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有狂犬病

不過衛二爺對外的形象一向是高深莫測的,所以也沒人能從他細微的表情判斷出他此時的情緒。

“沒事兒,你繼續吃。”他看向郝日天的目光帶着點寵溺,讓看到的人不由暗暗咋舌。

郝日天眼神有些懵懂,在衛子琛話落後就真的繼續吃起了水果,對周圍隐隐的打量和唐琦不着看過來的眼神都恍若未覺。

安撫了郝日天,衛子琛的視線這才落在唐琦身上,在唐琦暗暗緊張的時候不置可否道,“哦?你也是帝都大學的?你難道不是藝術學院的麽?”

唐琦表情略微有點不好意思道,“不是,我大學的時候學的是金融,算起來衛總還是我的學長呢。”

對衛子琛毫不清楚自己的底細唐琦倒是一點都不意外,想也知道這樣的大人物不可能關注他,如果不是家裏出了事,他畢業後可能也會進自家公司成為管理者,盡管他的興趣愛好是音樂,但家裏對他這一愛好并不怎麽支持,在家裏公司倒閉之後他反而走上了自己喜歡的道路,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諷刺。

衛子琛表情不變,沒有絲毫動搖,也沒有再繼續開口的意思,看到郝日天咬了一口西瓜嘴角沾了一顆西瓜子,倒是親自動手替他拿了下來,語氣無奈卻親昵道,“看看你,這麽大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郝日天擡頭,看到他指尖粘着一粒西瓜子,專線轉動,臉蛋瞬間漲紅,眼神也有點水潤潤的,很明顯是不好意思了。

衛子琛眸色深了深,想起了昨晚的瘋狂,喉結微微動了動,感覺有點口渴,端起紅酒喝了一口,感覺好像更渴了。

他們兩人這旁若無人的親昵讓在座的幾個人都心知肚明的笑了笑,燕永安也大大的松了口氣,完全不覺得自己的兒子被一個男人這麽親昵對待有什麽不對的。

依偎在他旁邊的女人仰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又喂了一顆草莓給他,輕聲細語道,“燕總,燕少爺真不愧是您的兒子,看上去衛總很是喜愛他呢。”

說話的同時雙眼中滿是崇拜和敬仰,就仿佛燕永安是她的天。

燕永安最喜歡女人用這樣的眼神看他了,當即就在女人唇上落下一吻,放在她腰上的手揉了幾下,滿意的看着女人,“就你嘴甜會說話。”

更多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衛子琛身上,根本就沒人在意燕永安這邊,所以也沒人看到這一幕,哪怕看到了也不以為然,對燕永安反而有幾分鄙視。

妻子才死不久,不止将小三帶進家門,還在外面玩女人,這樣的人人品就有問題,家世教養好的人往往看不起這樣的人,他們往往将面子功夫做的極好,真遇到燕永安這樣的境況也不會做的像他這樣遭人诟病。

但燕永安不,反正老丈人和妻子都死了,沒人管得了他,燕家就是他的,他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憋屈了太久,一朝解放就有點放浪形骸了,骨子裏就有種暴發戶的潛質。

站在衛子琛面前的唐琦處境就有點尴尬了,但從他面上一點都看不出來,肖宇也并不會放着他不管,在确定衛子琛真的不再搭理唐琦後,對唐琦道,“去幫大家唱幾首歌吧,我剛才唱的太難聽讓大家耳朵都受罪了,你就替我幫他們洗洗耳朵好了。”

一個天王歌星在這裏也不過是被随意指使的對象,這就是階級的差距,并且并沒有人覺得不合适。

唐琦壓下心裏的難堪,莞爾一笑就去切歌了,包廂裏很快就響起唐琦溫柔的歌聲。

肖宇聽着歌聲,打趣坐在衛子琛旁邊的郝日天,“瞧瞧,我們衛二爺也知道心疼人了,你可真是好福氣。”

郝日天抿唇一笑,并未說什麽,衛子琛卻淡淡一笑,伸手揉了揉郝日天的腦袋,看他在擺弄着手機自得其樂的樣子,神色很是縱容。

之前在衛生間的時候衛子琛說是來談生意,其實也不算是說謊,只是這次是一個大項目,在真正談項目之前,特意邀請衛子琛來這裏聯絡感情的,這在生意場上很常見。

所以衛子琛很快就被各個老板圍着不放了。

期間,郝日天扮乖的形象一直在線,他将手機裏幾張照片一張張看過去,還挺滿意的,這幾張照片是剛才依偎在燕永安懷裏的女人跟他親近時他拍的,角度選的很好,幾張照片拍的都很清晰,這對他來說也算個意外之喜吧,等時機到了發給袁文玉,就算不能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惡心惡心她也是不錯的。

按照他對袁文玉的了解,那個女人也是個能忍的,不然也不會再燕母沒去世前一直都沒被發現還養大了兩個孩子,她既然當了三兒就能知道被她綁住的燕永安是什麽貨色,所以燕永安玩女人她除了忍耐并不會撒潑打滾,但能給她添堵郝日天覺得也挺有意思的。

快十二點的時候,衛子琛表示郝日天年齡還小,要早點休息,表示可以散場了,又被人暧昧的調侃了幾句,卻也沒人阻止。

一行人一起出了包廂後,在經過大堂的時候,郝日天主動去将自己的賬結了,動作快到肖宇想給他免單都沒趕得上。

郝日天當然是有意的,他跟肖宇又沒什麽關系,也不想承他的情,那點錢他還是付得起的。

等出了會所,燕永安連忙拽住郝日天,好聲好氣道,“你跟爸爸一起回去吧,鬧脾氣也該鬧夠了吧?”

郝日天在他想要拽自己的時候就甩開了,燕永安有點憋氣,被一直敬愛崇拜自己的兒子這樣對待他自然不痛快,可又不想讓人看出端倪。

正在燕永安想要暗暗警告他的時候,卻看到衛二爺轉過身來,一只手放在兒子的後腦親昵的摩挲了幾下,緩聲問道,“今晚要不要去家裏?你去的話衛麟肯定會高興的。”

放在後腦的手稍稍下滑,指腹在他後頸暧昧的揉捏起來,暗示的意味頗為明顯,郝日天覺得這個男人真是有點騷,太勾人了,不過——

“不用了,時間已經很晚了,有空我再去打擾。”跟衛子琛對視的目光清澈如水,不含一絲雜念。

昨晚做的有點野,今天感覺心有餘而力不足,他這具身體還太年輕,不能太放縱,這點理智郝日天還是有的。

對上他清澈的目光,衛子琛再次覺得眼前的少年就是個小狐貍,如果不是昨晚真的跟他翻雨覆雨過,這時候他還真要覺得少年就是個不谙世事的單純少年了,不過這樣才有意思。

收回手,衛子琛縱容的笑了,“好,都聽你的。”

他不屑于勉強,就算是那事他也更喜歡你情我願,況且他确信眼前的少年絕對還會再找他。

燕永安本來還在憋氣,在聽到郝日天拒絕衛子琛後反而不那麽生氣了,看來兒子雖然叛逆,心裏卻還是想着他的,等跟他一起回家後,他再好好教教他,讓他跟衛總保持好關系,他何愁沒有跟衛氏合作的機會?

結果他剛這麽想完,下一刻就被打臉了。

郝日天看到一輛空出租開了過來,伸手示意對方停下,連跟燕永安打招呼的意思都沒有,只跟衛子琛說了再見就坐上出租車離開了。

燕永安一張臉頓時火辣辣的燒,特別是周圍有人看過來的視線中帶上的怪異之色讓他更是恨不得眼前有個洞讓他鑽進去,心裏恨郝日天恨的要死,恨不能幾個巴掌将他扇醒,面上卻尴尬一笑,勉力維持鎮定,無奈道,“那孩子真是的,跟我鬧別扭還來勁兒了,父子哪有隔夜仇。”

這話別人信了幾分他自己都不确定,畢竟郝日天的行為太不給面子,哪家兒子會這樣對父親?!

不過也沒人對燕永安太上心,很快衆人就三三兩兩的離開,只剩下肖宇帶着唐琦再次返回會所。

“燕奇……竟然認識那麽多大人物?”看到剛才那一幕的一個男生喃喃道。

他身邊同班同學還都沒有離開,也跟他一樣看到了燕奇跟那麽多大人物站在一起的場景,情緒有些說不清的複雜。

他們正是燕奇的同班同學,在唐琦的演唱結束後,又去包廂唱了快兩個小時的KTV,剛才才剛出來,陳晨正在替他們打車,所以就在路邊等了一會兒,沒想到會看到燕奇。

要說他們為什麽能判定出剛才跟燕奇站在一起的都是大人物?

氣場就是最大的區別,更何況他們還看到唐琦那個音樂天王站在那些人旁邊都是陪襯,反而燕奇好似‘衆星拱月’一樣,能不讓他們多想嗎?

幾個女生眼中閃現着異彩,孟柔神色也略帶怔然,陳晨卻是神色幾變後定格在了不可置信和憤恨上。

郝日天可不知道偶爾碰到的同學會想那麽多,他在酒店住的好好的,第二天卻被燕永安親自找上門,打開門看到燕永安的瞬間他真想将門啪到他那張臉上去,可燕永安的到來其實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就是沒料到他效率會這麽高。

就燕永安那個攀龍附鳳的性子,昨晚在發現兒子能跟衛總扯上關系後,他又怎麽可能不籌謀一番?

有時候郝日天都納悶,燕永安這麽個人,原主的外公和母親到底是怎麽看上的,還是說燕永安僞裝技術太高?

但再怎麽說,原主的外公也是一個世家之主,沒可能看不清一個鳳凰男的本質,想來想去郝日天只能歸納于是世界的原因,誰讓這些人是任務的重要人物呢,不合理的地方想必會自動補全吧,不然他實在沒法理解。

燕永安推門進入套房後,第一句話就是訓斥,“我打你電話怎麽都打不通?你為什麽不接電話?”

郝日天暗暗翻了個白眼,當然是因為将你拉黑了啊。

見郝日天懶洋洋的不會打他的問題,燕永安吸了口氣,告誡自己不能生氣,略過這個話題對郝日天命令道,“有家不住住酒店像什麽樣子?收拾一下跟我回去。”

郝日天還穿着睡衣沒睡醒呢,被燕永安打斷了脾氣有點不好,爬上床重新躺下,眼睛都不擡的回道,“我不回去。”

燕永安那叫個氣,“你怎麽跟我說話的?長輩站着你躺着,你的禮儀都學到哪兒去了?給我好好站起來說話!”

郝日天聽而不聞。

燕永安本來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尤其是在這個兒子面前,見他不聽訓,伸手就要将他拽起來,郝日天眼睛瞬間睜開,閃過他伸過來的手,直接站在床上,居高臨下的看着燕永安,神色冷漠道,“那已經不是我的家了,在你将小三和私生子接進家門的時候那就不是我的家了,我以後也不會再回去了,你走吧。”

三番兩次被兒子指責自己帶小三和私生子回家,燕永安的自尊心就踐踏了,頓時就惱羞成怒,“你媽已經去世了,我跟誰在一起不是你該管的,什麽小三私生子的?他們是你阿姨和弟弟妹妹,你……”

郝日天已經懶得跟他争辯什麽了,見他不止不走還義憤填膺準備長篇大論的樣子,直接跳下床将他推到門外,再啪的一聲将門關上,落鎖。

完美!

站在門外的燕永安已經快要氣瘋了,他覺得自己能主動找上門來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結果兒子不聽話不說還動手将他推了出來,給他了個閉門羹,威嚴被挑釁,燕永安伸手砸門,邊砸別罵,“混賬,快點給我出來,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無法無天了,早知道你怎麽目無尊長,我就該早點掐死你……”

他罵的再起勁兒,郝日天在房間裏也是聽而不聞。

反倒是他在這裏鬧了沒多久就被服務人員禮貌的勸退,表示他在這裏鬧下去不好看,燕永安最是好面子,被一個服務人員這麽說,再加上走廊以及其他套房也有人看了過來,更覺得丢臉,勉強壓下去火氣離開。

他第一次深刻的意識到這個兒子是真的不将他放在眼裏了,這樣下去不行,必須得狠狠收拾了,否則別說幫他了,別給他扯後腿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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