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刺客
黑衣人也愣了,他自問自己進來時輕手輕腳,怎麽也沒想到雇主口中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怎麽能有這般靈敏的洞察力?
瑾瑜先反應過來,她恭恭敬敬福了福身,“敢問好漢,是借路還是求財?”
那人皺了皺眉,一本正經:“都不是,有人花錢買你性命。”
瑾瑜一愣,這個殺手有點冷!
她态度恭謹又帶着疑惑:“我趙瑾瑜一生為人坦蕩,堪稱散財童子,敢問我與何人有怨,以至于讓仁兄來取我性命?”
“雇主要求保密,你去地府問閻王吧!”蒙面人話音未落,已提劍刺來。
瑾瑜見他殺來,轉身堪堪躲過劍花,掠到外間:“既然兄臺要取我性命,能否為我完成死後遺願?”
“不接身後事!”那人幾步間已經到了近前,瑾瑜看着越來越近的利刃,将身旁的花瓶扔過去,大喊道:“有刺客!”
刺客顯然對瑾瑜這般死到臨頭還多有反抗的态度很是蔑視,所以雖然瑾瑜逃離的速度越來越快,但黑衣人的劍卻緊随其後,甚至有幾次堪堪刺上瑾瑜的身體。
楚辭自然知道瑾瑜的生辰,他比約定的時間稍晚,只是瑾瑜房中的情形與他想得大相徑庭,因為瑾瑜剛剛被逼進窗臺處,就敏感的察覺到身後的風聲,她矮身躲過黑衣人的刺殺,導致楚辭還沒來得及進門,在絲毫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就正對上刺客的劍尖。
因為四樓極少有人入住,只有賬房和翡翠的房間安置在四樓,所以在瑾瑜呼救之後,只有在隔壁對賬的林清和翡翠二人趕來,自然,她們見到的情況就是楚辭在窗臺處将一個鐵盒子扔向黑衣人,黑衣人揮劍劈砍,導致盒子上的鎖被削下,裏面的各色粉末洋洋灑灑落在黑衣人周邊。
楚辭剛擡腿落在房裏,那刺客已經捂着眼沖出房外,楚辭彎起手指,吹出一陣嘹亮的號子,窗外不知從哪裏竄出幾個輕功極好的黑衣人,幾招之間就把喊我招架之力的刺客擒下了。
而被刺殺的瑾瑜...沒有叫好,沒有驚嘆,只是一臉可惜的蹲在地上收刮粉末。
青鳶得知四樓刺客時,顧不上隐藏內力,她擡腿便躍上三樓,翻身又跳上四樓,驚呆了和她一同的安娘青玉。
而後匆匆趕來的青玉顧不上青鳶的隐情,只是拉着瑾瑜上看下看,一面罵着謀害瑾瑜的人黑心肝爛了腸肺,一面嘆瑾瑜流年不利,要去拜拜佛燒燒香,好保瑾瑜平安度過這不平順的一年。
瑾瑜身邊被堵得水洩不通,安娘不知是擠不進去,還是不願湊熱鬧,反倒站在青鳶身邊,一個勁兒的盯着她瞧,恨不能看出朵花來。
青鳶隐蔽的往後退了幾步,安娘擡腳跟上。
“安管事這般盯着我,莫不是不喜歡男兒郎,倒偏愛女嬌娘?”青鳶聲音淡淡,明明是嬉鬧的話,卻帶着些疏遠的味道。
安娘彎唇,“我倒不偏愛女嬌娘,只是好奇能一舉躍上三丈之高的高手,怎麽會屈居咱們美人妝做一個丫鬟?”
青鳶目視前方,忽而見青玉猶疑的目光望來,她抿唇道:“若安管事能讓師傅不對小姐提及我會武功的事,我便如實相告。”
安娘聞言也看向簇擁着瑾瑜的人群,“成交。”
瑾瑜無事讓衆人安心許多,直到衆人各自退下,楚辭再一次提起讓她遷居清平坊一事。
思量再三,瑾瑜也沒有應下遷居一事,而是将關注點放在了背後指使人身上。
“那賊人已經擒住,我回去便會命人對他嚴加審訊,不久便會有結果了。”楚辭坐在瑾瑜身旁。
瑾瑜很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俊臉:“前陣子有人來殺我還不奇怪。可如今風聲這般緊,加上聖上對美人妝的關注度高了一點,為何還會有人來謀害與我?”
少年拄着頭,唇角輕勾:“還能有誰?現在最恨你的人非沈雅芝莫屬,而沈雅芝最恨的,也非你美人妝莫屬。”
瑾瑜愣住:“不帶這麽恩将仇報的吧?怎麽說也是美人妝成就了她這樁姻緣吧?”
“姻緣?”楚辭斜她:“整個朝堂都知道是孽緣,怎麽到了你這就成了姻緣?你莫不是都跟別人反着來的?”
...
“一開始是她要嫁給禹王的,總不能現在覺得後悔了,便來害我吧?”瑾瑜一臉冤屈。
“她要的是嫁,可不是要做妾!”楚辭倒了杯茶:“還是與側妃一天進門的妾!”
沉默..
瑾瑜覺得自己再修煉十年,都做不到禹王這麽損。
她為沈雅芝默哀三秒鐘:“那側妃是哪家的女兒啊?”
楚辭想了想,問道:“你知不知道武城以南的崇州?”
“自然知道。”
說起來,這個崇州并不出名。一來,沒有特色,二來農作物不發達。
而崇州熱極一時的原因就是因為崇州守備的養女在一年前悔婚,鬧着要出家。
而崇州守備的人品也被閑來無事的帝都子弟扒了一扒。
得出的最後結論是:守備沒有女兒,所以養了個幹女兒,打算在讓幹女兒為自己的仕途路助力一把,雖然機會渺茫,但是聊勝于無。
“嗯,禹王兄的側妃就是那位劉守備的女兒。”楚辭看着瑾瑜一臉茫然的表情繼續道:“劉守備雖已年老,可他上頭的沈總兵再過兩年就到了任期,故而,劉守備還是有望再往上升一升的。”
升一升...
瑾瑜依舊一臉的懵:“您說若是當初玉露進了禹王府,我有望能升一升嗎?”
“不成,祖宗規矩在列,女子與身殘者不得入朝。”他想了想又道:“不過夏朝五十年前曾有一女商人,在夏國滅國前給前寧帝數百萬兩銀子,買下一世襲爵位,之後寧帝造反功成,那女公爵也一躍成了人上之人。”
若是往日,瑾瑜一定會糾纏着問問八卦,可她顯然沒了這份心思。
“既是禹王與那劉小姐結了連理,又與我有何幹系?沈雅芝盯上我豈不是蠻不講理?》”
“禹王兄在朝上與尚書和禦史幾人辯理時,聲稱沈家小姐在花樓之地習豔舞,孟浪之舉輕浮之态令無數子弟神往,是以父皇将一衆禦史恨罵一通,連戶部尚書都被遷怒了。”他話罷,喝了杯中茶水:“她那豔舞不是在你美人妝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