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包子

張琰在主帳中抓耳撓腮,幾位将軍前來報告軍事,有人建議軍隊休整的差不多了,不日即可與舊南開戰。

張琰不主張戰争,舊南本就屬于北信,用現在的話來說,舊南的地契一直都握在北信手裏,現在這張地契屬于張琰了。周竟的意思也很明白了,這張地契給你了,這塊地也歸你了,但拿不拿的回來,就看你自個兒的本事了。

他摸了摸下巴,靜靜的聽着各位将軍的建議,沉思,待衆人商讨争論結束後,他才走到放着地圖的大桌前,指着舊南那塊地,說,“舊南府本就屬于我朝,旸族用非法手段占領,他們是沒有合法使用權的,這一仗,我們不能打。”

“敵人都欺我頭上來了,難不成我等還要忍氣吞聲?”以為将軍橫眉瞪張琰,似乎對他這種主和态度極為不贊同。

但他說的也是每個焰軍人心裏的話,焰軍忍氣吞聲太久了,他們也是血性男兒,從軍就是保衛家國征戰沙場,惠王在時他們受控于君王,好不容易有機會建功立業了,又受困于新王,等到終于脫開王上的掌控了,将軍又要退讓,他們心中自是不服氣。

張琰瞥了他一眼,果然是這小子,沉不住氣,他耐心的解釋于他,“現在大家都知道舊南府是我的封地,卻被外族人占着讓我不能歸巢,這口氣于我也咽不下去,但是,我們得為舊南府的百姓想想,旸族人之所有不費一兵一卒占領了舊南府,除了他們兵力強大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舊南府就在兩蒲城邊境,我朝連年荒政,舊南瀕臨外族混亂無人敢管,被旸族接手自然而然。”

說完,他頓了一下,這事确實有點棘手,不過,也并不是沒有辦法,只不過可能比較耗時。

“照将軍的說法,幹脆我等一舉攻入舊南府,直接将那旸族人趕出去罷。”一大漢粗野的說道。

張琰瞥了他一眼,道,“強行攻城我軍不占優勢,只能智取,若是不行,兩軍交戰也是無可避免的了。”

“将軍是為了夫人才遲遲不動兵的吧。”一個聲音冷笑,張琰望過去,那是一個穿着白袍的小将,長相平平,尤為突出的是他那一只灰白色的眼球,此刻他眯着一只眼不懷好意的看張琰,道,“夫人是舊南守城大将慕容行的侄兒,這關系可非同一般吶,将軍現在應該是舊南的女婿了。”

“尹回住口。”顧郡城不知什麽時候撩開帳簾進來了,他身後跟着一只大黃狗,那狗身後拖着一團黑色,細聽之下還有細碎的女兒呻、吟聲,衆人望去,像是一個人。

顧郡城目光淩厲的剜了一眼尹回,尹回對上他的目光,垂下眼不再吭聲。

“顧将軍...這是?”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粗聲問道。

顧郡城沖張琰微笑,“剛剛這人在軍營外鬼鬼祟祟,被顧...額...末将的愛犬給逮住了。”

張琰盯着他看,似笑非笑,命人将那人的鬥篷扯開,臉露出來,衆人皆大驚失色——竟是一女子。

別人不認識張琰可是認識,雖然她現在滿臉污漬還頭發亂糟糟的,但是他還是認出來了,這個女人化成灰他都認得,婁佳怡,她跑這來幹嘛?

命人用水将他潑醒,可是絲毫一點憐香惜玉之情都沒有啊,顧郡城看着那個女人,心裏啧啧啧,這張琰還真是,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婁佳怡忍住身上的疼痛,眼眸微微睜開一條縫,面前出現一絲亮光,還有一個人,那張她無數次想念的臉,她緩緩擡頭,對着他露出一個淺淡的微笑。

張琰蹲下身子,居高臨下冷笑着看着婁佳怡,“醒了?”

宓寧上輩子出賣他始終是他心中的一道結,而且宓寧是一直都是周竟的人還是後來才倒戈的他還不确定,本來還想法子诓宓寧的,現在倒好,婁佳怡自己送上門來了。

宓寧喜歡婁佳怡,上輩子他與婁佳怡認識的時候宓寧就深深的愛着她,只要有她在,宓寧還不完全在他的控制範圍,平陽屯兵倒是條路。

張琰頓時心下有了主意。

在婁佳怡再一度昏過去之後他命人将人帶下去好好侍候着,不得任何人見。

掃了一眼在座的衆人,最後目光放到顧郡城身上,指着他,道,“既然人是你發現的,那麽,郡城,此女子便由你負責了,一定要好好照料着,不準她見任何人。”

顧郡城嘴角抽抽,怎麽好事都想不到他。

他也只敢想想,便帶人出去了,餘下衆人心中疑問很大,張琰看着他們,笑了,“這不,主意來了,你們好好下去準備,咱們随時拔營起寨。”

說完,留下一頭霧水的幾人,出去了。尹回陰沉着臉,一雙陰骛雙眸定定的望着那個寬厚的背影,嘴角挑起一抹冷笑。

張琰随便抓了一個人,問道,“霍大人呢?”

小兵搖搖頭。

張琰朝醫帳走去,空無一人,随意抓一弟子問,“夫人呢?”

那人搖頭,一臉迷茫,“沒看到夫人啊。”

張琰摸摸頭,奇了怪了,都去哪兒了。

這時,顧郡城帶着顧小城正從角落中拐出來,一人還叼着一只羊腿,看到張琰那一秒,顧郡城呆了。

“又去夥房偷東西吃,恩?”張琰挑眉,眯眼看他。

顧郡城忙把嘴上的羊腿拿過來,遞給顧小城,讓它叼着,“将軍,您看錯了,都是顧小城。”

張琰氣笑了,也不計較他,顧郡城吃的多他知道,現在長身體的時候應該多吃一點,他倒也沒什麽,只不過有時候這種行為在軍營中影響不好,他也只會偶爾說說。

“對了,你看到炎炎了嗎?”張琰問。

顧郡城指着軍營外,道,“剛剛才走。”在頭偷溜進夥房的時候走的,“面色蒼白,看上去身子好像挺難過的。”

張琰心中立馬焦急,咋了,就才一會兒不在身邊身體就出毛病了,以後一定也随時栓在身邊了。

“他一個人嗎?”張琰問道,顧郡城點頭啊點頭,“我看夫人臉色很不好想要送他的,他拒絕了。”

說完,張琰瞪他,顧郡城吞咽一口唾沫,心說,那是你媳婦兒,老子送他你又吃醋怎麽辦?

無奈,張琰只得離開了,炎炎應該是回去了,他拍拍顧郡城肩膀,“我先走了,有事直接到縣府找茍爾。”

茍爾被他留在縣府盯住宓寧。

還未待顧郡城答應,便風也似的跑了,顧郡城撇撇嘴,轉身欲從顧小城嘴裏拿下骨頭,怎知顧小城也餓極了,自己的那根啃完了,又把顧郡城的啃了。

張琰折回來便看見顧郡城從顧小城嘴裏搶羊腿,他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該說這孩子什麽好。

“霍權去哪兒了,這幾日都沒見那小子,這兒不太安全,讓他別亂跑。”張琰還是挺關心霍權的。

沒料到他突然又回來,顧郡城簡直是欲哭無淚,這麽挫的時刻被張琰親眼目睹了以後還不得當一生的笑柄啊!!!

但是說起好兄弟霍權,顧郡城才突然想起這茬,難怪最近都沒人一起找吃的了,總是很寂寞,他看了看四周,捂着半邊嘴湊近張琰,道,“前幾天來了一輛馬車,霍權跟着走了,看那馬上上面的徽章,好像是科倫王那邊的。”

張琰聽了,心想,是霍權的親哥,應該沒事......吧

拍拍腦袋,算了,還是先看看慕容炎。

此刻慕容炎在王府行宮,吐得那叫一個昏天暗地,膽汁都快吐出來了,慕容行看他這樣子,幸災樂禍道,“你這樣子和你爹當初懷你的時候一模一樣。”

不是吧,慕容炎腦袋炸開了,不可思議的把上自己的脈,還是不相信,他伸手,淚眼朦胧的看着慕容行,語氣放軟了,“叔叔,你別吓我。”

慕容行恨鐵不成鋼,“你自己就是大夫,你還不信,這準是有了,不信我給你找個大夫來瞧瞧。”

那必須不啊,慕容炎知道自己的出生,也知道自己體質特殊,前段日子他隐隐有感覺,但是始終以為自己診錯了,不敢相信,可如今......

“你這少說也有三個月了,你說你這,早給你提醒過注意注意,你看看你......唉......”

慕容行無奈的看他,這下又要被他哥念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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