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由于之前就做好了準備，錄下來也比計劃的時間早，告別阮依雲後衡念煙就上了宿曉曼的車兩人準備回衡家。
宿曉曼琢磨着哪天也讓衡念煙到她家裏吃飯，雖然自己的漂亮老婆是家長們看着長大的，但也要正式拜訪下吧。宿曉曼這麽想了，也這麽問了。
今天宿曉曼開的車不再是之前那輛十幾萬的代步車，從公司出來繞了好幾個彎彎道道才往家裏的方向開去。衡念煙有點想笑，好的沒學會，倒是這些圈裏的亂七八糟的小技巧略知一二，對宿曉曼的問話，衡念煙想了想答道：“下個月吧，在進組前去一趟。”
得到答案的宿曉曼并沒有很高興，下個月……看來還是沒把她們二十六號的訂婚當回事，難過了瞬間，宿曉曼又笑着接話：“要拍新戲了？電影還是電視劇，什麽題材？”
衡念煙無語，她最近一直都有在琢磨劇本，宿曉曼一定連封面都沒仔細瞧過，真不知該高興宿曉曼沒有監控她，還是該傷心宿曉曼不關注她。
說到她要拍攝的新劇，斜着瞥了一眼正在開車的某人，要是現在說，憑借她對宿曉曼的了解，肯定會驚訝吃醋得跟她理論一番，啊，會不會出事啊……她還想活命呢。
沒得到衡念煙的回答，宿曉曼又問了一遍，“嗯？跟我說說呗。”
其實現在不告訴宿曉曼，只要她進公司的系統一查就能知道，亦或者待會兒回家就會被讨論到新戲的話題。衡念煙又思量了一下，扶住她的手讓她把好方向盤，“電影，同性題材。”
“卧槽？”衡念煙剛拿到新晉，就拍這麽大膽的題材，即便是同性婚姻法通過，整個國家也沒有大肆宣揚，算是冷處理過渡，因此主流娛樂圈還沒徹底放開，偶爾會有幾個嘗鮮的劇，也過了審核，上線毫無阻礙，但都內容大多泛泛，沒什麽內涵。
“看路！”
宿曉曼的反應比她想象得冷靜，放開她的手，為了掩飾氣氛的尴尬，拿出平板電腦看電子劇本。偷瞄了一陣，宿曉曼沒問更多關于電影的內容，這并不是一個好的征兆。
在快到家的前一個路口，宿曉曼停下車，呼出幾口氣，她有好多好多想問的，可她又不想自己表現得這麽抓狂，“跟誰？”
“辛玥。”
“卧槽！你們演一對兒？”幸虧她是停好車才問的，不然可能真的會出事。
辛玥啊！衡念煙青春期到現在的女神，她唯一真正吃過醋的對象！她記得辛玥已經蟬聯四年包攬國內各大獎項的影後了，被天使吻過的女人，集智慧美貌演技運氣與一身，穩穩的C位。現在圈子裏的女演員青黃不接，能獨擋一面的就那麽幾個，加之好的劇本有限，女性角色刻畫出彩不做作不讓觀衆吐槽的更少……啊，這樣想來，跟辛玥合作，肯定是個好本子了，可……
衡念煙被盯得心裏毛毛的，剛在公司她還質問宿曉曼合作人的事情，不過幾個小時，兩人就角色轉換，而且自己這個好像更讓對方難以接受，“你這麽盯着我幹嘛？”
宿曉曼毫不避諱地說：“吃醋，不開心。”
“哦，正常，可以理解。”宿曉曼吃辛玥的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上高中的時候兩人還沒在一起，她就看不慣辛玥這個女演員，那時候她偶然間看到辛玥出演的一個女殺手角色就欲罷不能，趁着寒假把辛玥的劇全都補了個遍，冷落了宿曉曼，還借用自家媽媽的關系要到了辛玥的簽名，裝裱在床頭。其實接這部劇也是個意外，還妥了眼前這個人的福，她原本下一個劇洽談的是部仙俠片，要不是她之前的炒作，這個劇本也不會遞到她這裏，編劇和制片都是辛玥，拿到劇本的第一天她就熬了個通宵，第二天起床就叫對方拿合約蓋章，戲都沒試，整套流程走下來到現在也不過一周的時間。
“理解個屁！”她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說完又後悔了。她們原本是回衡家其樂融融家庭聚會的，還沒到家就鬧得不愉快。衡念煙是演員，拍戲的事兒她都差不上手，只要是角色塑造需要，衡念煙都會親力親為，不僅是在感情方面，打戲也是如此。
衡念煙似乎對此早有預備，用手撐着車框，托着下巴，偏到一邊，“我都說了，我們還需要磨合。或許你該去修修情緒管理的課程，遇到事情就炸毛，在職場很難受的，現在不似以前在你的公司，你是老板想怎樣就怎樣，沒人約束，現在有成千上萬的眼睛盯着你呢。”
說教的話，從小到大衡念煙就沒停過，從吃飯的規矩，到後來兩個人的戀愛守則。鬧騰歸鬧騰，明面上宿曉曼還是給足了衡念煙面子，有沒有嚴格聽話遵守就是後話了。“知道了，衡老師。”
宿曉曼将車開回衡家，兩人進屋後衡念煙打望了幾下，就看見客廳了兩個老閨蜜在看電視劇，剛準備開口，宿曉曼就先一步問出來，“我的兩位好媽媽，怎麽就你們兩個人在家呢？寶貝女兒們回來看你們，不該大團圓嗎？”
老閨蜜倆對視一眼，安琴韻說：“你倆又不是外出三五年沒回家，不需要興師動衆把大家都叫回來吧。”
衡念煙感覺自己又被自家媽媽耍了，既然都沒人在家，那為何非要她今天回來。然而下一秒，她就想明白為什麽了。
“曉曼，你去做飯，讓煙煙陪我們聊聊。”
衡念煙看向宿曉曼，對方只是在身邊低聲說：“我什麽都不知道，她們問起來就直說吧。”
直說？剛剛在車上的對話有頭沒尾，衡念煙不懂宿曉曼說的直說有多直，是不是她明說不想訂婚也可以呢？
“來啊！”沈佩杉朝衡念煙招招手，老閨蜜中間這會兒已經空出個位置，只好硬着頭皮坐過去。
剛坐下沈佩杉就把自己的手覆在衡念煙的手上，“別緊張，我不是老古董惡婆婆。”
安琴韻沒好氣說：“就說別搞得這麽嚴肅，你看你把我女兒吓到了吧！”
衡念煙尴尬地笑了笑，“沈姨，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沈佩杉和安琴韻再次交換了眼神，說了正題：“之前就看出來你好像對訂婚的事情有些異議，你要是不同意，我們也不會逼迫你的。年輕人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
“我沒有。”衡念煙下意識回答道，只是說完又愣了一下，委婉地表達，“只是太快了，我沒準備好，曉曼……也沒準備好。”
“聽到了沒有！我家女兒沒有不配合，只是婚前恐懼而已，很正常啦！別管她，等真到了那天，啥事兒都沒有了！我跟你說哈，曉曼就是我們家認定的媳婦，別的我可不認。”安琴韻在背後捏了下衡念煙的腰，對她的回答很是不滿。
沈佩杉笑着對衡念煙說：“我明白。”
從小沈姨就比自家媽媽更疼愛她一點，因為宿曉曼和宿曉倪太皮了，這樣一對比，聽話的衡念煙就順眼很多。看着沈佩杉往廚房走去，衡念煙拿不準是不是自己讓她失望了。
“哎喲，你個死腦筋。”安琴韻狠狠的戳了下衡念煙的太陽穴，從茶幾下面的抽屜拿出一個熟悉的小本本。
“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安琴韻也跟進廚房，然後拉上門。不知道她們又去跟宿曉曼嘀咕什麽了。
手裏的小本本是她們剛戀愛那會兒的戀愛筆記，摸着封面，衡念煙牽起嘴角。年少輕狂，真是幼稚得緊。那個時候衡念煙沒現在放得開，不擅于表達，宿曉曼就給衡念煙買了這個小本本，說要是電話和短信都不敢說出口的，都記錄下來，等她從劇組回來再給她看，這些心情過了很久才會被她看到，就不會這麽害羞了。
最初在劇組的時候，她每個晚上在睡覺前都會記錄上幾句，或是思念，或是随筆，給宿曉曼看過之後，那人還跟批改作文一樣寫上類似評語的互動，最後分手這個本子就遺落在宿曉曼那裏。原來她還沒有丢棄。怪不得家長們都支持宿曉曼的舉動，看到這個肯定會覺得她們很恩愛吧。
蹑手蹑腳上樓回到自己房間，反鎖好門才趴在床上打開，一邊看一邊笑，明明那個時候自己也成年了，怎麽會這麽幼稚。
沒人打擾她，不知不覺看完整本天都黑了。
“煙煙！”衡念煙聽到宿曉曼在樓下叫她，打開窗戶走到露臺，宿曉曼站在池子邊，指着遠處的人工湖。“看！”
衡念煙疑惑地順着宿曉曼指的方向。看什麽？黑漆漆的。
過了幾十秒，空中就綻放出一陣好看的煙花。
她雙手靠着扶手，吹着夏日夜間不算涼爽的風，手裏的手機鈴聲響起，看了眼顯示的名字，又看了看樓下背對着她擡頭看煙花的人，接聽。
“好看嗎？找師傅專門定制的這組煙花呢，可花了不少錢……煙煙，你記得吧，我說了，就算你不去，那也是我一個人的喜事，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讓你因為訂婚的事情被動上頭條的。放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