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頭烏黑的秀發用一支簪子豎起固定在頭上，兩條略帶英氣的眉，一雙杏眼微微上挑，帶着天然的誘惑，眸子深邃，清澈卻不能見底，秀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唇，色如含朱。此刻莫顏站在鏡前，一身男裝打扮，沒有女子的矜持，只有男兒的英氣與豪情。
“顏兒。”莫亦堯在她身後滿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大致的我都跟你交代過了，具體怎麽做，就看你的了，我會讓莫林與你同去。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
“是，顏兒定然不會讓爹爹失望！”
目光相接，對方的心思都一目了然。
“顏兒，你只有三個月，三個月後必須回來，否則……你知道的！”
莫顏和莫林同坐在馬車上，莫顏靠坐在馬車上小憩，莫林則半躺着看着莫顏，準确的說，應該是欣賞。沒了紅發紅眸，少了幾分妖嬈，多了幾分乖巧，精致的小臉讓人舍不得離開視線，着了男裝并沒用遮住她的美麗，反而多了幾分與莫亦堯相同的氣場。
“看夠了嗎？”或許是莫林的目光太過熾熱，莫顏有點不耐的開口。
“沒有！”
莫顏一向對于莫林的百般糾纏沒有辦法，沒有了爹爹在身邊，總覺得對什麽事都提不起興趣，于是又進入了一個人的冥想狀态。而莫林也在一旁不再說話，靜靜的，似乎在想些什麽。
“顏兒，你可知道，你的……娘親？”就在莫顏快要睡着的時候，莫林再次開口打破了馬車上的寧靜。
“娘親？”莫顏有一瞬間的充愣，“娘親”一詞對于她來說太過陌生，從來沒有人開口提過她的娘親，她甚至對娘親的存在都有一定的懷疑。是啊，人人都有娘親，她的娘親呢？“你見過我的娘親？”
“呵呵，何止是見過……”莫林的眼神有一瞬間忽然溫柔下來，不是平時玩世不恭的笑，而是對于自己所珍愛的事物的留戀。
那時，莫情、莫遷與自己同時進入城主府，從衆多的孩子中脫穎而出，成為莫亦堯的左膀右臂，那時她只有十六歲。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但是周身卻又流露出淡淡的冷漠，每一次她都能出色的完成城主派出的任務，所有的傷痛都默默的一個人承受，那樣的耀眼呢！
所有的回憶都源于兒時魔鬼般的訓練時那無意中的幫助，那時自己不過十歲，在跟大孩子的打鬥中受了傷，眼看就要喪命，莫情忽然出手砍傷了那個孩子，讓莫林有機會從地上爬起，給予致命的一擊。他和她并不熟識，即使同為莫城的四大護法也不常交流，但其實，卻也是最了解她的人。
“是，城主。”
這是莫情最常說的一句話，即使城主要的是她的命，她也只是淡淡的說：“是，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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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孕育莫顏的那一個月裏，她成了所有人焦點，她沒了往日的沉靜，有的只是近乎病态的嘶吼與嗜血，像一只瀕死的困獸，莫亦堯困住了她，愛情困住了她，她沒處可逃，沒處可躲，其實，這無奈的嘶吼才是她真正的性格吧，被迫脫去了冷漠的外表，她也就只是一個追求愛情的普通的姑娘而已。莫遷雖然喜歡她，卻不了解她，但是他莫林了解。她拼命的完成城主的命令只是為了得到他的關注，她冷漠是為了遮住她的傷口和無奈，她高興的時候眉角會微微上挑，她傷心的時候嘴唇會微微抿起……他承認，自己沒有莫遷愛她，沒有莫遷勇敢，但是他知道，孕育莫顏是她心甘情願甚至求之不得，不是辛苦，沒有痛苦，是甜蜜，是滿足。
莫林看了看再次閉上眼睛的莫顏，似乎從她的眉宇之間找到了莫情的影子，也罷，就讓這淡淡的情愫随她而去，長眠地下吧。
“你有一個好母親……”
馬車整整行駛了一天，等到了軍營，衆人已是疲憊不堪。莫顏下了馬車，理了理衣服，絲毫不顯倦态。不理會唉聲嘆氣的衆人徑直走向軍營主帳，看見了正在議事的一群将軍謀士：“請把現在的形勢告訴我。”
一群謀士和将軍看着這個精致的小孩子進來都顯詫異和不耐，本來軍情就已經讓他們很頭痛了，現在又來個孩子不知好歹的要知道軍情，莫顏便成了他們的出氣筒：“你是哪家的孩子，怎麽會出現在軍營重地？趕快滾出去！”
莫顏聽了這話臉色一沉，身份高貴的她幾時被人這樣說過，只一個眼神甩過去，那人便覺得千斤壓頂，再不敢說話，衆人見這氣勢，都暗暗心驚，這孩子是什麽身份？
“大膽，趙澤明你趕快給少主賠罪！”莫揚氣勢洶洶的從帳外走進。
莫顏聽了這話便直接走到帳中主位坐下，周身淡淡的散出王者的威壓，絲毫不輸給莫亦堯。那謀士一聽，慌忙欠身請罪：“澤明不知少主來此，又為軍情所困，一時口不擇言，還請少主恕罪！”
“跪下！”莫顏緩緩的抿了一口茶，未看張澤明一眼。
衆人皆是一愣，這小小的孩子已知樹立威信。
張澤明只一愣，便吓得跪下，汗竟然濕了後襟。
“別愣着，說說軍情。”
“呃……是！”張澤明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叛軍現在所處的位置易守難攻……”
易守難攻。
“不知為何，明明只該是普通的将士，但最近卻出現了幾個武功高強者，專殺前來叫陣的将士……”
有武功高強者。
“現在看來，要是我們的人能從內部突圍裏應外合是最好，否則，即使強攻也是敵死一千自損八百啊……”
裏應外合。
暗自整理了聽到的信息，莫顏計上心頭，只有三個月啊，要趕快下手才是。不理會張澤明的長篇大論：“莫揚将軍，你過來，我有一計，你且聽聽是否可行。”
“……”莫顏附在莫揚耳邊，将自己的計劃托盤而出。
“不可！絕對不可！這是戰場，可不是兒戲！少主你怎可……”
“好了，就如城主所說，不要把我當少主，我只要上戰殺敵即可！”
“可是……”
“我會讓莫林在暗自協助，不會讓人傷害到我。”
“……”
“将軍，這是最好的辦法，你應該明白！”
“是，少主英明！”
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莫顏心情甚好：“張澤明是吧，起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