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君問情醒過來時,夜幕已降臨,她直勾勾盯着素色紗帳,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想起之前對風枯說的話,心中愧疚——她不該那麽說風枯。
門被輕輕推開,發出牙酸的“吱呀”聲,君問情就這麽躺着,沒把視線分給來人一眼。
“對不起……下午,我不該這麽說你。”君問情眨了眨幹澀的眼睛,聲音有些發緊,她說。
端着一碗清粥的風枯,走到床邊,把粥遞給君問情。
此時的君問情,被扶卿扶起,扶卿看着愁容滿面的君問情,想要安慰,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睡了這麽久,你也該餓了,吃點東西吧!”風枯似未把先前的不愉快,放在心上,他對君問情道。
順從的接過,風枯手中清粥,君問情勉強擠出笑容,道:“多謝你挂心。”
君問情只嘗一口,便将粥放在矮櫃上。風枯見後,不贊同地看着君問情,他端起碗,舀起一勺粥,喂到君問情嘴邊。
“不吃點怎麽行?好歹再吃點,等會兒再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好嗎?別讓我擔心。”風枯耐着性子,哄着君問情道,
君問情聽後,卻無聲哭泣起來,她抿着唇将頭扭到一邊,眼中閃過一絲掙紮,下一刻,君問情扭過頭,看着風枯。
“風枯,別對我那麽好……我怕我會愛上你的……”君問情勉強笑道,只不過臉上的淚水,讓她看起來滑稽的緊。
手指點了點君問情的額頭,風枯嗔怪道:“你啊,少岔開話題,快點再吃點。”
“知道了知道了,風枯你真是個老媽子。”君問情雙眼含笑,說道。
乖乖張嘴,吃下風枯喂來的白粥,君問情時不時擡眼看風枯。
風枯好笑地看着君問情,手裏的動作卻很小心。好容易一碗粥見底,風枯身後的扶卿,将手中的碗筷收拾好,帶了出去。
“說吧,究竟出了何事?”風枯見扶卿離開,微微嘆息,問君問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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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問情清淚簌簌,她用手擦去眼淚,強忍心中悲痛,看着風枯,問道:“說之前,我能問個問題嗎嗎?”
風枯點點頭,說:“若我能回答的話。”
“若是……”君問情垂眸,盯着自己白皙的手,道,“若是有一天,你發現,你最親近的人背叛了你,而這個人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會原諒他嗎?”
風枯目光銳利,上下打量着君問情,像是要看穿君問情的心。
“不知道,也許會原諒他,也許一輩子無法諒解……不過有一點,我希望背叛者,永遠不要後悔。”風枯若無其事道。
也許是這個問題,太過沉重,君問情沉默了一會兒,掩去眼眸中的思緒萬千,君問情盯着被褥,無力笑笑。
風枯聽見君問情說,“事情是這樣的,你聽我慢慢道來……”
風枯和扶卿前往縱橫派,在鎮裏留守君問情與柏韓闫,約好準備去鎮上游玩。
也就是這個時候,一個穿着縱橫派服飾的人闖入,點名要見君問情。那人自稱白辭師弟,受白辭委托,讓君問情火速前往鎮外。
君問情自然不會有輕易相信,她問那人:“白辭可說過,為何要君問情前往鎮外。”
那人一臉倨傲,随意找了個位子坐下,他道:“我憑什麽要告訴你?”
君問情一聽這話,心中倒是好笑,她看了看那人,說:“我又怎知你不是在騙我們?”
“騙你們?我閑着沒事啊,騙你們做什麽?”那人不滿地翻了個白眼,說。
又像是想起什麽,那人從懷裏拿出一封手信,遞給君問情,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下肚。
“這是大師兄要我交給君問情的,你們要是不信我,可以先看看,是不是大師兄的字跡。”那人說明道。
君問情将信将疑,她拆開信,草草過了一遍內容,随後把這手信遞給柏韓闫。
“看看,是白辭的字跡嗎?有沒有僞造的痕跡,”君問情對柏韓闫說,“你應該認得白辭的字跡吧!”
柏韓闫點點頭,他接過手信仔細端詳,字跡略潦草,且銳意逼人,的确是白辭的字跡不假,只是……
“這的确是白辭的字跡不假,可,為何他不直接用傳音紙鶴,反而讓你帶來手信?”柏韓闫看着那人,直白的将自己心頭疑慮,說了出來。
那人撇了柏韓闫一眼,将手信搶了過來,惡狠狠地瞪柏韓闫,說:“和你有何幹系?大師兄是讓我把這玩意兒,交給君問情,我要見君問情。”
柏韓闫聳聳肩,坐在椅子上,吊兒郎當地翹起二郎腿,說:“和我有沒有幹系,我是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很可疑,要是你說不出,為何要問情去鎮外,我是絕對不會讓問情和你走的!”
柏韓闫目光灼灼,盯着那人,冷靜道。
“我……”那人皺起眉,看起來有些委屈巴巴,“不信就不信嘛……我也沒讓你們信啊!”
“我就說,大師兄別管那個男人啦,反正,他和我們縱橫派是敵人……死了就一了百了,為什麽要通風報信啊,掌門知道了,肯定沒好果子吃。”那人皺眉,小聲抱怨道。
即便那人聲音再小,修行之人本就耳聰目明,君問情和柏韓闫也還是,将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君問情這下,哪還坐得住,焦灼的她,拉起柏韓闫就要往,信中提及的地方趕去。
柏韓闫一把拉住君問情,盯着君問情地眼睛,說:“冷靜點好不好?咱們還不能确定……”
“冷靜什麽啊,肯定是風枯出事了,不然的話,他們怎會這時候還未歸?”君問情打斷柏韓闫的話。
“你不去,我自己去!”說罷,君問情掙紮着要離開,卻被柏韓闫牢牢桎梏。
柏韓闫不再說話,他靜靜盯着君問情,片刻後,原本激動的君問情,仿佛被澆了一盆冷水,停止掙紮。
“你啊,冷靜下來了?這麽沖動,當心壞事哦!”柏韓闫松開君問情,寵溺地戳戳君問情的臉頰,笑道。
君問情面帶桃色,不自在的別過臉,微不可見地點點頭,說:“那你說,我們該怎麽辦?”
柏韓闫轉身,将那人提溜到身邊,看着那人說:“我們姑且信你好了,既然你來給我們通風報信,應當不介意,陪我們走一趟吧!”
那人聽柏韓闫這樣說,立馬苦下臉,他可憐巴巴地望着柏韓闫,道:“我能否不去?反正你們都知道地點了,我去也無用,不是嗎?”
那人小心翼翼,打量着柏韓闫和君問情,随後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瞪大了眼睛:“你們不會就是,大師兄說的柏韓闫和君問情吧……”
“信已經送到了,我就不多留了。”說罷,那人就要走。
誰料,柏韓闫這麽快,一下就把,準備施法離開的報信人抓住。
“韓闫,你……”君問情眨眨眼,有些不明白,柏韓闫為何如此。
“嘛……誰讓我有個沖動的媳婦兒呢?”柏韓闫對君問情俏皮地眨眨眼,說。
随後,柏韓闫扭過頭冷笑,對報信人說:“你今兒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給我們帶路,二是我現在就廢了你,你選一個吧!”
報信人迫于無奈,只得為君問情二人帶路。
小樹林中,忿忿不平的報信人,走在兩人前面。
君問情看周圍并無人煙,也無任何戰鬥過的痕跡,有些奇怪,她道:“信上不是說,就在這裏嗎?這裏并……”
話未說完,就聽見柏韓闫一聲悶哼,君問情瞪大眼睛,看着替自己擋刀的柏韓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突然出現的灰衣人,讓君問情意識到,他們可能踏入陷阱了。
君問情惡狠狠瞪着報信人,恍然大悟:“你騙我?風枯根本沒事對不對!誰派你們來的!”
報信人嗤笑,他對周圍的灰衣人下達指令,那些灰衣人立馬攻擊過去。
受傷的柏韓闫,一邊要保護君問情,一邊要從這包圍之中,闖出一條血路,不多時,柏韓闫就顯疲态。
這些灰衣人,像是不知痛苦、疲憊,被柏韓闫打倒,又立即站起來,繞是柏韓闫實力高,也禁不起這樣磨。
“……韓闫他為了保護我,自己在那裏扛着,是我臨陣退縮離開了他……我對不起韓闫,他現在生死未蔔,都是我害得!”君問情一說起當時情況,淚水就不住下流。
風枯聽完前因後果,皺起眉頭:又是灰衣人……他們帶走柏韓闫,是為了威脅嗎?不,這應該只是原因之一。
“可……白辭的書信,他們是如何僞造的?而且還僞造的如此逼真,讓柏韓闫也看不出來……”風枯喃喃自語。
風枯知道這些人,定然計劃了許久,所以才會如此有條不紊,甚至這些人,也許連他在縱橫派會待多久,也計算的一清二楚……
“對了,問情,那個報信之人,有什麽特殊的特征嗎?”風枯詢問君問情。
君問情搖搖頭,她說:“就很普通,沒有什麽特殊特征,根本無法看出他的身份。”
“風枯,你能幫我救回韓闫的,對不對?”君問情目光希冀,盯着風枯。
風枯沉默,他無法給君問情保證,既然如此,幹脆一開始就別給君問情希望。
“我知道了……”君問情露出苦澀地笑容,她說,“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
作者有話要說:
咳……今天有點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