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菲利普不懷好意的說“你沒有收到王兄的禮物”
“沒有。不就是葡萄嗎我自己買。”生氣, 忽然想起來要賬, “你收着我的錢呢我現在要用錢。”
“哪兒有那麽快要賬不是這樣的。”
“要來了多少”
“現金只有一半,還有四分之一用珠寶抵了。為免他們賴賬,能拿什麽就拿什麽, 他們可以用現金來贖回珠寶。現金我先給你一半, 其他的以後再說。”
“都有什麽珠寶我先去挑一挑。”
“好, 你晚上去我的房間挑吧。”
倆人不約而同的去看三個洛林,又不約而同的嘆氣。
“洛林兄弟看來都想馬上逃跑, 怪可憐的。泰斯特蘭伯爵有這麽可怕嗎”
“我還沒有問他倆到底怎麽回事。我該去問問雷尼奧, 怎麽才能讓人畏懼。”
“讓人畏懼你才18歲, 不, 還不到18歲, 你現在應該享受別人的寵愛。等你再過10年,像雷尼奧那麽老了,才會想要別人的畏懼。”
菲利普大笑,“他老了嗯我會告訴他的。”
“我聽說, ”阿比蓋爾用蕾絲扇子半掩住口,“很多男人都有同性愛情的經驗, 不知道他有沒有”
“作為一個鄉下女孩, 你懂的未免有點多了。”嘴裏很嫌棄,但臉又往她面前湊過去, “說說看。”
“哎呀您可真不害臊”
菲利普微微臉紅了,“他們說,我還不懂女人的妙處, 可我覺得,男人更迷人。”
“這種話題你可以去跟雷尼奧談談,看他會怎麽說。”
他終于難為情了,“可我擔心他會厭惡我。”
“你是殿下,他要是不喜歡你,你就擺出你王子的氣概,要十分淡定的請他離開,這樣,你保持了尊嚴,他也不會随便發火。”
他又是歡喜又是惆悵,“可他總是要離開的。”
“先解決一個問題,再解決另一個問題。”
“你呢你好像也很喜歡他。”
“我的喜歡很苛刻,我覺得他很難達到我的要求。”
“你不能跟我争,知道嗎”
“好的,殿下。”她一副無所謂的神情。
德泰斯特蘭伯爵時不時的往這邊看,就是不知道他看的到底是誰。
國王還沒有出現,他總是最後一個到場,要享受萬衆矚目,即使劇院坐滿了也沒有500個人。
有仆人送了一籃珊瑚粉的玫瑰給阿比蓋爾,十分大膽,效果極好。
接着其他貴族少女也紛紛收到了愛慕者送的花籃。
花籃裏放着卡片,阿比蓋爾拿起卡片。
“誰送的”克勞德問。
她将卡片先給菲利普看了,随後遞給克勞德。“德泰斯特蘭伯爵。”
菲利普撇了撇嘴,“妙啊用王宮裏的花送給王兄喜歡的女孩。”
巴伯利翁伯爵嘟囔“他是洛林家的少爺。”
“我們家跟洛林家族有矛盾嗎”阿比蓋爾問。
“倒是沒有。洛林家族看不上我們家這種小貴族。”
“他也只是一個伯爵,并不比您高貴在哪兒。”克勞德說。
菲利普心裏不是滋味,“阿比蓋爾,坐到前面來,坐在這兒。”他指了指他身邊,叫仆人将阿比蓋爾的座椅搬了過來。
好吧,除了國王,他最大,聽他的。
“你喜歡這種顏色嗎”
“我喜歡紫得幾乎呈黑色的那種玫瑰,這兒沒有。”
“只要這個世界上有深紫黑色的玫瑰,我就能找到”他叫過仆人,吩咐了一大通。沒有深紫黑色的玫瑰,但紅玫瑰有很多,白玫瑰也有很多,許多貴族小姐都收到了成籃的玫瑰。這些玫瑰不是盧浮宮花園自産的,是從外面花商那兒采購的。
“我記得花園裏有一些黃玫瑰,去把盛開和半開的黃玫瑰都剪下來,裝在花籃裏。花籃把手上要用淡藍色和金色的緞帶打上蝴蝶結。快去,快去”
阿比蓋爾暗笑這孩子為了跟德泰斯特蘭伯爵賭氣,盡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雷尼奧很有趣的看着王弟殿下跟阿比蓋爾一副極為親熱的模樣。美麗的少女是可愛的,美麗的少年也很不錯呀
克勞德正準備過去跟雷尼奧寒暄一番,就聽邦當在劇院門口高喊陛下駕到
國王終于閃亮登場了。
4萬埃居換成金幣的話,是4萬枚,那是相當巨大的一個數字,要裝很多個大箱子,所以其中3萬6千埃居給的是銀行本票,另外4000埃居換成金路易,是1000個金路易,裝了一口箱子。
阿比蓋爾帶了克勞德去菲利普的寝宮拿錢,1000個金路易堆在一口小木箱子裏,也沒數,便叫克勞德拿走,送去她房間。
“你要錢做什麽用我聽說邦當在為你找一處宅子。”
王宮裏真心沒有秘密,誰都知道國王的事情。
“給克勞德住。”
“還有呢”
“我準備接姐姐一家到巴黎來住,将來”她怔了一下,嘆氣,“我會想的比較多一點,将來要是有了孩子,我可不放心讓別人養育他們。”
“啊”菲利普恍然,“你說的沒錯,王宮裏不适合養育孩子。”
他震驚又迷惘,“你決定了嗎這麽一看,你将來幾十年的路都已經安排好了。”
“我還可以選擇去北美洲。”
“你的膽子可真大啊美洲那麽遠而且聽說那兒的土著很兇殘。”
她倒在床上,勉強一笑,“我還可以去倫敦,路易總不可能派人去倫敦抓我回來吧我走了,他自然會去找另一個女孩。”
“你去了倫敦就是普通人了,不再是貴族。”
她沒說話。
她确實還是有選擇的,只要去法國之外的國家,英國或者奧地利荷蘭都可以,還可以回外祖父家,外祖父家還有舅舅呢,只是只有信件來往,他們兄妹從沒有去過西班牙。
只要離開巴黎,她就可以有其他選擇。
但就像菲利普說的,她在其他國家就不能算貴族了,而這個時代,“男爵以上才算人”,當一個平民不是不能活,只是會活的很卑微。
“你還可以有其他選擇,而我,我沒有。”菲利普嘆氣。他也倒在床上,沒精打采的望着天花板下面的幔帳。
過了1分鐘,阿比蓋爾拉着他的衣袖,摸了摸他手臂。
又親了親他臉頰,“菲利普,你比我好一點,你可以說不,而我,我不能。”
他沒說話。
她在他臉上親了好幾下,他心情變好了一點,翻身壓在她身上,“你別總這麽親我,要知道,我是很年輕,但我是男人。”
“嗯是嗎”
“阿比,永遠不要懷疑一個男人的能力。”他輕輕吻在她唇上,接着,輕輕咬了一下她嘴唇。“聽說,王兄想讓洛林教導你”
“王宮裏還有什麽是你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少,國王沒有秘密。”他伸手拂開她臉上的金色發絲,“現在,你想離開嗎”
她笑了好一會兒,才說“不想。”
他的手伸到她背後,胡亂解開系帶。又急匆匆脫了自己的衣服。
她閉上眼睛,感受他嘴唇的觸感。
他不一定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情人,但卻是一個耐心的情人,很有耐心,可能耐心是太好了一點。
卧室向外有落地玻璃窗,通向陽臺。
已經接近午夜,外面只有一些細碎的蟲鳴,夜色清涼如水。
那一瞬間是有點疼。她忍耐着,聲音于是帶着一絲顫抖。
他們互相緊緊擁抱,少年清瘦的身體十分美妙,成為女人的體驗相對來說也還不錯,不像她想象中那麽糟糕。做愛這種事情嘛,是否并不是唯一指标,只要心理滿足就好了。
也不算太滿足,但第一次麽,疼痛還是有些妨礙的。
少年出了一身汗,壓在她身上。
“阿比,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想想居然覺得很得意,“要是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在一起。你知道我不能跟你結婚,我的婚事我自己沒法做主,但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你要怎麽跟陛下說呢”
“直接說。這段時間,我幾乎可以對他提任何要求。”
“可我并不是一件物品啊,不能說你想要我,就去找你的哥哥要。我不是他的,也不是你的。”
“我不懂。”少年困惑的說“你不喜歡我嗎至少我知道你不喜歡洛林。”
“我是喜歡你,但是你也要知道一點,我不會嗯,路易不會允許我愛你。至于我要跟誰上床,在可能的範圍內,我會自己決定。”
“你可真奇怪。”
“沒什麽奇怪的。菲利普,我無法拒絕國王的要求,我是可以成為他的情婦,但他會有妻子,他就別想管我還會不會有其他情夫。”
他看着她,“我有點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應該會是王兄最不可能責罰的人,阿比,你很壞,你利用了我。”
他有點傷心,“我就知道你膽子大得要命,你什麽都敢說,可我可我偏偏不想對你生氣。”
阿比蓋爾對他露出甜美的微笑,“你不覺得,能跟我一起把你的王兄氣個半死,這種感覺特別的舒暢嗎”
他忍不住笑,“對他聽說這事之後,準會氣個半死”
“我要走了。”她推開他,坐起來,穿上裙子。
菲利普幫她系背後的系帶,但弄了好一會兒還沒有系好,他放棄了。
“你披一件睡袍回去吧,別擔心,母親即使知道這件事也不會責怪我,更不會責怪你。我明天上午去看望母親,跟她說一下。”
她有點窘,“真的要說嗎”
作者有話要說 dh勞倫斯查泰萊夫人的情人寫過一篇雜文性與可愛,摘抄如下
“性”,竟會成為這樣一個肮髒邋遢的醜惡字眼,實在可惜得很也确實令人無法理解得很。終究,“性”到底“是”什麽我們越加以推敲研究,知道得就越少。
科學說它是一種本能。然而,本能又是什麽呢很明顯地,本能乃是一個已經變得根深蒂固的古老的習慣。不過,老習慣總會有個開端。而“性”卻實在沒什麽開端可言。自從有了生命,就有了“性”。所以,“性”并不是積累而成的“習慣”。
其實,“性”與“美”乃是同一件事,就像焰與火一樣。如果你憎恨“性”,就等于憎恨“美”。如果你喜愛“活生生”的“美”,那麽你就是對“性”懷有尊敬之心。當然啦,你可以喜愛年老朽滞的枯死的“美”,并憎恨“性”,但是要愛“活生生”的“美”,你就必須尊敬“性”。
“性”與“美”是無法分開的,就像生活與意識一般。而與“性”與“美”同存,并由這兩者所醞釀而生的“智慧”,即是“直覺”。我們現今文明的最大災難乃是對“性”的病态式憎惡。
“性”是什麽我們雖不知道,但它必定是某種火焰吧。因為它總是流動着一種暖意一種閃爍。而當閃爍變成真純的光彩時,我們就感覺到了“美”。
這種暖意的溝通與“性”的閃爍即是真正的“性”之吸引力。我們體內都有“性”之火在燃燒着或酣睡着,即使活到九十歲,它仍還在那兒。一旦它枯竭的時候,我們就成為恐怖的屍體了很不幸地,我們的世界越來越充斥着這種屍體。
摘自窺探魔桶內的秘密20世紀文學大師創作随筆,何尚主編。
原文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