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路往西急急奔走,白辭帶着風枯,很快來到,另外一個藏匿地點。
風枯交給白辭一張紙,上面寫了,解開君問情所下藥物的法子,白辭聽後,動身收集紙上所書的材料。
天氣越發寒冷,尋找白辭的修士越來越多,風枯強烈要求白辭不得外出,所幸這時候的風枯,已經将身上的藥物解開。
風枯曾不止一次開玩笑,說他與白辭真可謂同病相憐,皆被追殺,白辭卻言即便如此,他能與風枯在一塊,也算幸運。
那時白辭眼中浮現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讓風枯有些慌亂,遂轉移話題。
“如今天氣越發寒冷,陰脈也漸漸影響到我,這局,我并不知該如何破解,冰前輩若在這兒,定然很快破局吧。”風枯道。
白辭聽見風枯這樣說,盯着風枯的眼睛,道:“何必妄自菲薄,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破局的法子也許近在眼前,只是你未曾發覺罷了。”
白辭的話,讓風枯腦中靈光一閃,卻怎麽也抓不住,他沉思片刻,對白辭道:“白辭,我要出去。”
“出去?你先前還讓我莫要出門,怎的現在,你卻要出門,外面那些人可等着你自投羅網,甚至姐姐身後的人,就等着你出去呢!”白辭皺起眉,否決了風枯的話。
“就是如此,我才要出去,問情之前是和扶卿她們在一起的,現在問情單獨出現,情況無非是,扶卿她們回到了君問情分開,或者……君問情把扶卿她們出賣了……”風枯解釋道。
“後一種情況,是最糟糕的,而我們最得做好最壞的打算。”風枯道。
沒等風枯說完,只見一道白光出現,不該出現的紅胭脂,卻出現在了風枯面前。
叼着魚幹的紅胭脂,兩三下将其咽下,末了打了個嗝兒,他拍拍肚子,自來熟的坐在風枯身邊。
不請自來的紅胭脂,讓風枯訝異,尤其紅胭脂身上,還有未融化的冷雪。
“紅胭脂,你莫不是,從滅情九重天直接過來?”風枯随口打趣,想也知道,這不可能,應該是在星辰宇內找他時,粘上的雪吧!
風枯這樣想,卻沒想到紅胭脂直點頭,說:“啊呦,沒想到你都知道了啊,也是,上次我不小心吞掉界石,這麽大的事兒,沒道理扶卿她們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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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什麽意思?變相回答風枯,他紅胭脂就是從極北之地過來的嗎?
風枯聽紅胭脂這樣說,饒有趣味地盯着紅胭脂的肚皮,道:“你的肚子果然厲害,吞了界石居然沒死,厲害厲害。”
紅胭脂聽後,哈哈大笑,他環顧四周,在周圍布下結界,結界內只有風枯與紅胭脂二人,顯然,紅胭脂是在防備別人。
“好了,寒暄的話就不多說了,風枯你聽好了,星辰宇內的陰脈現在已經快要成型,唯一的法子,就是殺人,嗯,冰老妖婆說……”紅胭脂說道最後,有些猶豫。
“什麽?紅胭脂,冰前輩她有何吩咐?”風枯見紅胭脂的态度,心中隐隐不安,雖然如此,他還是開口問道。
“就……就是……”紅胭脂結結巴巴,最後自暴自棄,閉上眼睛吼道,“哎呀,冰老妖婆說,你只有最後一點時間,要不就殺了君問情,要不就看着星辰宇內成為空城,你也死在星辰宇內!”
“這和她有什麽關系……”風枯這樣說着,下一秒卻想到了什麽,瞳孔放大。
風枯突然想到曾經,偶然聽見冰芷女對君問情的評價:嬌氣、毛病一大堆,若非是君家人血脈,真是一點用處也無。
君家人血脈……潇潇秋水谷的君家人,在書中記載,君家人體質特殊,他們的血液配合陣法有奇效,用來作為血祭成功率更是強大。
根據柳鈴铛所言方法,的确比起白辭,君問情才是最适合的人選,風枯直覺從那個時候起,冰芷女就有了準備,特別是離開孽情山谷的時候,冰芷女甚至特別交代,一定要帶上君問情……
明明不畏懼寒冷,風枯卻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若他的猜測正确,那豈不是他的所有行為,都在冰芷女的預料之內?
“君問情是冰前輩的徒弟啊……她怎麽……”風枯喃喃道。
風枯心想:可是,冰前輩又為什麽要這樣做?她明明可以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為什麽還要……是不是,就連陰脈的出現,她也暗中推波助瀾?
“切,我說你小子,是不是對老妖婆有什麽誤解?老妖婆可是出名的鐵石心腸,你信不信,要是必要,她連塵心月都能舍棄!”紅胭脂白了風枯一眼,說。
風枯面色不好,卻強顏歡笑,道:“那冰前輩,她還有事交代于我嗎?”
紅胭脂道:“有啊,老妖婆說,你還是盡快速戰速決,趕緊帶着桑上花夫婦回滅情九重天,就這個。”
紅胭脂說完,撤掉結界,打了個響指,白光一閃,消失在院子裏。
白辭見風枯面色難看,給風枯溫了杯清茶,遞給風枯,關切地問:“是有何事為難嗎?不妨說出來我替你分析,雖然我并沒有你那麽聰明,但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你說是吧!”
說罷,白辭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風枯看着笑容燦爛的白辭,不知為何,心中的沉重松快不少。
風枯道:“我只是不知曉,該如何做決定,明明……風枯不想犧牲任何人,但是我還是那麽自私,看着城中的修士一個接一個死去,我的手上沾滿了鮮血……現在,我終于……”
風枯說不下去,他換了一個話題,說:“白辭,要是必須犧牲一個人,還是一個你從小寵到大的孩子,你會怎麽做?”
白辭沒聽懂風枯再說什麽,他撓了撓頭,回答:“阿枯的意思是,如果必須要犧牲像阿枯這樣,在我心裏非常重要的人嗎?我覺得要是為了更多人好,我可能會,毫不猶豫選擇犧牲掉那個人吧!”
“雖然說,我的心會因此變得疼痛,我以後會活在痛苦裏面……”白辭突然住嘴,他輕輕打了自己一嘴巴,說:“呸呸呸,胡言亂語,胡言論語,我才不會犧牲阿枯呢!阿枯是這個世界上,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風枯聽後若有所思,他努力擠出一抹笑,對白辭說:“你啊,真像個小孩子,等你找到心愛的人,我就不是你最重要的人了。”
“不,我說的是真的,”白辭一本正經看着風枯,“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對天起誓的。”
見白辭動了真格兒,風枯連忙阻攔:“別別別,我跟你說,你可不能這樣!對天起誓太過嚴重!”
“可你不相信我……”白辭委屈巴巴地看着風枯,說。
不知為何,風枯覺得前面的白辭,竟然和邀璃伊那個臉皮厚的家夥,重合在一起,那場面太美,讓風枯不自主打了個哆嗦。
“快別露出這樣的姿态,男子漢大丈夫,扭扭捏捏算什麽!”風枯捂住眼睛,對白辭說。
一想到“邀璃伊”這樣對他撒嬌,風枯就不由惡寒,但奇怪的是,邀璃伊對桑上花撒嬌的時候,風枯只覺得膩歪,并不感覺有啥不和諧的,看來這種撒嬌,也是分人的。
“哦……”白辭應了一聲,心中琢磨,明明他就是學那個邀璃伊和桑上花撒嬌,為什麽桑上花會安撫邀璃伊,風枯就一臉“不忍直視”呢?
“白辭,我現在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風枯突然開口,打破一室沉靜。
“哦……”白辭幹巴巴地應道,等風枯離開了,白辭又抽了自己一個嘴巴。
白辭碎碎念,道:“白辭啊白辭,你能不能有點出息?話都不會說,你就不會多說點哦啊!真是太丢人了……”
回到房間的風枯,躺在床上,閉着眼睛,像是已經熟睡,也只是看起來而已,他在思考,思考該如何下決定——不殺君問情血祭,就得放棄白辭。
若是以往,風枯可能會毫不猶豫選擇放棄白辭,可白辭才救他一命,若是把白辭推出去,是否太忘恩負義。
可要放棄君問情,風枯自問也做不到,就算他和君問情已經恩斷義絕,可君問情也救了他幾次……而且看紅胭脂帶來的冰芷女的話來看,冰芷女的态度,應當是殺了君問情,才是最好的選擇……
“須知,當左右為難,想兩方都要保全的時候,很有可能最後的結果是,你誰也護不了……這樣簡單的道理,枯兒你可明白?”
突然,風枯腦中閃過,冰芷女曾經對他說過的話,這句話不斷在風枯腦中回蕩……就算風枯想要将這句話遺忘,也不可能。
一遍又一遍,像是在強迫風枯做出選擇一樣,風枯忍不住捂住耳朵,他不想聽這話。
“我一定能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冰前輩,請你相信我!”
“好啊,若你真有本事……”
那時候,風枯自信滿滿對冰芷女說,可最後的結果就是,證明風枯錯了。
風枯突然睜開眼睛,從回憶中掙脫,他捂住睜開的眼睛,喃喃自語:“所以……我必須選擇一個嗎……”
作者有話要說:
(灬°ω°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