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可憐逆襲(23)
不出系統所料,林渠的确是很想找上門去。事實上,第一天中午午飯時間,他人已經到了M市那片郊區,只不過怕刺激到遲悼所以沒有直接上門。
接下來在周圍調查到的情況更讓他擔心了,忍不住又給遲悼打了電話:“小遲,我聽說這種老舊居民區治安不太好,我給你派幾個人過去吧?”
說完,怕遲悼反感,又補充解釋道:“放心,不會打擾你的,我讓他們在附近找地方住。”
遲悼頭疼不已,裝出不滿的語氣道:“林總,我同學在這裏住了那麽久,也沒出什麽事——你是不是對這裏有偏見?”
林總小聲逼逼:“可是我聽說,就這附近,今天還有一夥放高利貸的過來要賬……”
遲悼:……謝邀,正是本人呢!
為了讓林渠安心,遲悼只好道:“他們是沖欠債的人來的,我同學又沒欠錢,而且我們人很多,不會有危險的!”
林總立刻發現了疑點,忍不住提問:“你們那麽多人,湊在一個屋子裏是要做什麽?不是說去旅游嗎?”
遲悼立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随意道:“對呀,從H市到M市旅游,順便拍個短視頻,幫一位同學實現他的導演夢。”
另一頭,正念臺詞的杜健康聽到遲悼在打電話,一只耳朵立刻豎了起來。
他聽不清遲悼在說什麽,但可以看出對方的躲閃和不自在,立刻判斷出和遲悼通電話的人不知道他正在做的事,甚至知道後有可能會來阻止他。
杜健康仿佛看到了脫困的希望,來不及多想,他趁旁人不注意,撒丫子就向遲悼的方向跑了過去:“救命啊殺人了!快來人……唔嗚嗚!”
看着被制服的杜健康,遲悼嘴角一抽,算是對某人的作死本領有了全新的認識。
林渠顯然也聽到了動靜,立刻緊張起來:“小遲,你那邊怎麽了?剛剛是誰在喊救命?”
遲悼一點不慌:“就是參演的一個演員,我們拍的是警.匪.片。”他說着,對着杜健康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吓得對方渾身哆嗦。
遲悼随即以專心拍戲為由挂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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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這一番拉扯一直持續到下午三點——林渠接到一個電話,不得不回H市處理公司事務。臨走前他還留了幾個人在附近盯着,以防萬一。
第二天下午,遲悼整完杜健康,一出門就看見林渠從角落裏走出來。
被抓個正着的遲悼:“……”
見林渠一點不打算掩飾自己調查他行蹤的事,遲悼反而不知該怎麽辦了,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
林渠的表情很平靜,看他出來了,只是微一點頭:“事情辦完了?”
“呃……辦完了。”
“坐我的車回去吧?”林渠拉開副駕駛室車門,遲悼乖乖鑽進去,見他系好了安全帶,林渠坐回駕駛室啓動車子。
被丢在原地的闫建華等人:“……”
半晌,有人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那個就是救了遲少的林總吧?氣勢好吓人啊!”
“就是,要不是年紀差太多,我差點以為他是遲少的爸爸……”
“……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他是不是以為我們帶遲少出來鬼混?”
“正常吧?誰家小孩夜不歸宿家長不上火?尤其還是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
這人的話一出,現場頓時安靜了。
問:長相兇惡+打扮減分+混混氣質+夜不歸宿+帶壞小孩+團夥作案=什麽?
答:心術不正、恬不知恥拖無知少年下水的犯罪預備混混團夥。
不不不!林總你聽我們解釋,是遲少先帶的頭啊,我們真的是好人!QAQ
不提闫建華等人內心的崩潰,遲悼和林渠安安靜靜地回到了H市的家裏。路上兩人一句話也沒說,氣氛有些壓抑。
回到家後,林渠讓遲悼坐下,這才平靜地開口道:“這兩天,你都和杜健康在一起?”
遲悼故作輕松的聳聳肩:“不只是他,還有我的那些朋友。”
見他沒當回事的模樣,林渠的情緒有些不穩定:“你們把他怎麽樣了?”
遲悼啞然失笑:“你以為我們會做什麽?都說了,只是拍個短視頻。不信你去問他!”
見遲悼說得篤定,林渠心下稍寬,天知道他看見杜健康一臉劫後餘生地飛快溜走,心裏有多不安!
想了想,林渠還是有些不放心:“你的那些朋友……”
遲悼趕緊給他寬心:“放心!他們都是奉公守法的好人,扮成那樣是劇情需要。我之前不是說了嗎?”
為了增加說服力,遲悼幹脆把錄制下來的現場拿給林渠看:“你看,我們沒把他怎麽樣吧?杜健康可是一根手指都沒傷着!”
然而,看着杜健康在視頻裏醜态百出的滑稽模樣,林渠卻沒有笑,也沒有覺得解氣,甚至越看越是表情嚴肅。
遲悼看到的是杜健康被各種折騰,十分解氣,而林渠注意到的是遲悼手裏的短刀、客廳沙發上的玻璃煙灰缸、筆筒中插.着的剪刀……在林渠眼裏,出租屋裏簡直危機四伏,作為一個被逼到牆角的困獸,林渠真擔心杜健康會一個受不了铤而走險。
如果遲悼出事了,就算把杜健康千刀萬剮又有什麽意義?
終于,視頻播放完後,林渠在心裏擦了把冷汗,認真地看向遲悼:“小遲,你們這兩天就是在做這件事?”
不等他回答,林渠已經繼續道:“持刀入室、非法拘禁、恐吓威脅……小遲,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遲悼的臉當即就沉了下來:“怎麽了,不就是開個玩笑嗎?他杜健康都能在醫院騙吃騙喝兩個月,我整他兩天怎麽就不行!”
“這是兩回事!”見遲悼不以為然,林渠頓時就急了。
遲悼卻猶嫌不夠,用教訓的口吻道:“林渠,我早就說過,你太心慈手軟了!在媒體上揭穿他的真面目算什麽懲罰?換了是我,我非得讓他把吃進去的都吐出來,讓他背上巨額醫療費,一輩子打工還債!”
“你善良你大度,可以!”遲悼說着站起來,冷笑道:“但我做不到,我男朋友被人潑髒水,我咽不下這口氣!”
林渠嘆了口氣,拉着遲悼坐下,耐着性子勸解道:“小遲,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很可能會坐牢的!你們闖到杜健康家裏,不是沒人看見,萬一這裏面有人報了警怎麽辦?你說的清楚嗎?”
林渠越說越是痛心疾首:“你這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冒險!他杜健康值得你這麽做嗎?”
林渠嘴上說的杜健康,其實他真正想說的是:我林渠值得你這麽做嗎?
看着林渠痛心愧疚的眼神,遲悼剛被激起的一點火氣頓時消了。他當然知道,林渠生氣并不是因為自己隐瞞他、挂他電話,而是擔心他會被牽扯到犯罪,葬送自己光明的未來。
林渠也并不是沒有雷霆手段,他對付曹國慶的時候可是毫不留情。因為那個時候,他是在為遲悼讨公道。而面對得罪他的人,他的本性就是得饒人處且饒人。
遲悼不可能告訴他,自己有系統作後盾,不至于因為這點小陣仗翻車,也不想告訴他那些刀具都是傷不了人的道具,對于杜健康的反應他也早已有了應對策略。
此時的他反而很想看一看老實人發怒的樣子:如果自己冥頑不靈,林渠會怎麽做呢?想一想就很期待啊!
于是,遲悼故意滿不在乎道:“我早都安排好了,不會有問題!你看這不是沒出什麽事嗎?”
林渠一聽,更是急得眼睛都紅了:“是!這次是沒什麽事,但是下次呢?你還這麽肆意妄為下去,早晚要吃苦頭的!”
見遲悼根本聽不進去,林渠又放緩語氣語重心長道:“小遲,我知道你看不起杜健康,但是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萬一他搶了兇器暴起傷人怎麽辦?”
“萬一他事後報複怎麽辦?你怎麽就知道他手裏沒有證據……”
遲悼聽了這話,立刻像被踩着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他敢?我讓我哥們收拾他!”
說着就要往外走,林渠趕緊把人攔腰抱住:“小遲,這件事到此為止了!”
遲悼半天沒動靜,就在林渠忍不住想看看他表情時,遲悼說話了:“林渠,我們分手吧。”
他的語氣很平靜,仿佛之前那個暴躁沖動的人不是他,林渠的心立刻緊了起來。
“小遲,為什麽……”他艱難地說。
遲悼轉身,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林渠,你看看你,身為上市公司的總裁,卻如此膽小怕事。你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說出這些話我還能理解,可是……我不明白!”
他加重了語氣繼續道:“你有錢有勢,有無數人為你工作,出了事有的是人給你擺平,你居然害怕一個小混混!我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都不怕,你怕什麽!”
林渠的臉一白,被遲悼說得一瞬間有點懷疑人生:我真的有那麽差勁嗎?
可是小遲你知道嗎?我害怕的從來不是杜健康,而是你會受到傷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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