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皇登基

朱由檢被接進紫禁城,先宣讀天啓皇帝遺诏,然後群臣勸進,按照慣例,他要推辭,群臣再勸進,反複三次,直到最後一次才答應下來。

群臣朝拜之後,張皇後走到朱由檢面前,跟他小聲說:“不要吃宮裏的東西。”

朱由檢眉頭一挑,魏忠賢要下毒害自己!

他向張皇後微微點頭,暗地裏摸了摸袖子裏藏得牛肉粒和巧克力,感到一陣心安:能不能挨過這段最動蕩危險的時期,就看天意了,雲崖真人說我能夠做十七年皇帝,但願他說的是真的……但如果他說的話都能應驗的話,自己只做十七年大明就亡國了……朱由檢內心十分矛盾。

當天晚上,朱由檢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宮殿裏,根本沒有絲毫睡意,王府的人都沒能帶進來,整座紫禁城裏都是魏忠賢的爪牙,他們甚至就在外面臺階底下巡邏聊天,随時都可能沖進來把自己殺掉,等明天早上對外宣布自己暴斃,然後再從宗室裏面挑一個小孩子來當傀儡皇帝。

朱由檢讓人多點蠟燭,把房間裏照得燈火通明,又把太監和侍衛們叫到一起,将屬于自己的飯菜賞賜下去給他們吃,他勒令沒有命令任何人不許進到大殿裏面,然後将殿門從裏面上闩。

取出李雲崖給的五香牛肉粒,剝開外面的包裝紙,拿一顆含在嘴裏,細細品咂,味道很好。

天界的東西果然很特別,每一刻牛肉粒外面都有一層其薄如紙的東西,聽雲崖真人說這個叫塑料,可塑之材料,數十枚牛肉粒又總地裝在一個大塑料袋裏面,上面還有字,天界的文字跟人間差不多,朱由檢拿到燭火下細看,辨認出“五香牛肉粒”幾個大字,還有“淨含量”“保質期”等,單獨一個字拿出來都能勉強認識,連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研究了半天“天界文字”,吃了十幾枚牛肉粒,他拿出對講機捧在手裏,想要跟李雲崖通話,但又不好意思起來,自己是堂堂大明親王,馬上就要當皇帝了,還會害怕得想要找人說話,他也是個堂堂男子漢……但是真的挺害怕的,而且還很寂寞,心裏有一個聲音在歇斯底裏地大吼:快點按下去,召喚雲崖真人!但手指放在按鈕上,始終按不下去。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對講機先響起呼叫的聲音,緊跟着傳出李雲崖說話:“王爺,你還好嗎?王爺在嗎?方便通話嗎?”

一股喜悅感瞬間湧滿全身,朱由檢立即按下按鈕:“本王在此!”

李雲崖又問:“現在你身邊還有其他人嗎?方便跟我講話嗎?”

“方便方便,只有我一個人在這裏,他們都被我打發出去了。”朱由檢有些急切地說。

“那就好,怎麽樣啊,今天進宮順利嗎?還開心嗎?”

一句話打開了朱由檢的話匣子,他把滿腹的委屈和心酸都吐露出來,比如魏忠賢如何如何跋扈,他手下的太監如何無禮,滿朝文武如何卑躬屈膝為魏忠賢馬首是瞻,連張皇後提醒他的話都說了:“皇嫂必是知道他要毒害我,才特地提醒,多虧你給了我準備了吃食,不然我就要餓着了。”

其實歷史上崇祯一直防備魏忠賢,進宮時自己準備了大餅,這回有了李雲崖給他的牛肉幹和巧克力,他就沒想起來再讓人烙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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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肉幹好吃嗎?還有巧克力,味道怎麽樣?”

“牛肉幹很好吃,過去王府裏的廚子也做過牛肉臘肉,但從來沒有這個味道的。還有那個巧克力,我吃了一塊,像是糖稀,又似酥乳,味道有些奇怪。”

“那個是天界特産,人間應該也有,不過距離這裏比較遠,在遠隔重洋大海的洪荒不毛之地,咱們有生之年是拿不到了。那東西比較頂餓耐饑,一塊就能抵得上半碗飯。”

朱由檢再成熟也不過王俊凱那麽大,這回總算找到親人了,捧着對講機有說不完的話,李雲崖卻不能跟他敞開了聊,這些對講機都是全新的,還沒有充滿電,只靠出場時帶的那點電量,根本不夠聊太久的:“王爺,這傳音簡需要消耗能量,人間沒有仙石,能量好玩就廢掉了。”

“哦……那就先這樣吧。”

“你放心,我随時都守在這邊,只要你想,随時按開了就能聽到我的聲音。”

結束通話,再看空蕩蕩的大殿,害怕減輕了不少,空虛感卻增加了好幾倍,朱由檢嘆了口氣,把對講機擺在一邊,拿出巧克力,心形的,剝開一顆放進嘴裏,任其在口腔裏慢慢融化,一股股甜蜜流淌進心裏,他在燭火下看着塑料盒蓋子上的字,辨認了半天:“德芙,這是什麽典故?”

兩日之後,舉行登基大典,朱由檢正式成為大明帝國的皇帝。

下邊遞上來四個年號,明朝不像其他朝代皇帝動不動就更改年號,明朝每個皇帝只有一個,像朱厚照的年號是正德,朱厚熜是嘉靖,朱由校是天啓。

朱由檢翻看第一個年號是興福,太俗,第二個鹹嘉,不好,第三個乾聖,也不好,最後一個就是崇祯,看到這年號的時候朱由檢整個人都有些發懵,李雲崖說他未來年號是崇祯,這件事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現在下邊竟然真的送來了崇祯的年號。

朱由檢把四個年號又從頭看了一遍,果然還是崇祯最好,他嘆了口氣,定下了崇祯。

李雲崖再出門的時候,門口的侍衛仍要阻攔,他把對講機接通,跟朱由檢說自己要出去逛街,然後把對講機遞給侍衛,通完話之後,兩個侍衛幾乎吓得要癱軟在地上,就那麽一個不知什麽東西做成的小黑盒子,他從那裏面聽到了王爺,不,皇上的聲音!再看李雲崖的時候眼神都變了,那是真的看神仙的神情,無比尊敬虔誠,甚至不敢跟他對視。

李雲崖大搖大擺出了信王府,兩個侍衛得到了朱由檢的吩咐,畢恭畢敬在後面跟着。

能帶兩個跟班上街還是不錯的,尤其這兩個跟班還是皇帝特地派給他的,能省掉很多麻煩,李雲崖悠閑地欣賞着大明朝的北京城,皇帝登基,朝堂內外都動了起來,處處張燈結彩。

現在是農歷八月末,秋風送爽,天高雲淡,李雲崖上身穿着黑色風衣,下邊休閑長褲加矮幫皮靴,顯得人高腿長,幹淨利落,不過在大明朝的人眼裏,他這身打扮實在有些格格不入,頭發又短,走在大街上,兩旁的人看着他竊竊私語,心裏都在猜測,這人是不是番邦來祝賀新皇的番僧。

李雲崖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看到街邊有賣燒餅的,習慣性地過去要了兩個,咬下一口,在調味料上自然比不上後世的烤餅,但滿口麥香,老板手藝又好,做得表皮焦脆,裏面鮮香,撒滿芝麻,有一股後世所沒有的味道,李雲崖邊吃便點頭稱贊,讓老板再做二十個,他要打包帶走。

等到掏兜準備付錢的時候他就囧了,忘了這裏是大明朝,不認毛爺爺,他還以為是在省城呢,現在身上連一個銅板都沒有,就算後面的二十個不要了,已經吃了半個的也沒辦法交代。

跟着他的那兩個侍衛卻很有眼色,掏出一把銅錢遞給賣餅的老漢:“多出來的算是雲崖仙師賞給你的!仙師能夠吃你的餅,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賣餅老漢和氣生財,趕緊鞠躬作揖:“原來仙師大駕光臨,小老兒眼拙,沒看出來仙師金面,恕罪恕罪,這額外的兩個餅算是小老兒的供奉,還往仙師賞臉笑納。”說着千恩萬謝地用油紙把餅包好雙手捧着給李雲崖送過來。

李雲崖接過餅,随手收進空間,一邊走一邊跟方才給錢的那個侍衛說:“我領你的情,要沒有你,我這仙師的臉可丢大了,你叫什麽名字?”

“不敢讓仙師領情,小的叫王木,他們都叫我木頭。”

李雲崖這回不再買東西,而是先找典當鋪,挑着門臉最大的走進去:“把你們掌櫃叫出來,有大買賣上門了。”

坐當先生不愛聽了,居高臨下地打量了幾眼:“這位小師傅是要當蒲團還是木魚啊?”

王木大聲呵斥:“瞎了你的狗眼!敢這麽跟仙師說話!惹得仙師動怒,回頭讓你滿門抄斬!”前段時間他可是親眼看見,王爺幾乎每天都到房中跟李雲崖見面,一坐就是半天,每每開懷大笑,現在王爺當了皇上,信王府的人都跟着水漲船高,不說李雲崖自身有什麽法力,甚至也不用皇上開口,只要李雲崖點頭,他就能把這個當鋪拆了,過後皇上還得誇獎他。

李雲崖是來當東西的,不是來吵架的:“行了行了,咱們也甭說廢話,我這裏有一樣東西,你看看能值多少錢!”他拿出一個打火機。

超市零買一元錢一個,淘寶上買不到四毛,成盒買包郵還送補充液,李雲崖拿了一個給坐當先生演示,輕輕一按,就能燃起火苗。

坐當先生拿過去,嘎嘣兒嘎嘣兒反複按了十幾下,心裏頭驚訝面上不動聲色,遞還回來,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兩?”李雲崖問。

坐當先生差點把一口老血噴出來:“一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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