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長安驿

“有信了!有信了!”小二興奮的跑上來。

“可看清送信的人?”易朝開口的第一句話問的竟然是這個問題。

小二下意識地回答:“沒有,這是一個飛镖直接釘在門上的。”

只見小二手上的匿名信只有薄薄的一張紙,還在一只菱形飛镖在上邊紮出了個洞。

易朝展開匿名信,只見信上扭扭曲曲的寫着一行字:想要人明晚子時拿一千兩黃金來盲肓山下贖人。

江千山在一旁瞥了一眼信上的內容說道:“這就是那夥兒人了。看來小七真的被他們抓住了。”

“可是我們哪兒有那麽多的錢?”岑暮和易朝兩人再次交換了一下眼神。

“如果二位沒有的話,我可以借給你們。”

“那可是真的謝謝江驿長了。”岑暮在一旁冷笑着說道。

“等等,可否先帶我們去這地點看看?”

“沒問題。兩位請随我來。”

兩人跟着江千山去盲肓山走去。

盲肓山在長安驿站附近,是去南方的必經之路。山的兩邊有許許多多散布在周圍的村莊,零零星星的,一個跟下一個隔得挺遠的。

此時剛好到飯點,遠遠的山村似乎還有袅袅炊煙升起,看起來一片祥和,并不荒涼,不太像是有土匪的樣子。

但易朝知道的是,這邊的土匪對這些村民還是挺好的。

盲肓山的土匪屬于義匪那一類的,俗話說盜亦有道,就是形容這一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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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千山很快就帶他們來到路邊的一塊界碑前說道:“這就是他們經常交換贖金的地方。”

易朝下馬,直接走到界碑前。

這一塊矗立在路旁的石碑塊看上去有些破舊,碑上面刻着三個大字——盲肓山,石碑的下面是一段介紹盲肓山的來源歷史之類的文字。

野草長得不算高,還不足以擋住這塊碑。站在碑前,往樹林裏看去,是一條幽靜的路,曲折蜿蜒如一條蛇在爬行,不過它的路面卻是極平坦的,沒有石塊颠簸車馬。

上山的路則是隐藏在草叢石塊中,如果沒有向導領路,估計也找不到山路。

“我們先回去等等。”易朝看了一會兒周圍的環境,暫時沒辦法。

江千山問道:“易曉天,你打算怎麽辦?”

“籌錢。”

“怎麽籌?”

“等待時機。”

回去之後,易朝和岑暮兩人安安靜靜的,既沒有籌錢的動作,也沒有救人的着急。

江千山摸不清楚兩人到底在想什麽,只好時常叫小二去探聽,把他倆的動向告訴自己。

距離子時還不到一個時辰,江千山忽然被易朝邀請到雅舍,三人一起把酒言歡。

江千山納悶道:“你怎麽還不去救人,不怕小七被撕票?”

易朝氣定神閑地說道:“不礙事,小七是個有福之人,沒那麽容易死,我們先喝酒。”

江千山有點疑惑,看看易朝,又看看岑暮,總覺得兩人似乎有什麽密謀。

“江驿長,怎麽不敢喝嗎?這是在你的地盤,難道還怕我們動手腳嗎?”岑暮坐在易朝旁邊,先仰頭喝了杯酒後揶揄道。

“那倒是沒有,只是在替你們擔心小七。”江千山心裏發虛。

“江驿長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菩薩心腸了?小七是我們的人,自然是我們來交贖金。”

“山姑娘,你誤會了,我一直都這麽好心的。”

江千山還是一杯酒飲下,之後便覺昏昏沉沉,他立即意識到自己中招了!

眼前的景物變得迷離昏暗起來,他右手扶額,踉踉跄跄地站起來走了幾步,便一頭栽倒下去。

“你……你們……兩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眼前一黑,就此昏睡了過去。

等他再醒來時,已經被五花大綁了。

綁在椅子上的江千山像一只炸了毛的貓在原地嚷嚷着:“喂!我說,你們兩個不要太過分,我可是長安驿長。”

易朝坐在他面前,把玩着手裏的折扇:“是啊,你是長安驿長。但你綁小七的時候可為何沒有想起你是長安驿長呢!”

“胡說!一派胡言!易曉天,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綁小七了?你們血口噴人。”

“你早就知道我們有一千兩黃金對不對?所以你綁小七然後謊稱是盲肓山上的土匪綁的。”

“你血口噴人,我怎麽可能幹這種事?易曉天,你不要憑借自己的猜測就給我扣黑鍋,這個黑鍋我不背!”江千山臉色發白,一邊大聲地為自己辯駁,一方面又心虛得很。總之,心裏越虛,聲音越大。

“盲肓山的官道上一派祥和寧靜,道路上有數不清的馬蹄和車輪壓出的痕跡。周圍村落錯落有致,炊煙袅袅,這怎麽會像是有土匪的樣子。”

聽到易朝的分析,江千山嘴角露出了一個笑:“易曉天,你就這樣憑借表面的一派祥和來污蔑我嗎?”

在一旁的岑暮沒有任何表情,他知道交給易朝肯定沒什麽問題。“別插嘴!易大人還沒有說完呢!”

“江千山,江驿長,長安城據此不過三百餘裏,天子腳下敢有人幫在此綁架嗎?你一接到消息不是派人去找小七,而是讓我們在驿站裏等,為什麽呢?還有,為什麽一聽到小七失蹤,你就判斷為土匪綁架?為什麽信上沒有寫任何地方,而你卻把我們帶到盲肓山的界碑下?這一切行為不覺得太可疑了嗎?”

易朝一條條地給他分析。

将江千山的臉色則是由之前的氣憤的紅變成了被揭穿心思的慘白,他沒想到自己的計劃竟然頭一次被識破!心裏只覺得不服。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的。你不可能就憑這些表面的事件就推斷出我在騙你嗎?盲肓山山上明明有一夥土匪,雖然他們很久沒有再出來打劫了。一定還有別的破綻,對吧?易朝。”江千山恢複平靜,擡起頭問道。

易朝微笑着,并不打算告訴他:“先把小七交出來,我再告訴你。”

“既然易大人你那麽聰明,不如再猜一下我把小七關哪兒了?”

易朝背轉身,雙手搭在身後,負手而立:“山今木,逼供的事就交給你了。”

“大人放心!”岑暮走到江千山面前,渾身上下都透露着邪氣。

“易曉天,你……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江千山朝易朝的背影喊道。

“我是什麽樣的人,難道驿長很了解我嗎?”易朝頭也不回地說道。他望着天外的星空,北鬥七星在指示着方向。正處在北部天空中的北極星在衆星的環繞下,靜靜地懸挂着。此刻,他的心情頗為愉快。

“如此良夜,有酒不飲豈不是浪費!”易朝端起酒杯,對着群星相酌。

“江驿長,看在你是朝廷命官的份上,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小七在哪兒?”

“山今木小哥,你想怎麽樣啊?”

岑暮的動作頓了一下:“你什麽時候知道我是男子?”

“你猜?”

“江驿長總是很喜歡讓人猜謎啊!就不怕我直接讓你把謎底帶到地下去嗎?”

“哈哈哈!山小哥人美心也必定善,所以我倒是不怕!”

“江驿長恐怕是忘記了還有一個詞叫做蛇蠍美人。”

江千山聽到這個話,忙不疊地盯着岑暮,想從對方如蘭似玉的外表下看出一絲不忍,但是,他沒有。

岑暮從懷裏拿出一把刀子,高高舉起,臉上都是陰險的笑。

“易朝,你難道不管管你的人嗎?”他在岑暮的威脅下抓住易朝這根救命稻草。

誰知易朝竟然冷不防地丢來一句話:“你的命在你手裏,我已經把選擇的權利交給你了,你自己要怎麽選,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你要為你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

岑暮的眸子顯得極冷,像是冬天一望無際的冰原,同時又充滿了對任何律令不屑一顧的傲氣。

江千山心裏拿不準對方會不會下手,因為這樣的一個眼神真的是太少見了!要麽是是十惡不赦的死囚,要麽是藐視權利和等級域外之人。

那把匕首冰涼的刀刃劃過江千山的皮膚,他的心裏忍不住發毛,像是一條水蛇爬過一樣,這種觸感使得他頭皮發麻。

“江驿長,說不說?”岑暮一刀插在他手指縫兒中,差點把對方的手指切下來。

江千山再也扛不住了,咬咬牙只好說到:“我說!我說!他被我關在四樓的密室裏。”

“江千山,你要是早點這麽說不就好了嗎?省得浪費我們那麽多的時間。”岑暮在手裏擺弄那把險些切斷江千山手指的刀,臉上挂着陰森詭異的笑容。

“我已經告訴你們了,可以把我放了吧?”

“急什麽?還有一個問題,第一天晚上的那個黑衣人是不是你?”

江千山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回答似乎不行,不回答也不行。

“說!是不是你?”

在一番思想掙紮之下,江千山被迫回答:“是。”

“為什麽?”

“去看你。”江千山說的真是自己的想法,白天他當時在驿站裏看到岑暮,就覺得岑暮這個人很有意思,所以想晚上去看兩眼,誰知,才扒開瓦片,就被正主逮住了。

岑暮臉色不悅,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打雷的天。

江千山趕緊解釋道:“這是真的,你知不知道你這一身女裝忽悠了多少人?我堂堂一個長安驿長,什麽樣的美女沒有見過,但是偏偏沒有見過你這樣的。所以好奇之下才去看的。”

岑暮:“……”這麽說是我的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嗐,過幾天就要去學校了,所以直接多更一點,你們慢慢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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