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站住，你是哪個宮裏的宮女，到這來有什麽事？”
“那個，我姐姐在這裏……”
“‘姐姐’？誰是你姐姐，少攀親了，說，你到底是誰？”
“我……我是新來的美姬，跟那個楚楚小姐是……”
莫顏正在梳妝臺打扮，自從來了夜焰的寝宮後，他就經常送莫顏一些珍貴精美的飾物，雖說莫顏在莫亦堯身邊也收到過一些，但最多的卻還是衣服和武器，不知怎麽得，首飾什麽的對于莫亦堯來說似乎是個盲點。
屋外的騷動打斷了莫顏的思路，她示意莫容出去看看，最近由于被嚴公子招來侍寝的事情，不少被美姬和妃子小姐們的譏諷和打擾，一遇到這種事，莫顏的态度都是閉門不見，不予理會，晚上夜焰回來的時候也并未多說，看樣子是默許了。
“小姐，好像是琉芷小姐。”
“嗯，讓她進來吧。”
“姐姐。”
人未到聲先到是琉芷的特色，她如往常一般，從門口飛奔過來。
“最近過得怎麽樣啊，可是又惹事了？”
莫顏從梳妝臺前轉過身，未帶面紗的她豔色逼人，讓沖過來的琉芷不由得一窒。
仍然是未施粉黛的傾城面容，不同的是多了一副朱紅的耳環，頭上多了一串同款式的發墜，抽起的劉海露出了潔白的額頭，眉間的三點花瓣印記與發墜的紅色墜珠相得益彰，一身暗紅色的群衫，更襯得佳人絕色。
“幾日不見姐姐，姐姐倒是更加風姿綽約了。”
看見活潑的琉芷沒有入往日般嬉笑，這倒是讓莫顏大吃一驚，難道她過得不好？
“怎麽，有人為難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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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芷默默地坐下，喝了一小口茶。
“姐姐該聽到了風聲了吧，自從綠腰進宮後，我們這群美姬都沒有什麽好日子過，昨天，由于玉澤出口頂撞了綠腰，她竟然下令将玉澤充去了軍營……”
這幾日風聲也是有的，莫顏也聽到了一些，但是綠腰竟然難道的沒有找她的麻煩，莫顏不知她在背後做些什麽。
“沒有為難你吧？”
“反正順着她的意了就是了，我倒是還好……”
“對了，衛傑最近怎麽樣？”
有了上次的事情，衛傑少不得被查。
“姐姐有了嚴公子，怎麽還要他？”
琉芷畢竟是小孩子心性，一聽莫顏提到衛傑，立刻變得興趣勃勃。
“我怕嚴公子找他麻煩……”
莫顏隐晦的表達自己的意思，畢竟這是雲城，隔牆有耳也不是不可能。
“侍中侍郎來過一次，來了之後問了楚姑娘在不在，人家說楚楚姑娘被嚴公子招去了，然後他就若有所思的走了。”
“其他的呢？”
莫顏是指莫城。
“其他到沒什麽了，他後來就沒來過啦。”
琉芷緩緩的搖了搖頭。
現在莫城和雲城夜城都不動聲色，這是暴風雨前的沉靜吧。
看着窗外的夕陽，莫顏忽然升起一股淡淡的憂傷，是否莫城的夕陽也如這裏的夕陽一般，就像瀕死前的壯麗。
夜焰從議事廳回來，就看見莫顏站在窗邊向外望，這是夜焰幾天來都看見的景象，他思索着這個幾日是不是冷落了她。
“顏兒。”
顏兒？
這聲呼喚似乎來自天邊，那個最不可能的人，莫顏吃驚的回頭。
夜焰也低頭看着她，表情仍舊是淡淡的冰冷，但是眼神卻是異樣的認真。
“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走在熱鬧的大街上，莫顏仍然遲遲沒有回過神。
“怎麽，一臉茫然的樣子？”
原來今天是雲城的鴛鴦節，鴛鴦節嘛，顧名思義，就是情人之間約會的意思，往日不是很熱鬧的夜晚，今天卻人山人海，街上都是一對一對的才子佳人，小販商人們都抓出了這次機會，各種花燈、面具、首飾、鮮花……基本都是一對一對的。
“我看你最近都往窗外看，以為你在宮裏悶壞了，今天正好得空，便帶你出來逛逛。”
夜焰原本冷漠的輪廓被突然盛開的煙火照得溫暖起來，莫顏覺得自己心裏被填的滿滿的，以前的日子從來沒有這般的經歷，這些都曾經是舒适馬車裏的外的場景，自己從未真正體驗過。
“赤顏以前礙于身份，這種節日都是沒機會過的。”
莫顏和莫亦堯在一起的時候，從未在乎過這種節日，她甚至将這種節日視為麻煩，因為這時候大街上魚龍混雜，什麽都會發生。而夜焰聽了她這話，以為這種日子纨绔子弟們去青樓的也不在少數，妓院怎會放過這次機會，莫顏定是不能得空的。
“公子，買一對花燈給你夫人吧，祝夫人招生貴子啊。”
莫顏看着完全沒有弄清楚狀況的小販，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剛才有個別致的花燈吸引了自己，上面有一首小詩。
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莫顏被莫名的感動了，于是目光在上面多停留了一會，就被眼尖的小販看見了，他迅速的認定了莫顏和夜焰的身份，不停的向夜焰推薦。
“就要這個，銀子不用找了。”
“唉，謝謝公子，還不要看看這個，這個花燈也是不錯的，唉夫人你再看看這個，唉夫人，公子……”
夜焰伸手拿下莫顏先前看過的花燈，不顧小販的叫喚，拉着莫顏就走。
“你喜歡這個？”
“嗯，看這首詩挺……挺好的。”
莫顏癡癡的接過花燈，看着上面不算秀氣的字體，說不出的感動。
夜焰注視着她的神情，忽然發現了她柔軟的一面，臉上不禁浮現出淡淡的微笑。
莫顏擡頭，捕捉到了他那致命的微笑，胸口暖暖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也回以一笑。
“餓了吧，我們先去吃飯，吃了飯去河邊，把花燈放了。”
“嗯。”
吃飯的地方也無疑是最好的，當莫顏進入包間的時候，都在考慮這裏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豪華到這種地步，跟城主府不相上下。
“想吃什麽？”
“随便吧，我無所謂的。”
夜焰看着莫顏微微一笑。
“小二，把你們這最好的菜都上出來。”
等吃完了飯出來，到達河邊的時候，也已經是很晚了，莫顏并沒有帶莫容出來，不過她知道，莫思琪應該是悄悄跟在遠處的。
莫顏小心翼翼的将花燈放進河中，看見河中已經有不少花燈了，寫着各式各樣的願望。
“小心，河邊上滑。”
莫顏本來還不覺得什麽，但是夜焰一說，忽然真的覺得很滑，在放好花燈準備起身的時候還是滑了一下，被夜焰一把抓住抱入懷中。
“怎麽這麽不小心。”
溫潤的夜色迷茫了莫顏的心，她情不自禁的也回抱住了夜焰，這一刻似乎成了永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