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失之平衡
許楠慢慢的跪到地上，雙手從臉上移到了頭發上，他扯着自己的頭發，眼淚一滴滴地落在地上：“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蘇辭他被一群小混混圍着，還被打了...”
蘇辭一怔，他看了看許楠，往前走了兩步，輕輕拍了幾下他的背，聲音也有些哽咽：“你為什麽要跟着他呢？他都跟你說他一個人回去沒問題了。”
聽到這話，許楠情緒卻忽然有些失控，他大吼了一聲，随即用拳頭重重地捶了一下地面：“他總是這樣，小時候被打的臉都腫了，也只會跟我說沒事，我怎麽能放心？！”
許楠盯着地面，又連續捶了好幾下,眼淚也一滴一滴重重砸到地面上：“我看到蘇辭被那麽多小混混圍着，卻不敢去救他，我打電話叫警察再去的時候，那裏只有一堆屍體...”
“都是我，都是因為我太懦弱，蘇辭才會死的...都是我...”說着許楠忽然擡起頭，表情漸漸變得詭異起來，“所以，我要找笙笑大人教我武術，這樣我就可以救他了，我就可以救他了！”
蘇辭嘆了口氣，剛想說些什麽，腰間忽然一緊，言澤不知何時到了他身邊，蘇辭被言澤抱着，自己也習慣性的抓住了言澤的袖子，他看着言澤皺了皺眉：“怎麽了？”
言澤沒說話，蘇辭看着他的樣子，心中的不祥感油然而生，他立馬轉頭看了看許楠那邊，卻發現許楠似乎着了魔，手舞足蹈着，指甲也變長了許多，四處揮舞，整個畫面看起來極其詭異。
言澤在教室角落停下，他看了看小醜臉，小醜臉也看過來，輕笑兩聲道：“你們敘舊也敘的夠久了吧，接下來...”小醜臉将手覆到眼前，眼角弧度越發誇張，“好戲才正式開始。”
小醜臉話音剛落，許楠立馬發出了一聲奇怪的吼聲，然後快速向蘇辭他們所在的方向跑來！
言澤切了一下，剛想對許楠出手，卻又忽然想起了什麽，慢慢放下了手，拉着蘇辭選擇了躲避。
蘇辭看着眼前的這幅景象，拳頭攥得死緊，現在這個情況，許楠失了神智，一心只想着攻擊，言澤也不好出手，左右為難，簡直不能更糟糕了。
蘇辭跟着言澤四處躲閃，他看了看不遠處的正摸着下巴的小醜臉，忽然一個激靈，既而他猛地扯了一下言澤的袖子，言澤偏頭看他，蘇辭快速對言澤使了個眼色，言澤皺了皺眉，微微點了點頭。
蘇辭抓緊了言澤，腳底生風，幾乎是在下一秒，兩人的方向同時改變，直接向小醜臉的方向攻了過去！
小醜臉看着二人的動作，似乎是笑了一下，在言澤要發出攻擊的一瞬間，他的笑容愈發明顯，蘇辭心中隐隐覺得不安，剛想提醒言澤，卻發現，小醜臉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見了。
就像他們最初來到這間音樂教室一樣，整個教室，除了許楠還有那段旋律，看不見任何人。
蘇辭一邊跟着言澤躲避許楠的攻擊，一邊努力根據小醜臉發出的“啦啦...”聲辨別他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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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許楠的攻擊方式太過詭異，速度又太快，在這種情況下，蘇辭根本來不及兼顧到雙方，他只能在聽到小醜臉的聲音靠的更近時拉着言澤躲開小醜臉。
雙方正僵持不下，許楠的動作忽然停了，與他的動作一起停的，還有小醜臉哼的調子。
蘇辭心猛地一慌，下意識的，他用雙手環住了言澤，言澤往四周看了看，剛伸出手指，他的肩就被人重重劃了一道，言澤嘶的一聲，暗暗咬了咬唇，用手覆住了受傷的肩膀。
蘇辭看着言澤的傷口，心猛地一抽，他立馬将言澤護到身後，血氣直沖向腦門，朝着面前的空氣罵了起來：“我操|你媽，操|你媽!”
話音剛落，小醜臉的身影就慢慢浮現在蘇辭眼前，他手裏拿着瓶紫色藥液，嘴唇上還沾了幾滴，他擦了擦唇，看着蘇辭語氣怪異道：“我還以為是容大人給的藥不起作用呢，沒想竟然是你，”說着他皺了皺眉，“你竟然能聽到我的吟唱？”
蘇辭心中一股無名火，他看着小醜臉，呸了一聲：“你特麽以為你是誰啊，覺得自己很厲害嗎，只瘠薄會耍陰招而已。”
說着說着蘇辭想到言澤肩上的傷，心中的無名火越來越旺，末了還是忍不住又罵了一句：“操|你媽！”
小醜臉并沒有理會蘇辭的話，依舊自顧自的對蘇辭道：“只怪我發現的太晚，沒想到你還藏着這一手，”他看了看許楠繼續道，“為了對付你，我都停止了對這個小朋友的教導呢。”
蘇辭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此時的許楠已經停止了舞動，正呆呆的坐在地上，就像是一個沒多大的小孩兒，整個人看上去非常呆滞。
蘇辭看着許楠，大喊了一聲：“許楠！”
許楠聽到聲音，緩緩擡頭看向聲源方向，在他看到蘇辭時，眼睛驀地睜大了，說出來的話斷斷續續：“蘇...蘇辭，你怎麽在這兒？”
蘇辭來不及和他多說，快速而大聲道：“現在，馬上跑！”
許楠完全在狀況外，但聽到這話卻沒有一絲懷疑猶豫，立馬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向門外跑去。
小醜臉看了，發出了一陣詭異的笑聲：“還真是相互信任呢，可是，你不知道，信任有時候也會變成彼此的墳墓啊。”
許楠還在跑着，在跑到距離蘇辭他們最近的地方時，小醜臉的“啦啦”聲忽然又響了起來！
蘇辭的眉頭緊緊一皺，下意識的将言澤往後帶了帶。
言澤看着蘇辭的動作，啧了一聲，随即上前，将蘇辭護到了身後。
蘇辭拉着言澤，眼睛瞪大：“你幹什麽！你肩膀還有傷呢！”
“你以為這點東西就能傷到我嗎？”
“哎喲，不行的話就別逞強啊。”小醜臉接着言澤的話緊接道。
言澤斜眼看了看小醜臉，暗暗咬唇，将手微微攥緊了。
小醜臉呵呵笑了兩聲，吟唱聲越來越大，還在跑的許楠身體猛然一僵，整個人忽然站直了，開始不自然的舞動起來。
他一邊舞動一邊朝蘇辭的方向跑來，蘇辭看着許楠動作，心中慌得一批，但又想不出什麽應對方法，慌忙之下，他本能的朝許楠大喊了一聲：“許楠，你清醒點!”
其實蘇辭沒覺得自己這麽一喊能起到多大實際性的作用，但是偏偏許楠聽到這話後，動作霎那間慢了一拍。
蘇辭神色驟變，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話對許楠有作用，他又大聲喊了幾句：“許楠，我是蘇辭，我現在沒事，我好好的活着呢！所以啊，你不用學武術了！”
許楠的眼睛驟然睜大，似是想起了什麽，他努力轉頭看了看周圍，半響，口中發出幾個單音節：“嗯...嗯...”
小醜臉看着這副景象，不可置信地摸了摸頭發，她稍微往許楠的方向走了兩步，聲音變得輕緩，帶着誘哄：“好孩子，只有學習了這些，你才能保護你的好朋友啊。”
“你不是一直想保護他嗎？”
“你不是不願意一直這樣躲在他身後，一直這樣懦弱的嗎？”
“你啊，只要厲害一點，你的朋友就不會被打了哦。”
“......”
小醜臉看着許楠的臉，嘴唇的弧度變得更加明顯，幾乎要占滿整張臉。她慢慢的朝許楠走了過去，伸出了手：“來，聽我的話，好孩子。”
許楠聽到這些話，神色又變得痛苦起來，他伸出手，抱住了自己的頭：“對，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讓蘇辭一直保護我，我不要一直只能躲在他身後！”
“對，對，孩子，過來，到我這裏來，我會教你怎麽保護他，一點一點...全部教給你。”
蘇辭看着眼神越來越迷茫的許楠和一直不停嘴的小醜臉，幾乎氣的要窒息，顧不上思考，他脫了鞋就是往小醜臉頭上一砸。
小醜臉的頭猛地轉過來！
蘇辭也顧不得小醜臉，直接将手覆在唇邊，聚攏成喇叭狀：“許楠！那個小醜臉想殺我！你想保護我，就不要聽他的話！”
許楠的眼睛瞬間變得清明，他看向蘇辭皺了眉：“蘇辭...”
外面的風忽然大了些，把他們的頭發都微微吹了起來。
許楠看着蘇辭，頓了會兒，忽然笑了，不過一秒，他忽然伸手，往自己頸項間重重的拍了一掌。
在許楠倒下去之前，蘇辭看見了他的唇形——“這次，算得上是保護你了嗎？”
蘇辭咬牙，吸了吸鼻子，重重點了點頭。
言澤看着許楠倒下，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就将自己和蘇辭帶到了許楠身邊。
小醜臉看向他們，一直彎成弧形的眼睛慢慢睜開，帶着不可壓制的怒氣：“竟然打擾我，差一點，就差一點...我,我要殺了你們兩個！！”
言澤皺了皺眉，走到了蘇辭身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