天爺啊，求新更一章增加一個收藏（卑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