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1
宋笙猛地睜開眼, 就看見了自己床邊站着一個人。
那個人剛把劍給□□,準備朝着他刺過來。
宋笙翻了個身,把蓋在身上的被子朝着那個人扔了過去,然後朝着那個人踹了一腳。
“救命!”
接着他便嚎了起來。
黑衣人似乎是怕他把人給吵醒了, 想速戰速決, 所以拿着劍就朝着宋笙刺了過來。
好幾次宋笙都是堪堪躲開,差點就碰到他了。
宋笙喊救命喊的聲音都啞了, 本來想跑出去的, 奈何黑衣人看出了他的意圖, 比他還要先到門口,于是跟他在房間裏玩起了老鷹抓小雞的游戲。
宋笙就成了那只手無縛雞之力的雞。
平時在家裏面跟王林學的那兩招,在這些專業的殺手面前, 可以說是就是上去送人頭的。
“祁郁!!”宋笙朝着門口吼了一嗓子,然後踉踉跄跄的被凳子給絆倒了。
他倉皇的回過頭, 看着後面舉着劍的殺手, 下意識的把眼睛給閉上了。
“祁郁!”
門在這一瞬間被人給踹開了, 王林手上的劍刺在了黑衣人的後背,黑衣人看着進來的人越來越多,一掌打開了宋笙,用身體破窗戶,從窗戶逃走了。
“我在!”
宋笙還沒緩過神來,一只小小手就把他給抱在了懷裏。
祁郁喘着粗氣, 顯然是跑了過來的。
宋笙有些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剛剛真的吓到了, 按理說他都死了兩遍了,應該對死亡這件事,就像是家常便飯一樣的正常, 他應該習慣了的,但是···剛才的恐懼比他第一次面對死亡的時候,還要更加的讓人害怕。
宋笙伸手抱過祁郁,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面,休息了好一會。
“王林。”
“好的,王爺!”
祁斂也随之來了,看着兩個坐在地上的人,讓人把房間裏的燭燈給點燃了,他把兩個人給扶了起來:“阿笙可有看見那個人長什麽樣?”
“這麽晚了,根本就看不清,只看見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宋笙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對了,他身上還有一種很奇怪的香味。”
“什麽香味?”祁郁和祁斂同時問道。
宋笙搖頭,道:“不知道,我沒聞過,但是如果我再聞到的話,我一定可以認出來的。”
“現在逐月和王林已經去抓人了,我剛才也讓皇陵的守衛全部去找了,這裏沒有可以躲的地方,一定會找到的。”
宋笙點了點頭,現在還有些腿軟,他笑了笑:“不好意思,讓王爺殿下見笑了。”
“你人沒事就好。”祁斂說完之後看着坐在旁邊的祁郁,看着祁郁身上還穿着亵衣亵褲,不由得一愣,“怎麽不穿衣服就出來了?”
祁郁回過神來,“沒事。”
誰都不知道,當他在房間裏面聽到宋笙的喊聲的時候,他連鞋都來不及穿,打開門就跑過來了。
宋笙渾身是血,脖子上還帶着那麽大一個口子的樣子,成了他這輩子上輩子最大的噩夢。
他再也不想看見第二次。
在剛打開門的時候,看着那個人舉起來的劍,祁郁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不過···
還好他沒事。
祁郁站了起來準備回房間,他踉跄一下,摔在了宋笙的腳邊,宋笙一把将人給抱了起來,把祁郁給放在了床上,借着微量的燭燈,看着祁郁那沒有穿鞋的腳上,紮進了好幾個小石子。
“怎麽連鞋都不穿?”宋笙輕輕的把小石子給挑了出來。
有些心疼。
“沒找到···”
“謝了。”
宋笙擡頭看了一眼祁郁,笑着對祁郁道。
還好這輩子,他可以随便安排劇情,還好這輩子,他不用踩在祁郁的那一片真心上,去做辜負他的事情。
“我去叫太醫來。”祁斂收回了自己的眸子,離開了房間。
祁郁有些新奇的問:“你是不是很心疼?”
“···沒有。”
“本王為了你,沒穿鞋沒穿衣服的跑到這裏來,你心疼也是應該的。”
宋笙笑了出來:“王爺,你要點臉吧。”
祁郁眸子暗了一下,伸手拍掉了宋笙身上的灰:“還好你沒事。”
他上輩子也想有機會能說這句話。
他也想在最後的時候,太醫把宋笙給救過來了,然後他還有機會跟宋笙說一句:還好你沒事。
不過,宋笙走的太決絕了,決絕到,他看到的時候,只是一具不會呼吸,冰冷的身體。
宋笙明明是那麽怕痛的一個人···
“我沒事了,王爺別擔心了。”
最後,王林和逐月天亮才回來,兩個人并沒有抓到那個行刺的兇手,找了一路,那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這裏不會憑空消失的。”
王林說道:“我和逐月還有皇陵的守衛把這邊都找了個遍,什麽都沒找到。”
祁郁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不會找不到的,他受了傷,跑不遠,如果說找不到人的話,那麽肯定不是外面來的人。”
祁斂把祁郁沒有說出來的話給接了下去:“所以肯定是這皇陵裏面的人,逐月,把這裏所有人的人都給叫過來,我倒是要看看,誰的膽子這麽大!”
逐月和王林一起把所有的人都叫到了外面的院子當中,連廚房的廚子打雜的都叫了過來。
所有的人都在這裏了。
宋笙看着這一院子的人,他昨天一晚上沒有睡覺,這才剛睡一會,就被祁郁給叫醒了:“王爺這是幹什麽?”
“把那個不怕死的給找出來。”
“在這裏面找?”
祁郁道:“嗯,王林他們在周圍沒有發現兇手的影子,所以這個人肯定是皇陵裏面的人。”
“那你們扒了衣服找一下不就好了?”
祁郁冷冷的睖了他一眼:“我們不知道,還用你來說?就是找不到所以才讓你來看的。”
宋笙一下就笑了出來:“王爺,既然那麽大一個傷口在那裏都沒找到,那肯定兇手不在裏面啊。”
“你不是說,在那個人的身上聞到了什麽香味?”
宋笙:“王爺是覺得這些人即使不是皇陵裏面的人,也應該和皇陵裏面的人都脫不了幹系?”
祁郁嗯了聲,讓王林帶着宋笙在這些人當中四處轉了轉。
最後一無所獲。
宋笙趕着回去睡覺,看了眼正在琢磨的祁郁,低聲問道:“王爺,我能去睡一下嗎?昨天晚上我一晚上都沒有睡覺,有點困。”
祁郁瞪了他一眼,看着宋笙白皙的皮膚上,下眼睑處布着的那一層烏青,讓他先下去睡覺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宋笙看到了祁斂。
剛準備叫祁斂的時候,一種熟悉又陌生的香味就朝着他飄了過來。
宋笙湊了過去,在祁斂的身上聞了一下。
随後一言難盡的看着祁斂。
這個香味,就是他昨天晚上在那個兇手是上面聞到的那種香味,簡直一摸一樣!
“殿下···”
祁斂看着宋笙在自己身上聞過來聞過去,臉上閃過一絲尴尬:“怎麽了?在我身上這麽聞該不會認為我是那個要殺你的兇手吧?”
他哭笑不得的說道。
“怎麽會。”宋笙先是給否定了,随後又說道:“但是,殿下身上這個香味的确是跟那個兇手身上的香味一樣,我在那個兇手身上聞到的香味也是這樣的。”
祁斂:“···”
走過來的祁郁聽到這句話,臉色也沉了下來。
祁斂在自己的身上聞了聞,或許是自己聞習慣了,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麽香味,但是,他知道宋笙不會說謊:“你真的覺得這兩種香味是一樣的?”
宋笙點了點頭:“一樣的,我說過了,只要我再聞到,我就一定可以認的出來的,殿下身上跟那個兇手身上的香味唯一不同的就是,殿下身上的這種香味很淡,而那個兇手身上的香味很馥郁濃厚,不用湊的太近就能聞得到。”
“那我只要查清楚我身上的香味是哪裏來的,就可以了。”
祁郁看了眼祁斂,道:“郁兒和皇兄一起查吧。”
宋笙知道祁郁在想什麽,既然這香味能讓祁斂身上都沾上,肯定是祁斂經常去的地方。
除了親近的人所在的地方,還會有什麽地方呢。
宋笙拍了拍祁郁的肩膀,對着祁斂道:“沒關系,我不是沒什麽事麽?這種事情,勞民傷財的,就讓它過去吧。”
“阿笙,我會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的,”
宋笙笑了笑,交代不交代的,不重要。
他現在最重要的···是回去睡一覺!不然再這麽熬下去他覺得自己真的會猝死了!
在皇陵待了幾天,為了不耽誤祭皇陵的日子,祁郁和祁斂提前了幾天回去。
看着祁郁那改造的比祁斂的馬車還要豪華的馬車,宋笙笑了出來:“王爺這是···”
祁郁冷冷的道:“沒辦法,誰讓有些人比本王這個王爺還要嬌貴。”
“謝謝王爺。”
宋笙這一趟是躺着回去的,睡了整整一天,到了王府祁郁才把他給叫了起來。
剛走出去就看見了兩只落湯雞站在了外面。
他好笑道:“你們兩個是掉哪個坑裏面了嗎?”
賀蕭:“···”
王林:“···”
有些人真是命好的讓人嫉妒啊!
祁郁從裏面出來,淡淡的看了眼笑王林和賀蕭的人,他道:“在回來的路上,下大雨,馬車的一個輪子又陷在泥坑裏面了,是他們兩個下去推才把馬車給推了出來的。”
宋笙:“···抱歉。”
他為剛才沒心沒肺的笑他們真誠的道歉。
看着賀蕭氣鼓鼓的走了的背影,宋笙嘆了口氣,真難過,我的道歉永遠沒被人接受過!
第二天,皇帝讓人把祁郁給叫進了宮,順帶還讓祁郁帶上了宋笙。
宋笙在去皇城的路上,把皇帝找上他的所有的可能都在腦袋裏面過了一遍。
最大的可能就是,祁斂在回來的時候,跟皇帝說了自己在皇陵遇襲的事情,所以現在皇帝叫他過去,很大一部分是來慰問他?
祁郁被人帶去了禦書房,剩下了宋笙一個人在原地待命。
祁郁在去禦書房之前,揪了一個小太監讓他守着宋笙。
“宋少爺,七王爺可待您真好。”這偌大的長廊,就宋笙和小太監在,小太監看着宋笙,開始找話跟宋笙聊了起來。
宋笙莞爾:“沒有,我家王爺對所有人都這樣。”
“也是,畢竟王爺年紀還小,”小太監說到這裏,嘆了口氣,“想當年,我在冷宮給娘娘送飯的時候,王爺那個時候還是一個小皇子,現在都這麽大了。”
這下,宋笙來了興致:“你以前是給王爺送飯的嗎?”
小太監連連點頭:“嗯,後來娘娘走了,冷宮中就只剩下了王爺和賀蕭兩個人了。”
“那一定很不好過吧。”宋笙從來沒有在祁郁嘴裏聽他提起過以前的不容易,但是,宋笙看過書,也能想象到,本來應該是一出生就應該錦衣玉食,這輩子都是榮華富貴加身的皇子,結果卻出生在了冷宮,除了他那早死的親娘,誰都不想要他的出生。
祁郁真的是挺讓人心疼的一個孩子。
“是啊,那個時候,賀蕭還很小,帶着七王爺到處找東西吃,我們這些人啊,沒什麽本事,所以只能趁着這宮裏想要七王爺死的主子們不注意的時候,給他們一點吃的。”
宋笙很能理解在那個情況下,這些人想要明哲保身的心态,說到底,能趁着那些皇子皇妃們不注意幫祁郁他們一下,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
“多謝。”
“我們也沒幫到什麽,還好現在王爺也苦盡甘來了。”
“嗯。”
早早的被封了王爺,斷了他所有的奪位之路,這下,宮裏所有的人都可以放下心來了。
兩個人正在說這話,一個宮女走了過來。
宋笙身邊的小太監連忙行了一個禮:“若無姑姑。”
“宋公子,我們家皇後娘娘想要見公子一面,還望公子能和奴婢走一趟。”
小太監笑着道:“姑姑可知道娘娘找宋公子什麽事啊?”
若無頓時就冷下了臉來:“這主子們的事情,哪裏輪得到我們這些人來說?”
“可是,宋公子是皇上叫進宮來的,等下皇上傳喚公子,公子又不在的話,奴才怕皇上發怒啊。”
“皇後娘娘說了,不用多久,她就是叫宋公子去敘敘舊而已。”
宋笙知道,肯定不是敘舊那麽簡單的。
在他還沒有穿過來的時候,原主宋笙雖然一直和祁斂厮混在一起,但是,祁斂從來沒有帶原主宋笙去見過皇後,所以,他和皇後能有什麽舊可以敘?
“那麽還請姑姑前面帶路。”
“嗯。”
說完之後,若無領着宋笙走了。
剩下小太監焦急的站在原地,只希望七王爺能早點出來。
宋笙在離若無近一點的時候,看着若無,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随後伸手在若無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一下。
毫無防備的若無喊了一聲,随後回頭錯愕的看着宋笙:“還望宋公子自重!”
宋笙連忙把手給舉了起來:“姑姑還真的誤會在我了,剛才見姑姑身後聽着一只蝴蝶,準備趕走的,結果不小心碰到了姑姑了。”
若無嗔怒的看了眼宋笙,随後帶着他繞過了長廊,一路走到了皇後的宮中。
“皇後娘娘,宋公子帶來了。”
宋笙目不斜視的站在外面等着傳見,直到皇後讓他進去,他才進去。
宋笙恭敬的行了一個禮:“草民見過皇後娘娘。”
皇後莞爾:“不用客氣,本宮可是記得你跟斂兒關系很好的。”
“殿下看得起草民才和草民在一起玩。”
“怎麽現在不和他一起玩了?”皇後問的漫不經心,但是這後面真正的目的,宋笙猜不到。
他可不相信,皇後把他叫過來只是想要問問他為什麽不和他兒子一起玩了。
“草民的身份不适合。”
宋笙剛說完,坐在上面始終端莊大方的人突然笑了一下。
“知道不适合就好,我們斂兒什麽身份,你自己心裏應該掂量清楚。”皇後看着宋笙,說道:“至于你,說的好聽點是個平民,說的不好聽一點,那就是個罪臣之子,你如果真把斂兒當朋友,你就應該知道,現在離他遠一點才是對他最好的。”
宋笙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不要讓本宮再看見你和斂兒在一起,不然就不會是現在這樣把你叫到這裏來,說幾句話這麽簡單了。”
宋笙很想讓皇後講一下祁斂,想着祁斂那爆棚的黑化度,宋笙真的有點招架不住。
但是既然皇後已經認定了是他纏着祁斂的,那再多說也無益了。
還是先出去要緊。
皇後讓若無把宋笙給送了出去,剛出了皇後的宮殿,宋笙就看見祁郁氣沖沖的朝着這邊過來了。
“你沒事吧?她有沒有動你?”
一走到宋笙的面前,祁郁就扔下了一堆的問題。
宋笙看了眼還沒走的若無,有些尴尬的捂住了祁郁的嘴。
小崽子,沒看見這皇後身邊的人還沒走麽?
“奴婢見過七王爺。”
七王爺拽着自己家的人,邊走邊冷淡的扔給了若無一個字:“滾。”
宋笙額頭上低下了幾滴冷汗。
要不這小子以後怎麽會彎成蚊香呢,這麽不知道憐香惜玉,他不彎誰彎?
“她找你去幹什麽?”快出宮的時候,祁郁問宋笙。
宋笙:“無非是和我說,讓我離殿下遠一點,說什麽我現在是罪臣之子,不應該高攀殿下。”
“呵。”祁郁冷笑:“你就沒讓她管好自己的兒子?不要像見到蛋就叮的蒼蠅一樣,整天在本王的王府亂飛麽?”
宋笙被祁郁這個形容給逗笑了:“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什麽?”
宋笙看着祁郁額頭上密布的那層汗,微微斂眉,随後道:“沒什麽。”有些事情,不說出來比說出來好。
“宋笙!”
宋笙哈哈笑了一下,然後笑着跑遠了。
把祁郁給氣的不輕。
直到回府之後,祁郁還在那生氣,讓王林把宋笙關在書放,愣是練了一個時辰的字才把宋笙給放了出來。
被放出來之後,宋笙看着王林,涼涼的嘆了口氣:“我感覺王爺現在真的是越來越不可理喻了,我第一次見到有人喜歡把人關在書放裏面練字的!”
王林:“你真的不是在炫耀麽?”
宋笙:“???”
王林冷淡的看了眼不知足的宋笙:“如果王爺下次再罰你,你就讓他像懲罰我們一樣的懲罰你你就知道了。”
宋笙不禁睜大了眼睛:“難道你們的懲罰比這個還要喪心病狂?”
王林:“···”
把他關在書房裏面練字叫做喪心病狂嗎?
都說這宋少爺學富五車,這基本的成語都能用錯?
都說這宋少爺學富五車,這寫出來的字,估計給只烏龜沾上墨,讓它在紙上爬出來的字都比他的要好看。
偏偏這個人還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這叫罰他嗎?
這是為他好啊!
“如果是我們犯了錯的話,三十大板起步。”
宋笙聽完之後,靜靜的看了王林好一會,他終于知道了每次他出書放沖着王林抱怨,王林總是一副要弄死他的表情是怎麽回事了。
要是換成王林這麽在他面前秀,他估計也想弄死他!
“抱歉···”
王林轉了個身,并沒有理他。
宋笙又嘆了口氣,他還真是要謝謝祁郁的這種偏愛啊,讓他完完全全的把府上的人都得罪了個遍!
真棒!
宋笙吃完飯,就捧着藥去給祁郁上藥了。
好在小孩子新陳代謝的比較快,腳上的小傷口好的也比較快。
宋笙給祁郁上完藥之後,給他小心的纏上了一層薄薄的紗布:“好了,估計明天就不要再上藥了。”
“本王覺得,還沒好···”
“打住,王爺,這句話你已經說了兩遍了。”
“···本來就沒好。”
“別撒嬌,撒嬌也沒用,”
宋笙收拾好東西之後,才回去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上,吃完飯他就又溜出去了。
第一時間就去找趙旭去了。
“我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裏面,京城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趙旭一如既往的宋笙一來就給宋笙倒了杯茶,宋笙一眼就看出了他左手的不方便,問道:“你手怎麽了?”
“無事,快好了。”
“怎麽弄的?”
“公子不是讓我去等着嗎?不小心受了點傷。”
宋笙端着水杯往嘴裏送的手頓了一下:“你是說,那天你确實是遇到刺客了是麽?”
趙旭點了點頭:“後來,來了幾個暗衛,我就想着估計是您認識的那些個皇子身邊的人,我怕被他們看出來,沒多糾纏就先走了。”
他一直以為,那天沒有遇到刺客。
雖然他睡在了後面。
但是不可能連打鬥聲都聽不見,他又不是豬。
應該就是有人提前讓暗衛在前面等着,然後解決了才讓他們馬車過去的。
想着突然跑過來說要一起去的祁斂,再想着這之後的事情,是不是祁斂知道會發生遇刺的事情,所以才會跟着一起去?
因為祁斂安排了人在前面,他們馬車走後面走得慢。
所以并不是沒有遇見刺客,而是祁斂在他們到達之前,提前把人給解決了。
想到這裏,宋笙越來越覺得,自己在祁斂面前必須得小心一些了!
“趙旭,你平時出去的時候,盡量小心一點,別讓別人看見你的臉了,知道了嗎?”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趙旭還是點了點頭:“正好前幾天我在街角發現了一家易容的店。”
“好。”
趙旭道:“公子不是問我公子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在公子走後,宋方然進了二皇子的府上,直接住進去了,第一天二皇子就給了他不少的銀兩,然後尹氏在京中買了宅子住下了。”
“對了,她還準備去公子您家裏去的,但是被七王爺的人給擋下來了。”
宋笙笑了笑。
他知道尹姨娘去那裏幹嘛,無非是覺得自己被趕出來很狼狽,所以想在這個時候回去在秦韻面前找一下存在感,炫耀一下而已。
“還有呢?鄭成那邊有什麽反應嗎?”
“我正準備跟公子說的就是這件事,鄭成死了。”
宋笙:“什麽?”
“死了有兩三天了,被人殺死在了家裏,現在刑部的人正在查。”
“你知不知道是誰幹的?”
趙旭搖了搖頭:“殺鄭成的人做的很絕,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也沒有打鬥的痕跡,刑部的人查了好幾天了,都沒有查到一點蛛絲馬跡。”
宋笙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鄭成可不得死麽。
想他死的人那麽多。
既然別人已經知道了他貪污赈災款了,他的同伴就肯定留他不得了。
“鄭成死的時間很湊巧,正好是宋方然進二皇子府的第二天。”
“是不是因為二皇子把鄭成貪污赈災款的消息告訴了皇帝,動靜太大,打草驚蛇了?”
趙旭搖了搖頭:“這個我不知道,宮中戒備太森嚴,我進不去。”
“我等下去別的地方打聽點消息,你繼續追查赈災款的下落,鄭成肯定是被他的同伴給滅口的。”
“好。”
宋笙從趙旭那裏出來就回府了,回來兩天了,他就不信祁郁會不知道鄭成死了的事。
但是那個小崽子竟然一個字都沒和他說!
“王爺呢?”一進王府,宋笙抓着賀蕭就問。
賀蕭指了指書房:“王爺在書房呢,不過現在王爺正在見人,你還是先別過去吧。”
根本就容不得宋笙想不想進去,他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被在裏面聽到聲音的王林給推了出來:“王爺在會客,你不能進。”
宋笙:“···”
祁郁透過他上次在窗戶上戳的那個小洞看外面的宋笙,看着宋笙這麽急匆匆的樣子,朝着面前的人擺了擺手:“明天再說。”
“好。”
宋笙看着從書房裏面出來的人,和他那天看到的人又不一樣。
這家夥到底在搞什麽鬼?
祁郁邁着步子朝着他走了過來:“找本王什麽事?”
“王爺知不知道鄭成死了?”
“知道。”
“王爺為何不告訴我?”
“告訴你有什麽用?”
宋笙一時語塞:“鄭成做的所有的事都在說他和我爹的案子有關系啊!”
“現在他死了,跟你爹的案子沒有關系了。”
宋笙:“···”
牛批!
祁郁看着宋笙面無表情的樣子,微微挑了一下嘴唇,難得的笑了一下:“放心,本王說了你爹能出來就是能出來。”“你哪裏來的這麽大的自信的?”宋笙忍不住吐槽道。
“···王林,今天中午吃什麽?”祁郁看了宋笙好一會,最後放棄和宋笙争辯,帶着王林走了。
留下宋笙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鄭成啊!
鄭成死了啊!
那不僅是宋齊能不能出來,而且鄭成也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事情。
宋笙本來還想從他嘴裏套出點什麽東西來的,結果好好的一個人,他出去一趟就沒了。
唉。
祁斂正準備出宮的時候,在他的宮門口,看見了若無。
若無:“請殿下安。”
“何事?”
若無道:“皇後娘娘叫殿下去一趟娘娘宮中,說是有事情找你。”
祁斂本來還想去找宋笙的,被這麽一攔,嘆了口氣,只能跟着若無去一趟皇後宮中。
“來啦?”
祁斂走了過去,見皇後桌上擺着的都是他愛吃的菜,只得坐了下來:“額娘找兒臣可是有事?”
皇後笑:“怎麽?我這個當娘的想要看一看自己的兒子,都需要有事才能把他叫來?”
“兒臣不是這個意思。”
“斂兒啊,你從來沒有讓額娘操過心,你從小到大,在一衆皇子中,是最讓你父皇喜歡的,你功課素來是做的最好的,娘能理解你,一個人不可能永遠是對的,也會有犯錯的時候,所以娘可以允許你犯錯,”皇後看了晏祁斂,繼續說道:“但是娘不允許你不改!”
祁斂掀開袍子跪在了皇後面前:“兒臣做錯了什麽事?”
皇後深深吸了口氣,冷靜了好一會,才沒有一巴掌扇在祁斂的臉上:“你做了什麽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嗎?”
祁斂:“兒臣不知,額娘告訴兒臣就是,不用動氣,兒臣會改的。”
“你和宋笙—”
“我和阿笙怎麽了?”
皇後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閉嘴!我聽見你這麽叫他就覺得惡心!”
祁斂臉上的表情漸漸的淡了下去,随後低着頭,一言不發。
已經不用去想他娘是不是知道了自己對宋笙的心思了,他娘平時都不會說這些話的,因為她是一國之母,這些粗俗的話肯定是把她惡心透了她才會口不擇言的說出來。
許久之後,祁斂啞着聲音道:“對不起。”“祁斂啊祁斂!你知道娘在你身上費了多少心血嗎?你這樣對得起娘的一番苦心嗎?!”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喜歡一個男人,皇後眼眶頓時就紅了。
祁斂低着頭,自始至終只有一句話:“娘,對不起。”
“現在說對不起有用嗎?趁着事情還沒有鬧大,你把你所有的不該有的心思都收一收!”
祁斂痛苦的搖頭:“娘,收不了了。”
如果真的能收的話,他哪裏用得着他娘來提醒他。
“收什麽收不了了?”
祁斂和皇後同時朝着門口看了過去,在看見門口那個穿着龍袍的人的時候,祁斂一瞬間就把臉上的痛苦給收拾幹淨了。
“兒臣參見父皇。”
楚帝擺了擺手,讓祁斂起來了,随後他看着皇後,輕聲道:“什麽事啊?你可是最疼孩子的,竟然讓斂兒跪在這裏?”
皇後和祁斂的心裏同時咯噔了一下。
皇後笑着道:“起了兩句嘴角罷了。”
楚帝看了眼祁斂,在這些兒子當中,他最喜歡的就是自己的這個大兒子,他覺得,只有大兒子最像他。
而且祁斂有才又能,絕對是個能上位之人。
雖然他到了現在還沒立儲,但是滿朝文武沒有一個人向他提立儲的事情,原因就是,他們都知道,最後他會把這個位置給誰。
“斂兒,你看把你皇額娘氣成什麽樣了,趕緊跟你皇額娘道個歉。”
祁斂看了一眼皇後:“額娘,兒臣知錯了。”
皇後扯起了一個牽強的笑,礙于楚帝在,不好發作,但是這個事情她遲早會跟祁斂說明白的。
“起來吧。”
“來吧,朕可是很久沒有和你們一起吃飯了,正好趕上了。”
皇後連忙道:“這些都是臣妾按着斂兒喜好讓膳房做的,臣妾再讓膳房做過一些吧。”
楚帝擺了擺手:“不用,斂兒最像朕!”
祁斂握着筷子的手頓了一下,他知道父皇最器重他。
從小到大都知道。
從小時候開始,他就能輕易得到別的皇子得不到的東西。
他知道,父皇一直都很偏愛他。
但是,那個人人都想要的位子他不想要,他不想要踩着兄弟的骨血上去,也不想要,手足兄弟有一天會刀劍相向。
而且,到了現在,他放不下宋笙,既然他娘都能知道的事情,那麽這個秘密也就不算是秘密了,總有一天,他們都會知道,那些放在他身上,超過了他所能肩負的希望都會摔下來,砸個支離破碎。
祁斂一下就感覺這一桌子的飯菜頓時就味同嚼蠟了。
吃完飯,楚帝在皇後宮中待了一會。
“你這宮中熏香還挺好聞的。”
“這是臣妾自己調的香,皇上若是喜歡,待會臣妾讓若無送點去您宮中。”
“好。”
聽到楚帝的話,祁斂深深吸了一口氣,随後,眸子猛的睜大了,不可思議的朝着皇後看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兩章超肥噠!
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