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21.祭天

司徒翎登基第一年,按例要去昴山祭天。

王汶诏也要去,這一趟來回要半年。

出宮浪半年啊!

王汶诏高興得不行,他穿越這麽多年,還沒出過遠門呢。

古代的交通條件太差,出一趟門真是很難。

十五歲之前,他年紀還小,家裏人根本不會讓他出遠門,十五歲之後就被賜婚,想去浪也不行了。

虧他當初努力練武,就是為了有機會去浪蕩江湖,結果當了皇後,這輩子都沒希望闖江湖了。

本以為這輩子就宅在宮裏了,沒想到還有機會出遠門,王汶诏決定要玩個盡興。

他讓劉小順準備一些平民的衣服,出門不來一次微服私訪怎麽行。

司徒翎聽到他的打算,忍不住想笑,微服私訪?哪有這麽容易,明面上沒人跟着,暗地裏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就怕貴人出事,只怕到時碰上的路人都是安排好的。

不過既然王汶诏對這感興趣,那他就安排一番,讓阿诏玩得開心好了。

陪駕的大臣裏沒有王丞相,王汶诏心情輕松許多,要是老爹在那他可不能那麽逍遙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準備,前往昂山祭天的隊伍終于出發,王汶诏還以為會有電視劇裏百姓沿街圍觀皇帝的場面,結果整條街戒嚴了,除了侍衛,連只雞都看不到。

本來王汶诏還想學電視裏對百姓揮揮手什麽的,結果沒成,略有些失望。

司徒翎對他想出風頭的想法十分不解,道:“上次的刺客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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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汶诏頓時警醒,差點忘了現在自己是屬于高危人士,一不小心會掉命的。

見他老實了,司徒翎安心許多,就怕他一時興起要幹些抛頭露臉的事,讓人措手不及,出事就不好了。

他下令讓暗衛們要好好盯緊王汶诏,絕不能讓人有可乘之機。

一路上見識到各種民俗風情,也品嘗了很多風味小吃,除了不能自由行動之外,王汶诏覺得一切都很美好。

他是開心了,可苦了那些伺候的人。

暗衛們輪班倒盯着他,絲毫不敢放松,旅途辛苦,又有個不安分的主子,暗衛們真是苦上加苦。

因王汶诏見什麽都想嘗一嘗,那些試吃食物的人在辛苦路途之下還硬是胖了一圈。

王汶诏一有空就要下車去騎馬,吃多了也沒變胖,身材反而更健碩了。

一晚,司徒翎把王汶诏從上到下摸了一遍,道:“我看阿诏似乎瘦了,原來是長高了,身體也更壯實了。”

那當然,小爺我還是發育期呢,要不然能吃那麽多?

王汶诏跟司徒翎比了比身高,道:“我比你高了。”

司徒翎的手往他裆下探去,輕笑道:“是比我高些了,不知道這裏有沒有變大?”

王汶诏本想反抗,但想到一直以來都是被司徒翎調戲,他今天忽然想調戲回去,便道:“有沒有變大,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說完他痞笑着挑眉,一副‘老司機’的模樣。

司徒翎笑了,琥珀色的眼睛裏流光熠熠,眼神就像盯緊獵物的餓狼,把王汶诏看得一愣。

然後王汶诏就被司徒翎‘試’了個夠。

自己撩的騷,精盡也要撩完!

王汶诏覺得反調戲不适合自己,以後再也不能幹了。

☆、番外:肅後 上

今日背景音樂:伊人如夢

番外:肅後(上)

林肅看着少年皇帝遞過來的酒杯,接過一口飲盡。

“我自認待你不薄,你為何如此恨我?”

皇帝冷笑道:“你這賤人害我生母,還問我為何恨你?”

林肅面露訝異,還不及說些什麽,腹中便絞痛起來,他悶哼一聲,用了十足的耐力才沒狼狽的在床上打滾。

汗水遍布林肅的臉,讓他睜不開眼,模糊的視線裏,少年皇帝的臉漸漸和林兆晗重合。

這孩子長得真像他啊……

林兆晗,皇上……

皇上……皇上!早知今日,你後不後悔當初沒有讓我随你去?

林肅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重,思緒卻變得很輕,輕得像能被風吹散。

恍惚間,他似乎又回到了自家的小巷,他不是一國太後,而是個布莊裏的小夥計。

林肅的爹是個小秀才,除了讀書什麽都不會,家裏的生計全靠母親。

一家人擠在一間小屋裏,妹妹都開始長大了,也沒能有個自己的房間,只能用布将一間屋子隔開給兄妹兩人住。

他讀書不好,小小年紀就出來給人做夥計,因會認字算賬,東家有意栽培他做掌櫃。

林肅覺得若是有那一天,家裏的日子就能好起來,母親也不用那麽辛苦了。

父親總說他一身銅臭,有辱斯文,不像是他的兒子。

林肅只覺得好笑,這男人對家裏毫無貢獻,只會趴在母親身上吸血,他為生計奔波竟還被嘲笑。

最辛苦的時候,他甚至會想,這無用的男人為什麽不去死?

這大逆不道的想法若是被人知道,恐怕人們會罵他冷血無情。

可林肅覺得這人根本不配做一個父親,家裏因他的工錢日子好過了一些,林秀才他居然要娶妾!

林肅自然是不同意,家裏鬧了起來,最後林秀才搬出去與小妾同住,他讓母親和林秀才和離,母親卻不願。

母親哭着道:“若是和離,你和妹妹的嫁娶只怕會比現在艱難。”

林肅不怕這個,可為了妹妹只好忍了。

那小妾原是個寡婦,家裏有鋪子,願意養着林秀才,兩人在外過起了正經夫妻日子,她竟以林夫人自居。

林肅對妹妹說,只當父親已死,以後不要想着靠他。

妹妹點頭應是,她的性子像極母親,溫順乖巧。

林肅怎麽也想不到這般乖巧的妹妹在乍得富貴之後會變了性子,幫着妹夫貪了軍糧。

除了母親,林肅的那些親戚和便宜弟妹們在他當上皇後之後,帶給他無盡的麻煩,連帶着還讓他與皇帝因此有了争執,也因此讓皇帝在憤怒酒醉之後被人算計與宮女生下了孩子。

遇見林兆晗大概是林肅一生裏唯一幸運的事。

那日清晨,林肅早早出門去鋪子,在包子鋪買了一袋包子,有一位與他同齡的少年站在一旁看着。

那少年衣着整齊,料子倒是普通,他看了看包子鋪,上下摸索了一番,發現自己沒有買包子的錢,只能咽口水看着。

林肅拿着一個包子咬了一口,見少年羨慕地望着他,想了想便走過去,将包子分給他幾個。

少年十分驚喜,道:“多謝兄臺,今日本……我沒帶錢,你家在哪兒?我把錢給你送去。”

林肅道:“不用了,不過是幾個包子而已。”

少年十分堅持要還錢,還跟着林肅到了鋪子,他盯着布莊的牌匾看了半晌,對林肅道:“我明日再來将錢還你。”

林肅只覺得這人真是事多,不就是幾個包子的事嘛,至于這麽認真嗎?

第二日那少年真的來了,還帶了另外一個少年,他的穿着比昨日要華貴許多,看起來家世不差。

少年不僅還了林肅的錢,還在布莊裏買了許多東西,讓掌櫃的高興得眉開眼笑。

他第二天又來了,還是買了一堆東西,把林肅都吓到了,悄聲跟他說別亂花錢,家裏人掙錢不容易,子孫要揮霍就自己掙,這樣才算男子漢。

少年驚訝地看着他,把林肅都看得不好意思了,他也就是随便說說,跟人家只見過幾次,就裝先生教訓人,也太不自量力了。

“你說得對!男子漢的确該自食其力。”

得到贊同的林肅簡直要羞紅臉,這人真是太給面了。

經此一事,兩人覺得親近許多,還互通了姓名,少年說他叫林晗,身邊跟着的小厮叫黃小六。

兩人居然都姓林,真是有緣的巧合。

之後林晗常常來找林肅玩,林肅知道他是京城人士,到南城只是來養病的。

林肅見他面色紅潤,爬山時一口氣爬到山頂都不喘氣的,不像是有病的模樣,因此他對養病之說十分疑惑。

林晗道:“這病出京城就好了,可若是回去,只怕又犯。”

“天下居然有如此怪病?”林肅覺得真是大開眼界。

林晗笑道:“大概是我與京城的風水不合吧。”

林肅點頭,這還真是怪病。

林晗在南城住了幾年,與林肅的關系越來越好,林肅原本也沒什麽朋友,因此十分珍惜與林晗之間的友情。

只是林晗的想法似乎與他不一樣。

那一年的花燈節,林晗與林肅逛街賞燈。

林秀才那裏新添了一個兒子,那寡婦三年抱兩,林肅多了兩個便宜弟弟。

因這事,母親又偷偷哭了一回,林肅也跟着心煩。

林晗知他家事煩人,便約他出來散心。

“有人給妹妹說了一門親事,對方是個秀才,母親很滿意。”

“你不喜歡?”

林肅想到他親爹林秀才,對妹妹的未來十分擔憂。

林晗道:“我幫你查查那人,若是個好的,不防答應了。”

林肅笑道:“多謝你。”

“你該多笑笑,你笑起來好看。”

在昏黃的燈光下,林晗的眼神深邃如淵,林肅看得心頭莫名一跳。

林晗買了一盞花燈,在上面寫了字,遞給林肅,道:“我們一起放。”

林肅看那蓮花燈,花瓣上寫了兩個字,一個【晗】字,一個【肅】字。

他的臉上仿佛有火在燒,燙得吓人,于是低頭不敢看林晗。

蓮花燈在河面上緩緩飄走,林晗握住了林肅的手。

林肅只覺得從他手心裏傳來的溫度直接燙在了自己心上,暖烘烘的。

那段與林晗相戀的日子後來林肅回憶起來只覺得模糊,那時他茫然又歡喜,炙熱的情感淹沒了他對周遭的感覺,仿佛一切都不再重要,只有眼前這人才是他目光的焦點,以至于林晗要回京城時他那麽痛苦,恨不得抛下一切跟他走。

離別前,林晗緊緊抱住林肅,不停親吻着他,在他耳邊喃喃道:“阿肅,等我。”

林肅用力攀着他的脖子,恨不得就此與他融為一體,再也不分離。

林晗要林肅等他,林肅便等,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四年。

妹妹嫁了,母親老了,他長大了。

因他一直不願娶妻,母親哭過不知多少回,他對不起母親,可他答應了林晗要等,怎麽能食言?

随着林晗離開的日子越來越久,林肅的心漸漸沉寂下來。

在那四年裏,林晗毫無消息,林肅有時會想,林晗是不是已經忘了他,是不是已經娶妻生子。

他不時會做再遇林晗後,對方不認他的夢。

就算林晗忘了他,但他答應過的話便會做到。

畢竟這麽多年來林肅只喜歡過這一個人,恐怕今後也只有這麽一個人。

先皇駕崩,新皇登基,整個大周都要為先帝戴孝,新皇下旨平民只需禁一個月嫁娶便可,到處都有人在說新皇仁慈。

這原本與林肅并無太大關系,哪知半年後他與新皇便扯上了關系。

那日有官吏進了林肅家,領頭的人便是黃小六,他穿着林肅從未見過的官服,林肅後來才知道這是宮中大太監的裝扮。

黃小六是來宣旨的,聖旨說要迎林家子林肅入宮為後。

☆、番外:肅後 下

今日背景音樂:伊人如夢

番外:肅後(下)

林肅傻了,他怎麽也想不到本名林兆晗的林晗會是六皇子,如今的皇帝。

他渾渾噩噩的被黃小六接到京城,全然不知該如何反應,直到見到林兆晗他才從恍惚中醒來。

林兆晗已長成一個英俊的青年,被他抱在懷中時,林肅覺得自己又在做夢了。

“阿肅阿肅!”林兆晗不停念着他的名字,語帶哽咽道:“我終于又見到你了!”

“我真怕自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阿肅,我好想你!”

若不是怕有人會利用林肅來對付自己,林兆晗早就将林肅接到身邊來,現在一切穩定了,他便迫不及待讓黃小六把人接了過來。

林肅回神時發覺自己已經是淚滿面,他只覺得懸着四年的心終于落地了。

林晗沒有忘了他,林晗來找他了!

“以後不要再丢下我一個人了,我好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你。”

“我答應你,我們這輩子再也不會分開了!”

可林兆晗後來還是食言了。

林肅登上後位後受到不少攻擊,他的家族不僅沒有成為助力,反而一直拖他的後腿,即使如此,林兆晗也一直支持着他。

雖然日子過得不算順心,但林肅卻是幸福的,與所愛之人朝夕相伴,他怎麽會不幸福。

他和林兆晗也有過矛盾,還因此弄出寵幸宮女的意外,但林肅卻不怪林兆晗,因為他知道林兆晗為他付出了許多。

那宮女生産後大出血死了,孩子送到林肅這裏養着。

林肅知道這人是不可能留下的,林兆晗是皇帝,不可能放過算計他的人,那宮女死後不久,大周的官場上也換了不少人。

林肅本以為日子就這樣過下去,縱使有磕磕絆絆,但他也會和林兆晗走到白頭,可沒過多久林兆晗卻病了。

一開始只是風寒,後來卻越來越嚴重,最後竟然病得起不了身。

林兆晗笑着對林肅道:“看來朕跟京城的風水實在不合,在這裏待久了便病了。”

林肅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太醫說林兆晗快不行了。

他長大後便不哭了,除了上次再見林兆晗時哭過一回,這幾年他再沒哭過,這些日子卻沒有停過眼淚,仿佛要将他後半生的淚水流盡。

以前只是分隔兩地,他便痛苦難耐,如果要陰陽相隔,那他如何能活?

林兆晗抹去他的眼淚,笑道:“感覺昨日才剛剛成親,沒想到幾年就這麽過去了。”

“阿肅那日穿着紅色嫁衣真是好看,朕都看傻眼了。”

“阿肅哭也好看,但朕還是更喜歡看你笑。”

“阿肅笑一個給朕看看。”

林肅忍着眼淚,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阿肅真好看。”

看着眼前瘦骨嶙峋的男人,林肅仿佛看到當年那個少年笑着對他說‘阿肅真好看’。

往昔種種仿佛就在昨日,一晃間卻是十幾年過去了。

林兆晗滿是眷戀地看着林肅,嘆息道:“朕走了,阿肅可怎麽辦啊。”

“你走了,我跟着你走。”林肅握着他的手,道:“你答應過我,這輩子再也不分開。”

林兆晗嘆息一聲,道:“朕負了國家,也負了阿肅。”

林肅搖頭,心像被撕裂般痛得他想要大聲呼喊出來,他蜷縮在林兆晗懷裏,嗚咽着攥緊他的衣服,像握着手中救命的稻草,緊得手指發白。

林兆晗撫摸着林肅的頭發,柔聲道:“阿肅能不能幫幫朕,把孩子養大,讓他成為一位明君。”

“阿肅,你要活,好好活。”

林肅最後還是答應了林兆晗,可林兆晗死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林兆晗留遺诏讓四皇叔監國,胡丞相輔政,林肅聽政,太子十四歲後才能登基。

林肅知道林兆晗為了平衡各方勢力才做了這樣的安排,他不懂政事,只能從頭學起,咬牙跟朝堂上的老狐貍們周旋,好不容易熬到太子長大登基為帝,他終于能松一口氣,沒想到新帝登基第一件事便是送他一杯毒酒。

毒發之際,前半生的回憶一幕幕在林肅腦海裏閃過,他最幸福、最開心的日子便是和林兆晗在一起的時候。

這輩子遇見林兆晗是他的幸運。

林肅痛得麻木了,眼睛也看不見了,但他還是望着皇帝的方向,道:“四皇叔已老,胡丞相卻還是壯年,皇上,你父皇希望你能成為明君……”

他輕笑一聲,口中嘔出鮮血,臉色白如紙,似乎已經撐不住了,可他卻似無所覺,道:“皇上如此愚蠢,可能要讓先帝失望了,不知道将來這大周是姓林還是姓胡……”

“你!”

皇帝怒急,剛想罵人,卻見林肅低下頭,再無生息。

林肅最後的念頭便是這逆子不知會不會将他與林兆晗合葬在一處,就怕皇帝瘋了要違抗先帝的旨意,讓他不能與林兆晗合寝一墓。

林兆晗,阿晗……

你答應在奈何橋上等我,這回可不能再食言了。

皇帝毒殺養父早已是大逆不道,他竟癡心妄想讓生母與林兆晗合葬。

但在四皇叔和大臣們的壓力下,林肅還是葬入了帝陵,棺木就放在林兆晗旁邊。

葬禮結束後,胡丞相在家遇刺,傷雖重卻沒死,行刺的人逃走了。

黃小六逃到帝陵時已經不成了,他沒能護住林肅,又不能殺了林兆晗唯一的骨血,最後連胡丞相也沒能殺死,他死後怎麽有臉去見林兆晗?

“皇上,皇上,小六對不起您呀!”

胡丞相的人追過來時,黃小六已經吐血而亡。

他的臉被劃得面目全非,便是熟識之人見了也認不出他來。

黃小六在彌留之際仿佛看到林兆晗和林肅牽手向他走來。

陛下,郎郎,願來世兩位不再生在帝王家,作對平平凡凡的愛侶,平安喜樂的過一輩子。

小六下輩子願投畜生道來還這道願景。

ps:尼瑪!寫到後面把自己搞哭了!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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