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寒夜溫柔
第七十七章:寒夜溫柔
而之前投送給王城的書信算算時間也該到了,葉璇玑和司馬慕白決定再弄出一點兒事情出來。
司馬慕白在燈下看密報,最近這段時間蠱族周圍的人變得多了起來,光是今日便抓了一個人。只是現在已經成為一個死人。
葉璇玑為他端了一碗雞湯銀絲面來,雞湯香味撲鼻,而那用雞湯煮好的面條之味自然也是不會差的。
司馬慕白吃完了一整碗葉璇玑遞給他一張帕子道:“看來上次我們放走的陳血海給我們帶回來了好消息。”
司馬慕白點點頭道:“我們現在便有一個方法回直接會王城。”
葉璇玑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寫上了一個字:冤。
打着冤枉委屈的旗號進王城,便是以醫族為首的人頒布的時安令也不能奈何他們。
葉璇玑和司馬慕白等着夜色漸濃了準備出門去了,顧無懷卻已經等在了門口,夜色漸濃裏他水藍色的衣裳猶如海水一半,青絲濃墨,他負手而立并不看葉璇玑道:“在動手的時候,你可以多說一句話。”
“什麽話?”
顧無懷道:“上次的截殺,我放走了一個人。瘦小若猴,卻心比天大,想要爬上屍族的高位。”
只用這幾句話葉璇玑便明白了,她對顧無懷感激的點了點頭道:“謝多思。”
他向來是外事不沾身,便是如今的狂骨病着他也懶得去看一看他。可他卻在那天晚上截殺的時候留心了一下屍族內部的問題,連一個無名小卒也留意到了,到現在這個時候成為一個打屍族的大棒。
葉璇玑也司馬慕白身影隐入夜色之後,顧無懷才側過頭看了看她的背影。良久,他長長的嘆出一口氣之後隐入黑暗之中,替離去的人守着這蠱族門戶。
他總覺得有什麽事情将要發生了,她要往前,他便只有在這後面為她守着。若要往前,便一直往前,莫要再回頭了,後面有人為你看顧着。
月下山林寂靜,有血腥之味在空氣之中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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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個。”葉璇玑手中的鐵絲穿着十三個耳朵對着司馬慕白擡手,又挑眉問他道:“你呢?”
司馬慕白指了指伸手馬脖子上串着的耳朵,葉璇玑幹咳兩聲轉過了頭,不在去看贏了她的人。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在了遠離蠱族的山坳之中,兩人清理完了蠱族周圍的探子,便騎馬追了來這邊。而顯然,他們有了極大的收獲。
遠處,有人聲傳來。
“不知道族長這次是何意,為何不讓陳長老來。往常不都是陳長老來嗎?”
另一人打了一下方才說話人的頭道:“別說這些,族長前日提拔了銀鼠使,我們現在也是銀鼠使手下的人。若是被別人聽到你還在說陳長老,皮都給你扒了一層。”
開始那一人恍然大悟道:“難道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陳長老真的失了族長信任?”
“誰知道呢?”後面那人滿不在乎的道:“上次印長老死于蠱族之外的竹林,數十個人只餘一個銀鼠使回來了。死裏逃生的人,為何要說謊?”
“那,當真的是陳長老下的毒手?”
“為了遮掩自己的過錯,為了得到更高的賞賜地位,有什麽不可能的。”說完,他湊近了同伴陰測測的道:“難道你忘了族長是怎麽坐上那個位置的嗎?”
他的同伴打了一個寒顫之後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怎麽會忘記呢?怎麽能忘記呢?
那日的血濺紫衣,那日的血人,那日的人骨猶自帶着血紅的肉……他似乎憶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他還陷在往事的回憶之中卻有人使了計策,布下了一個小型的迷陣。陣中武功尋常的人絲毫沒有察覺,直到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頭女子聲音清亮如明月破夜霧道:“你想起了什麽?能告訴我嗎?”
能告訴嗎?顯然不能。
不能告訴嗎?敢不告訴嗎?
兩人為屍族人雖然資質平平多年來也不過是尋常人物,卻還是有着一手的屍族手段,只可惜,在見識過屍族控屍之後這些伎倆已經被人看透了,才摸上了自己的武器便被點了穴道。
身後的人還遺憾:“我還以為你們是屍體呢!竟然不是嗎?”
沒用多長時間小陣法漸漸消失,而陣中的兩人跪在地上,身子漸漸化作灰燼,猶如紙人被火焚燒過了一般。
青白二色的衣衫碰到一處,葉璇玑感嘆道:“未曾想,原來屍族的族長更加的讓人發寒。我這幾天還以為蠱族的族長被自己養的蠱蟲吃了頂替已經算是駭人聽聞了,卻不想同屍族比起來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司馬慕白笑道:“可是,我們大抵快要去見那只大巫了。”
葉璇玑摸出懷中的蒙臉布,遞給司馬慕白一張而後撿起方才兩人的武器道:“現在,我們先去送送見面禮吧。”
殺完這山坳裏的屍族人之後葉璇玑拍了司馬慕白的那匹馬屁股,自然也沒有忘記将她所割下的耳朵串挂上去。馬兒吃痛,嘶叫一聲便往前跑去。
葉璇玑笑道:“就這樣了。”
是這樣了,不會多遠就會有殘餘的屍族人發現挂滿了屍族人耳朵的馬。他們自然會帶着這匹馬回到屍族,到時候反撲蠱族,那時候便是她們“逃亡”往王城的最好時機。
葉璇玑和司馬慕白都沒有準備保下蠱族,蠱族現在不過是他們的跳板罷了。可他們到底要也為蠱族留下了一個人,曾經的四長老。就算以後他們不再管蠱族了,蠱族也不會覆滅。
這個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了,他們耽擱了太多的時間。放跑了一匹馬兒去送信,他們唯有共乘一騎。
司馬慕白翻身上馬對葉璇玑伸出手來,月明之夜猶自帶着寒意。葉璇玑手放上他的,司馬一帶,青色的衣衫劃過一道利落優美的弧線。馬蹄聲同時響起,踏着枯葉尋月而去。
馬上的白衣人将葉璇玑護在懷中,廣袖擋在她的身前,讓這一夜的寒月冷風卻也顯得多了幾分溫柔。
她的身後是他厚實溫熱的胸膛,她面頰微微的泛紅,她喜歡的人離她如此的近。而這一刻的近,是他奔赴千裏,放下繁雜朝堂換來的。因為怕她不足以抵抗時安的粗粝風沙,他便來伸出他的手。
不知道行了多久,大抵子時已過,司馬慕白停下指了一棵背風的大樹道:“我們先歇息一下再趕路,夜深寒重對你不大好。”
葉璇玑點了點頭。
到了大樹之下,司馬慕白去找幹枯的樹枝葉璇玑等在樹下,看着他離去的聲音心中覺得似金絲棗糕一般的甜。
風過得暗夜,月亮被烏雲擋住,讓周圍陷入更深的黑暗之中。葉璇玑瞧着那在黑夜之中呈現出各種奇怪形狀的樹木并不覺得害怕,她反而擔憂夜太濃,司馬慕白走錯了方向。
她正想着撿石塊撞擊着,這樣有聲音也會有些短暫的火色指引着司馬慕白。
葉璇玑彎下腰尋找着石頭,卻不知道她身後的大樹濃密的葉子之中有一雙眼正在冷冷的看着她。也許是那雙眼中的寒意太深,恨意太濃,她似乎有所察覺,她猛地一回頭,卻在她回頭的前一瞬那雙眼閉上了。
她回過頭只看到了暗夜之中的大樹,依舊是那個有些吓人的模樣。她心中懷疑是不是今日殺人太多了,生出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