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皇太極來了

崇祯二年十月,皇太極率滿蒙聯軍共十餘萬,繞過多年來久攻不破的寧錦防線,從蒙古境內繞大圈過來,跑了大半個月,輕松跨過長城,到達河北的遵化,這裏距離北京直線距離不到三百裏,沿路跑過來也就四百多裏,一旦這裏失守,北京就要直面八旗軍的鐵蹄。

當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朱由檢整個人都傻了,望着東北方向,滿滿地憤怒和失望,被他寄予厚望的袁崇煥告訴他五年能夠平定遼東,結果什麽事都沒幹,先矯诏斬殺了相當于軍區司令的毛文龍,現在又讓建奴長驅直入,殺到北京城下來了!

滿朝文武也都吓得不輕,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他們平時坐在家裏指點江山,耍耍嘴皮子還行,真要讓他們直接面對這群殺人不眨眼的野蠻人,他們哪裏有這種勇氣。

溫體仁一聽說女真人出現在遵化也吓了一跳,首先想到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官位,換朝服的功夫就想好了對策,急忙忙進宮見朱由檢:“陛下!前些時雲崖真人曾經說過建奴會從大安口過來,竟然真的被他料中!想必真人已經有了退敵之策,陛下要趕快傳旨,讓雲崖真人領兵退敵!”

他這一招可謂一石多鳥,既修補了前番在皇上面前反對李雲崖的形象,讓皇上以為他是向着李雲崖的,又可借機除掉李雲崖,滿洲八旗軍的兇惡他可是知道的,從萬歷年到現在,大明朝連戰連敗,當年薩爾浒那麽多兵馬都葬送在遼東,以李雲崖那五千兵,就算火器再厲害又能如何?如果被建奴殺死,自己就替他向皇上請封,什麽真君啊,帝君啊都無所謂,并讓天下各地建廟,如果他不死,回來也能治他戰敗之罪,即使治不了罪,也破滅了他在皇上心中無所不能的神話。

“對對對,找雲崖過來,他肯定有辦法的!”朱由檢現在最想見的就是李雲崖,他一直以來,最賦予重望的袁崇煥掉了鏈子,陝西那邊的民亂、災荒還沒有擺平,滿朝文武辭官的辭官,敷衍的敷衍,這段時間讓他焦頭爛額……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雲崖了!

朱由檢立即讓錦衣衛帶着太監去南郊找人,還沒出門就又被他叫住:“不成!雲崖跟我說,他的那些兵馬要短則三年,多則五年才能去跟建州八旗對戰,況且他只有五千人,建奴卻有號稱數十萬,不妥不妥,現在讓他來就是送死。”朱由檢能鬥到魏忠賢,也是聰明絕頂的,剛才有點亂了方寸,這會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他立即改變了主意,“傳旨,令各地軍馬進京勤王!”

四天後傳來消息,遵化失守了!

在得知皇太極殺進關內之後,袁崇煥并沒有親自領大兵回防,而是只派了平遼将軍趙率教領兵一萬來增援遵化,急行三天三夜感到遵化,跟皇太極打了一仗,全軍覆沒。

滿洲大軍進入遵化,按照慣例,燒殺搶掠,将一座城池弄得屍橫遍野,如人間地獄一般。

朱由檢拿着奏折又氣又急,手直發抖,心裏大罵袁崇煥,竟然只派了這麽點人來救援,分明是不肯用心,而且已經有傳言,說袁崇煥投靠了建奴,是故意放建奴入關的,朱由檢一想到這個可能,血都涼了,大明朝連年增加賦稅,絕大部分都投到遼東去了,豁出家底打造出來的最精銳部隊都在袁崇煥手裏,如果他真投降了建奴,跟着鞑子一起殺過來,大明朝就真的要滅亡了。

朱由檢帶着深深的危機感,慌忙把孫承宗這尊大神搬了出來,把原來的兵部尚書撤職砍了!

孫承宗上任之後,立即命令各部人馬趕到昌平、三河一代布防,阻擊皇太極。

袁崇煥這時候到了薊州,他始終認為皇太極不會去打京城,北京城牆又高又厚,上面也有紅衣大炮,皇太極多是騎兵,肯定是來京畿一代搶掠一番就走的,所以他并沒有執行孫承宗的命令。

朱由檢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臉都氣得發白,他覺得袁崇煥即使沒有放建奴入關,這事也跟他脫不了幹系,他跟建奴之間絕對有勾當!

在接下來的數日裏,皇太極十多萬人在北京周邊地區開始燒殺搶掠,所過之處,一片狼藉,哀鴻遍野,袁崇煥領着數萬遼東精銳緊跟在皇太極的後面,皇太極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卻不打仗,就在後面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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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多的人大罵袁崇煥,尤其是家在京郊地區的,家破人亡的時候無不切齒深恨袁督師。

皇太極在京城郊區沿着順義、三河、香河等地一路蹂躏過去,這一日繞到南郊,遠遠地看見前方有一座城池,城牆修得十分古怪,勾勾叉叉,凹凸不平,探馬回來報說城門上有匾額,寫着“大明軍校”。

皇太極環顧左右,大家都不知道軍校是怎麽回事,從字面上理解,應該是軍隊的學校?當兵的征招上來,用心操練也就是了,還弄什麽軍校,難道也要學習四書五經嗎?

他們打馬繞城而走,發現這座城池占地面積比北京城還要大上許多,但城牆不是特別高,上面也沒有很多火炮,他用馬鞭指着,跟左右笑道:“這裏想必是明庭的軍事要地,你們誰把他打下來,定能重挫敵膽,吓得他們掉魂。”

衆人紛紛請命,皇太極最後派了四小貝勒之一的阿濟格,命令領兵一萬拿下這座小城,自己率大軍繼續一路碾壓掃蕩過去,将後面的袁崇煥部隊視為無物。

阿濟格也不把袁崇煥放在眼裏,在遼東這些年,袁崇煥只能靠着城牆大炮固守,出來野戰根本不是八旗健兒的對手,他是怒爾哈赤的第十二個兒子,十分勇猛善戰,前些日在遵化殲滅掉趙率教部,就是他領導的,一舉幹掉了那位在遼東諸将當中能夠排的前五的山海關總兵。

這一次,他們終于不用再面對像王八蓋子一樣的寧遠和錦州城,大明的江山,就像被避開爪子,直接掏入腹部的獵物,正在被他們催腐拉朽地将柔軟得內髒撕碎!

阿濟格發動了總攻,這裏的城牆沒有北京城高,也沒有太多能夠轟碎人馬的紅衣大炮,他挑了北面一段只有塔樓沒有炮臺的城牆下達攻城命令。

萬餘身材魁梧的蠻族大漢,嗷嗷怪叫着撲過來,俗話說人過一萬無邊無沿,站在城牆上放眼望去,全部都是滿蒙野人,他們身披披甲,揮舞着大刀長矛,有的手裏還舉着盾牌,瞪着猩紅的眼睛,仿佛正在捕殺獵物的野狼。

李雲崖也站在城牆上,看着越沖越近的滿洲兵,告訴身邊的戰士:“這是我們成軍以來的第一戰,這一戰,我給你們安排在城牆上,手裏有用不完的槍支彈藥,以三千對一萬,如果這樣你們還是打不贏,咱們都沒臉活在這世上,即使不被敵軍殺死,完了我也帶你們一起以死謝罪。”

幾位營長全都站直了保證:“必定讓建奴有來無回!”

滿洲兵越沖越近,就在他們的弓箭已經快要能夠射到城牆上的時候,忽然垛口後面伸出來一根根漆黑的炮管,向下對準了過來。

“那是什麽?是大炮!”在寧遠和錦州城下,多次吃過大炮苦頭的滿洲兵有些騷亂。

“不要怕!那不是紅衣大炮,威力有限,而且不能往下發射的,咱們只要跑過去到城下就不會……”話未說完,城牆上的火炮就開始發動了。

李雲崖早就知道皇太極要來,提前做了十分充足的準備,他砌了更長的城牆,把整個工業園區也給包圍進去,使得整座城池比北京城還大了不少,這麽長的城牆上自然不可能處處都安裝守城炮,只能用野戰炮,他修城牆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考慮,把馬車趕到城牆上去,卸掉之後,調轉炮口就能開打,而且底座角度可以調節,也可以通過調節車轅高低來更大幅度地增加俯角。

每隔五個垛口就有一門火炮,沿着城牆一溜排開,等人沖到近處,就往最密集的地方開火,李雲崖做的炮彈可不是一個圓球,而是用鐵鑄出來,後面有尾翼的,能夠在空中飛得更穩,也能更準确地打中目标,裏面的火藥經過數次改進提存,更塞了許多廢料鐵渣,每枚炮彈有二十多斤重,一炮轟到人群裏,單憑炮彈本身就能把人身體打穿,然後再二次爆炸,百餘門大炮同時開火,轟隆隆連響不停,炸得地動山搖,城牆外一大片地方都成了炮彈轟炸的死亡區域。

“沖過去!給我沖到城牆下邊,火炮就打不着了!哪個敢後退一步,立斬不饒!”

兇殘的滿蒙勇士冒着炮火沖到城牆底下,架設雲梯往城牆上爬,他們個個是天生在白山黑水之間的獵人,是生活在馬背上的猛男,奮不畏死,叼着刀舉着盾往城牆上爬,後面還有人在炮火洗禮的陣地上,小心地躲避着炮彈,舉起弓箭往城牆上射擊,李雲崖被一支流失擦着頭皮打過去,吓得一個激靈,親兵們趕緊巨盾将他層層護住:“您還是下城去休息吧!”

“不去!”李雲崖還是比較惜命的,但他知道這是成軍以來第一戰,面對兇猛殘暴的滿蒙八旗,這些新兵還是免不了會慌張,會害怕,平時訓練得在熟練,這時候也有可能忘記,他必須站在這裏!當然,也是他看城外的野蠻人沒有大炮,只用弓箭的話,親兵們的盾就能擋住。

他就站在城牆上指揮各營協調作戰,他也要和這些戰士們一起接受戰争的洗禮,這樣他日後才能活的更長一些。

等滿蒙大兵殺到城下開始爬牆的時候,有的營長開始下令投彈,把手榴彈,也就是掌心雷,拉着火之後扔下去,滿蒙勇士們沒見過這種表面像烏龜殼一樣的鐵疙瘩,有聰明的看這東西會冒煙,知道是一種火器,但是知道也沒有用,掌心雷很快爆炸,在人群中炸成一個又一個巨大的火球,無數魁梧高大,殺人像殺小雞一樣的滿蒙勇士被炸死炸傷,嗚哇亂叫着從城牆上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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