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葉扉在星城被人恥笑,不僅因為她倒追事跡,還因為她好像有點傻,嘴巴還特別笨。

論心機手段還是撒潑罵架,她都是完敗。

久而久之,葉扉就佛了,一心去追男人,任你冷嘲熱諷也不動氣。

今日被她猛地一怼,那女人登時沒能反應過來。

眼看着葉扉對她翻了個白眼,轉身繼續去結賬,她怒火中燒,上前幾步,試圖拽住對方。

不曾想,兩人之前其實還有人在排隊,之所以沒注意,皆因……

排隊的是個孩子。

因為正蹲在地上系鞋帶,所以不容易察覺。

女人擡腳踢倒那孩子,直接将人給撞倒在地。

目測只有五六歲的小西瓜頭被誤傷,大眼睛逐漸蓄起淚水,眨眼就開始像黃豆粒般往下掉。

開始啜泣起來。

葉扉看了一眼,又去看那女的,“你叫什麽?”

合着吵了半天,自己連名字都沒有。

女人被孩子哭聲吵得心煩意亂,又被人瞧不起,頓時口氣特別強硬,“你腦袋真的出問題了?我和你高中同班啊,朱林雨啊!你失憶了!”

轉臉又去呵斥那小孩,“閉嘴,哭什麽哭,摔一跤而已。”

哪知反而換來更響亮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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啜泣變作嚎啕,店裏從顧客到店員全都望過來。

“好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別是碰瓷吧,誰家的孩子啊也不管管,到處亂跑。”

男孩聞言,抽抽噎噎,語氣委屈:“嗚嗚嗚,我幫媽媽排隊,才沒有亂跑呢。”

說罷繼續大哭。

葉扉看着小男孩粉雕玉琢,小手手那麽小,胡亂抹着眼淚。

聽說他是幫媽媽幹活,更是母愛泛濫。

她蹲下身,将小孩拽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又從包裏掏出紙巾遞過去,“擦擦眼淚吧小男子漢,待會兒眼睛該腫了。”

看見眼前漂亮小姐姐,細心又溫柔。

小孩頓時止住了哭聲,乖乖接來紙巾自己擦臉。

葉扉摸摸他的腦袋,“記住哦,今天這位撞倒你的阿姨叫朱林雨,記得去跟媽媽告狀,說有壞人欺負你。”

“你說什麽胡話呢?我又不是故意的!”朱林雨越聽越不對勁,瞪着眼叫道。

不等她繼續,不遠處傳來陣陣驚呼。

香水味逐漸靠近,有個女人沖過來,“兒子!兒子你怎麽了!”

男孩見了媽媽,立刻搗着小短腿跑過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嗚嗚嗚我被壞人欺負了,救救我。”

朱林雨不敢置信,指了指自己,“你摸着良心講話,我是欺負你嗎?”

男孩母親臉色不豫,但估計是教養使然,沒有當場發作,只是望向圍觀幾位店員,想知道事情緣由。

朱林雨在這裏消費不少,作為銷售人員,誰都不想得罪客戶。

可這位孩子媽也是位臉熟VIP,兒子在衆人眼皮子底下被撞倒,也算是服務不到。

頓時場面一陣沉默。

女人拉着兒子,對這幫人精無可奈何,擡眼就望見了葉扉。

見她眼熟卻叫不上名,只是看穿着打扮全都是限量高定,定是家世傲人,“這位小姐,不知您在這是否看見了剛才發生什麽事?”

朱林雨嗤笑:“對,葉扉你說,我欺負人了嗎?你摸着良心說。”

衆目睽睽,葉扉不慌不忙,撩開烏黑長發,只是淡淡說句話,便有眼波流轉之感,令人莫名信賴。

她表情誠懇,語調堅定。

“我親眼看見這位女士把你兒子推倒在地還出聲呵斥,孩子嗖就飛出去了。”

朱林雨:“……”

要不是因為你背後站着葉家,真想一巴掌抽死你。

成功惹起大戰,葉扉功成身退。

她刷卡結賬走人時,身後争吵聲還未平息,朱林雨被孩子母親拉住讨說法,一時抽身不得,還被後來的幾位客人拍了照片發朋友圈。

總之丢臉是丢定了,星城說小不小,但圈子攏共就這麽大,誰有個風吹草動也很容易傳開。

沒走幾步,身後BA追了過來。

他戰戰兢兢道:“葉小姐,我們查到您是本品牌SVIP客戶,但消費記錄都在境外,不知可否留個聯系方式,一旦有限量新款到貨我們可以第一時間為您送貨上門。”

葉扉搖頭,她不像那些商人手裏好幾個聯系方式分為工作和私人,也沒有助理幫着處理這些事情,因此并不想跟陌生人過多交流。

況且這些名牌都會按時送往葉家,今天也不過是圖個快捷方便而已。

“算了,我要是想買會自己過來,謝謝。”

在這裏耽誤了不少時間,葉扉再次回到咖啡館已經是過了四五十分鐘。

她看見葉母所在那張長桌已經聚滿了人,大都是與她年紀相仿穿衣風格相似的闊太太們。

只有一人從中略顯突兀,是位花白頭發的老人。

想必就是養生大師李福菊。

啧,瞧這白發,瞧這氣質,怎麽看都很靠譜。

葉扉久病成醫,每天躺在床上看遍了形形色色的醫生和大師,後來只憑眼緣,就能判斷這人是否有真功夫。

她趕緊湊過去,坐在葉母身邊。

“媽,我來晚了。各位阿姨還有李大師,抱歉讓你們久等。”

葉扉果然如傳言所說變了許多。

現在真是比以前講禮貌多了。

那幾位闊太太笑容裏帶着慈愛,紛紛與她聊起胎兒的事情。

“幾個月大啦,我看你都還沒顯懷呢。”

葉扉笑:“才兩個月,早着呢。”

“那可得多補補,注重營養,這是孕婦的關鍵時期,可得要小心呢。”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聽得李福菊也捋清了來龍去脈。

她見葉扉年紀這麽小居然已經懷了孩子,而且也不像現在很多年輕人,對她這種中醫保健嗤之以鼻,故而心生好感。

“這樣,今天有緣分,我給小姑娘把一把脈吧。”

葉母聞言大喜,“那太好了,李大師現在很少面診,多少人擠破了頭都想讓您看看呢,真是我女兒的福氣啊。”

其他幾位太太聽了也很羨慕,想到自己在家不願意跟來的兒媳婦更是連連搖頭。

葉扉信醫,不拘中西,聽了也很開心,立刻把雪白手腕朝上伸了去,虛握半拳狀,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希冀。

李福菊手指搭上,半眯着眼神神叨叨嘟囔着。

好半天才松開。

“脈象穩健平滑,你和孩子都挺健康的,平日只要注意飲食保持合理運動,定是沒什麽事。”

天曉得,這是葉扉二十多年來,第一次見醫生後還能收到好消息的。

這種體驗太新鮮。

甚至有種不真實之感。

緊接着,李福菊又囑咐:“不過年輕人心氣高火氣大,平日裏也要控制情緒,哦對了,孩子爸爸是什麽職業?要是那種早出晚歸的,建議提前分房,可別影響了你休息。”

這話剛一出口,長桌便陷入詭異寂靜。

太太們都知根知底,曉得來龍去脈,葉母更是尴尬,不知從何說起。

倒是葉扉很坦蕩,哈哈哈笑了幾聲,“不礙事,孩子沒有爸爸。”

霍巡到現在還跟個死人似的,連撫養費都不說給。

可不就是沒有爸爸嗎?

李福菊啞然。

眼神立刻充滿了同情。

這年紀輕輕的,怎麽就守寡了。

作者有話要說:  霍巡:大師,我建議你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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