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回鬧笑話,是以出嫁的姑娘皆要看這個的
有的娘家為着姑娘嫁出去能籠絡住丈夫,不但給看圖,還專門請人,講解教授閨中密術呢。
三太太本是商戶出身,不拘小節,本也打算請個煙花處的來教教虞蓉。
誰知虞蓉先知了,那是打死也不許三太太去請人的,沒了法子,三太太便将壓箱底的拿出來給虞蓉瞧。
連屋裏丫頭這幾日都有事沒事喊出去了,就為了虞蓉便宜。
這會子叫虞宓拿在手裏,虞蓉急得不成了,一來姑娘家瞧這個,多少害羞,恐虞宓看到笑話她。
二來,虞宓還未到時候,這時候給她瞧了,雖生不出什麽事端,到底不好。
虞宓躲着虞蓉,往外躲,“什麽你能瞧,我便不能,我倒要瞧瞧。”
說着,極快的跑到後院子裏,一棵二人合抱的樹後,翻來看了幾眼。
卻是弗一看到上頭的東西,忙一把扔了書,捂住臉大喊一聲,“這是什麽鬼東西?那裏來的?”
虞蓉方趕過來,便見她這般模樣,倒是比她第一次看的時候反應大。
橫豎瞧也瞧了,虞蓉反從容了,閑閑撿起書,收回袖子裏,笑她,“說了不要看,你非要看,可是如何呢?”
虞宓呆呆的,臉兒紅紅,書上有兩個人,不着一.縷,緊緊挨在一起,表情動作都奇怪。
以往她看的雜書,不是府裏哥哥們給帶的,便是自個出去書肆買的。
哪來的途徑看避火圖,是以真個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虞蓉瞧她的模樣,噗呲一笑,拉了人往回走,可該輪到她教訓人了,“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可是該乖了,我說的話何時是害你的來着。”
虞宓甩開虞蓉的手,猶豫的很,半日,拿眼兒看天,問她,“那是什麽?你如何得來的。”
Advertisement
虞蓉頓時也有些不知如何說,想了半晌,敷衍道:“到你出嫁了你就知曉了,莫要扭捏,都要經這麽一遭的。”
自個還不是個實踐家呢,倒是好為人師,來教別個。
這麽一鬧,虞宓也不想在虞蓉這裏待了,吃了一杯茶,便說要去二夫人處。
虞蓉也正尴尬,巴不得她趕緊走,便也将人送出門外。
于是,姐兒兩個第一次這般怪異的道別。
虞宓進了院子,在葳蕤館前頭,假山石洞底下坐了會子。
手裏撿了幾顆石子,瞧水裏游魚鴨舞,不時扔個石頭,搞個破壞。
腦子裏揮之不去,方才書上瞧見的東西,一男一女,全身.光着。
有的相擁而抱,有的男的疊在女的背上,有的女的坐在男的腰間。
左右姿勢千奇百怪,個個不同,一臉的意亂情迷,神魂颠倒。
好似知曉他們在幹什麽,具體的又不知曉,虞宓神色苦惱。
都怪三嬸,沒事給四姐這樣的東西,叫她瞧見了,想忘又忘不掉。
虞宓站起身來,将手裏的石頭,盡數扔進水裏,驚的魚兒鴨兒們四處亂竄,叫聲慌亂。
嗯,不舒坦,大夥兒都別舒坦,她舒坦了,也便将這事兒抛之腦後,回去了。
卻說,次日早上,虞宓醒的早,呆呆的坐在床上,一臉的驚魂未定。
想起夢中的戰栗、尖叫、喘息,滾燙的肌膚挨在一起,緊緊的……
好似還回不過神,好容易平複下來,一時,便是滿臉的難以置信和羞惱。
都是四姐惹的禍,給她瞧見那種東西。
因着怪罪到虞蓉身上,虞宓好幾次見虞蓉皆是別別扭扭的。
虞蓉是滿頭霧水,不明所以,不知哪裏得罪了她。
二太太也瞧出來,推說虞宓,“又跟你四姐起性子,好歹她要走了,你可別到時又後悔。你三嬸還瞧着呢,快把這嘴巴收收,仔細我叫知椿給你挂瓶油上去。”
因着也快忘了那夢,兼之好似虞蓉真個無辜,虞宓也就收起小性兒,終是能從從容容跟虞蓉好好相處了。
到了虞蓉出嫁這日,虞宓五更便起身,妝扮妥當,叫一群丫頭媳婦簇擁着往苓花閣來。
虞蓉也早起了,現下正端莊坐在銅鏡前,一個媳婦子給開臉呢。
虞宓瞧的稀奇,趴在一旁聚精會神地看。
虞蓉的頭發全梳到耳後,還未上妝,只見那人手裏拿着一根細細的線,自額頭開始往下刮,所過之處,留下紅色的印子。
想來是極疼的,虞蓉抿着唇,眉頭似蹙非蹙,虞宓瞪大眼看着。
一旁的丫鬟也瞧的津津有味,那媳婦子笑着道:“姑娘們瞧着,往後人人都要做的,這個啊,老祖宗留下的規矩呢。這開臉,一生只這麽一次,定要叫新娘美美的出門子。”
虞宓看了一會兒,笑着問,“你疼不疼?”
虞蓉頭不能動,沒好氣瞪她一眼,“自然疼了,你來試試。”
虞宓立時搖頭,坐在丫頭搬來的杌子上,一時虞萱也來了,姐兒兩個便坐在一起。
屋裏丫頭來來去去,皆有事兒做,忙的很。
虞萱瞧了瞧,輕輕道:“可惜今兒五姐不在,不然姊妹們一齊送四姐出門,想來是極好的。”
虞府還有個大姑娘虞宛,今兒也回了,不過在前頭沒過來,五個姑娘,當真只差一個虞宸。
虞蓉撇撇嘴,嘴巴沒動,卻在說話,“誰稀罕她來送我,沒在還好呢。”
虞宓笑道:“嘴上這般說罷了,若是五姐在,好歹荷包香囊也多收幾個。”
虞蓉道:“我可不要她的。”
虞宸雖說詩書精通,卻是于女紅一道毫無天賦,拿個針就把手紮了。
是以,府裏幾個姑娘,就她針線功夫上最不行,想來繡小物什卻是難為她。
自個卻又是個喜歡那些的,嫌丫頭們繡的不精細,倒是要了虞宓好些去。
不過,虞宸也是真個大方,虞蓉出嫁,人沒回來,卻是早早備好了添妝。
乃是一套海外來的鑽石頭面,聽聞花了她三百兩銀子,也是大手筆。
三百兩,夠府裏上上下下花銷一個月,虞蓉原說不要,只三太太豈能放過,便歡歡喜喜的收了。
如此,拿人手軟,吃人嘴短,虞蓉也不好多說不喜虞宸的話了,虞宓耳根子倒是清靜了幾日。
這會兒,坐着無趣,虞宓四下裏瞧了瞧,屋裏什麽吃食都沒有,便招來個小丫頭問,“如何連個糕點也無,快去跟你雲桑姐姐說,我說的,去小廚房撿那些綿軟的,拿過來一些。”
又對虞蓉說,“好歹這會子有空,還未上妝,多少填填肚子,若是一會子忙了,怕是要餓一天。”
虞蓉偏頭瞧了一眼,“方才就說去拿了,這會子還沒來。”
一時,小丫頭回來說,雲桑叫二太太叫過去了。
虞宓想了想,便說自個去拿,也是一樣的。
虞蓉道:“叫紅袖去罷,你坐着。”
虞宓道:“雲桑都去忙了,紅袖跟紅燭兩個只有更忙的,我去便罷了,多走幾步路,不礙事兒。”
便也出門來,往廚房去,方拿了一屜新樣糕點出來,穿過院子便回去了。
不想瞧見姜元讓站在拱橋之上,正瞧着她,不知如何,虞宓臉色一變,便要躲過去。
“阿久。”
已是瞧見她了,虞宓步子一頓,只得回頭,“讓讓,你如何來的這般早?”
神色間,還頗有些別扭,姜元讓細細的瞧她,雖看出來,卻沒什麽表示。
“我方才走的太急,沒瞧見你。”她解釋了一句。
“嗯。”他應了一聲,高出她大半截兒,讓她只能仰頭看。
這會兒,天色微亮,府裏四處點了燈,瑩黃的光微微亮。
二人浸在晨光裏,她能瞧見他臉部的大概輪廓,還有那雙極專注的眸子。
忙低下頭,輕輕道:“你先到我娘那兒去坐,我要給四姐送東西去,怕是沒法陪你的。”
姜元讓微微咳嗽幾聲,緩緩道:“沒關系,我在這裏等你。”
“這夜黑風涼的,凍着你了可如何?不若你先過去,我随後就來。”
姜元讓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倏忽低下頭,在她耳邊低低道:“阿久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熱熱的氣息,噴在耳後,連帶頸子一陣僵硬。
虞宓不敢動了,臉慢慢紅起來,腦袋暈暈的,好像啊,好像夢裏的聲音……
“嗯?為何不陪我過去,以往我都是你最重要的。”
虞宓心跳有點加快,暗自鎮定下來,“沒沒沒有啊,因今日乃是四姐出閣之日,我自是要先緊着她的。”
他仍是彎着腰,還伸手圈着她,好似為了防她逃脫。
說話的聲音如金玉相擊,“這幾日去張大夫哪裏瞧病,次次都要藥浴,那水好燙啊,還要針灸,真的好疼。”
虞宓一聽,心疼壞了,摸摸他的臉,“你乖乖的,好好治病,是為你的身子好。”
他頭微微靠在她肩上,蹭了蹭,乖巧道:“嗯,好累,趕了好久的路才回來。”
虞宓忙道:“你連夜回來的?這般趕做什麽?又沒人催你做什麽。”
姜元讓嘴角含笑,任她訓,沒了法子,虞宓只得喊過路過的一個小丫頭,叫把東西送去苓花閣。
自個帶姜元讓去二太太屋裏,躺會子。
卻說二人所站的沿河對岸,二太太跟知椿不知在那兒待了多久。
怕是兩人說話動作瞧見了不少。
二太太臉色複雜,知椿不知該說什麽,主仆兩站了會子,終是走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完了完了,奸.情暴露了,啊呸,不是,讓讓要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