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有狂犬病

穆烨噗嗤一聲就笑了,實在是每次看到燕小弟這種神态跟衛子琛說話他就忍不住想笑,兩人給他的感覺完全反過來了。

別人不知道,但他卻清楚,衛子琛是真的挺喜歡燕小弟,至少完全沒有将他當玩物的意思,一開始他也沒怎麽放在心上,覺得衛子琛難得開葷可能會有些上瘾,但以對方的自制力,這不過是再小不過的一件事。

結果這一年多的相處都快把他臉打腫了,想象中燕小弟該扒着衛子琛不放的場面完全沒出現過,就連他和齊思楠在燕小弟眼中也僅僅只是衛子琛的朋友而已,對他們态度也是淡淡,跟衛子琛在一起的時候,反而是衛子琛比燕小弟看上去更用心一點。

等了解到這一點後,哪怕潛意識裏不太想承認,但事實不容更改,那就是好友才是扒上去的那個,他和齊思楠的态度也是那時候改變的,相處方式的改變帶來的變化也是巨大的,熟悉之後,穆烨才發現燕小弟的性子太對他的胃口了,比圍在他身邊那些巴結讨好的家夥要好太多倍。

自那之後,他就将燕小弟當朋友對待了,不牽扯利益,不牽扯家族,這樣純粹的感情讓他覺得自己的人格都好像得到了升華。

可惜的是,燕小弟性子有點淡漠,沒錯,就是淡漠,表面上看不出來,但相處久了就能感受到,他對周圍一切都帶着點漫不經心的味道,沒有他特別重視的東西,除了享受,不虧待自己外,他什麽都很随便。

當然他也了解了一些燕家的情況,包括一些人對燕家大少爺的評價,但他對那些全都嗤之以鼻,雖然不知道燕小弟為什麽會放任,但就他對燕小弟的了解,他絕對是有自己的理由,他并沒有打探朋友隐私的習慣,也就當做沒發現,反正在他們面前的燕小弟從來不會僞裝自己,這對穆烨來說就夠了。

到了現在,他反倒有些替衛子琛可惜了,就他流連草叢的眼力來看,燕小弟完全沒有因為好友的身份而死心塌地的愛上他,對好友更多的時候是當做一個情人來看待的,如果是以前有人這樣告訴他,他肯定會當對方在異想天開,可事實擺在面前不信也不行。

就說這次成年生日,這麽重要的日子,燕小弟竟然都沒主動邀請過他們,他們這次稱得上是不請自來了。

想到這裏,穆烨就忍不住遞給衛子琛一抹微妙的同情眼神,再接再厲啊兄弟,感情這種東西只能靠自己,別人幫不上什麽忙的。

衛子琛完全沒接收到穆烨的同情,他只是無奈的看了郝日天一眼,末了在他額頭輕敲了一記,“你啊!”

要比了解,穆烨和齊思楠怎麽比得過他,他當然知道這個小妖精是個沒心沒肺的,不過他不在乎,因為他們在一起很舒服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旁邊的魏承和何晏兩個人都有些頭暈目眩了。

一開始他們以為燕大少是運氣好跟三個超級世家的貴公子都搭上了關系,可現在看來,他們之間明明很熟悉,不管哪位對燕大少都是以一種平等的态度在交談,最令人側目的還是衛二爺,那已經不是熟悉了,而是有點親昵過頭了。

不過這時候不是考慮那些的時候,他們将各種猜測和想法都壓下,盡量平靜的在一旁看着,不插話,也不自作多情的往上湊。

各種各樣的視線不着痕跡的往這邊探,郝日天怎麽可能感覺不到,他随意的掃了一眼自以為表現的很隐晦的客人,嗤笑一聲,對衛子琛道,“我們去休息區坐坐吧。”

視線一轉,落在魏承和何晏身上,“魏少和何少也一起?”

對衛子琛主動前來他也不多問什麽,其實心裏還挺熨帖的,至于魏承和何晏,這兩人給他的感覺還可以,給他們一個面子未嘗不可,因為從系統那裏知道,他完成任務離開後,原主燕奇的人生還是要繼續的,也算是多給燕奇鋪條路了。

相比較衛子琛三人過高的身份,魏承和何晏這樣的反倒跟燕奇層次更相近,一步登天在郝日天看來并不好,還是一步一個腳印更适合。

魏承和何晏沒想到燕大少還會帶他們一把,驚訝的同時又有幾分感激,幾個人在郝日天的帶領下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落座,随意的聊了起來。

可他們的行動卻讓其他人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随,在看到魏承和何晏能有這樣的好機會時都不由羨慕紅了眼睛,可更羨慕的卻是燕大少,憑什麽他就有那麽好的運氣呢?

被衆人圍着左一句恭維又一句恭維的燕永安笑容反而很是勉強,如果是平時,這樣的恭維他肯定會很高興,甚至還會得意,可現在他心裏卻是着急的厲害。

大兒子不是早就跟衛二爺沒什麽關系了嗎,衛二爺怎麽會在今天親自上門,穆少和齊少竟然也一起,他可沒忘記今天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律師一早就打電話知會過會在今天落定燕大少的股份繼承,還是他将時間選在了下午,到時候客人都走光了,事情就好辦了。

這近兩年的時間,大兒子早就不排斥妻子了,對他态度也好多了,雖然對一雙弟妹還是愛理不理,但這在他看來都是小事兒,兒子只要聽話就好。

等下午股份公布後,兒子就是股份的持有者,也可以自由分配名下的股份,到時候他只要以兒子還小要替兒子保管的名義将股份歸到他名下,那一切就解決了。

可現在衛二爺的到來卻讓他嗅到了危險的味道,不妙的預感總是徘徊在他腦海,讓他完全平靜不了。

跟他一樣焦急心慌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袁文玉,因為她跟燕永安打着一樣的主意,将燕奇當祖宗一樣供了快兩年,眼看着就要解脫了,卻突然殺出一個程咬金,萬一出了問題,她以後豈不是要将燕奇一輩子都當祖宗供着?

這樣的結果她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慌亂中她突然想起程年,對,還有程年,燕奇那崽子對程年最是親近,也最聽他話,在他消失前就讓他将自己的作用發揮到極致好了,也算是拿了她那麽多錢的補償了,她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公司股份拿回來!

被袁文玉寄予厚望的程年好巧不巧看到看到郝日天一行人了,他神色一轉,臉上就挂着自認為最溫柔的笑容走了過去,直接在郝日天面前站定,神色寵溺道,“奇奇,今天是你的生日,熱熱鬧鬧才好,你怎麽跟朋友躲在這裏?”

本來聊的和諧的幾人因為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神色各不相同,穆烨和齊思楠神色都有些古怪,無他,最開始他們兩人都認為燕小弟對這個程年很是另眼相待,以至于他們兩人都對這人有幾分熟識,雖然全都是厭惡,可另一方面,他們又知道燕小弟不可能無緣無故跟衛子琛在一起的同時還和另一個男人糾纏不清。

好奇心極重的穆烨就私下調查了一番程年,調查結果可讓他有些目瞪口呆。

畢業自H大的程年在一家電子公司做得還不錯,跟普通人比起來算的上是青年才俊了,燕永安的繼妻袁文玉卻突然跟程年親近起來,說是遠房外甥,還一直讓他住在燕家。

這對穆烨來說其實都不算什麽,可問題就出在程年那人是個雙插頭,用一副好皮囊和溫柔的假象玩了不少男女,在和袁文玉産生交集後,竟然将目标放在了燕奇身上,當時看到調查結果的時候,穆烨差點發火,連他兄弟的人都敢動,簡直不想活了。

結果繼續看下去,他反而有點同情程年了。

就在跟袁文玉搭上關系半年後,程年竟然在同志酒吧被一個壯男壓了,從來都只壓人的程年反被壓了不說,那壯男還是個狠角色,自此纏上程年,将程年調教成只能通過插入才能獲得快感的純零,穆烨當時差點噴了。

異地處之,如果誰壓了他他殺人的心都有了,別提程年還被壓的翻不了身,那已經不是簡單的慘能形容得了了。

可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被壯男壓成純零後,又是半年,程年竟然染上了毒瘾,是因為壯男的關系才會染上毒瘾,完全怪不了別人,這樣一來,程年就變成了袁文玉身上的一只吸血蟲,沒錢哪裏來的毒品?!

吸了毒人的外貌精氣神各方面其實都能反應出來,程年僞裝的好,也是攝入量不是特別大,所以一時半會兒倒也能騙過人去。

那些調查結果讓穆烨心情特別複雜,特別是他同樣也調查出壓了程年的壯男居然是燕小弟吩咐的,那感覺就更微妙了,當時第一反應就是程年的目的被燕小弟察覺了,然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了那個猜測後就覺得,燕小弟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報複手段太直接了。

現在看到程年,穆烨當然能發現他神色不太好,眼眶周圍的痕跡更是清晰的一目了然,他眼神微妙的在郝日天和程年之間轉了個圈,不說話,就靜靜的看着。

郝日天擡眼看了程年一眼,突然哼笑了一聲,卻沒向往常那樣接下程年的話頭,眼中的嘲諷和不屑很是直白,直白到程年心裏咯噔一下,心裏瞬間浮起不好的預感,面上卻帶上了尴尬之色。

“奇奇,怎麽了,是表哥哪裏惹你不高興了麽?”好歹跟郝日天相交快兩年,而郝日天一直待他極好,讓他有種自己說什麽郝日天都會聽的底氣,所以盡管有些尴尬,他卻還能維持神色不變,語氣中帶了點讨饒和親昵的味道。

不說他自己什麽感覺,坐在這裏的其他人看看他,再看看郝日天漠然的反應都替他尴尬,唯有衛子琛心情挺好,但眼神略至程年身上就帶出了冷漠和強勢之意。

被這樣的眼神掃過,程年心裏的懼意幾乎掩蓋不住。

心念一轉,不想再在這樣奇怪的氣氛待下去,程年掩飾的笑了笑,“既然是表哥惹了你那表哥就先不鬧你了,你先好好招待朋友,等宴會結束後表哥再給你賠罪。”

說完向其他人點頭示意後就略顯狼狽了離開,心裏卻惱火之極,感覺臉都丢光了,暗恨郝日天不給他面子,決定等之後找機會給他一個教訓。

——心就是這麽被郝日天養大的,以至于認為自己真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了,這就是程年的真實寫照。

“怎麽還留着他在你眼前轉悠?”在程年離開後,衛子琛雙眼幽深的看着郝日天,語氣有點不悅。

郝日天拿了一塊小蛋糕給坐在旁邊的衛麟,單手撐着下巴,懶洋洋的回道,“今天應該是最後一天了。”

衛子琛嘴角微勾,被這簡單的一句話就撫慰了,讓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的魏承和何晏暗暗咋舌。

郝日天驀地搖了搖頭,覺得程年那人也許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程年将原主燕奇害慘了,郝日天早就準備好了怎麽收拾他,穆烨調查到的那個壯男的确是他接觸的,他旁的什麽都沒做,就是給了那壯男一筆錢,再将程年的行程透漏了一次,讓壯男按約定将程年壓了就是。

壯男本身就是Gay,肌肉結實,身高體壯,在零號圈子裏極其受歡迎,而程年那樣的類型就是他喜歡的,既有錢拿,還有男人玩兒,壯男自然卻之不恭。

之後的發展是郝日天沒預料到的,沒想到壯男對程年那種類型愛得深沉,還特別喜歡程年反抗自己的那股野勁兒,以至于後來在床上都要玩點花樣,将程年調教的越來越騷,越來越離不開他。

至于毒瘾,更是跟郝日天沒什麽關系,只能說除開開頭後面一切都是巧合。

郝日天本來計劃好的方案也用不上了,因為自由發展的情況深得他心,既解決了程年這個家夥,又讓程年賴上了袁文玉,誰都不開心,那他就開心了。

今天之後,燕家的繼承權就全都落在他身上了,他也玩夠了,這個任務差不多該結束了,自然沒必要再僞裝自己跟他們周旋,忒難為他。

郝日天的二十歲生日宴會很快就結束了。

來參加這次宴會的人心裏将燕大少的地位提高了不少,心裏反複思量之後該如何跟燕家打交道,就看在燕大少的人脈關系上,他們也不得不多看重他幾分。

而宴客全都離開沒多久,燕永安就喊郝日天去書房,宴客中唯有衛子琛此時還未離開,燕永安也只能客客氣氣的供着,以私事為由将郝日天帶去了書房。

書房裏袁文玉母子三人全都在,再加上他們兩個,燕家僅有的五個人全都在場了。

燕永安神色複雜的看向郝日天,好一會兒才開口,“衛二爺怎麽會來你的生日宴?你請他來的?”

郝日天自己找地方坐下,雙腿交疊,神态慵懶,“他自己來的。”

袁文玉神色一急就想開口,連郝日天的異樣都因為焦急沒怎麽注意,書房門卻已經被敲響,管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家主,陳律師來了。”

燕永安沉聲道,“請陳律師進來。”

書房門被推開,帶着金邊眼鏡的斯文男人沉穩的走了進來,目光在在場的幾人身上一一掃過,“看來人都到齊了。”

燕永安嘴唇微動,想了想卻又閉嘴了,如果能成早就成了,誰讓這位陳律師太看重原則,根本就拿不下,不然他也不用在自己兒子這裏費心了,只好沖陳律師點了點頭,“人都在,陳律師有話直說。”

陳律師視線定在郝日天身上,眼中異彩一閃而過,從公文包中掏出文件拿出來,“燕文嫣女士死前将名下股份委托于我,說是等燕奇大少爺年滿二十歲就将股份全權交于他大理,當初燕大少已經簽過股權轉讓書了,現在再将這份委托合同簽了,我的委托就完成了,合同全都在這,燕大少看看。”

郝日天震驚道,“媽媽她……”

因為想起去世的母親,他神情有些難過,卻又因為母親的做法心生感動和酸楚,并沒有直接就去看那些合同。

從他穿越過來就從沒叫燕奇一聲父親,但對叫燕文嫣一聲媽媽他卻不排斥,燕文嫣除了嫁給燕永安是一輩子最大的錯誤外,她為人女,為人母卻沒有丁點錯誤,就沖這點,郝日天也願意給她幾分敬意。

反倒是袁文玉蠢蠢欲動,目光幾乎釘在那些合同上了。

終究還是沒忍住,袁文玉溫聲笑道,“我先替奇奇看看,奇奇雖說二十歲了,但到底年齡還小,可能有些地方看不懂。”

說完就直接将合同拿起來翻閱起來。

這一翻之下,心裏瞬間火燒火燎起來,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看着公司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都要轉給燕奇,她差點控制不住情緒。

百分之五十五什麽概念?

這說明燕奇只要繼承了這些股份,公司就由他說了算,其他股東哪怕全加在一起也撼動不了他,這種絕對的權威怎麽能給一個剛剛滿二十歲的臭小子?

捏着合同的手指瞬間收緊,袁文玉不着痕跡的看向燕永安,讓他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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