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瘋了(修)
魏妙沁指尖一麻,趕緊往後連退幾步,同時一轉身,跨過了院門,再也不看荀銳。
不然,只要她一看見荀銳裹着她的披風,她就覺得特別奇怪。
就好像荀銳正緊緊挨着她一樣。
院子裏唯一剩下的宋家姑娘愣了愣,忙也跟着跨出了院門。
她湊到魏妙沁身邊,低聲道:“他就是這樣的,他……他從異族來的。很多習性同咱們大魏人都不相同。脾氣也奇怪得很。郡主莫要氣……”
魏妙沁沒說什麽。
她走過去,就見魏靜遠正和常家公子說話,常家公子連連搖頭,說:“不成,不成……”
“什麽不成?”魏妙沁說着,拍了下魏靜遠的肩:“走了。”
魏靜遠忙轉頭看過來,笑了笑:“肯走了?”
“哪裏不肯走了?”魏妙沁當即走在了前面,随即還側過頭,與那宋家姑娘說:“一會兒叫府上大姑娘,送到門口來罷。”
宋家姑娘哪裏會拒絕?當即點了頭,派了個丫鬟去傳話。
宋家姑娘一路送着他們到了宋家大門外。
魏妙沁上了馬車等待,魏靜遠和常家公子則守在了一旁。魏靜遠的小厮不多時把馬牽了過來,常家公子卻無論如何也不敢翻身上馬。
魏妙沁便卷起窗帷,問:“他怎麽了?”
魏靜遠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說什麽也不騎馬,說是被那天宋懲直撞樹吓着了!”
魏妙沁雖然也覺得這常家公子,着實太膽小了些。但想一想,每個人成長環境不同,性格便不同,自然有膽子大的,也有膽子小的。
魏妙沁笑道:“總不好與我共乘的。”
常家公子當即紅了臉,拱手道:“不敢,不敢。一會兒郡主與公子先行就是,我,我在後頭自己慢慢走,慢慢走。”
說話間,宋大姑娘便攜着丫鬟快步出來了。
她将三面團扇交到了魏妙沁的手中,這才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事情處置好了,魏妙沁便也不再去想那荀銳了。
車夫驅趕馬車,魏靜遠也驅動了身下的馬兒,再不管那常家公子了。
能從宋二手裏保下他不挨揍,都是魏靜遠難得的多管閑事了。
魏妙沁一手還卷着窗帷沒有放下來,她歪着頭與魏靜遠道:“下回做事,不要這樣莽撞。”
魏靜遠便只是笑。
魏妙沁當下臉色一沉:“你是不是沒将我說的話放在心上?”
魏靜遠忙告饒:“哪裏的事?我都放在心上呢。當真!”
“你父親何時給你請封世子?”魏妙沁突地變了話茬。
魏靜遠倒也認真順着往下答道:“說是開年加冠之後。”
“那時你便到了可成家立業的年紀了,怎麽還能這樣莽撞?”
魏靜遠睨了睨魏妙沁的臉色,道:“我倒是不想做什麽世子的,只可惜我母親就生下了我一個。”
魏妙沁無奈地笑。
魏靜遠心下斟酌了一番,從馬背上彎下腰來,低聲道:“元檀莫氣,我下回不幹這樣的蠢事了。宋二這樣的人,也不配叫我髒手!”
魏妙沁點頭,随即還是同他道:“日後與宋家離得遠些。”
魏靜遠笑了起來:“哪裏消你說?我本就不待見宋家人,若是見了,自然是走遠些,免得瞧見了心煩。”
魏靜遠頓了下,突然又道:“不過話說回來,那宋懲直倒是個厲害人物!”他說着,回想了一下院子裏發生的一幕幕。
“當時看起來,他像是真想殺了宋二啊。看了……叫人心底發怵。”魏靜遠說着,皺了下眉。
他們都是京城裏錦衣玉食千寵萬寵長大的,哪裏見識過這樣的人物?
魏妙沁在心底默默地贊同了。
馬車和馬兒漸漸都離開了宋家巷子。
而宋家後院裏,宋三姑娘滿頭大汗地從屋子裏出來,喘了口氣。其他幾個姑娘怯怯看着她,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兒。
宋三姑娘道:“哥哥沒事,方才将水吐了個幹淨,睡一晚便好了。”
說罷,她忍不住看向了荀銳。
這個人……
實在太過于兇殘了。
看着就叫人怕。
……怕。
怕?
不,等等!
宋三姑娘呆立在了那裏,便瞧着她這個便宜弟弟,擡手摩挲了兩下那件……披風。那件淡粉的,同他顯得格格不入的披風。
宋三姑娘艱難地咽了下口水,腦子裏的思緒艱難地轉了個彎兒。
“那是誰的披風?”宋三姑娘問。
其餘人便與她說了。
宋三姑娘一咬牙,看向荀銳的目光更帶上了憤恨之色:“他瘋了嗎?怎敢用言語,不,不止言語,他怎敢這樣輕薄郡主?郡主走時,是不是神色不愉?”
旁邊一個宋家姑娘弱弱點頭。
宋三姑娘再一咬牙,幹脆大着膽子走了上去。
她是真的怕他,從他被帶進宋家的第一天起,府上的幾個姑娘就沒有不怕他的。
她們總覺得他身上有股陰沉沉的煞氣,又讓人覺得晦氣,又讓人怕。
宋三姑娘平時如果看見了他,只會掉頭就走。
“把……把披風給我。”她顫聲說。
荀銳頓住了摩挲的動作,卻看也沒看她。
宋三姑娘一只手搭在了披風上:“給我!這是誰的?這是元檀郡主的!你怎能……怎能得罪元檀郡主!快給我,我改日好還給她。你的新衣服都取回來了……”
荀銳捏住了她的手腕。
宋三姑娘差點剎那間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疼!
不僅這宋家上下沒拿他當親人,他顯然也沒拿他們當親人。
他的手上力道,就跟要把她的手骨生生捏碎一樣!
宋三姑娘不敢尖叫,她額上滲出了汗,只能艱難地道:“若是,若是叫別人瞧見,元檀郡主的披風在你這裏……豈不是,豈不是毀了郡主的名聲?”
荀銳開口了,他的嗓音裹着冰寒的味道:“到了我的手裏,自然是我的東西。還是你們也想去鬼門關走一回?”
宋三姑娘擡起頭,正撞入他的眼眸裏。
他的神色冰冷,眼底卻燃燒着火焰,仿佛能将一切都燃盡。
宋三姑娘頓時什麽也不敢說了。
荀銳松開了她,轉身朝院門外走去。
一邊走,他一邊解下了披風,摟在了懷中,手指還在摩挲披風的邊兒。
宋三姑娘打了個哆嗦。
“他瘋了?他瘋了!他……他敢肖想元檀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