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和你打個賭怎麽樣?
“什麽!你不去見聞天!”鐘太太一聽許書銘的話,驀地從位子上站起來。
她睜圓眼睛,滿臉驚疑地看着坐在面前的許書銘,實在不明白他什麽意思。廢了幾天時間,才等來一個機會,卻不去見鐘聞天,反而還在這裏安坐在座位上,一口一口抿着茶水。
許書銘瞧着她的臉色笑了笑,放下杯子,請她重新坐下。
“我并沒有打算見鐘先生,今天來也不是為了見鐘先生。”
鐘太太不住地打量他的臉色,手指緊緊絞着自己的手袋,忍不住道:“那你要見誰?”
許書銘擡起腕表,看好時間,說:“想要見我的人。”
鐘太太還是很不安,錯過這次機會太可惜,她不願如此輕易的放棄這次機會。
“書銘,你真的……”
許書銘搖搖頭,嘴角噙了一抹笑意,他看時間差不多,起身對鐘太太道:“我不見他,但你要去見他。快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我?”鐘太太以為自己聽錯了,一下子愣在位子上沒動。
許書銘含笑望她:“為什麽不是你,你今天衣服穿得也不錯,妝也畫得好看,見他正好。”
鐘太太連忙擺手,不斷搖頭道:“我不行的,你沒見過聞天對我的态度,他現在看到我只會生氣,不行的。”
許書銘卻覺得她現在這副柔弱的模樣着實不夠看,鐘聞天這人心氣甚高,他喜歡什麽人的時候,你的柔弱是武器,但是他若是不喜歡什麽人的時候,你的柔弱也是催命的利器。
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何其任性的脾氣。
他垂下眼睛,低頭拿起桌面上的面巾紙遞給鐘太太,“把眼淚收一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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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太太怔怔地接過紙巾,卻沒有擦,只道:“你以前不是說我哭起來——”
許書銘聽到她的話,看了她一眼,低眉一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你現在哭得話,鐘先生未必會看,不如好好生一場氣。”
“但是他現在正在和人談生意,我不好讓他面上不好看。”鐘太太的神智漸漸回籠,慢慢開始分析這件事的可行性。
如果鐘聞天都下不了臺,何談和解?
許書銘看她重新振作起來,點點頭道:“但是他當着別人的面,也不好表露怒意不是嗎?你好歹是鐘先生的妻子,他當着朋友的面,不會怎麽樣你的。——你不會以為,除了公開場合,他私下裏會見你吧?既然結果不會更糟糕,不如放手去做吧。”
鐘太太想想接下來的場景,倒吸一口冷氣,她捂着胸口,竭力平息身上的恐懼,過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看着許書銘道:
“你的膽子未免太大了!”
許書銘笑一笑,這算什麽膽子大。也就鐘太太太把鐘聞天當一回事。他送鐘太太離開包廂,再慢慢跟着後面走着。
易安居是首都的老茶館,裝修現代典雅,雖說是茶館,但是為了照顧顧客的不同需求,也有增加了許多其他娛樂項目。
他們這一層裝修就和頂樓的不一樣,頂樓招待貴賓,中層則是為了照顧普通消費者。
走廊兩旁的包廂,除了單純喝茶的,還有過來玩棋牌的,有些包廂的門沒關緊,縫隙裏洩露出嘈雜的麻将聲、呼和聲,端的是熱鬧非凡。
王家其就是這個時候從一間包廂裏走出來,他看到許書銘,臉上露出一抹驚訝,叫住他道:
“許先生?”
許書銘聽到他的聲音,回頭一看,也是臉上一陣驚訝:“王家其。”
王家其這次倒是熱情不少,他先是上下看了許書銘一眼。
許書銘今天穿着很随意,穿了一件淺灰色的羊毛衫和顏色淺淡的卡其褲,今日遭遇大難,人越發顯得瘦弱,臉色也很憔悴,看着倒更顯得出他的五官秀美,因為眼睛裏的郁色,給他一貫文雅的氣質增添了一些憂郁,更讓人瞧得移不開眼睛。
他心裏冷哼一聲,臉上倒是笑着走上前道:“許先生來首都了,之前倒是沒有聽說。”
許書銘沒有回他的話,停在原地,擡着頭靜靜看了他幾秒鐘,才微笑着道:
“你怎麽會沒有聽說,這不是過來找我了。”
王家其臉上擠出來的笑容,一下子掉了下來,他恢複冷臉,挑起一條眉毛看着許書銘:
“許先生,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許書銘還是微笑,他看着王家其的眼睛道:
“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王家其臉色難看下來,要是平時,他看都不看許書銘一眼。他常年在娛樂圈,而娛樂圈又全是俊男美女最多的圈子,他們一個賽一個漂亮,每一年冒尖的,都以為能踩袁楚川一頭,但是笑到現在的還不是袁楚川?
以為有一張臉,就能越過袁楚川?
那還差得遠呢。
許書銘,你以為你是什麽例外?
他望着許書銘,語氣冰冷地道:“許先生,你誤會了,我聽說你最近家裏出了事,要是覺得心裏不好受,就好好待在醫院,陪着家人,不要出來,随便找人發怨氣。——雖然你的遭遇确實讓人同情,但是這世界不是圍着你一個人轉的,也不是每個人都必須容忍你。”
許書銘的臉色霎時蒼白下來,他死死盯着王家其的臉,走廊的燈光從頭頂投下,映在他一邊的臉上,光影下讓他的表情一瞬間都有點扭曲不清,半晌之後,才聽到他輕輕地說:
“我會記住你的話的。”
王家其卻輕蔑一笑,絲毫不在意地說:
“我是希望你這次是真記下來,上一次我警告你,你現在還不是來首都了?”
他說完,才擡起手看了一眼腕表的時間。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他擡起眼看着許書銘道,“我不比許先生現在清閑,老師還有好多事等着我呢,那許先生,我先走了。”
許書銘看着他點點頭,等他走了一截,才開口道:
“王家其,鐘太太這次也來了。”
王家其聞言,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
許書銘盯着他的背影,眼底神色幽暗,慢慢道:
“我和你打個賭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