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可憐逆襲（12）
H市郊區，一間破舊的小賓館。
杜健康一把将手機摔在床上，用力搓了搓臉，心情十分的沮喪。
從醫院逃跑的時候，慌不擇路的他什麽都沒來得及帶，只有手機因為塞在貼身的口袋裏，得以被一起帶出來。
怕林渠派人來堵他，他連家都不敢回，只敢往偏僻的郊區走。半路上，他做回老本行搶了幾個落單的學生，又找到一家不要身份證的小賓館，這才算有了落腳的地方。
看看微信錢包裏可憐的12.05元，摸摸身上皺巴巴的幾十塊零錢，杜健康心頭一陣茫然，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
他現在的處境比在街面上當混混的時候還要不堪。生活的大起大落給他一種一夜暴富又一夜破産的荒謬感。
就在這時，電話又響了。
看着屏幕上“周雨馨”三個字，杜健康下意識就要挂斷，想了想還是按下接聽鍵。
周雨馨氣急敗壞的罵道：“杜健康，你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杜健康也是心頭冒火：“臭biao子，你還有臉給我打電話！老子為你幹了多少虧心事，現在大難臨頭了就拿老子當墊背……”
周雨馨簡直莫名其妙：“你到底在說什麽？你說出院就出院了，也不跟我商量一下，我還沒生氣呢，你沖我發什麽火！”
兩人驢唇不對馬嘴的互相對罵了幾句後，彼此都察覺到了不對勁。相互交換了一下信息，二人立刻明白自己被人耍了。
杜健康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仔細回想了一下事情經過，肯定道：“不是姓林的指使的，應該是醫院那群人自作主張！”
林渠畢竟是堂堂的公司老總，不至于耍這種小花招。這事八成是那個姓趙的一手策劃的。
雖然他也想出院，但是被人當猴耍了一通然後狼狽地逃走，怎麽想都讓人惱火。
周雨馨想了想道：“既然你已經出院了，這段時間就先躲着，不要露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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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話，杜健康的火氣一下就上來了：“憑什麽？我都已經乖乖出院了，他們還想怎麽樣？”
周雨馨冷笑一聲：“現在不怕了？想想你幹的那些事，你确定林渠不會再找你算賬？”
杜健康立刻就蔫了：“那要躲到什麽時候？我現在身份證都沒有，身上又沒錢……”
周雨馨冷靜地吩咐道：“你的證件、銀行卡我會寄給你，回頭我再給你卡裏打一筆錢，你先用着——對了，把你的地址發給我！”
杜健康不疑有他，立刻把地址發了過去，周雨馨看了立刻不滿道：“這裏離H市太近了，我在M市還有一處房子，你先去那邊住一段時間。”
安置好杜健康後，周雨馨挂斷電話，眼神微微閃動。
掠奪系統好奇地問：“你在打什麽主意？”以它的了解，周雨馨可不是會對一顆棄子考慮周全的人。
“系統，我在想……杜健康還能不能廢物利用一下？”周雨馨表情冷漠，仿佛讨論的不是自己表哥，而是什麽可以扔掉的垃圾。
掠奪系統不置可否：“你看着辦吧，可以先養起來，等有機會的時候，再扔出去。”
林氏集團。
今天的林氏與往常有點不一樣，區別就是一樓的會客室門口人流明顯增多了。
再次有員工不經意走過去後，孫助理幹脆從裏面出來，關緊房門，自己守在門口充當門神。
并且對試圖再次偷看的女員工報以無情的瞪視：“看什麽看？沒見過帥哥啊！都回自己工位上去！”
兩名員工頓時唯唯諾諾地去了，一邊走還一邊輕聲吐槽。
長發妹子憤憤不平道：“孫助理好兇啊！聽說素素她們都看見了，為啥就趕我們走啊？太不公平了！”
短發妹子立刻附和：“就是！沒想到孫助理還挺自戀的，居然說自己是帥哥！咱們看的根本不是他好嗎？”
孫助理：……我說的也不是我啊！
然而現在正是午休時間，孫助理甚至不能用“上班時間不許到處閑逛”的借口訓斥他們——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想到這裏，他有些怨念地望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遲小哥，為了保護你的個人隐私，我犧牲太多了！
此時，會客室裏的面試已經接近尾聲。
斯文精幹的面試官看着眼前的應聘者，滿意地點點頭：“遲先生，您在計算機網絡和危機處理上都有很高的才能，我認為您完全能勝任公關部的工作。”
遲悼立刻舉手示意：“等等，可是我沒打算去公關部！”
面試官頓時一愣，問道：“那麽您想去哪個部門？”別走呀，公關部急需你這麽優秀的人才！
遲悼摸着下巴想了想說：“公司裏哪個部門是可以在上班時間，合理地在公司上下走動的？”
面試官立刻用懷疑的眼神怒瞪他：上班時間四處閑逛，你小子是想幹嘛？
十分鐘後，人事部的文員拿着一份人事資料走進林渠的辦公室。林渠翻看着遲悼的簡歷，随口問道：“新來的遲悼去了哪個部門？”
文員抽了抽嘴角：“保潔部。”
林渠正準備簽字的手一頓，他擡頭看着文員妹子，平靜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痕。
你說什麽？那小子向我吹噓了一大堆技能，軟磨硬泡着非要打暑期工，最後就打算來我公司掃個地？
林渠低頭确認了一下：“求職意向”一欄赫然寫着“保潔員”三個字，入職理由是……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林渠：……行吧，工作不分貴賤
遲悼的入職讓公司的女員工——尤其是剛畢業的年輕女孩們很興奮。得知他去了保潔部後，妹子們更高興了：這意味着可以在上班時間正大光明的看到遲悼。
雖然自家林總也是個極品大帥哥，但對方畢竟是公司老總，職位不高的員工是很難有機會看到他的。
有員工暗暗猜測：“這位小哥哥是哪家的小少爺？是不是林總合作夥伴的子侄，被家裏長輩扔過來體驗生活的？”
有知道點內情的斟酌着道：“聽說他姓遲，會不會就是林總從水裏救上來那個遲姓小哥？”
對方立刻興奮了：“啊啊啊……為了報恩主動過來義務勞動嗎？更帶感了！”
走廊裏，遲悼一邊拿着拖把拖地，一邊問系統：“怎麽樣？發現什麽沒有？”
系統：“主人，有幾個人身上有掠奪者的氣息殘留，不過還遠不足以動搖他們的立場……應該是主角風評扭轉後，這些人自行擺脫了周雨馨的影響。”
系統提醒道：“雖然周雨馨經常跑來鬧事，但是都被門口的保安攔下了，林渠很少讓她進公司大門，她能接觸到的員工不多，而且大多職位都不高……”
遲悼表情嚴肅道：“職位高不高倒是其次——我擔心的是，這女人名聲臭了，會采取更加簡單粗暴的方式對付林渠，比如……蠱惑林氏的員工暗殺林渠。”
系統吓了一跳：“不能吧？周雨馨作為外來者，直接對主角下殺手會被法則盯上的……而且林渠有主角氣運護體，刺殺成功的幾率非常小。萬一失敗了，幕後黑手也會遭到反噬！”
“成功了就是一本萬利吧？”遲悼冷笑一聲：“說實話，我對你那個法則的能力表示很懷疑。它要真有那麽神通廣大，怎麽會讓主角被薅掉那麽多氣運？”
系統：……無法反駁
此時，一個穿着職業套裝、身材微胖的女人從旁邊走過，系統立刻發出警報：“主人，這個女人問題很大！她身上有很濃的掠奪者氣息，都快要腌入味了！”
“又一個掠奪者？”遲悼聞言臉色一沉。
系統趕緊解釋清楚：“不不不！雖然很像，但是氣息是浮于表面的。她是一個被掠奪者深入影響過的人，估計已經被周雨馨洗腦了！”
遲悼四處看了看，随手扯過附近的一名員工，好奇道：“這位大哥，剛剛走過去的那位姐姐是誰啊？”
滿臉痘痘的青年看了眼女人的背影，随口道：“哦，這是總經理室的裴思婷秘書，上周才剛提拔上來的。”
遲悼立刻問系統：“系統，你能檢測到裴思婷在公司裏偷偷放了什麽嗎？”
系統表示很為難：“如果是她一直帶在身邊的東西，一兩個小時還行，畢竟上面的味道還沒散盡……”
遲悼：……天道創造你的時候，就裝載了個嗅覺系統是吧？
對于系統的回答，遲悼也沒怎麽失望：“算了，幸好我早有準備！”
他正準備往外掏東西，孫助理正好從走廊另一邊過來：“遲悼，到五樓總經理室來，林總找你！”
“等我一下，我先去上個廁所！”遲悼說完，抓着拖把一溜煙進了旁邊的洗手間。
聽到關門的聲音，林渠一擡頭就看見遲悼拿着個拖把站在門口。他正要說話，新上任的保潔員遲小哥已經開始麻利的幹活。
林渠簡直哭笑不得，立刻站起來招呼道：“你先把工具放下，我找你不是讓你來打掃衛生的！”
遲悼充耳不聞，在周圍拖了一圈後，手裏的拖把又伸進辦公桌下面。拖把的握杆裏立刻傳出“滴滴滴”的報警聲。
林渠：“……”
林渠立刻彎下腰，迅速往辦公桌下掃了一眼，從桌子的角落裏摘下一個粘着透明膠的錄音筆。
五分鐘後，兩人面對面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擺着一個錄音筆和一個剛從拖把杆裏拆出來的金屬探測儀。
林渠看着遲悼，神情複雜：“所以…你為什麽要在拖把上裝金屬探測儀？”
遲悼神色坦然，一本正經道：“我懷疑你的公司裏有內鬼，但是我沒有證據。”
林渠：“這個懷疑的依據是什麽？”
遲悼：“直覺。”
林渠：“……”
神特麽直覺…最坑爹的是，這個直覺居然是對的。就離譜！
林渠這會終于明白過來：“你之所以要去保潔部，就是為了把公司上上下下都檢查一遍，看看有沒有人裝間諜設備？”
遲悼聳聳肩，态度很随意：“以防萬一嘛！如果确定是我想多了，大不了我就掃兩個月的地好了！”
“你……”林渠想說你為什麽不直說，随後反應過來說了也沒用。如果不是證據擺在眼前，他不可能因為遲悼一個毫無根據的猜測，就把公司翻個底朝天。
想到遲悼的良苦用心，林渠神色一暖，認真道：“謝謝，你幫了我大忙了！”
遲悼放松地往後靠了靠，意有所指地道：“你不覺得你最近太倒黴了嗎？你覺得這種倒黴是人為的，還是單純的運氣不好？”
林渠一愣，回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很多從前沒細想過、朦朦胧胧的猜測頓時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
他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在夢裏，他為了一個叫周雨馨的女人，親力親為替她解決麻煩，各種細心周到、關懷備至，做了很多現在想來簡直不可思議的事。
周雨馨，那個女人分明滿心算計，手段也算不上高明，他怎麽會覺得她柔弱可憐，縱容她和她的同黨到如此地步？
以至于被她搞得聲名狼藉、身心俱疲，還覺得她只是過于單純才犯了無心之過，對她産生不了任何傷害和報複的想法。
簡直像被下了降頭一樣……想到這，林渠悚然而驚，冷汗都要下來了。
“周雨馨是對家派來的人，她背後的主子八成就是陸鳴笙，杜健康是她的幫手。”林渠一邊擰眉思索，一邊分析道：
“他們的目的一是搞臭我的名聲，打擊林氏的企業形象，二是策反林氏的員工，刺探公司的機密。或許，還有什麽別的目的……”
遲悼心想你猜對了，她還想謀奪你的家業，要你的命。不過現在說出來，林渠肯定不會相信，一般人誰會想到世上還有掠奪者這種東西？
“公司24小時都有監控，既然有人能把竊聽器裝到我的辦公室……信息部也有內應嗎？”林渠敲了敲桌面，把孫助理叫了進來。
“林總，這是……”看見桌上的東西，孫助理意識到什麽，臉上頓時難看起來。
林渠對他使了個眼色：“你去發個通知，總經理室的線路出現了故障，以防萬一下午将對整個線路系統進行維護、檢查，總部大樓的人全員放假半天。”
孫助理頓時會意，立刻點頭道：“好的，我這就去辦。”
孫助理離開後，遲悼突然看見一團灰蒙蒙的霧氣從林渠的頭頂飄出來，迅速散去。霧氣消散後，林總的臉色似乎也肉眼可見的好了許多。
“系統，那是什麽？”遲悼懷疑自己眼花了，很想揉揉眼睛。
系統一臉厭惡地說道：“這是掠奪者搞出來的，糅合了黴運buff、降智光環等惡臭詛咒的惡心玩意——估計他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被周雨馨下在身上了！”
遲悼不由得一陣惡寒，瞬間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系統，你快幫我看看，我身上有沒有？”
見某人一副身上落了虱子的驚懼模樣，系統很是無語。
系統：“……主人，掠奪者沒有隔空下咒的能力，你和周雨馨連面都沒見過，她害不着你的！”
遲悼還是不放心：“你說這東西會不會傳染啊？我和林渠一起住了那麽多天，有被傳到嗎？”
系統：“主人，這是一種詛咒，不是虱子、也不是病毒，不會傳染給別人的！”
“真的嗎真的嗎？不然你再幫我看看？”
系統：啊……今天的主人，有點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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