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月球少女（下）

小野看着美麗的小姐姐，她仰頭看地球的樣子真的好美，“NANA！該檢查啦！”一聲護士的咆哮把小野吓得虎軀一震，好像做了什麽壞事似的，變得手足無措起來，從沙發上站起來的NANA居然高出小野整整一個頭，小野喃喃自語道，“我也該……去換藥了，”NANA拿着手裏的宇宙雜志，說“這個我可以明天再還你嗎？”小野道“好沒問題，送給你好啦，反正我也看完了。”“真的？謝謝你。”NANA揮手遠去，小野還在想着12年宇宙生活的事情，可是，來宇宙2年的自己，卻感覺已經快到極限了，12年太空生活，真的不敢想象。

深夜裏的醫院格外的安靜，月面醫院方圓100KM內都實行宵禁，以确保病患的休息，畢竟這裏大多數病患都只是低重力障礙，需要的只是時間而不是藥物。

小野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睡不着，腦子裏還在想着白天的事，明明那麽漂亮，就呆在宇宙裏12年，要是我的話我可受不了，誰能受得了呢？就在小野胡思亂想的時候，隔壁的說教大叔阿姆斯特朗，在這晚從醫院裏失蹤了。

第二天，月面醫院的登記處前，貝塔來給小野辦理去地球休養的出院手續，看到幾個醫務人員忙碌的跑來跑去滿頭大汗，大聲說着找到了嗎？沒找到？之類的話，惹得貝塔莫名其妙。辦完手續，走到病房前，打開小野的門時看到小野居然在和一個大長腿美眉在床上……打牌，貝塔的心裏頓時一萬只草泥馬飛奔而過，“啊咧？”“尼瑪，你不是病了嗎？不是哭着要到地球去休養嗎？”“老娘幫你辦好手續接你去地球，你他妹的在這裏泡妹子！”“不過妹子确實是真美啊。”雖然心裏冒出一萬句牢騷，表面還是故作冷靜，看着有些尴尬的小野，“我來接你去宇宙港，咱們時間不多了，抱歉……”小野依依不舍的看了看手表，“啊，好吧~”

NANA送小野到了醫院門口，小野揮手，“就送到這裏吧~”NANA笑着說，“若再受傷，歡迎來這裏修養。”“NANA……保重~”小野想向NANA要個聯系方式，但是，猶豫再三還是沒敢說出口。和貝塔去宇宙港的路上，小野低着頭一直在自責自己的懦弱，貝塔開着太空車一路飛奔向宇宙港口，到宇宙港之前，月海是必經之路，雖然被稱為月海，但其實只是一片荒蕪的沙漠而已，小野看向荒蕪的窗外，幻想着，這裏要是地球的海該多好啊，忽然，貝塔一腳剎車讓小野吃了個狗吃屎，“你幹什麽！？”小野捂着臉沖女司機貝塔嚷，只見貝塔盯着窗外不遠處，“看那邊~”順着貝塔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座小土堆上躺着一個穿太空服的人，誰會躺在這個月海裏呢？

二人急忙穿好太空服去一探究竟，貝塔先一步走過去，探查神秘人的情況，後邊的小野趕到後問她，“怎麽樣？這人的情況。”“這是嚴重的減壓症，穿着這麽輕便的太空服，裏面的氮氣含量非常高，沒法實現減壓援護。”“氧氣已經使用了10個小時了，氮氣氣化導致血液不流通、看起來已經快不行了。”小野走近一看，正是失蹤的宇航員大叔阿姆斯特朗老爺子，“他不是有經驗的宇航員嗎？怎麽會犯下這麽嚴重致命的錯誤？”“我怎麽會知道？”二人在老爺子邊上你一言我一語，“難道是自殺？你幫我一下，把他擡到車裏。”就在二人準備把老爺子挪到太空車那邊時，老爺子發出了微弱的聲音，“求你們讓我呆在這裏~”“我的時間到了。”“？”

“我這是宇宙白血病……宇宙失去了我這樣愛它的人……也會很寂寞吧，哈哈哈，別想把我抛棄！”“我要……成為……宇宙的一部分。”老爺子眼睛睜的大大的，說完這些話，手指抽搐了幾下，忽然一動不動了。

宇宙白血病，是在宇宙長時間生活的人都會換上的一種不治之症，宇宙中有大量的輻射，尤其是沒有大氣層的保護，輻射達到了地球的100倍，雖然不會致命，但是卻能讓人出現貧血的症狀，很多得了宇宙白血病的人，必須強行被送回地球才能保命。作為宇航員，宇宙白血病就是他們的退役證書。

我們把去世的阿姆斯特朗搬上車，又折返回到了月面醫院，交接給醫院後，小野和貝塔進入吸煙室，開始思考人生。“錯過了去地球的班機~”“貝塔~”“什麽？”“我忽然覺得世上真的有神存在，也許他很讨厭我們人類。”“……”“貪得無厭的浪費着地球的資源，來到宇宙的各個角落開發所有可利用的能源，據為己有，然後留下各種太空垃圾，就算被宇宙下了逐客令也賴在這裏不走，這種人類真的是讨厭吧？”

貝塔掐滅煙，掄圓胳膊給了小野後腦一記重拳，“你幹什麽？”小野捂着腦袋發火，“你這個大男人在這裏叽叽歪歪個什麽？什麽有神？什麽逐客令？宇宙早就是人類的了。如果人類真的像你所說的畏首畏尾，根本就不會存在了，沒有宇宙資源，這個世界都完蛋了，要是知道年輕宇航員這麽沒種，剛去世的那位大叔會死不瞑目的！”貝塔摔門而去前，甩下最後一句話，“好好把腳養好吧，傻瓜小野！”貝塔開門離去，門口不遠處站着NANA，目睹她發火的樣子，沒敢上前說話，“小野哥~”打開吸煙室的門，NANA小聲叫着剛被打的小野，“快來幫個忙~”小野捂着腦袋，走了過來，“幫我扛着這哥氧氣罐~”說着，把一罐氧氣遞給小野，“大人們說這裏的夜空有很多星星，但是不準我出去~”NANA說，“可是你已經是成年了啊，怎麽還跟小孩子似的說什麽大人大人的啊。”小野問，“我才12歲！”小野又一次把嘴巴和眼睛睜的大大的。“我是土生土長的月球人~在低重力下，身體會長的很高很快。”小野忽然想到宇宙雜志裏說過類似的話，二人一邊說話一邊向醫院的重力門走去，在門口二人換上了太空服，“我父母都是月球上工作的工程師，媽媽懷孕的時候，醫生說如果回地球的話大氣層和重力會對胎兒很危險，所以我在這裏出生。”小野想起宇宙雜志上對“月球人”的介紹，他們雖然生長的很迅速，但是抵受不住地球的強大重力，而且天生就有低重力障礙，肌肉和心髒都有缺陷。

“知道我為什麽老看着地球嗎？”NANA說，“因為我一定會到地球去的，但是和你不同，這裏才是我的家，也許某天放個大長假，我會去地球的真海裏去游個泳。”打開重力門，NANA一下跳了出去，“看~今天只有半個地球”看着活潑的NANA，小野好像也被感染了，看着奔跑在月面的NANA，仿佛看到她在地球上穿着比基尼奔向海洋一樣。NANA張開雙臂，指着天上的星星，在這個月面，可以看到比地球上更多的星星，“怎麽樣？我們的月海？”面對NANA的提問，小野默不作聲，在他心裏，這裏始終只是一片沙漠而已。那一晚，NANA開心的說了很多，也許每個人都能找到對付生活中殘酷一面的辦法。

3個月後，宇宙垃圾清掃作業現場，“恢複的不錯啊~”小野回答大怪道，“是啊，比以前更靈活了。”呼叫器裏傳來貝塔的聲音，“那就好了，耽誤了3個月的時間，大量的爛尾工作堆積如山啊，那就全靠你了~”小野，心想，不要這樣吧，不過卻回應道，“好啊，我準備好啦！”

宇宙這片海，可真是太大了啊。