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大掌鉗住她的下巴,要吻上去,林惜睡了一天渾身沒勁,見到他的那一刻卻瞬間身子僵硬,被他攬到懷裏,表情都略微緊張,大眼睛水汪汪水潤潤,明眸皓齒看着他。

這副表情,這種模樣,跟夢中的她如出一轍,将寒夜也幾乎是慣性,可當她軟綿綿的小手忽然擡起擋在他唇前,将寒夜也擡眸看她,墨瞳深沉。

林惜有些怕,他笑或者不笑,林惜都怕,手心裏他的唇溫熱卻涼薄,林惜知道他有多麽逼迫人。

那種氣場,還有身高體型優勢,便能欺負她,欺負的死死的。

“別,別這樣……”林惜慌亂掩飾下眼底的情緒。

雖然昨晚他已經很溫柔了,至少跟噩夢中的開始相比,要好上太多,但她總覺得,将寒夜看她的目光就很熱切。

這是比較委婉的說法,他本身就是一個危險占有欲極強的人,他眼底隐藏的那種狂熱,就是讓林惜怕到骨子裏。

“惜惜,在怕什麽?”将寒夜嗓音暗啞,瞧着她的目光,卻是溫柔。

他已經把一切改變,不該讓她還如此怕他。

他承認,夢裏的他是過分了,所以他改了不少。

至少如此隐忍克制,待她還不夠好?

将寒夜也記得林惜被他搶回府上那一晚,的确慘烈,她太可憐,将寒夜事後又心疼。

可那樣……真的很爽快。

“你何必這樣問我,你該知道,你我根本就不合……”林惜睫毛輕輕顫抖,努力穩住情緒,讓自己看上去不過于膽小。

她不是一個人了,秦國還在,家還在,将寒夜如何敢欺辱她。

“明明很合适。”将寒夜笑了,捏捏她的小臉,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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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惜臉色微紅,打開他的手,心卻是還在抖。

她就知道,将寒夜就是将寒夜,就算跟夢裏有變化,出入,骨子裏的他仍舊不會變。

而惡夢中那一晚的慘烈,林惜到現在都記得。

将寒夜笑着附耳在她耳邊說,不疼你怎麽能記住,你是我的人。

“吃過晚飯,我帶你去散步。”将寒夜知道适可而止,不再逗她,放開之後,要給她穿衣服,林惜紅着小臉細細的手指抓住那衣裳,“不用你,你出去。”

将寒夜遺憾起身。

他改了多少,前世從未給林惜穿過衣裳,脫鞋,他還不夠溫柔體貼嗎?

罷了,循序漸進。

……

夜裏用膳跟老夫人一起用的,老夫人十分關心林惜,諸多問候,讓她多吃點。

林惜小臉上恢複了一點血色,也笑笑,“娘,您也多吃些。”

旁邊有将寒夜,林惜笑得并不是真開心,她與老夫人之間,現在也仿佛成了客套。

能看出來林惜笑得有些僵,沒以往眼底的純真與開心,老夫人看将寒夜一眼,微微皺眉。

她今天就訓斥将寒夜了,小公主不如他這種上戰場的人皮糙肉厚,他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對待林惜,如今看惜兒這副模樣,還是被欺負了?

老夫人心裏不滿兒子,僅僅是這麽一眼,也沒再表露出來。

這麽乖的小公主,老夫人自然是打心底喜歡跟疼愛的,将寒夜要帶林惜出去走走,老夫人想想也沒去,畢竟他倆得培養感情,他兒子什麽都好,但她怕會吓着林惜……

讓他們兩人相互了解了解,也是不錯的機會……

一出門,林惜還是不太想跟将寒夜同行,她旋即想找借口離開,卻被将寒夜輕輕握住手。

林惜擡眸看向他,将寒夜唇角微勾,“這邊夜晚很熱鬧。”

她會喜歡。

“我不太舒服……”林惜輕輕的說。

将寒夜微微沉默,“那回去,休息?”

他嗓音自帶磁性,染上一絲溫柔,十分撩人。

別有含意。

他目光幽深暗沉盯看着她,林惜小臉上逐漸染上尴尬,“還是走走吧。”

……

林惜與将寒夜沒什麽話說,将寒夜嗓音溫潤低沉,偶爾給她買些小玩意。

這邊的街道,夜晚的确也很熱鬧,安逸。

林惜微微擡眸,夜裏的風輕輕劃過,将寒夜站在她身旁,高大俊美,兩人無比般配。

林惜大概有些晃神,回來的時候左腳拌右腳差點摔倒,被将寒夜及時摟住。

腳踝出傳來疼痛,林惜忍着,想要推開他,可将寒夜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節,“腳疼?”

他低低的問。

“還好。”林惜強撐,想要到旁邊休息一下,可他竟然将她打橫抱起。

林惜輕微驚呼一聲,便将臉埋進他懷裏,太丢人了,而且她知道,掙紮他也不會放下她。

噩夢裏的她其實也曾逃離過将軍府,只是沒逃多遠,就被将寒夜抓回來,她身上有擦傷,疼得不行。

将寒夜當時卻微微一笑,拽着她的胳膊說,“想離開我?”

她自然不死心,抿唇灑出一把迷藥,結果迎風而來吹到她自己面前,她拼命咳嗽出聲,身子軟下去,被将寒夜抱起。

頭頂是他淡漠且波瀾不驚的聲音,“再有下一次,便罰你了。”

“将寒夜,你放了我吧,反正你已經……”林惜近乎哀求,意思明顯,不是都得到她了嗎,她離開這裏,是死是活,她也怪不到他頭上。

可将寒夜垂眸淡漠掃她一眼,“你這樣笨,我如何放心讓你出去。”

林惜哽住。

……

回到将軍府,将寒夜将林惜送到床上坐着,丫鬟已經拿來專治跌打損傷得藥膏,将寒夜接過,順手脫下她的鞋。

林惜微微紅着臉,長長睫毛的陰影下,眼睑神色難辨。

“平路都能摔到。”将寒夜動作不算輕柔,力道卻恰到好處,林惜剛開始吃疼一聲,之後便覺得好多了。

擡眸往他那裏看去,卻正好對上将寒夜的目光,他唇角微勾。

……

林惜性子安靜太多,以往活潑卻又天真無邪,現在總不如以前開心,可她笑起來仍舊有種恬靜的味道,絕色動人。

短短幾個月過去,将寒夜對她很好,而現在天氣涼了,對她更是無微不至。

他記得,她很怕冷,夜裏的時候林惜手腳經常很涼。

将寒夜渾身暖融融,将她抱在懷裏,小女人熟睡中的模樣纖細動人,小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容顏恬靜香甜。

将寒夜是察覺林惜有些不對勁,前世的她,無論安靜吵鬧,眼底都有求生欲,有希望,她想離開,即便是絕望憤怒生氣,卻也鮮活,不似現在。

她與他之間的關系沒有想象中得到那般改善,他以為惜兒至少會滿滿對她有絲好感,可竟然沒有。

夫妻幾個月,她仍舊嬌氣,将寒夜慢慢改善她的體質,的确略有逞強,可還不夠。

他也随心所欲欺負過她好些回,過後看着她紅彤彤的眼眶,心底一下軟了,又開始哄她。

……

這個月林惜月事有所推遲,一天早晨她用膳忽然想吐,胃裏一陣翻騰惡心。

将寒夜讓宮裏禦醫來給林惜看,最後診出喜脈。

林惜也愣了許久,可聽聞這個消息,她好像并不高興,只是呆呆愣愣,之後眼淚順着臉頰滑下。

老夫人極為高興,看到林惜哭頓時也慌了,一旁将寒夜黑眸看着她,緩慢替她解釋,“興許是喜極而涕。”

老夫人瞪他一眼,怎麽看惜兒也不像是喜的樣子?

自從成婚後惜兒變化有些大,即便是她都看不出來,林惜好像并不是真正開心自在,哪怕将寒夜對她無微不至。

老夫人最後想想,覺得可能是林惜怕生孩子,畢竟第一次當母親,都有些茫然跟害怕,可慢慢的就好了。

回到房內休息,林惜已經沒哭了,可她眼尾紅着,大眼睛裏噙滿淚水。

“惜惜,為何哭?”

将寒夜在她面前,幫她擦去眼角滑落的淚滴,聲音低沉溫和,似乎與那噩夢中的嗓音重疊。

“惜惜,給我生個孩子。”

可她最後死了,被人毒死,連同孩子,一起死在他懷裏。

屋內很暖,外頭仍舊是寒風冷冽,林惜眼神茫然,她渾身發冷。

“想哭,就哭了。”

垂下眼眸,林惜嗓音清澈溫軟,可帶了一絲鼻音,剛剛哭過的她,幾乎要因為将寒夜這句話,再度哭泣。

她鼻尖都微微紅着,叫人瞧着可憐又好笑,将寒夜坐在她身旁,寬慰她。

……

将寒夜察覺出林惜的不對勁,便讓下人一直留心,至少他不在的時候,一定要将林惜看住了。

而林惜這天在後花園魚池那裏喂魚,卻聽到假山那邊有悉悉索索的聲音。

“這麽做,被将軍發現了,一定會殺了我們。”

“将軍與那林惜不過是逢場作戲,太子在朝堂上對将軍諸多針對,想來将軍對林惜也不過是假仁假義。”

“的确,他倆挑不出錯處,但一看就不是真心喜歡,将軍肯定是因為她是公主,才諸多疼愛有加。”

“小公主模樣确實不錯,嘿嘿,若不是公主的話,勢必淪為一個妾室。”

兩個男子的聲音,後面已經逐漸猥瑣。

林惜本意喂完魚之後,朝假山那邊走去,誰曾想聽到這樣一番話。

她身後兩個小丫鬟不遠不近跟着,也聽到有聲音,皆是眼中淩厲起來,剛要出聲呵斥,那假山之後的兩名男子已經出來,竟是這府上仆人裝扮,可顯然是剛換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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