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青玉下放
瑾瑜扶額,“你好歹也是有了徒弟的人,說話能不能顧忌點你徒弟!”
青玉看着身後的兩個小丫頭的大紅臉,吶吶道:“我是怕他們…”
“怕他們搶了生意?”瑾瑜勾唇笑:“你忘了我說的,咱們跟青樓不一樣,咱們主要是陪客人玩兒,若姑娘們願意,客人想像青樓那邊一樣,咱們也陪着,若是不願意,那錢就算賺來了,又有什麽意思?”
青玉若有所思的點頭,“姑娘,我懂了。”
“你女扮男裝跑去那邊,那那些姑娘們可高興麽?”
青玉搖頭,神色恹恹:“玩的都是亂七八糟的人,那幾個姑娘都快哭了!”
瑾瑜這才知道,青玉不僅有憤懑,還有憐憫。
她眼角略過一絲冷然:“青玉,你可還記得咱們樓裏快被鄭管事收走的時候嗎?”
後者一愣。
瑾瑜在金算盤上撥弄幾下,神色莫名:“你可知咱們樓裏門可羅雀時,青樓的姑娘笑得多開心?”
她擡眸,眼中波瀾不驚,“如今你可憐她們,可知那時他們多落井下石?”
青玉面色白了白,“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
瑾瑜默然。
“你若是以後再有這般悲天憫人的想法,就想想當初娘親離世時鄭謙的所作所為,和紅樓剛有起色時奶娘的背叛離開。”
青玉徹底白了臉,低着頭:“是。”
青樓那邊的新點子确實讓美人妝的熱度有所減低,只是沒兩天美人妝便再次火爆起來。對此青玉雖然興奮,卻也看淡了一些。不過一樓的姐兒明顯不覺得輸了脫衣會顯得低俗,竟也有拉着自己相熟的客人回房間裏玩脫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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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瑾瑜苦笑不得,因為一樓的姐兒們都是撿自己擅長的來,多數都是把客人贏得只剩一條褲子。
而剩下一部分,則是仗着衣服首飾多來玩,瑾瑜勸說不過,只好由着她們去了。
期間瑾瑜讓人再收拾出了一間房,把青梅的東西都搬了過去,原因是瑾瑜看到京二來找過一次翡翠,那貨不滿的眼神幾乎要揪起她來痛打一頓!
青玉也整理了自己的東西去了三樓,從今天開始她就下放了,搬到了青梅房間裏,跟着翡翠學打理樓子裏的事。
瑾瑜正給自己縫荷包,她的繡工一流的好,托了原主的福,一次也沒紮到自己。
青玉眼圈紅紅的敲開門,癟着嘴進來,把種子放在桌子上:“小姐,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要是青鳶青墨伺候不好,你就告訴我,我去教她們。”
一見她開始掉金豆子,瑾瑜又一陣嘆息,她招了招手讓青玉過來,“青玉啊,你搬到翡翠那,以後還是我的人,你什麽時候都能來。”
青玉一昧的哭,嘴裏嘟囔着舍不得瑾瑜,放心不下她。
瑾瑜滿臉黑線,她們倆在一起的時候,似乎是自己更照顧遷就青玉一些吧?
“青玉,我也舍不得你,可我沒有信任的人,你若是不去,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眼看瑾瑜蹙着眉頭,眼裏滿是憂愁,青玉心底突然升起一種名為“保護欲”的東西,她抿唇,“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管着樓子,等樓子裏太平了,我再回來伺候您!”
然而并不像青玉說的那樣,因為自從下放以後,青玉就和樓裏的姐兒打成一片,和後院的大漢打成一片,甚至和客人們打成一片,而瑾瑜,徹底失寵了。
瑾瑜不是很懂,為什麽青玉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各種半吊子丫鬟,成了翡翠的搭檔就瞬間成了發光體,和別人玩的這麽嗨?!
她好悔恨,好嫉妒啊!
瑾瑜從安娘提煉的東西裏拿出一些香水和玫瑰露讓月娘代去售賣,結果卻得到不少好評,大約是女人都愛美,不少京城女人為了這些東西不惜炒到天價,只是月娘手裏的貨有限,可遇不可求,所以不少人都是早早付了定金,等着貨到再付餘下的錢。
瑾瑜對這種行為沒有太多介意,她只是覺得很不劃算,但是月娘明顯不想得罪人,她也只能順應了她的意思,只是玫瑰露和香水的量更少了。
對于蘭月來說,今天是個大日子。
因為她前兩輪的時候瑾瑜沒有讓她上臺,所以在她上臺那日,美人妝已經開業了整整半月。
半月裏翡翠幾乎每日都教她兩個時辰,奈何跳舞也是看天賦的,對于蘭月的舞,衆人雖然捧場,可跟其他三人比較,蘭月的人氣明顯落了下乘。
瑾瑜在四樓看着蘭月頻頻出錯,嘆了一聲,她也說過,如果覺得不擅長這舞,大可以吹簫彈琴,也可以結交一些文人雅士,總不至于矮上其他幾人一頭。
直到一曲結束,大堂裏不少人吵吵嚷嚷,有些不滿,翡翠親自安撫了衆人,并每桌送了兩盤冰鎮的果子,才将不滿平息下去。
蘭月跟着翡翠上了三樓,一到了樓上她便緊緊抱住翡翠,嗚嗚的哭噎:“師傅,我是不是跳不好就要被送去二樓了啊?”
翡翠對蘭月本就嚴厲,她雖哭着,翡翠也一臉不悅:“你還說,早就讓你去學琴,你偏偏要練舞,這下被人比下去,覺得丢人了?”
蘭月低聲啜泣:“我不想去二樓…”
“你以為二樓是誰想去便去得的?二樓的姐兒們哪個不是圓滑懂禮的?就連…就連伺候客人的本事也不是一日學成的!”翡翠狠狠戳了戳她的腦袋:“你個木頭!明兒我便與小姐說說,讓你接着去擺弄樂器棋盤,若是學的好了,能得些文人的歡喜,也算是接了你歡宜師傅的班兒!”
蘭月低着頭點了點,吶吶道:“可我還是想接着跳舞…”
“學便學,只是得有一技傍身…”翡翠正說着,又聽到樓下一陣吵鬧。
她隐隐聽到青玉和一個男人的争吵聲,便對着蘭月道:“你好好呆在這,師傅下去瞧瞧!”
她說罷便匆匆下樓,就見一個氣質儒雅的男人正在大堂指點江山:“…如今大楚民風淳樸簡樸,你們卻誘民惡賭,實在是視王法于無物!”
青玉看着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指,冷冷一笑:“不知先生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那人面上一僵,伸手遙遙一拜:“我乃聖上親封的內閣侍讀學士,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