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啥的,沒少便宜你吧?”一個男生邊吃邊嚷嚷。
魏晉看宋清談也不在,便不再理會這幾個人。
“有名有姓的,魏晉可都還回去了,沒有來路的才給我好嗎?”
“還沒有來路的?怎麽不毒死你!”
這時宋清談拿着水杯從後門走進來,從魏晉座位路過的時候,她看到他正低着頭,好像在看書。
“魏晉,這又是哪個仰慕你的小女生偷偷塞到你抽屜裏的?”
宋清談正走着的腳步明顯慢了下來,順着聲音的來源,她看到一個男生嘴裏嚼着什麽,他桌子上放着的,分明就是自己昨天送給魏晉的巧克力糖,很快她就注意到,不只是他,他周圍的幾個同學都有,就像課後茶點,他們安閑而惬意地分享着,卻又肆無忌憚地調侃着。
她的目光旋即轉向了魏晉,他仍是低着頭,臉上浮現着沒有表情的表情,她突然就明白了。這是男生之間慣常的相互分享,無非就是互相證明自己的人氣。
盡管她已經提前給自己找過了理由,就是還一個人情而已。但面對這樣的畫面,這樣的調侃,她還是有點生氣,更有小小的難過浮上心頭。
“這就是挨着魏晉坐的好處,怪不得劉文鑫這家夥老是搶着和他坐同桌。”
“陳木,你說這話就不對了啊,這哪一次的好東西也沒少了你。上次是誰說魏晉是咱們的小叮當,你好意思在這說我。”
宋清談默默回到座位的時候,身後的聲音并沒有停止。
“我就想知道這又是哪一位送來的?咱們班的?還是外班的?”有眼力見的一個人大概是想緩和似乎要開始不妙的氣氛。
“你可別說這是張翼送給你的啊,要真是這樣的話,我可就不好意思吃了。”
“無聊!”宋清談聽得出這是魏晉的聲音。只有這兩個字,剩下的就是大片的沉默。幾個男生見他這樣,自然懂得見好就收。很快,他們就又開始談論起喜歡的籃球巨星。
宋清談豎着的耳朵回歸原狀,感覺心裏空空的,她自然知道心底那突然而至的難過和煩躁來自于哪裏,她又開始讨厭起這樣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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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問自己,你又希望他說什麽呢?既然送給他,他吃或者給誰吃,和你又有什麽關系呢?不過是還一個人情而已。你又在意些什麽呢?人家又不少你這一個。原本也沒什麽,你又怎麽能奢望和其他人不一樣。
她這樣想着,拿出白紙,抄起最近學習的宋詞來。一筆一劃寫得極其慢,卻也極其好。宋清談有一個習慣,每當她心緒不寧,需要平靜的時候,她總喜歡用這樣的方式來調節自己。
漸漸地,她會在這一字一句中平複,忘記之前的糾結與煩躁,就只是認真投入到眼前的事物。
她最喜歡的是柳永的《雨霖鈴》,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霭沉沉楚天闊。
每一句都是心緒,每一句都讓人心生歡喜。
以前宋清談覺得唐詩好,豪情滿懷,一覽衆山小,後來卻又發覺自己對宋詞的喜歡更甚。她不禁和自己和解,你看看曾經你那麽喜歡的事物都會随着時間改變。你曾那麽喜歡,最後還是更喜歡了其他的,你不過一時之念,沉入自己的想象,只是心魔而已,終究是要覺醒。
宋清談這個抄寫平複法真是屢試不爽,除了平靜之外,她更獲得一份充盈和欣然。她喜歡投入到這一字一句給自己帶來的情緒裏,讓你忍不住在心裏一遍遍默念,除此之外,似乎前方更有光芒萬丈等待自己去開啓去發現。
她當時尚不明晰自己的心境,只是每一個人的愛好與習慣,在經年累月的淬煉之下,總會生發出不同,這也是後來為什麽總有人用“沒有煙火氣息”來評價她。
第二天下午大課間,宋清談去六班找游逸,原本是想過兩天有時間再拿給她,但她實在不想再看到抽屜裏剩下的那盒巧克力糖,盒子上缤紛的色調讓她覺得刺眼而心煩,倒不如早點送出去,圖個心靜。
“宋清談,你有沒有喜歡的男生?”結伴去“世界杯”的路上,游逸突然問她。
“沒有。”她心頭一震,卻也回答地幹脆利落。
“早晚會有的。對了,我上次見的那個就不錯,媽媽朋友的兒子,叫什麽來着?他可以考慮。”游逸開始沒正形。
“你可真是……我都無語了。和你說了不是就不是。”宋清談急了,這家夥時不時就要把陳方灼搬出來調侃自己。
早晚會有的,宋清談在心裏把游逸的話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有,又能怎樣?
“我和趙和顏攤牌了。本來孫乾與準備自己去說,但我認為還是由我來說比較好。”回來的路上,游逸忽然換了種語調。
“嗯,的确由你來說比較合适。趙和顏什麽反應?她有說什麽嗎?”
“沒說什麽。幾句簡單的話而已,甚至還表示祝福。可我們的情緒裏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唉!”
“趙和顏以前和你說過她并不喜歡孫乾與,是吧?”宋清談再次向游逸确認。
“嗯,說過。”
“那就順其自然吧。”
“不然還能怎麽辦誰讓我偏偏選擇趟了這趟渾水。”
很多時候,順其自然都不失為一種好方法。
從宋清談決定不再繼續放任自己開始,這是她最心無旁骛的一段時間。她不喜歡物理和化學,它們同樣也不喜歡她,卷子上的分數總讓她焦慮難堪。
化學課上,溫柔似水的化學老師安排同學們各自做習題,她開始拿着成績單逐一來看大家的考試卷。久光高中的成績單別具特色,除了班級排名,年級總排名外,各科成績後面是你的本門學科成績在全年級的排名,以方便你清楚而全面地了解自己的位置。
在對方來到自己面前時,她不免心虛,不用餘光她都知道對方的連貫動作,看試卷,翻成績單,點評。她決定無論老師說出怎樣的話,她都保持沉默,那都是自己該承受的。
“你這一看,将來肯定是要學文的對吧?”輕聲細語的發問讓宋清談深感意外。
“嗯,是的。”
“即使這樣,屬于理科的科目也不能放棄。你們現在正是儲備知識的階段,不是簡單地應付考試。”娃娃臉的化學老師看起來更像是個朋友,完全沒有老師的架勢。
“知道了。謝謝孫老師。”
對方把卷子放下,輕輕拍拍她的肩膀,開始去拿張翼的卷子。
可物理和化學對宋清談來說,算是頑疾了。從初中增加了這兩門學科起,就已經開始拉低她的總成績。
初中三年級,當時的班主任先後讓宋清談各當了半年的物理和化學科代表。估計想用這個辦法,激發明顯偏科的她學習的鬥志,因為基本上每一科的科代表都是比較擅長該學科的。
不過,即便出此下策,宋清談仍算不上擅長,但明顯比以前有所提升是真的,至少還算過得去。如果真是擅長,那她的中考成績大概也不會比久高的錄取分數線低兩分了。
因為對物理和化學的不熱愛和不擅長,宋清談從初中起就認定自己要學文科。所以,當真正升入高中之後,她稍稍有一種終于可以擺脫物理和化學的輕松和釋然,高二要學文科甚至成為她逃避它們時自我安慰的理由。但她也深知這兩科對她當時總成績的重要性,時常在這種糾結的心情裏起起伏伏。
化學老師的這番話,宋清談當然能聽進心裏,原本她自己也經常為此煩憂。縱然早早決定高二要學文科,但是高一時這兩科給她的壓力一直在。有時候,她極其認真地深入到那些習題,內心也還算通透,但更多時候,她感到無力和無奈。
所以宋清談特別佩服理科好的女生,比如班長張如一,不知道為什麽,她潛意識固執地認為理科是男生們的強項,而擅長理科的女生頭腦裏應該有不一樣的存在,這能算是為自己的不擅長尋找的理由嗎?
這一天,宋清談和張翼一起去“世界杯”,回來的路上,遠遠地看到魏晉正在樓梯拐角和一個外班的男生說話。宋清談淡淡地,一直不看他。但從他們身邊經過時,她還是瞟到了他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仍舊是淡淡地看他一眼,沒有和他說話打招呼,甚至是客氣的微笑一下也沒有。她理智地認為自己不能再向前走了,還是和他保持距離,讓那種喜歡漸漸淡去吧。
倒是張翼在走遠了之後随口說了一句,“都怪咱們班那群賤男生,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