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這一覺林然睡的很香, 以至于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夢話。
按照她往常的睡覺習慣，翻了個身, 從側躺換到了平躺, 房間裏的光亮讓她下意識的從暖和的被窩裏伸出右手搭在了自己的額頭上，略微遮擋住不太适應的亮度。
原本準備再躺一會兒磨個床的人，卻在三秒後忽然睜開了眼, 眼睛盯着這陌生的天花板漸漸的聚了焦, 腦子裏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變得清明起來。
想起施亦歌, 林然連忙側頭看向右邊，卻什麽也沒看見, 身側的人早已沒了蹤影。
去哪兒了？
林然掀開被子下了床, 屋裏開着暖氣只穿着睡衣倒也不冷, 四處張望着快步走出卧室, 在一個轉角遇見了拿着剛煮好咖啡的施亦歌。
“醒了？”
“前輩。”
兩人同時開口, 林然心裏的不安在見到施亦歌的瞬間煙消雲散, 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在不知不覺中自己變得有些依賴起施亦歌來。
林然看着施亦歌的眼睛微微的下移, 在眼神觸碰到什麽的時候忽而亮了, 似乎還滿意的點了下頭。
？
林然疑惑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正常的一套長袖長褲的睡衣，再一個擡頭, 觸電般想起了昨晚施亦歌那個滿意的笑容，秀眉上揚，唇角……
！唇角！
……
“咳咳咳。”林然不自然的遮着嘴咳了兩咳, 錯開和施亦歌四目相對的眼神。
對方沒說話只輕笑了一聲，林然的餘光無意間掃到施亦歌上前一步靠近了自己，只是一步林然身邊的氣場卻驟然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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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外來磁場太過于強烈的緣故，反而削弱了林然本身的磁場。
她茫然的擡頭，“前……唔……”
話音未落，嘴已經被堵上，帶着對方剛喝過咖啡的苦澀味兒，一點點的進入了林然的口腔。
時間過得很快又好像并不快，在林然恍惚間一吻結束，林然的胸口随着她的呼吸劇烈起伏，嘴裏咖啡的苦澀味兒已經過去，留下了屬于咖啡獨特的回甜。
一大早就這麽刺激的麽……
站在對面的那人幽幽的說：“嗯，扯平了。”
林然調整呼吸，“……扯平？”
施亦歌笑了笑，并沒有回答，端着咖啡慢慢的往客廳踱去。
林然愣在原地的大腦飛速運轉，恍然想起了昨晚自己不讓她說話的“啄木鳥”行為……
哈？這也記仇？
林然望向施亦歌背影的眼神變得柔軟，有些無奈又好笑的揉了揉自己的頭發，轉身走進洗漱間，握着牙刷的那一秒才忽的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探頭出去朝着客廳喊道，“前輩我剛剛沒刷牙哦~”
等着林然洗漱完整理了一番再走出去時，客廳的桌子上已經放滿了吃的，而施亦歌正坐在一邊等着她。
林然眼睛一亮，快步入座，坐在施亦歌的對面，看着她咧着嘴笑。
“笑什麽這麽開心？”說着施亦歌給她倒了杯熱豆漿遞過來。
“和你一起吃早飯開心。”林然雙手接過來，抿了一口，暖乎乎的甜。
聞言施亦歌也笑了笑，“嗯，我也開心。”
林然伸手給施亦歌夾了個小籠包，又給自己夾了個。
施亦歌看着幫自己夾小籠包的手繼續說：“對了，你剛剛在睡覺的時候，你姐姐打電話過來我怕吵醒你幫你接了。”
林然咬了一口小籠包，叽裏咕嚕的說：“唔，挺撒設麽？”
施亦歌雲淡風輕的說：“我們一家人吃個飯。”
林然正在咀嚼的動作一頓，很快又重重的點了點頭，心裏因為施亦歌親口說的“我們一家人”而欣喜。
……
吃飯那天，林然準時攜着施亦歌一起出現在林新眼前，林然先拉開椅子讓施亦歌入座，自己再在她的身邊坐下。
林新收斂着表情，靜靜的打量着這倆人，怎麽看怎麽配，自古美人配美人這麽一說好像也沒什麽錯。
林新最初只是打算随便吃一頓飯，林然和施亦歌在一起了自己作為林然的姐姐怎麽也得表下态，或者某種程度上的認可的儀式感吧。
只是讓林新失算的是這一頓飯吃的實在是酸。
“前輩你吃這個。”
“前輩你吃那個嗎，我給你夾。”
“前輩你吃……”
倆人的眼中仿佛只有彼此，施亦歌還比較收斂，林然……
林新搖了搖頭，林然正宗的有了媳婦兒忘了姐，罷了罷了。
踩着高跟鞋邁出電梯，清脆的“噠噠”聲在整層樓道回響，林新剛要從包裏摸鑰匙就看見了蹲在家門口前穿着一身黑的人，黑色的衛衣，把衛衣帽子蓋在頭上，黑口罩一張臉遮的只能看見眼睛。
林新警覺的後退一步，心裏已經開始思考是轉身大喊呼救跑安全通道，還是先穩住眼前的人把電梯摁開再說。
忽然這個黑衣人動了，聽見林新的聲響側頭看了過來，在看見林新的一瞬間，眼睛裏黯淡的光芒又亮了起來，可惜在林新的眼中像是兇手看見獵物的眼神。
林新心中警鈴大響，默默的又退了一步，黑衣人突然站了起來。
“你……你要幹嘛？”
黑衣人沒回她，往前走了一步。
“你你別過來！”
林新已經打定主意，這個人要是再往前進一步，她就把高跟鞋踢掉轉身就跑，大聲呼叫的話說不定會有樓層的人聽見，那麽一瞬間林新後悔了當年應該多和林然學學跆拳道的，今天就不用還這麽害怕了。
下一秒黑衣人在原處站定帽子裏的一縷頭發掉了出來，向林新伸手。
嚯！這年頭女犯罪嫌疑人都這麽大膽了？
林新冷眼的上下打量着這個黑衣人，嘶？這鞋子不是自家公司的？深藍色的牛仔褲看不出什麽，衛衣麽，這好像是KL品牌的新款啊？
……這年頭女犯罪嫌疑人不僅有錢還眼光這麽高了？
能出入這種高檔小區，那看來一定是很有經驗的了，怪不得能這麽有錢說不定在自己之前還有好一些受害者，林新暗自分析。
“新新你總算是回來了嗚嗚嗚。”黑衣人邊上前邊說，看樣子似乎是想抱着林新。
林新雞皮疙瘩猛然間起了一身，仿佛覺得自己的生命就要這麽終止的時候，卻忽然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林新冷靜下來，眯了眯眼睛，這個聲音這個語氣這個稱呼……
林新果斷的大喝一聲，“站住！”
“啊？”黑衣人聽話的停在了原地，眼睛驚訝的睜大。
“你給我把帽子和口罩摘下來！”
“哦……”吳曦這才反應過來，聽話的把衛衣帽子放了下去，拉下了挂在耳朵上的口罩。
“……”
在看清黑衣人的臉後，林新的表情“咻”地黑了下來，硬要形容的話，那可能是暴風雨要來臨時的黑暗。
更要命的是某不知死活的人，還臨時補了一句，“啊！我忘了我還帶着帽子和口罩，嘿嘿。”
林新的眼神又冷了一些。
……
吃完飯林然開車送施亦歌回家，想到再過幾天施亦歌就要出國去和施爸施媽過年了，心裏就格外的舍不得，可是也不好說出口，你總不能不讓人家回家過年呀，本來施亦歌一年也就偶爾回去那麽一兩次。
開進熟悉的施亦歌家的小區，林然輕輕的嘆了聲氣，不管開的多慢終歸還是到了。
“怎麽了？”施亦歌早在林然故意選擇比較堵的一條路時，就發現了不對勁再加上她還嘆氣。
林然沒接話，把車子熄了火，想了想轉過頭一臉認真的看着施亦歌，緩緩吐出，“亦歌……”
說出口的稱呼卻不是之前那個熟悉的稱呼，施亦歌的微微的怔了一下，又淺淺的笑，“嗯，我在。”
林然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麽不經意間直接喊了施亦歌的名字，但是看着施亦歌的反應又覺得其實好像也沒什麽，戀人了，稱呼近一點也沒什麽不好。
兩人相視一笑，林然一股腦的不放心，不舍得在這個瞬間全都咽了下去，她輕輕的說，“我會想你的。”
施亦歌知道她說的是她出國後林然會想她的，她也舍不得林然，但是無奈在很早之前老施他們就在唠叨她回去過年了，畢竟距離上一次見面也已經過去一年了。
施亦歌上挑着唇角，抓住林然的漏洞，“嗯？你敢不想我？”
林然本來還有點感傷的情緒，秒沒，扯了扯嘴角連忙說：“沒有！超級想你的呀！無時無刻每時每刻都想你，整顆心是你，整個腦子裏也全都是你。”
施亦歌挑了挑眉，“這還差不多。”
林然看着車內昏黃燈光下施亦歌柔和的眉眼，心念一動，左手解開安全帶，右手支撐着身體的重量，探身過去，熟悉的唇瓣熟悉的舌尖，不同的是沒有咖啡的苦澀，這次只有甜。
車內的溫度驟然升溫，林然左手摸索着把車裏的暖氣開低了些，加深了這個臨分別前的吻。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是誰先缺氧，兩人稍微分開了些距離，施亦歌看着林然的眼睛，伸手輕輕的撫了下她眼眶紅潤的眼睛，眼睫毛輕微顫動，林然感受着眼睛上施亦歌指尖的溫度和那一層薄繭，緩緩閉上了眼睛。
良久後，她聽見專屬于施亦歌聲音的溫柔婉轉，“我也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