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突然變熟
在申燃考慮着要不要約趙霁羽看比賽時,趙霁羽正在電腦前面看老唐發來的項目資料。
上午他起床後申燃已經去上班了,老吳準時發消息問他中午想吃什麽,他讓老吳煮一碗只要煎蛋和青菜的清湯面。老吳發了個問號過來,接着問他還要不要加其他的。
他說不用,老吳的窗口顯示“對方正在輸入”,過了一會兒回他【好的】兩個字。
看着老吳的反應,趙霁羽有點想笑,他把平板的觸控筆往桌上一丢,端起杯子去廚房倒咖啡。
路過客廳時,落地窗外過于晴朗的天空有些刺眼。白紗簾整齊地收在兩側,金屬衣架上挂着申燃昨晚洗好的衣褲。
申燃做家務很細心,他倆的衣服都是分開挂的,不會出現你的褲子晾在我的衣褲中間的情況。趙霁羽站了一會兒就去了廚房,倒完咖啡再回書桌前繼續忙。
中飯老吳做了一碗賣相精致的清湯面,以老吳的水準來說,即便是清湯也能做得很美味,但他只吃了一口就不想碰了,拿個面包回了房間,搞得老吳一頭霧水,對着面碗沉思了許久。
下午唐家逸打來電話,說他昨天要找的人有消息了,不過對方因為骨折現在住在醫院裏。
摘掉眼鏡,趙霁羽揉着酸痛的眉心問道:“哪家醫院?”
“市一,聽說他骨折就是租客害的,前天剛受的傷。”唐家逸回憶着朋友的說法,“你找他什麽事,該不會有麻煩吧。”
“害他受傷的租客是不是叫陳康?”趙霁羽又問。
“好像是,你認識?”
趙霁羽沒提申燃的名字,只說有個朋友出了點麻煩,聽了對方被坑房租的經歷,唐家逸說:“這個陳康真是欠,不過我聽說他把房東打了以後又跑了,要不要幫忙?”
“不用,我去看看就好。”
趙霁羽拿到房東的電話,換了身衣服去到醫院,在住院部見到對方時,醫生剛查完房離開。
房東劉先生是個戴着眼鏡的中年人,面相看着挺和善,聽完他的來意卻氣不打一處來,指着自己被掰折的胳膊道:“我還想找他呢!你看他把我打成什麽樣了,我已經報警了,現在就等警察抓到他。”
趙霁羽問:“他是回來取東西的?”
“對,事情是我鄰居發現的,等我到的時候他提着行李袋要走,我讓他去警局也不肯,後來就被他跑了。”
劉先生語氣不善,不過事情發展到現在,他也清楚的确不關申燃的事:“我老婆帶着警察清點過東西,你問問你朋友,看他有沒有東西丢了。”
趙霁羽想着申燃現在在便利店忙,便約了晚上過去看,劉先生給他留了自己老婆的電話。
從醫院出來後,趙霁羽去了申燃工作的便利店,到的時候申燃正在貨車後面卸貨。見他抱起兩箱礦泉水往店裏走,趙霁羽停好車,下車卷起了襯衫衣袖。
許恬拿着理貨單在核對數量,擡眼看到他過來了,欣喜地招了招手。
趙霁羽走到許恬旁邊,看一眼店裏:“只有你們兩個在卸貨?”
“是啊,”許恬指着旁邊推車裏放的貨物,“推車的輪子還壞了一個,真要命了。”
“你來找申燃有事?”
“嗯。”
“他還有一個多小時才下班,你要不進去坐着等?”許恬拿着筆指了指店裏的客座區。
貨車後面的水飲包裝堆成小山一樣高,趙霁羽問許恬還差多少要搬。
“左邊這三十三箱都是。”許恬話音剛落,便利店的門就被推開了,申燃詫異地走出來:“你怎麽來了?”
“有點事找你。”趙霁羽說。
申燃搬了幾趟貨,鬓角已經有汗珠滑輪,他用小臂擦了擦:“可我現在沒空。”
“嗯,等你忙完了再說。”
趙霁羽走到貨車後面,抱起貨車師傅推過來的兩箱礦泉水,在許恬驚訝的目光中問道:“這放哪?”
申燃快步走到他身邊,想要接過箱子:“你幹嘛啊,我自己來就好。”
“沒事,”趙霁羽沒讓他抱走,“這些東西放哪。”
申燃皺着眉和趙霁羽對視着,趙霁羽只好再說:“總不能你在卸貨我坐在旁邊看着吧?”
這回不等申燃回答,機智的許恬就先插嘴道:“放在最裏面,庫房門前面就行。”
趙霁羽抱着這兩箱礦泉水進去了,許恬過來撞了撞申燃的胳膊:“你這個朋友交得可以啊,穿成這樣搬貨,一點架子也沒有。”
申燃看着趙霁羽進去的背影,這人穿着休閑款的白襯衫與藏藍色西褲,也不怕弄髒衣服,竟然直接把箱子貼在胸口抱進去。
快步走到收銀臺,申燃拿了條同事的圍裙給趙霁羽:“穿上吧,別把衣服弄髒了。”
趙霁羽問:“這你的?”
“我同事的,”申燃以為他嫌髒,補充了一句,“幹淨的,不會髒。”
趙霁羽仍舊沒接:“我不碰陌生人的東西。”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申燃只好把自己身上的圍裙脫下來:“那你穿我的。”
趙霁羽攤開兩手給他看:“你幫我穿吧,手已經髒了。”
那兩只手心柔軟光滑,修長的手指上沾了點灰。申燃給他穿上圍裙,系腰間帶子時蹲了下去,視線正好落在他後方。修身的西褲包裹性很好,盯着眼前渾圓挺翹的部位,申燃莫名想起了昨晚的背影,手下一時沒注意把帶子綁得緊了,趙霁羽回頭說:“松一點吧,前面勒着了。”
申燃探頭一看,恰好看到他說勒的位置,果然顯出了明顯的弧度。趙霁羽垂眸與他對視着,随後他就反應過來了,忙移開視線把帶子重新綁好。
許恬在外面催了一聲,趙霁羽穿好圍裙先出去了,申燃站起來,想到他那雙手,又拿了手套出去。
趙霁羽在接手套時盯着申燃看了片刻,申燃疑惑地問他看什麽,他笑笑不說話,待他又抱着兩箱飲料進去後,許恬過來問:“你倆在裏面說什麽呢?你臉這麽紅。”
申燃都沒意識到自己臉很熱了,不過許恬的話倒是讓他記起趙霁羽剛才看自己的表情,頓覺尴尬了,接下來搬貨他都不和趙霁羽說話,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有,卸完貨拿了瓶電解質水給趙霁羽,又埋頭進了庫房。
趙霁羽坐在客座區休息,許恬今天看了他接地氣的樣子,心裏對他的好感直線上升,于是進了庫房對申燃說:“你出去吧,我來整理,別把他一個人晾着。”
申燃堅持不用了,許恬只好出來,忙了一會兒見趙霁羽還坐在那看手機,過去問道:“你找申燃不是急事?”
“沒有,我等他下班再說。”
許恬捏着一支圓珠筆在指尖轉動,看了一眼庫房的門,再開口時聲音小了許多:“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如果覺得我冒犯了,就當我沒問過。”
趙霁羽說:“你問。”
“你……”許恬琢磨了一下,想想還是直接點不浪費時間,“你是不是對申燃有好感?”
放下手機,趙霁羽反問:“從哪看出來的。”
他的表情淡淡的,完全辨別不出對這個問題是什麽态度。許恬有着十幾年的腐女經驗,身邊也有彎的朋友,自诩看人還是蠻準的。她又試探着問:“感覺吧,這種東西不好說。我猜錯了嗎?”
趙霁羽望向窗外,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點了幾下。
“你覺得他像可以被掰彎的?”
“嗯。”這回許恬頭點得很幹脆。
“但他交過女朋友。”
“這個我知道,他已經分手了。”
盡管許恬和申燃不在一所大學,但是介于李葶的校花身份,那次事件傳得挺廣的,至少許恬他們學校也有一些人知道了。
對于李葶,許恬不好評價。她見過李葶幾次,都是在申燃快下班的時候李葶過來等他,每次都坐在趙霁羽這個位置上,很安靜地垂着頭看書。
那時許恬對李葶的印象是一個漂亮又有氣質的女孩,很難想象後來她會被曝出那麽誇張的傳聞。
不過把李葶和趙霁羽放在一起對比,許恬就能感覺到區別了。
“申燃和他前女友在一起的時候,我總覺得他倆氣氛不太合。”
這還是趙霁羽第一次聽到有人評價申燃和李葶相處,他問道:“怎麽說?”
許恬手裏的筆轉得更快了,她思考道:“他倆……放不開的感覺,而且申燃什麽都哄着她,反正在我看來這樣談挺累的。”
趙霁羽的左手抵着下巴,拇指撫着食指指尖,他沉吟着不說話,許恬擔心他會誤解自己的意思,便解釋道:“我沒有背後議論人的想法,你別誤會啊。”
趙霁羽笑了笑:“沒有,你說話挺有趣的。”
許恬也笑了:“所以——我沒有猜錯?”
申燃在庫房裏整了大半個小時才搞定今天進的貨,出來時掃了一眼門店,發現趙霁羽坐在客座區的椅子上和許恬聊得正歡。見他出來了,許恬看了下時間,起身道:“哎要準備交接班了,不聊了啊。”
趙霁羽說好,申燃眉頭微微一皺,搞不懂這倆怎麽突然聊上了,走到趙霁羽身邊問:“你找我要說什麽事?”
仰起臉看着他,趙霁羽語氣溫和地道:
“等你下班再說吧。”
申燃還要配合許恬交接班給下一個班次的兩個同事,趙霁羽又坐了好一會兒他才脫掉圍裙,拿上挎包過來說:“走吧。”
趙霁羽跟着他出去,到門口聽見許恬主動跟自己說拜拜,便回頭笑了笑,也說了一聲“拜。”
申燃扶着玻璃門的金屬把手,看他和許恬道別,等回到他車裏才問道:“你跟許恬怎麽突然變這麽熟了?”
趙霁羽說:“她性格不錯,健談又挺可愛。”
這個申燃認同,不過想到剛才整理完出來,許恬一手拍在趙霁羽肩膀上笑得很開心的樣子,他又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望着便利店的大門方向,許恬在收銀機前與下個班次的同事唐玮說話,趙霁羽的車掉頭時,她還看了他們這裏一眼。
趙霁羽專注着前方的路,開出去後說道:“現在去你原來租的那套房子,我今天聯系上房東了,他同意你過去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