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那麽好的木箱,可以裝很多東西,用壞了,你再處理掉,不更好嗎?”蒙晖仁說完就要伸手去掀開蓋着木板的塑料布。
莊志勝條件反射的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去碰那些東西。
“啊!”蒙晖仁的确是被他突然的舉動吓到了,但比驚吓要來得更可怕的是他手掌上細小的傷疤,“你手上的是……燙傷?”
莊志勝沒有松開他手,直接拽他走向樓道。
“你幹嘛呀?”蒙晖仁被他拉着走,還挺開心,“問你話,你不答,你是要帶我去看東西嗎?”
莊志勝打開門,扯他進屋,将門猛的關上。
蒙晖仁頓時被這突如其來的壓迫感,驚得咽口水,“你想幹嘛?不,不要吓我,我只是問了一下你手上的傷疤,你要是不想說,可以不說,我給你做了午飯就走,我今天是……”
莊志勝不想聽他唠叨,推他到廚房,打開存放面條和雞蛋的木櫃。
“哇塞!”蒙晖仁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那麽多雞蛋和鴨蛋!你哪裏買到的?這些東西去店裏買,都要提前預定,你一下子買了這麽多,天呀!你是店裏的關系戶嗎?”就因為食物的富足,自己可以将剛才的驚恐忘得一幹二淨,“志勝,你太厲害了!”轉身就抱住他,“跟你混,果然是最佳選擇!”
這下輪到莊志勝驚恐了,動都不敢動一下的僵在原地。
“要是沒有你,我不久以後就得露宿街頭了,”蒙晖仁松開雙手,後退一步,給他深深一鞠躬,“志勝,謝謝你。”
只要他不突然靠過來,莊志勝認為他想做什麽都可以。
“我最近上白班,所以中午只能在家一個小時,很快就要出門了,”蒙晖仁伸手去取兩個雞蛋出來,開始做午飯,“中午吃簡單一點哦,我下午六點多回來,你知道六點下班,走路起碼十幾分鐘,要是買菜,就不确定時間了,我今天會買多一點菜,準備第二天吃,新鮮菜放冰箱,隔一天不會壞,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吃爛菜葉的。”
莊志勝不打算看他下廚,轉身離開。
“你是要午休了嗎?”蒙晖仁看到他離開,立馬提高說話的音量,“吃了再睡嘛!”
莊志勝停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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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一會,很快就得吃了,”蒙晖仁蹲下身子,擺弄那些樹枝,“這柴火燒得我真着力,要是有誰能發明那種一點就燥的火焰,就方便太多了。”
莊志勝轉身,走回廚房。
蒙晖仁用鐵夾翻找那些掉下火灰,有沒有燃燒殆盡的碳,“啊!”卻不料上面落下的一大把煙灰,瞟進了自己的眼睛裏。
莊志勝立馬蹲下,抱他過來,遠離竈臺。
“好痛,”蒙晖仁想用雙手捂眼睛,卻被他兩只手控制住,拉着站起身,向前走,“你帶我去哪裏?”閉着眼睛的情況下,令人害怕,“志勝,你要幹嘛呀?”
莊志勝用盆子接水,将他的腦袋按進水裏.
“嗯嗯……”蒙晖仁不知道他要幹嘛,腦袋紮在水裏,不能呼吸的掙紮起來。
莊志勝在心裏數着數,松開手。
“咳咳,嗯……”蒙晖仁得到自由後,手按着胸口,靠向牆面,邊咳嗽,邊用力呼吸着,“咳咳咳咳……嗯嗯……”顧不上臉上不停低落的水珠,看向他,“咳咳,你,你,你要淹死我,嗆死我啊?咳咳……都不提醒一下,”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伸手去拿挂在牆壁上屬于自己的毛巾,對着鏡子擦臉,才發現,不止是自己的臉濕了,還有身上的襯衫,“天呀!你看看我的衣服,全濕了!”
莊志勝在他轉身的一瞬間,揪住他的頭發,轉過他的身子,強行要他的臉面對自己。
“啊啊!”蒙晖仁被他扯痛了,“你要幹嘛呀?”
莊志勝近距離的查看他的臉,确定他的眼睛沒有問題之後,松開手。
“呃?”他突然松手,蒙晖仁沒站穩,晃了兩下。
莊志勝看到這種情況,伸手扶了他一把。
蒙晖仁站穩之後,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你,你是為了給我洗眼睛,是嗎?”
莊志勝背對他,轉身走了出去。
蒙晖仁走在他身後,“我回家一趟,換身衣服就過來。”
蒙晖仁去哪裏,莊志勝管不着,直接走往廚房,找到火材盒,蹲下身子,看一眼竈臺裏面的灰,再起身,把鍋子提起,放在一邊,在下面拿一把容易生火的幹草上來,放在竈臺燒火區最适合的位置,用火柴點燃,再一點點架上柴火。
莊志勝看着柴堆裏漸漸燃起來的火苗,正一點點吞噬搭在它上方的樹枝,發出的噼啪聲,零零碎碎,重複着,疊加着,配合着熊熊燃燒的烈焰,烘暖了窄小的空間,晃花了觀望者的眼,在搖擺中,那些記憶裏深刻的畫面,正一點點在腦海裏浮現,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觸目驚心。
“蟬!”一位傷痕累累的女人沖了過來,“我要你的命!”揮舞着手中的玻璃碎片,散開的長發,配合着身體的擺動,正狂野的在空中描繪出混亂,且重疊的雜色,破損的連衣裙,單薄可透,雙腿的芊細,并不意味着自己只是供給他人觀賞的花瓶,“蟬!”光着腳,堅定的踏在滿是裂痕的路面。
莊志勝速度的閃躲着,平靜的臉上,被血跡抹得失去了原有的樣子。
“來啊!”女人嘶吼着,“拿出你的真本事,來啊!”站在散落小石塊的廢墟大樓裏,“別躲躲閃閃的,”他不動手,不意味着自己就此放他離去,“啊!”
她又沖了過來,莊志勝站在柱子前方,沒再後退,可那個女人,卻倒在了莊志勝的面前,血是貼着她漸漸冰冷的身子向外擴散,染紅了她身上本就殘破的長裙,與撕裂的皮膚。
風刮過空曠的廢棄大樓,發出的聲音依舊刺耳難聽,突然出現的黑衣人,站在莊志勝面前,取下臉上用布裹着的黑色布料,捆綁在手腕處。
“蟬,你一心求死,我不攔你,但別把目标算進去,”黑衣人拿出一個棉麻袋子,“愣着幹嘛?搭把手呀。”
莊志勝的表情沒有變化,聽他命令的将死者弄進棉麻袋子裏。
“你每次都這麽玩,想累死我啊?”黑衣人把麻袋口封起來,用繩子捆綁,“還有很多需要處理的東西,你還不快點去搬過來?”把這個麻包袋扛起,“快點,時間不等人。”
莊志勝聽他的話,走往上邊的樓層。
他們的接頭人坐在大卡車上,看到他們兩個人扛着幾個麻包袋,走了過來,“你們終于出來了,”打開車門,從裏面跳了出來,打開卡車後門,取出裏面的木箱子,挨個放在他們面前,“一人一個,人人有份,”抓一把釘子在手裏,拿着模板和錘頭準備着,“快點哈,利落點,要不然螳螂得生氣了。”
狼将麻包袋丢進箱子裏,“蝴蝶,你行你上呀,幹嘛要我和蟬一起去?”
蝴蝶把木板蓋在上面,立釘子在邊上,用錘子一點點敲打,“我也想去,但是我最近不是有別的事情嘛,”固定好箱子四邊,“好了,裝貨上車。”
狼沒有意見,将釘死的木箱子扛起來,丢到後車廂裏。
蝴蝶沒有閑着,也扛起了木箱子,丢進車廂裏。
莊志勝照着他們,扛着木箱,看着木箱子一個個立在裏面,并排,或疊加,關上車後門,鎖上大鎖。
他一直在發愣,狼拉了他一把,“蟬!”
莊志勝看向他,卻沒有說話。
“你再走神,我就真不客氣了,”狼拍打他肩膀,“今天這事就這麽算了,但在二哥面前,我希望你,別像現在這樣。”走向車頭。
“蟬,你這是對螳螂有意見嗎?”蝴蝶苦笑,“三哥,你別和我說實話,我害怕……”
突然一句“我回來了!”蒙晖仁出現在廚房,看到廚房竈臺裏燒着的火,“志勝,你這人……”
莊志勝沒有聽全他說的話,轉身離開。
他總是這樣,蒙晖仁習慣了,看着那還在燃燒的火焰,“溫柔的方式,真不一般,”心情很好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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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個月,蒙晖仁的晚班又開始了,為此,蒙晖仁做足了準備,不會再像上次那樣,做任何事情,都急急忙忙,倉促疲憊,至于莊志勝,還是不常出門,也不說話,做什麽事情,依舊先出手,再讓當事人事後自己慢慢體會。
可就算這樣,蒙晖仁還是能從莊志勝身上找到不少閃光點,不存在共同生活不和諧問題。
“快10點30了,”蒙晖仁開心的拿起掃把和鏟子,“該收拾東西,回家了,”準備收拾收拾,好離開回家。
“你每次說到回家,都特別開心,”蒙晖仁的女同事試探性的問,“家裏有人等你呀?”
“沒有,”蒙晖仁心裏到是想,但人家想不想,自己是一點都不知道,“我住單身公寓,很便宜那種,不需要和朋友合租。”
“那正好,”蒙晖仁的女同事打掃好,拿起一個紙盒子,“這個,給你,”遞給他,“我用不上了。”
“給我?”蒙晖仁看到上面那些圖案,“巧克力?”這東西可貴了,而且不是随便送人的東西,“這東西……”
“別誤會,”蒙晖仁的女同事立馬解釋,“我本來是要在情人節的時候,送我前男友,結果他劈腿了,唉……我還以為是我想多了,撞見那場面的時候,嗯……我整個人都傻了,”回想起不好的事情,“真是渣男哪裏都有,我身邊怎麽就特別多呢?”說完,立馬又解釋,“只限于男女朋友關系,和普通朋友關系不一樣,做為朋友,是沒有機會給我帶綠帽的。”
蒙晖仁明白了,瞪着大眼睛,“受到驚吓,你不應該把它吃完,補一補嗎?”溫馨提示,“現在的巧克力都是進口的,那麽貴,你舍得給我吃?”
“我精神上已受到傷害,你還想我囤積肥肉呀?”蒙晖仁的女同事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胸口,“你那麽瘦,該補的人,應該是你。”
“哦,”蒙晖仁被他摸了一把,沒有生氣,“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