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青樓鬧劇
隔壁青樓敲鑼打鼓的聲音幾乎把天掀了去，瑾瑜一向不喜吵鬧，月娘以為她臉色不好是因為兩家生意沖突，也努力用紅樓的舞衣設計扯開話題。
瑾瑜很想說自己只是覺得吵，但是正常來說，一個小孩子對于敵人家的風光還是很有敵意的，所以她只能裝不知道。
直到瑾瑜下樓，見一群紅牌擁堵在窗前，她皺眉，“你們在幹嘛？”
不怕掉下去摔成肉泥啊！這裏可沒有現代那麽好醫療水平！
“小姐，”身後的青玉有些欣喜，“外面有舞龍舞獅呢！”
…
我耳朵沒毛病好嘛！
月娘察顏觀色，“抛開兩家競争不說，青樓今日也确實是熱鬧。”
瑾瑜沒察覺她的小心翼翼，皺着眉抱怨，“就是有些太熱鬧了，震得耳朵疼。”
衆人讪讪，以為瑾瑜是不高興了。
誰知她話頭一轉：“想看去他們大門口看呗，這麽多人他們還能把你們打出來？！”
她擺了擺手又拉着月娘上了樓，月娘問起，“小姐不喜歡這些？”
瑾瑜不好直說：“嗯，喜歡，就是鑼鼓聲太大了，我耳朵受不了。”
“怎麽會！”青玉一本正經，“除了官宦人家嫁娶，我還沒見過這麽熱鬧的場面呢！”
瑾瑜默，嗯，确實挺鬧！
大晚上的放點煙花多好看，非要敲鑼打鼓的鬧，又不是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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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
她轉身抓住月娘，小心翼翼的試探，“我聽說有一種點燃了能飛到天上開花的東西，你見過嗎？”
“啊？”月娘茫然的搖頭，“聞所未聞啊…”
！
瑾瑜努力平定着自己翻騰的情緒，她覺得自從在這個身體醒來之後，天上就一直掉落大禮包，如今她又有了大殺器！
盛贊！
不經意撞上月娘疑惑的目光，瑾瑜笑了笑，“來來來，跟我說說你認識的木工匠！”
頭牌打擂臺這樣的盛事算得上是幾年一見，沈家比起得罪聖上，更不想砸了招牌。
聖上那裏有梅賢妃去潤滑，加上這次頭牌拍賣的錢都上交國庫，大約聖上也不會太過計較。
抱着這種僥幸心裏，沈家公子将排場炒的火熱，只是來的人有些對不住他的付出。
京二被老子狠打一頓，忍着疼跑去青樓競拍，他看着樓上若隐若現的兩個身影皺眉，随手拉住一個看客：“不是說三個頭牌？翡翠呢？！”
“翡翠？”被拉住的人其貌不揚，嘴卻很損：“人家翡翠原本就是被沈哲騙來的，他們硬逼人家接客，翡翠不從，從三樓跳下去了，生死不明！”
京二霎時紅了眼，他搡開那人，看見二樓看熱鬧的沈哲，三兩步跑上樓，抓住沈哲的領子，“翡翠呢！”
沈哲愣愣的說不出話，他原本承諾把翡翠給京二，可如今這個承諾如同笑話無法兌現，倒顯得是他故意詐京二的。
他的猶豫落在京二眼裏，就說明一開始就是沈哲騙他的，就連翡翠的死都有他摻和！
“王八蛋！老子弄死你！”京二赤紅着眼，五指成拳，一拳拳砸在沈哲身上。
“京二！你剛犯了事，再這麽嚣張你就不怕入不了仕途！”
沈哲撿着他的死穴戳，不料京二打得更狠了：“弄死你我也不活了，我拉着你給翡翠償命！”
作為七皇子湛王的伴讀，京二的武力值甚至不低于上過戰場的副将，加上湛王盛寵正隆，衆人就算想攔，也得掂量掂量。
鄭管事帶着幾個大漢去攔，卻被京兆尹府的人拉住。
沈哲死命想逃，一個彈蹬扯着京二從二樓掉了下來。
一場鬧劇過去，毫發無損的京二被家丁“抓”回京兆尹府，摔斷腿的沈哲被擡到樓上，鄭管事忙着安撫人心，拍賣事宜就由李媽媽來主持。
但李媽媽以前只是一個內院的奶娘，她做老鸨連一個月都沒有，加上頭牌打擂臺這個主意，原本就是紅樓老鸨想出來的，她這個占了雀巢的鸠根本不知道雀巢怎麽搭！
于是乎一場原本可以炒的熱火朝天的拍賣會，變成了一場尴尬又亂入的鬧劇。
鄭管事正等着大夫診斷，樓下的跑堂小弟匆匆上樓，“鄭管事，你快去瞧瞧吧，一樓那邊不好了！”
沈哲正疼得發慌，聽到跑堂的話，怒聲罵他，“狗東西！你說誰不好了！”
鄭管事安撫幾句，讓老大夫給他上些止疼的藥，帶着跑堂下樓了。
客人們根本不配合新玩法，加上瑾瑜随手捐出的三十萬軍資，京城權貴都縮在家裏不敢出來，萬一湊個熱鬧還要被逼着捐款，豈不是損失大了！
李媽媽正慌不擇路間，鄭管事來了。
“怎麽回事！”鄭管事一臉不悅，他早就清楚這個女人沒什麽本事，但香水和旗袍确實讓青樓大火一時，加上這個女人拉仇恨的能力實在一流，留下她，自己不好出面的事都能指派她去，何樂而不為！
李媽媽低着頭嗫嚅：“客人們不配合。”
鄭管事忍怒的能力實在一流，他屏氣上了臺子，笑得和氣：“今日湛王殿下平叛歸來，實乃家國之幸，我們青樓兩位頭牌今日接客，拍下的銀兩會以各位的名義上捐朝廷，也算是我們樓裏為大楚軍民盡一份心！”
底下一片叫好聲，鄭管事壓了壓手，“諸位都是咱們樓子裏的常客，今日咱們按大家的興致來，拍下美人可盡興，拍不到便讓姑娘們陪各位在大堂玩個暢快！”
氣氛漸熱，鄭管事招了個穿着旗袍的美豔姑娘叫價。
那姑娘身段姣好，妩媚動人，她挑逗的看向臺下衆人，“雲姑娘擅音，晴姑娘好舞，二人都是難得的美人，只是因了今兒日子好，兩位姑娘的價都是三千兩起，大家若是想抱得美人歸，可要将美人哄開心了啊！”
瑾瑜開着臨街的窗子，聽着越來越火熱的叫喊聲，她眉頭蹙起，鄭謙手段真厲害，李嬷嬷這個扯後腿的都拿他沒轍！
青樓喧鬧了一夜，瑾瑜也整整一夜沒睡。
第二天一早，她就帶着青玉去了後院做粉底的房間。
米缸的蓋子被掀開，酸爽的味道撲面而來，幾個壯漢挑水打雜，把米洗了好幾遍，瑾瑜才帶着青玉進了房間。
自從和瑾瑜狼狽為奸之後，月娘俨然成了個百事通，城東的石匠不過三五天就做出一套小型的石磨，兩個壯漢把粱米放在石磨上輪流磨着，青玉提起昨夜青樓的拍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