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葉扉耳邊充斥着斷斷續續的悲鳴,黑暗像潮水淹沒着她。

她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作為首富葉家獨女,葉扉卻有一副不争氣的身子,常年纏綿于病榻,連起床下樓呼吸新鮮空氣都困難。

終于在二十歲這年撒手人寰,留下父母悲苦不已。

如果人真的有來世,她想有具健康的身體,可以跑可以跳,可以看見世界上那麽多美好的事物。

耳邊哭聲漸漸模糊至消失。

随之而來,卻是一聲聲呼喚。

“小姐……小姐快醒醒啊……”

葉扉忽然一陣胸悶,嗆咳起來,硬生生睜開了眼,被頭頂歐式吊燈刺到,又條件反射地閉上。

她這是上天堂了?

然而大腦湧進巨大信息量,葉扉突然明白,她死而複生,卻生在了一本小說裏。

她去世之間只能在床上躺着,用看小說來打發時間。

而她身處的這一本,就是死前看的最後一本。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劇情太狗血,而且裏面那個腦殘女配居然和她同名同姓,也叫葉扉。

書中葉扉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惹誰不好偏惹女主,非要跟人家搶男主,甚至用下藥那種手段懷了男主的孩子。

這也就罷了,身為孕婦,不老老實實養胎,反而到處惹是生非,不擇手段智商掉線,每每都會被人揭穿成為男女主感情的一大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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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自然凄慘,被男二扭送進監獄,沒多久就惹了裏面大姐大被械鬥至死,留下那個孩子被女主收養,天天喊人家親親媽咪。

越想越氣。

葉扉再次睜開眼,發現床邊站了位面目慈愛的婦人。

看穿着打扮和說話用詞,大概是傭人。

那人見她終于醒來,深嘆了口氣,“您可算醒了,二房都在樓底下等着呢,再晚就來不及參加霍先生生日宴了。”

霍先生?

葉扉蹙眉,對姓霍的生不出好感。

男主眼裏只有女主,她今天就算去了,也只有被侮辱嘲笑的份吧。

見她不說話,那婦人繼續念叨着:“您為了這次宴會準備那麽久,霍老先生也默許要在今天公布您懷孕的消息,争取能說服霍小先生與您訂婚,要是因為遲到耽誤了,那未免太可惜。”

葉扉被念的頭痛。

她有氣無力地揮揮手,“你先出去吧,我一個人待會兒。”

原主平日脾氣并不好,家裏傭人都多有忌憚,聽她這麽說,那婦人也沒多言,轉身離開了。

葉扉環視這間偌大卧室,熟悉地形。

從衣櫃處拐彎,另有一番天地,是化妝間。

書中葉家財力也不容小觑,雖比不上霍家和男二穆家,但也是星城金字塔頂的存在。

她尋到鏡子,只看了一眼就倒吸氣。

書中葉扉和她居然長得一模一樣。

連眼角下那顆黑痣的地方都如出一轍。

太玄幻了。

葉扉癱坐在椅子上,梳理着書中情節,霍家生日宴曾被作者提過一嘴,原主也就是在這天試圖逼婚,霍巡卻因此盛怒,丢下所有人離開。

第二天,整個華國的八卦、財經等報紙雜志全都在看她笑話。

而這時,她确實已經懷孕了。

葉扉呆呆捂着肚子,不敢相信這裏已經有了一條小生命。

上輩子她自己都活不成,更別提妄想生個孩子。

這具身體散發着無窮的能量,四肢有力,呼吸順暢,心跳平穩。

還有個孩子。

她癡癡想了很久,握緊拳頭下定決心。

拉開椅子直接出門往樓下走去。

葉家是三層獨棟別墅,葉扉靠着摸索和原主殘留的模糊記憶,很快到了二層樓梯拐角處。

猝不及防聽到一陣尖利而抱怨的聲音。

“張嫂,我表姐還不下來嗎?換衣服也用不了這麽久,難道她為了個生日宴還打算穿什麽定制禮服去?”

随之便是剛才那婦人的聲音,原來她姓張。

“估摸着快了吧,我們小姐還是孕早期,自然要輕慢小心,急不得呢。”

葉扉笑了笑,聽得出張嫂是在為她抱不平。

“嘁,依我看,孩子都兩個月了,霍家那邊還沒有表示八成就是沒戲,不如早點做了,表姐也好再找別家呢。”

“都什麽年頭了,居然還用這種下三濫手段,真以為霍家缺她這個孩子啊?表姐還是早點醒少做夢為好。”

她聞言臉色一冷。

直接人未至聲先到,“張嫂,咱們家什麽時候養狗了?在這吠個不停,不然叫安保來趕了出去。”

葉扉方一下樓,正拌嘴的幾人立馬噤聲。

尤其是剛才出言不遜的葉然。

她記恨地看着樓梯上緩緩而來的女人,眼角泛紅,恨不得眼珠子都瞪出來。

都是葉家血脈,憑什麽葉扉就生得如此美豔,此刻就算穿了條及膝墨綠長裙,手臂肩膀包得嚴嚴實實,也不掩殊色。

奶油白肌膚毫無瑕疵,一雙小腿筆直修長,更氣人是那張臉。

巴掌臉,小巧高挺的鼻梁,黑白分明的杏核眼微微上挑,标準櫻桃小口,不施粉黛也明豔。

就是這張臉,才能把霍巡勾引到床上吧。

她忿忿想着,才慢慢反應過來,瞪圓了眼質問:“你說誰是狗?”

“誰叫我說誰。”

葉扉施施然走近,歪坐在沙發上,單手托着雪腮。

她打量着眼前這對母女,回憶劇情汲取着人物信息。

葉老爺子有兩個兒子分為兩房,老大就是原主父親,掌握着葉家大部分股份,将生意打理得很是紅火。

而眼前這個叫嚣的年輕女孩就是二房女兒,葉然,旁邊那位是她母親,許娅。

當媽的顯然沉穩許多,眼神雖多有不滿,但不至于開口便大呼小叫。

許娅只是擺出長輩架子:“你妹妹也是替你着急,霍氏是什麽人家?容得我們怠慢遲到?如今真正急着去生日宴的應當是你自己,去晚了惹得對方長輩不悅,不結婚了?孩子怎麽辦?”

“那我倒要謝謝了,”葉扉漫不經心笑了笑,已是顧盼生姿,“謝妹妹替我着想,張口閉口就是讓我打了孩子,真是上心。”

她話音剛落,葉然臉上一熱。

葉扉平日裏腦袋笨得很,好賴話根本分不清,只一股腦撲到霍然身上,今日也不知怎麽了,不僅伶牙俐齒,連氣場都變了。

難不成……是覺得自己要嫁進霍家了,尾巴已經翹起來了?

葉然頓時不屑。

她知道霍然最讨厭被人威脅算計,聽說對這門親事至今沒有松口,葉扉現在高興未免太早了。

“怎麽?誰欺負我閨女了?”

“小妹現在可不能動氣,又是誰來打擾她?”

一男一女兩道聲音傳來。

葉扉望去,是完全陌生的兩張臉。

但情緒忽然波動。

根本無法控制地喊道——

“爸,媽,她們欺負我!”

原主是死了,還是靈魂出竅了,這點無從得知。

葉扉占據了她的身體,一開始還是受了影響。

也許是原主對父母的不舍還未散去。

葉扉打心眼裏想對原主父母好一些,以彌補原主給她死而複生的機會。

而葉父根本不給她乖巧孝順的機會,已經怒目而視。

“誰,誰欺負我的乖乖!又是你,葉然,誰讓你來我家的!”

葉然莫名其妙:“當然是表姐叫我來的,她說自己去霍家有點害怕,想讓我陪同前往。”

“表姐,你說話啊!”

衆人頓時把視線投向故作一臉可憐的葉扉處。

只見她手指在太陽穴處撓癢。

沉吟了好半天才委屈巴巴說——

“表妹,你記錯了吧。”

“我今天可沒打算去霍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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