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原本她是打算打會兒臺球發洩一下自己的情緒, 卻不想活動室裏已經有人了。

林慕正在解一個局,看見她走進來,有些驚訝。

“向晚晚?”

忽然被叫名字, 向晚晚眯了眯眼, 男人看起來很眼熟, 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只是現在她并不想說話, 臺球桌被使用着, 她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林慕叫住了她。

“你要玩臺球嗎?我玩夠了,我讓你吧。”

“謝謝。”

向晚晚沒推脫, 拿起球杆接着桌上的局面繼續打, 杆杆進洞,似乎是一點難度也沒有。

林慕看得發懵。

困擾了他大半個小時的局,小姑娘想也沒想就給杆清了。

林慕忍不住想鼓掌,可是視線裏的小姑娘明顯心情不太好。

他默默的站在一邊看她打球,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直到向晚晚臉色明顯好了許多, 他這才開口問道:“習言生日, 你怎麽沒在裏面?”

“不熟。”

這個不熟也不知道是針對誰,林慕沒細問, 掂着臉湊上前:“一起玩一把?”

向晚晚:“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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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嗎?”林慕拿着杆兒,站在桌邊一幅不走的樣子。

向晚晚挑眉:“我怕哥哥失去男人的臉面。”

“習言都不怕輸給你, 我怕什麽。”

“……”

兩人玩的中式黑8,五分鐘不到,向晚晚就以壓倒性的優勢贏了林慕。

“小孩, 你真的很厲害,有想過當職業選手嗎?”

“沒有。”

林慕覺得有些可惜,本不是多事的人, 卻還是開口道:“為什麽,說不定幾年後哥哥還有機會看你為國争光。”

“為國争光?”

林慕:“上次你打球的視頻,我給我爸看過,他有個俱樂部,也算半個體圈的人。”

“哦。”向晚晚不怎麽感興趣的點了下頭。

“我爸是個眼光很高的人,看了那個視頻後很激動,一直問我怎麽聯系你,說你好好培養以後能有一番大作為。”

“是嗎。”向晚晚說話間拿了五顆球,将自己之前不怎麽會解的局擺了出來,圍着桌子思索着。

看着她擺的高端局才能碰上的局面,林慕有些激動,又開口勸道:“小孩,你可以考慮一下。”

“我要讀書。”

“很難得球技這麽好。功成名就的機會擺在面前你也不要。”林慕嘆了口氣:“要不高中畢業吧?大學時間多,說不定能兼顧。”

男人一幅搞傳銷的樣子叽叽喳喳個沒完,向晚晚越發不耐煩。

瞪了他一眼:“你話太多。”

林慕聳了聳肩不說話了。

活動室安靜了下來,向晚晚研究了一會兒後,下杆,原本稱得上死局的球面,一下子被她打開了生路。

林慕吃驚的看着,許久後反應過來鼓掌:“小孩你是真的很厲害!這種局面許多職業打球的都不一定能解。”

向晚晚又看了他一眼。

從小到大從未被人用這種極度嫌棄的眼神看過,林慕尴尬的坐在一邊:“行,我不說話了,你玩,我就看看。”

向晚晚又擺了一個難解的局,由于球有些靠中間,她的身高不太夠,需要半覆在桌子上才能很好的發球,她擡了一只腿起來壓在桌上,褲子口袋裏的娃娃有些礙事,抵着肚子十分的不舒服,她将娃娃拿出來放在了桌子的邊緣,繼續解球。

林慕好奇的走上前,看着桌上的娃娃。

向晚晚包裏的手機響了。

電話一接起來秦書的聲音傳了過來。

“出來玩。”

“好。”心裏的郁悶還未完全消散,聽到秦書的邀請,向晚晚沒多想,直接答應了下來。

兩人約好了地點後,向晚晚将桌上的球擺放好後便準備離開。

“你要走了?”林慕好奇的握着手裏的娃娃。

向晚晚皺了皺眉:“還給我。”

“這個是你做的木乃伊嗎?”

“……”

“不是木乃伊?”見她不說話,林慕握着小人偶,戳了戳一身藍色的衣物,想了想道:“難道是阿凡達?但是阿凡達腦袋也是藍色的啊。”

向晚晚頓了頓,語氣不悅:“看不出來是個人?”

“是個人?”林慕一臉驚訝:“我剛想問是不是奧特曼。小孩,這個是你做的?”

“不是。”向晚晚伸手就要搶。

林慕避開她:“反正這麽醜,一看就是你做的失敗品,要不送給我吧?”

“失敗品?”向晚晚喃喃道,盯着自己手指頭上因為被針紮太多而貼的幾塊創口貼,沉默了幾秒也沒要搶娃娃的意思了,轉身就走:“你要就給你吧。”

“那就謝謝晚晚妹妹了。”

林慕把玩着手裏的娃娃,笑眯眯的回到宴會主廳東樓的時候,客人基本上已經落做了。

然而靳習言卻拿着手機,撥打着電話,仿佛對方電話打不通,他盯着手機臉色不太好,又向着大門外張望。

就像在找什麽一樣。

林慕走上前拍了他一下:“生日呢,這麽不上心?東看西看看什麽。”

“沒什麽。”靳習言收回視線,看了一眼林慕。

只是當他看見林慕手中的東西時,眉眼皺得更深了。

一個身穿藍色衣服的娃娃,那娃娃衣服領口各有一團秀得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看起來莫名的眼熟。

“哪裏來的?”

“什麽?”随着他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手中,林慕有些得意的晃了晃手裏面的娃娃:“剛剛碰見晚晚妹妹,她送我的”

“送你?”靳習言蹙眉,語氣比剛才的冷意更甚:“你在哪裏看見她的?”

“活動室,有幸和她玩了一把臺球。”像是回憶起了什麽林慕抿唇勾出一抹笑意:“那小孩打臺球太厲害了,看她玩了一會兒,有些可惜她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

靳習言:“她出去了?”

“對啊。”林慕回憶着向晚晚接電話的情節:“好像她朋友約她玩。”

靳習言臉色不太好,轉身往樓上走。

見他一幅撂挑子不幹的模樣,林慕喊道:“喂,你生日,那麽多客人你去哪裏?”

話落,原本走到樓梯口的靳習言又倒了回來,将他手中的娃娃一把搶過。

林慕十分不滿:“你幹什麽,晚晚妹妹送給我的,我還準備拿來做紀念,就等着她以後出名了。”

靳習言:“不屬于你的東西不要随便碰。”

林慕:“……”

所以他清清白白要來的禮物,到底哪裏随便了?

心情不好的緣故,向晚晚和秦書在外面玩到晚上十點才回家。

白日裏因為靳習言的生日而熱鬧非凡的靳家又恢複了往常的寂靜。

走進西樓,大廳裏坐着看電視的康芳佩。

康芳佩看見她招呼道:“晚晚今天出去了?”

向晚晚點頭:“嗯。”

“今天太忙了,阿姨都沒發現你不在。”康芳佩說:“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向晚晚:“朋友約我一起玩了。”

康芳佩:“今天你習言哥哥生日,你沒去東樓呀?”

向晚晚沉默了兩秒,扯出一抹微笑:“朋友很早就約好了。”

“這道也沒什麽,反正習言也不是個喜歡過生日的人,沒去就沒去吧。”康芳佩說着遞了一杯牛奶給她:“快上去休息吧,都這麽晚了。”

“嗯。”

向晚晚接過牛奶,站在樓梯口。

早上出門後靳習言的電話又來了,她心情不好沒接,直接将手機關機了。

關的時候挺解氣的,這會兒卻忽然不太敢上樓了。

靳習言很早就讓她準備禮物了,她沒送還随手把禮物給了別人。

往常這個時間點自己不補課,靳習言十有□□都睡了。

今天他大概也睡了吧。

這樣想着向晚晚倒是多了些底氣開始爬樓梯了。

二樓靜悄悄的,唯有吧臺的小燈暈染開來,走在樓道看起來十分的溫柔。

生怕被某人聽到自己回來的聲音,向晚晚放輕上樓的腳步,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正當她爬完樓梯準備回卧室的時候。

“過來。”

一道不悅的聲音響起,向晚晚擡頭看向聲源,靳習言黑着一張臉坐在沙發上。

她停住了步子:“哥哥,還沒睡?”

男人垂着眼語氣裏充滿了危險的味道:“過來。”

向晚晚下意思的吞了下口水,看着這樣的他,心底漫上一絲害怕。

可是一想到早上他和沈钰單獨去了東樓的後花園,又覺得理直氣壯:“我想睡覺了,今天就不補課了,哥哥你也快點回房間睡覺吧。”

第六感總覺得男人現在十分危險,她說着就是一場小跑,打算直接回房間。

然而向晚晚剛跑到走廊轉彎處就被捉住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就被一股力道抵在了牆上。

靳習言的腿抵在她的腿彎處,一只手臂橫在她的肩胛骨上。

向晚晚完全動不了。

很是深刻的感覺到了男女力量的差異。

即使是趴在牆上的,看不清男人的神色,卻也能感覺到他心情不好。

耳邊萦繞着他的氣息。

有些灼人。

對于這一發展,向晚晚除了懵逼外,心跳越發控制不住。

“哥……哥哥,你幹嘛。”

靳習言沉着一雙眸子看着她的後腦勺,視線裏小姑娘的耳朵漸漸染紅,他暴躁了一天的心情好似好了些。

伸手撚了撚她的耳垂:“我的生日禮物呢。”

向晚晚的臉被迫壓在牆上,說話有些吃力:“我……我想了想覺得哥哥什麽也不缺,就沒準備。”

“沒準備?”

“嗯。”

聽着她的話,靳習言皺了皺眉,壓着她肩膀的手松開,伸向自己鼓鼓的上衣口袋裏。

上半身的壓力被撤,向晚晚掙紮着就想跑。

男人壓着她腿彎的腿加大了些力量,空着的左手按住她的腰,又将她穩穩的釘在了牆上。

雖然還是被壓住跑不了,好在上半身能轉動一下了。

向晚晚回過頭:“哥哥,你幹什麽!”

靳習言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了藍色的q版娃娃,湊到她的眼前:“這個不是送給我的?”

看着被自己随意送給林慕的人偶此刻握在他的手裏,向晚晚着實愣住了。

有些心虛,立馬否認道:“不是。”

靳習言并沒有理會她的說辭:“為什麽給我的生日禮物要送給林慕。”

向晚晚:“……”

想到沈钰那個比她做的精致許多,還大許多的diy娃娃,她咬了咬牙:“都說不是了。哥哥,你已經自戀到看什麽都像送你的嗎。”

靳習言冷笑一聲:“雖然醜,但和那天你拍的照片一樣。”

“……”

好不容易賺到的錢買的材料,又連續熬夜幾天做好的娃娃,手上還因此被戳了不知道多少針眼。

這個從他口中出來的醜字一下子就戳中了向晚晚脆弱了一天的心。

向晚晚一把搶過娃娃:“醜就還給我!”

因為委屈,她的聲音裏不自覺就帶上了哽咽。

察覺到自己那股子想哭的感覺,她又覺得自己很沒出息,極度想回房間,卻又因為靳習言的動作跑都跑不了。

看見她眼眶泛紅,靳習言心裏的怒火少了一半,他将娃娃拿回來,又小心的放回上衣口袋裏,語氣舒緩了許多,甚至帶着自己都沒發現的寵溺:“醜還不讓人說了?”

向晚晚瞪着他:“嫌棄就還給我。”

靳習言:“我也沒說嫌棄。”

向晚晚控訴道:“你就是嫌棄。”

她的眼睛越來越紅,那樣子像極了小兔子。

“我什麽時候說嫌棄了?”

靳習言捏住她的臉。

小姑娘原本就有些嬰兒肥,捏起來肉嘟嘟的手感十分的好。

好到他心神蕩漾間按在她腰上的左手一起捏住了她的另外一邊臉頰往兩邊拉。

向晚晚被他扯得說不出話。

雖然他沒有說過嫌棄,可是沈钰送那個娃娃,模樣十分好看,想到靳媽媽開心的樣子,以及他剛剛說的醜,向晚晚沒有一丁點被安慰到,心情反而越加不好。

她的臉頰因為向兩邊拉的原因,原本的櫻桃小嘴被扯成了一條線,看起來醜萌醜萌的,和往常軟萌可愛的樣子大相徑庭。

靳習言頗有興致的盯着:“雖然醜了點,但是我不嫌棄。”

“……”

又說醜。

向晚晚垂着眼簾看着他因為放着人偶而鼓起來的包,一口氣堵在心口上不來也下不去。

他覺得她的醜,那他肯定覺得沈钰的好看。

委屈的感覺越來越濃,向晚晚自認為是一個極少哭的人,可這一刻就是忍不住。

有一種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白費的感覺。

在眼眶裏打轉了許久的眼淚一下子脫眶而出。

鼻息間溢出一聲濃濃的哽咽。

指尖沾染到灼熱的眼淚,靳習言捏着她臉的動作一頓,随後像是做錯事了似的,那張板着的臉上帶着一絲不易發覺的慌張:“幹嘛?”

向晚晚抽了一口長長的氣,癟着嘴。

和往日裏靳夢琪要大哭時候的前奏一模一樣。

靳習言立馬收回了自己的手。

只是指尖仿佛還殘留着那股子軟膩感,他将手背在身後輕輕摩擦着。

小姑娘平日裏不僅臉皮厚而且小聰明也多,經常将他惹生氣還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從來沒有像個正兒八經的小女孩似的沾着不對就要哭。

可是,此刻眼睛紅紅的不說,臉上還挂着兩滴楚楚可憐的淚水。

作者有話要說:  靳習言:“安排一下,我不想當人了。”

光光:“咋的……小天使們都想虐你呢,你還是繼續當人吧。”

明天看看能不能肝個一萬字,給自己加油………感謝在2020-07-13 23:17:22~2020-07-14 23:39: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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